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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三章 震惊四座

作者:蓝婴
    病弱王爷太腹黑最新章节尽在

    63、

    “长乐王到!”

    在晋王府的红漆朱门外,一抬金碧辉煌的座撵停在了门口。

    那镶着琉璃宝石的,无比招摇的座撵就这么赫然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那一声抑扬顿挫的高唱,让晋王府后院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大门。也让原本正偏偏起舞的舞娘顿住了动作,那悠扬散开在后院的丝竹管弦之乐也夏然而止。

    一时间,整个晋王府安静的有些诡异。

    长乐王君无邪?

    除了当初归国时候的那一场洗尘宴,还有不久前香颂阁那一场闹剧之外,就再也没有在公众场合现身的病弱王爷君无邪?

    他怎么也来了?

    众人目光之中透着惊讶,但是更多的却是期待。那样的冠世美人,就算是多看一眼,那也是赏心悦目,说不准还能延年益寿呢!

    皇帝君逸天眼睛一亮,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身边的皇后,低声询问道,“长乐不是说身体不适,不会出席吗?”

    皇后心中也是诧异,不过心中的担忧马上就将那份惊讶压了下去。她赫然站起了身子,扬起了声调,“还不赶紧将长乐王请进来?”

    长乐虽然在外游历了十几年,可那羞怯内敛的性子却依旧与儿时一样,没有什么改变。

    明明自己的长乐才华横溢,样貌无双,凭什么要遭受那么多恶毒的非议?

    如今他愿意出席这种公众场合,跟一个正常的皇子一样,如何能不让皇后欢喜雀跃?

    听了皇后的吩咐,那些小厮们回过神来,连忙跑到王府门口去迎长乐王。

    在场三品以上的大员大部分都在洗尘宴上面见过这位风华绝代,艳压天下的长乐王。

    如果说刚才,那四位列国使臣霸占了所有少女的视线;那此刻,长乐王的座撵才冒出了一个头,便已经使得整个宴会上的男男女女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不管是男女老少,几乎均是条件反射的将目光黏着在那座撵之上。

    望着蠢蠢欲动的人群,斐尔不解的开口询问,“这长乐王是什么人?好像很引人注目?”

    此刻的沁月亦是双眸发亮,目光炯炯的朝着门口望了过去,“阿哥,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这位在天穹大陆游历十几年的长乐王长得比天上的神仙还要漂亮,就连天山上的雪莲也不及他的千万分之一。”

    当初,香颂阁的聚会,她其实也受到了邀请,只是她对于那些成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王孙贵胄半点兴趣也没有。

    可后来,听说那次长乐王出现,她就悔得场子都要青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然她沁月现在已经心有所属,但是这也无碍她欣赏美好的事物。

    斐尔望着自家阿妹两眼冒桃心的样子,嘴角溢出冷哼,心底也微微泛起了酸味儿。要知道他这个草原雄鹰不但是胡国最英勇的将军,就连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好。

    而现在,自家阿妹居然当着自己这样英俊的少年面,将别人夸得天上有,地上无。斐尔自然是浑身冒着酸味儿,“还天上的神仙呢?你见过神仙长什么样吗?”

    “哼!说了你也不懂,我这叫欣赏!没听过一句话吗,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沁月只当是斐尔眼红嫉妒,便没好气的回嘴。

    “没事不学好,尽学的东陵人文绉绉的咬文嚼字。”斐尔皱眉,脸上露出一副鄙夷的模样。

    倒是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凤惜朝听到这两兄妹的对话,一双凤目微微扬了起来。

    当初胡国国主委托他寻找失踪的二女儿,所以凤惜朝才会提前到了东陵。他与斐尔也算是有过一些交集,此刻,他缓缓的开口道,“斐尔太子可曾听说过我们的一句古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天穹大陆之上,唯一能够配的上这句话的,恐怕还真真只有东陵长乐王一个了。”

    听了这话,不但是斐尔瞪圆了双眸,就连定苍和端木璟也微微挑眉。

    谁不知道这凤惜朝从来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他虽然狂傲不羁,可他就是有那狂傲不羁的资本。

    像他这样骄傲自负的一个人,居然用这样的话来赞一个从未露面,且没有立下任何功勋的小王爷?

