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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一触即发

作者:风之勿语
    面对着增强本门实力的机会,唐嘉源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他当晚便匆匆离开梦天府,准备亲自出面安排此事。小阳子则在梦天府停留了三天,原因仅仅是为了那二十三个小乞丐。自从来到这无名星球之后,一连串的事情让他成熟许多。他深深的明白值得自己信任的人手太少了。他现在急需没有复杂背景而又有能力的人。

    这三天,他依据神念扫描来的结果把这群小乞丐分成了两组,第一组小乞丐有八人,他们体质较为敦壮,但是身上光圈太弱,呈现普通的白色,明显不适合修行内家心法的。小阳子便教他们学习雷奎的“金刚罩”外门功法。第二组小乞丐有十一人,他们身上的光圈较亮,大部分呈现浅红色和淡蓝色。小阳子便要劲松和余水分别传授他们功法。

    另外四个小乞丐被排除在外,除了那两个根基较好的以外,还有两个身上光圈呈现的色彩较为少见,依次是灰黑和绿色。小阳子化了一整天的时间替他们疏通经脉。两名资质奇佳的小乞丐身上光圈都呈现深蓝色,小阳子引导他们走“截脉术”的行功路线。东方则引导另外两个走“毒经”的行功路线。同时,他们有了新的名字:阳天、阳地、阳明、阳兴。这四名小乞丐都感激的哭了起来。要知道习武是蒂乌帝国每个平民孩子的梦想。然而由于等级限制,进武场是平民习武的唯一途径,且不说进武场的费用对于一个平民来说是一笔如何大的开销。退一步说,即使有钱进去,平民所能学习的也只是一些粗浅的外门功夫,习得修行功法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至于有修行者冒着走火入魔的风险帮助疏通经脉之事更是闻所未闻。

    三天事罢,小阳子让劲松、余水领头带着所有的小乞丐到“唐门”沿海的分舵学习与航海相关的技术。送至郊外,小阳子神色凝重的叮嘱他们除了学好相关技术外,习武一日不可中断。

    当所有的人都离开后,小阳子突然无端的感到一阵空虚和茫然。说起来他来到这个无名星球已经快半年了,但是在他心中却始终认为自己是这里的一名过客。没有恩怨,没有目的,甚至连一种最基本的归属感都没有。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究竟为了干什么?”小阳子坐在地上莫名其妙的问道。

    对小阳子突然问这么一个问题,房羽和东方都感到很新奇,但转而也陷入了沉思。良久,房羽方才淡淡的答道:“我自小是个孤儿,是山里的一个砍柴的老汉收养了我。那时我活着目的是多拾些柴火,来减轻老汉的负担。老汉死后,我只好下山到桐峪郡讨饭,在那里我认识了劲松、余水、贾西和安娜。我们在一起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是大家互相关爱,过得非常开心。于是我活着的目的又成了想办法挣钱,好让大家能够平安的渡过寒冷的冬天。后来庄云谋反,我、劲松、余水因机缘巧合进入桐峪剑派,而贾西和安娜却给弄丢了。所以,我活着目的又变成了找到贾西和安娜以及替桐峪剑派报仇。现在我活着目的又多了一个,那就是帮助你。”

    看着房羽落寞的样子,小阳子心中感到一阵悲凉。他站起来激愤的说道:“如果友情是一种交换,那么我不需要你因感恩而帮助我。我想贾西、安娜也不愿意你这样想。我问你,你可曾为你自己而活着。你父母是谁?你为什么会成为孤儿?你今后将创建什么样的功业?醒醒吧,房羽!”

    房羽脸颊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坚定的说道:“对,小阳子,为自己而活,创建名垂千古的功业。不是吗?”

    小阳子一愣,认真的看着房羽,突然呈大字形直躺下去,仰天哈哈大笑起来。东方坐在一旁跟着呵呵傻笑两声。房羽也莞尔一笑。笑着笑着,三人的手握在一起了。小阳子真诚的对房羽说道:“谢谢你,阿羽!我明白了,真的明白了!”

    说到这里,小阳子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一时又捕捉不到确切的迹象。当下心想难道是自己还不能相信房羽。谁知东方和房羽面色也倏地变得凝重起来,三人惊疑不定的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缓缓站起,背靠背的警戒着观察四周。

    时值盛春,道路两旁的树林绿意盎然,不知名的禽类在枝叶间“啾啾”的鸣叫着,衬得此地安详而宁静。突然一阵和煦的春风轻轻的吹拂树林,绿色的叶片在阳光下微微颤抖。伴随着颤抖加剧,两个绿色的身影像是从郁郁葱葱的树叶中化身出来的精灵一般在空中晃动数下,落在三人面前,瞬间变成两名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这两名女子十分相像,皆身材高挑,皮肤白皙,虽着劲装,举止却雍容华贵,神态老练沉着,但冷美异常,泛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诡奇气质。从现身起,她们一言不发,只是牢牢盯着小阳子,眼光宛若寒冬的冰雪,似是不含任何人类的感情,让小阳子打从背脊深处冒起寒意。

    东方感应到小阳子的恐惧,走到他身前凝视着那两名女子,喝道:“你们是谁?”房羽也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止住东方,走上前去半跪下,不卑不亢的说道:“房羽参见两位大人。”话未讲完,一股浓烈的杀气从那两名女子身上泛出,四周的空气立刻变得冷澈骨底,牵引着空气来回流动。

    “大人莫要误会,一个月前,房羽曾与另外几位大人参加过清剿‘逍遥门’的战役,故而知道大人的身份,绝不敢向外言谈。”房羽依旧沉稳的说道。他的衣服在气流迂回中哗哗作响,身形却始终纹丝不动。

    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四周恢复平静。那两名女子中的一人把目光投向小阳子,冷冰冰的说道:“你就是梦阳?”

