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疑惑不解
一大早，肖正清突然出现在老张面前，让他惊讶不已。 .“掌柜的。”上前抱住了他，激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肖正清问：“家里可好？”
“好”
“大家可好？”
“好”
“鬼子来了，没出啥事吧？”
“死了五个，伤了仨。”老张把死伤的车夫向他简单地说了说。
肖正清听了沉下脸来，半天没吱声，过了好一会问：“四虎子呢？”
“一会就到。”
中国人就是邪，说曹操曹操到，四虎子披着件夹袄，吹着口哨，悠闲自得地进了车行，见车擦的锃明瓦亮，心存感激，隔着屋门就吆喝上了：“老张头，谢谢了，晚上回来，我请你喝两盅。”
老张推门笑道：“虎子，你看谁来了。”
四虎子朝屋里一瞅，惊呼一声：“掌柜的。”一个箭步冲进屋里，抱起肖正清转起来。“想死我啦！想死我啦！”
肖正清高兴地说：“我也想你呀。”
四虎子把他放下，埋怨说：“你一走就是三个月，夜里睡觉常梦见你，可白天你又不在，心里空落落的，烦闷死了。”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怎么，你没和老张住在这里？”
“他嫌我脚丫子香，闻着睡不着觉。”
“不会洗洗？”
“洗了就不香了。”
“你呀，你，就是个懒蛋，非娶个媳妇管管你不可，”肖正清笑道。
“嘿，嘿。”
“好了，不说这些了，过会，你到悦和旅社去一趟，找一位姓佐的先生，就说我叫你去的，这车他@黄色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包了，可不许搂草打兔子捎脚儿。”
“行，这姓佐的先生叫什么？”四虎子问了句。
“叫佐木。”
“佐木？咋像个日本名呀。”四虎子大惊小怪道。
“你管他日本名中国名干啥，你家包车给钱多就行。”肖正清想，在这个特殊时期不能让他们知道刘博士的真姓，倘若知道了，说话不慎，走漏了风声，让别人知道他是个假日本人，那麻烦就大了，干脆来个以假当真，说：“你拉的就是个日本人。”
“啊，日本人，我不拉。”四虎子惊怪赌着个气说。
“不拉不行，咱们这是在做生意。”
“掌柜的，你怎么和日本人有交情。”四虎子嗔怪起他来。
“和日本人有交情怎么了，我说了谁给钱多，咱就拉谁。”见四虎子呲牙咧嘴的怪目样，挺好笑，逗他说：“你不拉，我可派别人去了。”
四虎子见掌柜的蛮认真的样子，很不情愿地噘着个嘴说：“我拉，我拉，行了吧。”
“态度好点。”
“行，态度好点。”四虎子作了个鬼脸，让肖正清哭笑不得。
老张揣摸着掌柜的一大早回来，肯定没吃早饭喽，便悄悄往四虎子衣兜里塞进了两块大洋，指指肚子，四虎子心明，跨出屋门，提车要走。
肖正清提醒说：“到旅社还早点。”
“我知道。”
过一会，四虎子又回来了，买回来一大包肉包子，脚还没跨进门槛就吆喝上了：“来了，来了，荷叶肉香包，刚出笼的，又香又热又好吃，掌柜的请品尝。”双手捧着热腾腾的荷叶肉包递到肖正清跟前，肖正清拿起一个咬了一口。“不错，不错，哪家的？”
四虎子调侃道：“这你不知？老张头家开的呗，我给你说呀，买卖可红火了。”
肖正清听了先是一怔，后又哈哈大笑，老张也笑了：“好你个臭小子，拿我老头子开涮。”说着举起烟袋杆要打四虎子，四虎子机灵一闪躲到肖正清身后。
肖正清边吃边说：“你俩别光看着我一人吃呀，来，一起下手。”
“好来，陪掌柜的打牙饥喽！”四虎子两三口一个，吃得满嘴流油。
三人正吃着，车夫们陆续地来了，大伙一见掌柜的回来了，别提有多高兴了，问长问短，亲热地不得了，坐下来和他说说知心话，啦啦家常呱，张三说了李四道，十来个人围着他说起来没完，车都不想拉了。老张见这架势，大有参加国民大会的来头，这哪成呀，倘若掌柜的有事，岂不给耽搁了？不行，得撵他们走，于是说：“掌柜的赶了一夜的路程，累了，需要歇着，你们该干啥就干啥去，有话存着一后说。”
车夫们被撵，悻悻而去。