    不是说这个长乐王就是个病秧子,短命鬼吗?

    莫不是……

    这其中还有一些什么缘由?

    想到这里,定苍和端木璟的注意力也被门口那一台座撵给吸引了过去。

    不过让众人失望的是,那座撵在门口顿了一下,竟然根本就没人下来。

    只见那小厮靠近了长乐王的座撵之后,与旁边那个女侍剑低语了两句,便有些犹豫地朝着皇帝君逸天那边跑了过去。

    不知道他与君逸天说了些什么,皇帝原本微笑着的脸微微一凝,片刻之后,又恢复了刚才的怡然自得。

    只见他微笑着挥挥手,“既然如此,那就依了他。”

    那小厮听了这话,也是面色一变。他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面色坦然的晋王,见自家主子没有任何反应,便朝着门口那边跑了过去。

    不一会儿,让众人都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原本还立在座撵四周的侍卫一个俯身上前,四条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像是瞬移一般从晋王府的朱红色大门边上穿墙而过。

    下一秒,那高高矗立的晋王府大门边上便出现了几道如同蜈蚣一般的裂痕。

    那裂痕如同闪电一般,快速蔓延开去……

    片刻之后,只听得一声振聋发聩的“轰”响,晋王府的大门轰然倒塌,卷起了阵阵烟雾。

    这一声巨响之后,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抱着脑袋了。若不是看着主位上的君逸天神情不变,他们定然要抱头鼠窜了。

    烟尘落下之后,一道现造的宽敞大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原本落在地上的座撵,也在这一刻被人抬了起来。

    而那个病秧子长乐王,就这么被人堂而皇之的抬进了晋王府。

    隔着轻纱幔帐,众人能够看见一抹风华绝代的身影正半倚在里面的榻子之上,一袭大红的衣裳融入在沉沉的夜色之中,衬着后面的人儿如同鬼魅一样神秘莫测。

    而偏偏就是这样的神秘感官,再加上平素人们口耳相传的烘托,让众人的心中犹如被猫爪子挠了一般,恨不得冲上去一把掀了挡在他面前的薄纱,将里面的美人儿看他个真真切切。

    斐尔此刻也是好奇心爆棚,抬眼却只瞧见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姿,虽然光是那一派风流就足够震撼人心,嘴上他还是忍不住嘀咕,“什么啊,果然是东陵人,小家子气。遮遮掩掩的!”

    一边说着,他扭头就要去看沁月,“阿妹,你说是不是……”

    只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看见沁月一双眼睛已经死死的黏在了那一抹大红色之上,整个人也好像被封住了穴道,竟然是跟木头人一样,无法动弹。

    “阿妹?”斐尔微微蹙眉,却见沁月呆滞的目光里面逐渐亮起了一丝神采,俏丽的脸上也扬起了一抹绯色。

    心中猛地一沉,斐尔也不傻,他望着自己的妹妹,狐疑的开口试探,“阿妹,你说的那个男人该不会就是……”

    沁月被这句话突然点醒,她低头,感觉自己的脸烧的有些热,“是他,肯定是他!”

    这种丰姿,这通身的气派,这孤傲的风韵,沁月只要看一眼就会心跳加速,自己不会看走眼的!

    斐尔皱眉,“不是所有穿红衣服的人都是你要找的人,他可是病的只剩半条命,连从榻子上下来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是你要找的人?这关系到你一辈子的幸福,你当真肯定?”

    草原上的爱情热烈而奔放,只要是草原的男女喜欢的,他们可以不避讳任何身份地位就在一起。

    斐尔疼惜自己这个妹妹,他也知道自己的妹妹要嫁的是大英雄。

    可现在,那个装模作样的病秧子连自己站起来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怎么可能成为大英雄,给自己妹妹幸福?

    沁月面色一凝,沉沉的看向自己的哥哥:没错,阿哥说的有道理,世界上气质相似的人很多,自己不能凭着一眼的感觉就认定自己的丈夫。

    想到那座撵中风华绝代的男子可能不是自己要嫁的大英雄,沁月的脸上不由的露出一抹淡淡的失望来。

    斐尔看不得自己妹妹伤心,一双鹰眼里面射出极其富有侵略性的目光,远远的落在长乐王的座撵之上。他伸手轻轻的在沁月的肩膀上拍了拍,“我刚才就说过,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办到。待会儿,我就一次性满足你两个心愿。如果他真是你要找的人,你就等着当长乐王妃吧!”