    小阳子见风平浪静,先是嘻嘻一笑,然后面色一整,故作老练的答道:“咳,梦阳正是本王爷的名讳。不知两位仙姑有何见教?”

    没作声的那名女子脸上的寒意加重,正待发作。说话的女子微抬纤手止住了,同时,冷冷说道:“今天你这德行,实在有辱皇家风范,本应就地家法惩处。但姑且念到你尚未参加礼仪训导,就饶了你这一遭。本宫问你,女王陛下限你一个月内进京面圣,为何迟迟才到梦天府?到了梦天府又为何在此停留三日?”

    小阳子惊讶的答道:“哦,你们是……唉,都怪那个陈卿儿。她联合庄云大臣要谋反,为了避免麻烦,我迂回走了许多冤枉路,再加上昼伏夜行,这才多花了一些时日才到梦天府。这到了梦天府嘛,我就像回到家中一般亲切,故而多待了三天,这不,我正准备动身去见女王陛下的,你们几个大人就来了。”

    那名女子听到庄云的名字,脸色微动,但很快平静了下来斥责小阳子道:“颠三倒四,一派胡言。回去后本宫一定让老爷子好好惩戒你一下。本宫在这里警告你,不要停留,径直到京都去。听到没有?”

    小阳子刚待点头,就听到“咚咚”从梦天府方向遥遥传来警戒的锣鼓声。那两名女子脸色大变,身形如同鬼魅般飘向梦天府,只留下“记住了,不要停留,否则本宫绝不轻饶”的徐徐余音。

    小阳子心有余悸的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嘴里喃喃的说道:“天啦,她们还是人吗?”

    房羽轻声说道:“小阳子别乱说。说起来她们还算是你的长辈。”

    小阳子本想刨根问底,但见房羽为难的样子只好作罢。

    正在这时候,回过神来的小阳子突然看见梦天府城楼上烽烟四起,当下两手一拍大腿失声叫道:“坏了,开战了!”

    房羽奇怪问道:“这有何稀奇的,迟早不都是要打的吗?”

    小阳子懊恼的说道:“唉,小看陈卿儿了。我原以为咱们那么平静的逃过来,她就一定没胆这么早就开仗。没办法,唐嘉源的买卖泡汤喽。算了,走!咱们先到京都拜见女王陛下去。”

    小阳子在京都城十里外的小镇客栈一觉醒来,天已大亮,只觉身心舒畅,数日来的车马劳顿,一扫而空。自梦天府开战之后,他和东方、房羽就马不停蹄的向梦隽城赶去。一路上携家带口的难民为避战乱挤满了青道。听驿站的士兵说,陈家联合周家打着“替庄云大臣申冤”的旗号开始向梦家辖区进行猛烈的攻击,目前战火已经烧遍了大半个帝国。不过,英勇帝国战士已经狠狠地打击反叛者嚣张的气焰。梦家是否在战事上占有优势,小阳子不得而知,但是他可是肯定的是在梦天府这个导火索的被点燃之后,战争的事态会逐渐扩大。目前这种形势,除了遁身海外,对于梦阳来说,唯有赶到梦隽城才是真正的明智之举,而且要越快越好。为此,数日来他们劳神伤财的换了不少马车。

    三人在镇上草草用过早餐,这才心情沉重的雇了一辆马车向京都驶去。因为战火尚未波及到京都,通往京都的青道难民还不算拥挤。但各要处设有关卡,皆布重兵。现阶段,这些关卡主要任务是阻拦涌向京都的外来难民。幸亏房羽持有特殊的通行令牌,小阳子才得以不公布身份,顺利的到达梦隽城。

    “山河千里国,城阙九重门;不睹京都壮,安知女王尊。”梦隽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古都,位于蒂乌帝国的中南部,它南依藜山濒临南海海岸;北侧的东西几百里间,是峰峦叠嶂逶迤相连的梦岭山脉;西有险峻挺拔的云梦峰。这一切都为梦隽城形成了一道天然的自然屏障。在这屏障之内则是肥沃的云梦平原。这里良田纵横,河流环绕其间。这座历史可以追溯到八百年前的古都,交通便利,水陆并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帝王成功立业之地。更富传奇色彩的是据说它是由八百多年前的剑仙李白亲自设计建成的。建成后,李白欣然题写城名,并赋诗曰:一百四十年,国容何赫然。隐隐五凤楼,峨峨横三川。王侯象星月,宾客如云烟。此诗令人拍案叫绝。但后世文人考据这“一百四十年”所指何时的历史渊源时,却始终不知所谓。

