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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u may 22 21:25:06 cst 2014
阿飞飞兄弟忙着给大家互相介绍，李观天这才知道，对面的白胡子老人，也就是阿飞飞的舅舅，姓姜，名叫九如，从事叫做“巫医”的行当，旁边执灯者是这里的管家，也是本家亲戚，叫做姜柯。
而姜九如在搞清楚牛多儒一行的身份后，却长叹了一声：“多多城，哎，这个名字，我已经麻木了。”
他没有再做解释，而是将几位客人向里面让——
没走多久，一座亮灯的建筑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座建筑令李观天大感亲切。
那是一座九层塔式建筑，飞檐斗拱，气韵生动。
塔上有立额，上写三个字：巫医阁。
姜九如引着大家进入巫医阁内。
阿飞飞兄弟等大家都走了进去，互相交换了下颜色，然后轻轻在外面把门推上。没过多久，门外就传来欢快的狗吠和阿飞飞兄弟的嬉笑声。
姜九如头也没回地叹了口气。
他一边走，一边向众人介绍道：“你们今天来到的地方曾经是一座很大规模的庄园。庄园里有小山、湖泊、桥梁，也有亭台楼阁。可是，这一切今天大多都看不到了。如果是白天，你们有兴趣的话，可以再去看一看，如今整座园子残留无几，只余冰山一角。”
“也许你们会问，到底是谁毁了这座园子，答案和谁在毁多多城一样。这座园子是沼泽邪灵扩张的牺牲品。实际上，园子保留下来的已经够多了，真正可怜的是园子的主人。这家主人在大陆地区可谓世代簪缨，是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但是，沼泽邪灵的扩张使得这一族几乎被消灭殆尽。也算老天有眼，家族的直系骨血，一对双胞胎小孩因被隐藏而活了下来。”
“难道是阿飞飞兄弟？”牛多儒惊道，“他们居然出自徐氏门中！”
姜九如淡淡道：“没想到多多城的科学家也如此思维迅捷。正是如此，这飞儿兄弟经此劫难，性情变得极端古怪。老夫自山中修炼归来，找到两兄弟，将他们拉扯成人，本指望他们可以读书上进，重振徐家门风。然而，飞儿兄弟对于读书，全无兴趣，每日纵情于飞鸡走狗，攀爬偷拿。无论老夫如何教训，始终不入正途，逼得紧了，便离家出走，数日不归。老夫真是愧对徐家先人啊！”
牛多儒道：“姜伯所言虽是，但是阿飞飞兄弟本质纯良，比多多城很多人都要更有正义感。”
姜九如冷哼一声：“莫以多多城作为参照标准，那里已经是一个堕落之地，想徐家是怎样的人伦家风，与多多城自然形同天壤。可是，仅此本质纯良又有何用？就像你科学家，仅仅有学术道德，不抄袭别人就算是好科学家了吗？”
“差不多。”至尊侠笑道，“如今的多多城，能有这样道德水准的，已算难能可贵。”
姜九如又叹了口气：“既然是飞儿兄弟带你们来的，我知你们绝非寻常人物，必然值得信赖。其实，你们的大名我也略有所闻，以你们的身份深入沼泽，实在是太危险了。”
“科学和危险总是相伴而行的。”牛多儒道。
姜九如道：“实际上我对你们的科学充满了疑虑。你们自己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一副什么样子！灰不溜秋，连人的基本样子都没有了，还奢谈什么科学！”
李观天这才注意到，原来姜九如完全是一副正常人的皮肤，毫无任何掩饰，这是进入沼泽以来所没有看到过的——娜娜也好，沼泽邪灵也好，渡萍客也好，全都是灰色皮肤。
李观天大奇：“姜伯伯，那您是怎么对抗来对抗邪灵的？”