    斐尔那带着浓浓情绪的目光落在君无邪的身上,即便是隔着薄纱,他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毫不遮掩的侵略性。

    他歆长的指尖轻扫着怀中的暖壶,温润的触感透过指尖传到了微凉的身体上。

    悠远的目光落在指尖那个缺口之上,若不是为了给阿九做药引,他也不至于泄了真气,在这种日子里面还要涌上暖炉了。

    凤目轻扬,透过轻纱,君无邪的目光扫过观景台后面那四位仪表堂堂的列国皇子。

    是那个胡国太子么?

    君无邪轻轻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真是没办法啊!从小到大,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众矢之的。那一道道目光落在他身上,有惊艳,有嫉妒,有亵渎,更多的是麻烦。

    那柔和的凤目中寒意乍起,一道如炬的目光直直射向观景台后面,带着从地狱而来的阴鸷。

    而此刻的斐尔亦是心中一颤:怎么回事?他刚才分明感觉到那座撵里面的人正在看自己,似乎……还带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若非是隔着那薄纱,斐尔觉得自己简直就能瞧见那座撵之上,正盛放着一朵天山雪莲,而里面坐着的人儿便是那雪莲边上的毒蛇。看似清雅无害,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那毒牙里面藏着一滴便能致命的毒液。

    倒是从长乐王进门开始,目光就死死锁在君无邪身影上的夜倾心,此刻也敏锐的观察到了一些异样。

    顺着君无邪方才一闪而过的目光,她分明就能瞧见观景台对面那位胡国太子狠厉的目光。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有人说女人的第六感永远都是那么准,就像是两个女人见面的时候,光凭着气息就能嗅出对方是否是情敌。

    夜倾心望着沁月公主那红润的脸颊,微微上翘的仿佛含着春意的眼角,还有一碰上君无邪座撵便再也挪不开的眸子,只觉得一股无名之火瞬间就燃了起来。

    她也是个女人,光是凭着感觉,她就知道那个沁月公主肯定也在打君无邪的主意。

    那个该死的夜阑心还没有解决,现在又出现了一个劲敌,夜倾心只觉得胸口像是有猫爪在挠似得难受。

    之前因为夜阑心丢了面子,虽然凭着她与琼华公主的交情,将那些丢脸的事情给压了下去,但在这个当口,最好的办法还是冷处理。

    原本夜倾心是打算在这个庆功宴上低调一些,这样才好博取了长乐王的好感……

    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那个沁月可是胡国的公主,光是身份就比自己高出了一截。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像整夜阑心样对付沁月,那就只有在君无邪看到沁月之前,抓住他的眼球。

    心中打定主意,夜倾心一颗浮躁的心也慢慢安静了下来。

    她缓缓的吸气吐气,暗自告诉自己:当初就是凭着自己的冰雪聪明,让夜阑心的名声全毁;也是凭着她的足智多谋,她才赢得了景阳明珠的美誉。

    这一次,她只要静观其变,就一定可以找到机会,让长乐王对自己另眼相看。

    就在夜倾心一番谋算之间,长乐王的座撵已经被抬到了皇帝的右手位置,薄纱后面的君无邪右手虚空一放,那座撵也就跟着落了下来。

    夜倾心看到这一幕,刚刚平静下去的心情骤然泛起了涟漪:长乐王居然选了一个离自己这么近的位置,这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皇后借着灯光,看到座撵里面的君无邪面上神情柔和,这才放下心来,笑着朝自己的儿子点头。

    “三哥,你也来拉?”