他们走后，肖正清说：“老张，你真会体凉人，我还真的有事，请你帮忙。”
“掌柜的，你对我还客气个啥，有事尽管说。”
“这佐木先生，是位医生。我新结交的朋友，想在城里开家诊所，让我帮他找处房子，我虽人生地不熟的，但还是答应了他，这不作了难，就只好求你老张了，还得劳驾你出面来帮着找找，条件比较苛刻：不要大街上的房子，也不要挨着警察局、鬼子驻地、警备司令部近的房子，最好在偏僻小巷子里的，道要通畅，有前门后院最好。”
老张巴咂着烟嘴听着，这事让他是稀里糊涂的纳起闷来，心想，掌柜的不是找部队打鬼子去了吗？咋又回来了，还交了个日本医生，这么热心地帮他找房子。这日本医生也真够稀里古怪的，开个诊所吧，不在繁华大街上开，也不愿挨着警察局、鬼子驻地，偏要找个偏僻的地方，这唱得哪门子洋戏？放下这事且不说，单说掌柜的，这次出走，回来咋就变了样？大家都恨日本人，他到好和日本人交起了朋友，也不怕让人指着脊梁骨骂他是汉奸。
疑惑归疑惑，不解归不解，老张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袋锅里灰朝鞋底上磕了磕，把烟荷包往烟杆上一缠，还是愉快地答应了这事。“好吧，我这去找。”说着要出门。
“等等。”
“还有啥事？”
“让小顺子拉着你去。”
“不了。”
“嗳，你是掌柜的，理应坐车出行，人家才会看的起你。”
听掌柜的一说，这到也是，此话也提醒了自已，出门穿着身补丁衣服像啥回事？岂不是太寒酸了，不好意思地说：“我的换件衣服，要不然成了个穷秀才出门寒生一个，不好处事。”说着，从箱子里拿出件过年才穿的新长袍来换上，戴上礼帽。这一<a href="http://www.913xs.com" target="_blank">校花的贴身高手</a>，立马变了样，这正是：人靠衣裳，马靠鞍。穿上新衣，老张变的精神起来。肖正清又把自已的墨镜给他戴上，“嘿”你别说，老张还真有了派头，坐在车上，说他是个绅士，有人会信。说他是个有钱的商人，一点不为过。小顺子拉着他出了门，老张戴着墨镜，坐在车上，看着五颜六色的城市，心潮澎湃，跌宕起伏，回想过去，两腿如轮，拉着有钱有势的人满城跑，累一身臭汗不说，也混不上个三瓜两枣的，若有不到之处，便招来白眼和漫骂，还得忍气吞声地给人家陪笑脸，说好话，象狗一样的活着，一点做人的尊严都没有。自从掌柜的来到车行，就变了样，找回了尊严不说，也有了身份，从一个老车夫升为二掌柜的，做梦也不会想到活过了五十，又能混出个人样来了，这一切都缘于是掌柜的恩赐，对他除了感激还是感激，是掌柜的让他涣然一新，扬眉吐了气，坐在车上风光起来，人精神又光彩，也就显得年轻多了。
今天，对老张来说，真可谓是个吉星高照的好日子，特走运，按掌柜的要求，也没找人，叫小顺子拉着他在城里兜了大半圈，风光了一下，就寻到了一处非常理想的房宅院，按掌柜的要求差不了哪里，甚至还要好一些，位置在顺合大街斜叉道上一个小巷子里，巷子不深，两头通街，房子在巷中间，是座临街门头房，后面是个四合子院，有后门，出去便是小街，挨家挨户住着些穷坊四邻。这宅子的西屋在鬼子攻城时，被飞机投下的炸弹给炸飞了屋顶，当场死了三口亲人，房主触景生悲，不想在这伤心的城市里住了，要卖掉宅院回老家去，便在门上贴出了售宅告示，恰巧小顺子在老张的指挥下，拉着他来到这里，看见了告示，老张令小顺子停车，下来，进宅一看，很符合掌柜的要求。与房主一谈，房价便宜的出奇，当即拍板，买下了这处宅院。把掌柜的叫来，肖正清进宅一看，非常满意，高兴地说：“张师傅，你得走趟亲家去喽！”
老张一听就就明白啥事，说：“房子的事我今就去祁村，让他们尽早过来修。”
“那就辛苦你了。”
“有啥辛苦的，没事我这去了。”
老张和往常一样，雇了头毛驴去了亲家的祁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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