    梦隽城建立之后,一直为梦家把持。蒂乌大陆历朝历代的君王虽统一全国,却始终不敢出兵强占梦隽城。这其中原因隐藏着天大的秘密,除梦家家主以外无人知晓。

    仰头瞻仰了城门上“梦隽城”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之后,小阳子随房羽、东方从东门安然入城,踏足云梦大街,立刻为这布局合理深具皇霸气象的都城的鼎盛局面震慑了。据房羽介绍,云梦大街有四条支街,形成交叉“井”字型的布局,把辖区划为九个区,每区四面临街,各种行业的店铺如星罗棋布一般密集。每区尚有小的巷道,便于内部通行。东门市界是城内最为热闹的地方。酒楼食肆不少更是通宵营业,为梦隽城不夜天的繁华胜地。

    走在大街上,小阳子看见街道上的行人男女混杂在一起,肤色不同,服装迥异,宛如一座国际大都市。看得出来这些行人大多是出来游玩购物的,丝毫不因战乱而露出半点忧惧之色。这奇特的异域风情自是让小阳子游兴盎然,手痒难耐。一路走来,物到入袋,他倒是收获颇丰。只是大街之上叫喊抓贼之声不断,都卫兵卒来回奔波,却全无线索。

    不知不觉,皇城云梦门赫然在望。经值日禁军通报,小阳子三人被请到紫梦阁待传,由一名身著绿色宫装的中年美貌女子负责接待。这名中年女子姓邬,是皇城内务府副总管。她出去没过多大一会儿,四名年轻貌美的宫娥笑脸盈盈的端上几盘茶果点心,然后垂手分列在阁楼四周。小阳子首次来到如此高贵豪华之所,惊喜之中带一点惶惶然,此时竟不敢四处游荡,胡说八道了。而房羽更是眼观鼻,鼻观心,修起了“闭口禅”。

    “小王爷如还有需要,尽管吩咐。”那名中年女子缓步走进来,亲切地问道。

    小阳子干咳一声,挤出一丝笑容,问道:“咳,咳,咳,邬总管,我可以四处转转吗?”

    邬总管嫣然一笑,说道:“当然可以,不过今日小王爷只能在紫梦阁附近看看。要不待会儿女王陛下派人通传您的时候,找不住人,那奴婢可承受不起。”

    一听不用苦闷在这里,小阳子高兴的跑出了紫梦阁。东方刚要跟着出去。邬总管突然堵在门口淡淡说道:“作下人的最好安分的呆在这里吧。”

    东方丝毫不理睬她,正待硬闯出去。房羽上前拦住他,轻声说道:“这里是皇宫,小王爷非常安全,东方前辈还是在此等他吧。千万莫要让小王爷为难。”东方深深的看了房羽一眼,默默地退了回去。

    紫梦阁外是一座花园,小阳子顺着阁楼宫殿拾阶而下,满眼都是奇花异草,数不尽的名花奇葩在假山瀑流旁争艳斗芳,说不清的花香在空气中迂回流荡,不禁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当下他忍不住沿着青石铺就的幽径继续向前漫步欣赏。

    突然,他听到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依循着笑声,小阳子来到一个用青石铺平的小型广场,抬眼望去,他惊呆了。只见一个身著鹅黄色劲装的女孩正骑在一辆银白色自行车上摇摇晃晃的在广场上来回兜圈。两名身著绿色宫装的侍女跟着自行车后谈笑着来回奔跑。

    “自行车?”小阳子一下子恍如进入梦幻世界一般呆立在那里。

    “谁?”一声清脆的娇斥声尚未落定,便见一个鹅黄的身影在空中优雅晃动几下,落在小阳子面前。小阳子眼中立刻出现出一个清纯无比的女孩。只见她一头长发也全都扎在脑后,细腻白皙的脸上一双精灵爽朗的杏眼,配上高挑的柳眉,显得英气十足。娇巧的琼鼻,线条优美而红润的嘴唇,又给人一种妩媚的感觉。一身紧身的劲装,恰当好处的凸显出她丰润圆滑的曲线。在观察小阳子的时候,晶亮的眼眸中还带着一丝小小的狡黠,回顾流转极其灵巧

    刹那间,小阳子如同触电一般脑中一片空白。此时,他的一颗心扑通只跳,脸色也变得通红,引得他口干舌燥,忍不住干咽了几下唾沫。心中不停狂喊着:“是她,就是她了!”霎时他终于明白了什么叫作“倾国倾城”、也明白了什么叫作“心如鹿撞”,更明白了什么叫作“红颜祸水”。

    那女孩见他面目一会儿红一阵,一会儿白一阵的,过了一会儿又咬牙切齿,搓手跺足,神态相当古怪。起初她还感到好笑,后来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禁娇嗔起来。不假思索的便飞起一脚踹了过去。只听“啊”的一声,小阳子斜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昏迷之前,心里还犹自喊道:“天啦,连踹人的动作都这么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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