    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琼华公主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面钻了出来。

    银铃般的笑声回响在皇后的耳边,她还来不及说话,就瞧见琼华作势就要撩开那薄纱,想凑近些去与长乐说话。

    只是琼华公主的手才刚刚举到半空,便堪堪的被立在一边的墨舞给挡住了。

    因着琼华是君无邪的嫡亲妹妹,所以原本就不懂点头哈腰讨好人的墨舞,也是僵着声音尽量柔和的道,“公主,主子身子不好,若是吹了凉风,恐怕……”

    墨舞的话还没有说完,皇后便焦急的站了起来,一把将琼华给拉开了。

    这边琼华还没有回过神来,那边皇后的一张脸就已经全黑,声音里面也是带着责备,“怎么回事?这么大年纪了还这样毛毛躁躁的,赶紧给我坐回去。”

    琼华有些委屈的朝着君无邪看了一眼,即便是隔着薄纱,她依旧能看见君无邪在看自己时候,眉目柔和了许多。

    因为皇后的责备而有些郁闷的心情在下一瞬间便烟消云散,琼华甚至在想:若是自己的三哥展了笑颜,恐怕整个天穹的少女都要被他吸走了魂魄呢!真不知道自己那位未来皇嫂是怎么想的!

    脑海中突然划过夜阑心的脸,琼华原本轻松的心情瞬间又变得有些沉重起来。

    下午的时候,夜倾心来找过自己……

    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可要好好考量一番,是不是要揭露夜阑心的真面目,免得自己最亲爱的三哥被那个蛇蝎美人给骗了。

    倒是一边的封贵妃瞧见皇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场景,一张俏脸可算是黑透了。

    她这个皇后姐姐就当年生出了一个君无邪一个皇子,还是病的半死不活的病秧子。当时自己还以为她大势已去,没料到这个病秧子竟然又回来了,而且还凭着皇帝的这一份愧疚,得了天大的面子。

    那自己所出的二皇子,三皇子又要被放到哪个位置呢?

    虽说自己的两个儿子才华比不上君无邪,武功比不上晋王,但至少她的两个儿子身体健康,最重要的,他们可都是皇帝嫡亲的骨血。

    皇帝难不成真的是老的昏庸了,竟然为晋王举行如此盛大的庆功宴。

    难道他不知道这个庆功宴之后,所有的风向都会对着晋王吹吗?难不成他真真打算将东陵的江山,拱手让给一个外姓的王爷吗?

    心中郁结,封贵妃的面色也难看了起来。她端着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一双莹润的眸子扫过君无邪的座撵,阴阳怪气的说道,“长乐可真是好大的面子,竟然连晋王府的大门也敢拆。”

    座撵里的君无邪寻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清清冷冷的开口,“那门挡着我的去路,瞧着碍眼,自然要拆了。”

    冷不丁被君无邪堵了回来,封贵妃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前,上下不的,难受的紧。只得开口冷讽道,“瞧瞧这脾性,难不成日后皇宫里有什么瞧着不顺眼的,也要一并拆了去?”

    这个封贵妃仗着皇帝的宠爱,平素在后宫也是横着走的。

    自从君无邪离开东陵之后,皇后无心后宫争斗,对封贵妃的骄横跋扈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她要为难自己的宝贝儿子,皇后是无论如何也不答应的。

    只见她冷冷瞪了封贵妃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封妹妹方才的晚膳可是吃撑了?”

    “什么?”封贵妃一听皇后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一时愣住了,不解的看向皇后。

    皇后接着道,“看来封妹妹真是吃撑了,不然人家这边正主还没意见,你却开始发难了。难道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皇后原本就是夜家远亲,身后有右相府撑着,再加上她为人处世素来公道,这一番说的不怒自威,硬生生的将封贵妃哽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扑哧!”

    皇后的话音刚落,身边便传来一道轻笑。

    众人扭过头去,便瞧见长公主正掩嘴轻笑。那柔和的眉目随着笑容云开,让人瞧了心旷神怡。

    封贵妃见长公主突然笑了,想着自己明明是替她们母子出头,却不料得了这种奚落,更是气的双眸通红,恨不得冲上去撕了皇后那张假矜持的面皮。

    倒是长公主缓缓收了笑意,朝着封贵妃道,“不过是一道门,既然长乐不喜欢那便拆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你跟他较什么真?”

    听了这话,封贵妃差点没气了个仰倒,十八岁还是个孩子?这群老头老太太是疯了吗?

    自己的两个儿子早就已经成婚了,大儿子已为人父,二儿子的媳妇也怀了身孕,不多时便要生产。他们都还没有十八岁呢!