姜九如道：“天地本有正气，人虽卑微弱小，但生于天地之间，也自然要去寻找浩然之气，浩浩然立于天地之间。身有浩然之气，又何惧邪魔外道！天天鼠肚鸡肠，行怕失足，言惧获罪，以他人利害权衡自身荣辱，怎能挺直腰板，又如何对抗邪灵呢？”
李观天听罢，伸出了大拇指：“姜伯伯所言，与师父所讲修仙悟道之路殊途同归，真是至理名言。”
姜九如问：“你所言可是老庄之道吗？”
“正是。”李观天道，“除此之外，我们还要修习医术、剑术、法术、易术。”
姜九如点头：“想不到多多城也有这样的人物。”
“姜伯伯高看了。”李观天道，“我只是混沌启蒙，所知实在太少。”
姜九如哈哈大笑，指着过道两旁道：“这位小道友请看，这些东西是不是也很眼熟？”
实际上，李观天早已经注意到了，在一路过来的走廊两侧桌上，放置着各种采来然后晾干的草药，这些草药李观天大多数是认识的。
李观天大着胆子问道：“刚才见此处名为巫医阁，但不知‘巫医’两字怎讲呢？”
姜九如迟疑片刻道：“想来小道友对医学界不甚明了。这巫医一词，本是大陆科学家对沼泽地区传统经验医术的蔑称。老夫从小便对这些传统医术极感兴趣，立志探究其间秘密，不料，这些年来，研究虽有心得，却无从分享。那些科学家自诩清高，从来对老夫恶语相向，只用巫医两字，便将老夫拒之十万八千里外。一怒之下，老夫索性以巫医自许，斋堂名号也就叫做巫医阁了。”
“姜伯所言也不尽然。”牛多儒道，“多多城有专门的传统医术研究课题组。”
姜九如大笑：“这个研究组每年文章汗牛充栋，不断得到皇帝经费鼓励，可是请问二十年来，他们可为多多城有过贡献？天天只会在故纸堆里翻来翻去，连沼泽什么样子都不知道，怎敢放言谈论沼泽传统医术？欺世盗名而已！我巫医阁虽然粗陋，但你到沼泽去问一问，有哪个知道巫医阁的人不对这里赞赏有加！老夫深处沼泽之中，凭什么保有这一亩三分地？就凭那百十条大狗吗？”
前面到了客厅，姜九如招呼众人坐下，然后笑笑：“适才说到要害处，乃老夫多年骨鲠在喉之事，不免咆哮几句，只当胡言乱语，让各位见笑了。想几位此来，定然有你们的想法，用得到老夫的，但讲无妨。”
牛多儒道：“姜伯知道，沼泽大陆之争非只一日，但是如今邪灵扩散，尤其是捕捉吞噬良知的速度正在加快，多多城危在旦夕。可是，大陆对于沼泽地区了解太少，我们需要进入沼泽深处，找到对付邪灵扩张的办法。”
姜九如道：“虽然老夫对你们所做并不赞同，但既然你们愿意寻找克制邪灵的方法，老夫也愿意帮忙。以老夫愚见，科学家与大侠应该早在沼泽黑名单之上，强行进入沼泽凶多吉少，很难获得真相。倒是小道友，如若跟随老夫到处转转，断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不知如此这般，能否完成你们的预定计划？”
牛多儒眼前一亮：“姜伯，这是求之不得的事，不知小道友是不是愿意呢？”
李观天点点头：“我愿意。”
至尊侠半晌无语，此时忽然幽幽道：“敢问姜伯，您知不知道渡萍工作室在什么位置？”
姜九如略一沉吟：“你说的是一个沼泽秘密机构，我去年看到内部解密文件，说渡萍工作室已经迁往繁华的翡翠岛，那里还有另一家它的竞争对手，叫做渔翁工作室。按照解密文件，被废弃的渡萍工作室在荒流岛，离这里不远。”
“荒流岛?”至尊侠问，“是不是也叫黄牛岛？”
“不错，最早是叫这个名字，你知道？”姜九如有些吃惊。
“我知道。”至尊侠面色凝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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