    “多谢长公主体谅!”皇后低眉顺目的朝长公主福了一福身子,“明日本宫便派人将人这门重新修葺一翻。”

    长公主望向自己的儿子,却见晋王一脸的淡泊,面上竟是没有丝毫波澜。她心中有些诧异,却还是为自己儿子这般沉得住气而感到宽慰。

    只见她笑着朝皇后摇头,“无妨。”

    “行了,既然无事,那就都安心坐下吧。”君逸天望着封贵妃有些气急败坏的模样,心中有些烦躁。

    这个女人确实有着一副好身段,好容貌,就连那床底之间也是有着颇多本事,每一次在皇后那里碰了一鼻子的灰,都能在她那儿找回年轻时那种酣畅淋漓。

    只可惜,这种女人却也只能在床上相伴,而皇后才是那种真正识大体,能够上的了台面的女人。

    封贵妃见皇帝面露不耐,心中委屈不已。偏偏左相这个时候连正眼都没有瞧这边,让她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只能是气鼓鼓地做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再开口说话。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左相也是一脑袋的包。他受了内伤,此刻胸口正绞痛难当,还得坐在这里替左相府撑场子。而眼看着长乐王就坐在自己的对面,却没有机会上前求他救自己女儿一命,这让左相就像是被扔进了滚烫的油锅里面,坐立难安。

    一直就站在君无邪身边的墨舞听着这唇枪舌战,微微蹙起了眉头。

    她虽然看不见,可是她听得到,也感受得到。

    自家主子最是厌恶这种无聊又无趣的宴会,若是换做以前,要他出席这种宴会,被一群无聊又低级的人围观,那还不如直接一刀结果了他来的干脆直接。

    今个儿是怎么一回事?

    自从昨晚去了一趟右相府之后,回来之后,他便要离开刑部,说是要来参加这个庆功宴。

    此刻,卧躺在软榻上面的君无邪有些无趣的打了个一个呵欠,如丝般的眉眼轻轻掀起,勾出一抹妖娆的媚态。

    若是这个时候有人将那薄纱掀开去,恐怕要被这惊艳的场景刺激的合不拢嘴去。

    方才外面的对话丝毫没有影响到君无邪的心情,就好像封贵妃和长公主说的主角压根儿就不是自己一般。

    好在众人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淡,没有在这件事上面做过多的纠缠。

    原本在观景台上翩然起舞的舞姬,因为长乐王的出现失去了刚才的吸引力。

    尽管从座撵落地开始,已经有清幽的音乐响起,可再也无法让人们将注意力再重新挪到那观景台上去。

    负责管理歌姬舞姬的管事连忙将那些舞姬赶了下去,站在一边开始抹冷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怒了这些无比高贵的皇室人员。

    眼看着整个宴会就要冷场,那个管事两股战战,只差没跪倒在地上。

    可就在这个时候,观景台的南向却是传来了一个雄浑厚重的声音,“刚才的开场舞还真是有些差强人意,我这里倒是带来了一个新鲜玩意儿,不如让大伙儿开开眼界如何?”

    这稍嫌粗矿的声音,听在管事的耳里,却犹如天籁之音。

    他跟着众人的目光转了过去,只见身着一袭玄黑色异族长袍的胡国太子斐尔已经站了起来,而刚才的话便是他说的。

    那声音浑厚有力,在斐尔刻意加了几分内力之后,竟是带来了振聋发聩的效果。

    原本还在窃窃低语的人们,当即将目光全部聚拢在胡国太子斐尔的身上。

    “不知东陵皇帝陛下意下如何?”斐尔带着雄厚穿透力的声音直达正位上的君逸天耳朵,君逸天身边的那些女眷没有内力护体,一时间被这声音震得耳膜生疼,封贵妃更是低呼一声,夸张的捂住了耳朵。

    君逸天微微蹙眉,冷冷的瞪了封贵妃一眼,心中暗骂这个女人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被皇帝那么一瞪,原本还捂住耳朵的封贵妃心中一惊,连忙放下双手,恢复了方才的端庄秀丽,只是一张俏脸褪去了血色,变得青白交替。

    君逸天遥看着斐尔,年轻气盛,狂傲不羁,倒是有几分当年自己的样子。他微微一笑,声音也是响若洪钟,“既然斐尔太子有这个雅兴,自是甚好。”

    见皇帝首肯,斐尔朝着身边的沁月公主使了一个眼色,沁月便会意的从侧台走下去准备去了。

    不一会儿便有一座红木的案台被抬上了观景台,上面放置着三个小巧精致的鼎炉,而鼎炉里面放着什么,因为离得太远大家都没能看清楚。

    而此时的斐尔也撸起了袖子,将外袍褪去,挂在腰间。

    这一举动,露出了小麦色的精壮身子,那浑身的肌肉恰到好处,多一分嫌腻,少一分嫌弱。

    要腰腹间八块肌肉看上去铿锵有力,那性感的人鱼线更是勾去了多少少女的目光。饶是东陵这般开放的民风,在瞧见这一幕的时候,有些少女也是低呼一声,连忙用袖子将目光遮住。

    只是刚才那惊鸿一瞥生生将那性感精壮的身子映入脑海,在片刻之后,又有人将袖口放下一些,露出一双眼睛,滴溜溜的黏在斐尔光着的上半身。

    更有已为人妇的夫人在心中偷偷想着:这般精壮勇猛的胡国人,在床弟之间,恐怕也是上上等。若是谁有幸能够与他**一番,只怕是这辈子也忘不得那**蚀骨的味道儿了。

    斐尔这会子正走到沁月准备好的案台之上,自然是不知道四周那些女人的想法。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一双鹰眼落在君逸天右侧的座辇之上,那个什么狗屁长乐王不是喜欢装模作样吗,今日他就好好折辱折辱他们东陵。

    一切准备就绪,斐尔光着膀子站到了案台边上,面对着君逸天,目光里有着不可一世的张狂,更带着几分不羁的挑衅。

    我们是草原狼,所有中原人看到我们都要胆战心惊!

    许是斐尔的侵略性太过于外露,这让在一旁的沁月也禁不住有些担忧,“阿哥,要不这次算了吧?”

    说这话的时候,沁月也有些心虚。她微微回头瞧了一眼座辇中纹丝不动的绝美少年,如果他真的是自己要找的人,那岂不是……

    只是沁月的念头还没有起,就被斐尔一声低喝给制止了。

    他皱眉看向自己的妹妹,“看来你当真是在中原待久了,变得跟他们中原人一样畏首畏尾。”

    此话一出,沁月面色便有些难堪。

    看到自家阿妹这副模样,斐尔一时间又有些心软,只得压低了声音劝道,“如果我们不这么做,你永远都没办法知道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再说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难道你想让我就这么难堪的下去?”

    草原人最重义气,斐尔断定自家阿妹不会陷自己于这样的两难境地,所以才起了这个头。

    果不其然的,斐尔满意的看到沁月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愧疚,她最后定定的看了一眼长乐王的座辇,又扫了一眼面上云淡风轻的晋王,一股无名之火瞬间染了起来:好你个晋王,捡了便宜还卖乖!

    “哥,你放心去做吧!”沁月笃定的点头,心中对晋王的印象又差了几分。

    今日阿哥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自己与晋王的婚事。

    至于长乐王……若是真能确定他就是自己要找的人,那便皆大欢喜;如果不是,她沁月也不会放弃,这辈子,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才能罢休!

    “好!”斐尔满意的点头,“那你下去吧。”

    沁月点头,转身便走到了观景台的一侧,只是她刚刚站定,便伸手“啪啪啪”拍出了三声脆响。

    这脆响在这静谧的晚上显得尤为清晰,也就是在巴掌声落音的时候,十几个身着胡国特色民族服装的少女鱼贯而入,站在了沁月的身后。

    那些少女们身上穿的都是豹纹兽皮,而且只用极少的兽皮料遮住身体的重点部位,蜜色的肌肤散发着草原人的狂野热情。那不盈一握的细腰看着十分结实,并无丝毫赘肉。

    这样大胆的装扮更是让在场的男人看的血脉喷张,那水蛇腰细致柔软,勾起男人们无限的幻想……

    甚至有些男人已经开始盘算,以后也要在后院豢养上这样一群尤物。

    她们中间有人抱着古琴,有人抱着琵琶,有人抱着兽皮鼓,明显的就是沁月特意带过来的一支胡国乐队。

    此刻,坐下看台下面的官员们,都是满心期待。

    胡国属于异族,不管是文化还是风俗人情都与东陵是不一样的。

    连胡国太子斐然都说是新奇的玩意儿,那一定是东陵皇族都未曾得见的珍稀物件。

    而现在,那珍惜的新奇玩意儿就将展现在自己的眼前,如何能不让他们心情高涨?

    望着观景台下面那群人跃跃欲试的目光,斐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扭头朝着沁月比出了一个看不懂的手势,沁月会意的点头。

    只见她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了观景台正中央。

    就在她的脚尖落定的那一瞬,一阵如同春雷般的鼓声骤然想起,由轻到重,由缓到急。

    沁月那一袭大红的外袍也在这一刻突然褪去,两道水袖缠在手腕处,曼妙的身子在观景台上划出夺目的舞姿。

    琵琶声,胡琴声,声声悦耳。

    时而像春雨一般的润物细无声,时而像夏雷一般铺天盖地,那一曲盛世华章,让听者激情澎湃,仿佛马上就要流下眼泪来。

    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沁月翩然起舞,斐尔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一双大掌蠢蠢欲动。

    倒是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北庸太子定苍终于开口了,那周身的压迫感如同他薄唇吐出的话语一样冰到极致,“美则美矣,若说新奇还远远算不上。”

    此刻正在饮酒欣赏美景的凤惜朝一双凤目轻挑,嘴角微微上扬,“定苍太子恐怕是没有去过胡国吧,这点程度,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定苍听了这话也不置可否,只是那阴冷的目光从斐尔的身上又挪回到了那座座辇之上。

    “里面那位,就是与右相府大小姐有婚约的长乐王?”定苍没有抬眸,可这问题明显是冲着凤惜朝去的。

    陡然被人提到夜阑心,凤惜朝一张柔和的俊脸登时凝住了,淡褐色的眸子里面闪过阴霾:夜阑心啊夜阑心,你可真够招蜂引蝶的,就连北庸的定苍也在动你的主意了么?

    心中烦闷,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凤惜朝又饮了一杯,“没错。”

    “看来那个右相府的大小姐还真有几分手段!”定苍连眸子也没抬,可就方才那一瞬,他便嗅到了凤惜朝微微起伏的情绪。

    他不是没有跟凤惜朝交过手,这个男人很强大,几乎强大到没有任何破绽。

    可就在刚才,他竟然发现了凤惜朝情绪的波动和气息细微的不稳。

    这说明什么?

    不是长乐王,便是那位名声比臭鸡蛋还臭的夜家大小姐,能够影响到他的情绪。

    有趣,真是有趣!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凤惜朝一惊,有些恼怒自己为何每次在遇上夜阑心的事情时候,总是情不自禁的泄漏自己的真实情绪。

    他凤惜朝从来就不是这种人,没错,任何事情都无法左右他的情绪!

    定苍一双冷眸微微一沉,面上露出笑意,竟像是冰山上的雪莲一样,绝美却让人不敢亵渎,“凤太子想的什么意思,我说的便是什么意思。”

    凤惜朝定定的看了定苍几眼,最后不怒且笑,“定苍太子果然心宽,看来行馆失窃,的确没有丢失什么贵重的东西呢!”

    “丢失了什么本殿自会寻回来,就不劳凤太子操心了。我看凤太子还是要多操心操心自己,要知道,有些东西丢了,那可是找不回来的!”定苍面上并无丝毫波澜起伏,反而是一派淡然。

    倒是凤惜朝微微沉了眸子,敛去了眸子里面的深意和狐疑:他派出去的探子明明就探到那日北庸行馆失窃之后,定苍几乎派出身边九成暗卫,他还敢说没什么?

    就在凤惜朝与定苍在这边明争暗斗的时候,观景台下面的人群里竟然是爆发出一阵震惊的惊呼,“天呐,天呐!”

    “这是天神显灵了吗?”

    凤惜朝和定苍两个人扭过头去,一道耀眼的亮光将两人的俊脸映照的愈发清晰,而出现在眼前的一幕更是让素来淡然的两个人惊得瞪圆了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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