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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楚元白也无法反驳了，平心而论，若是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又会是个什么心境？
无法想象。
要说动机，这件事就是动机；要说罪证，从平西王府里搜出来的龙袍就是罪证；合情合理，两者相加，楚泠允要脱罪可就太难了。
“咳咳！”
旁边忽然传来咳嗽声，三人转头就看见楚天翔悠悠睁开了眼，挣扎着要坐起身。
旁边的太监立马上前扶起皇上，又将一个靠垫垫在楚天翔背后。
楚元机上前一步：“父皇，儿臣……”
“朕都听到了。”楚天翔沉沉叹了一口气，“不用再说了。”
皇后目光复杂：“皇上，这件事您也知道吗？”
楚天翔闭了闭眼，轻声道：“朕知道一些。”
楚元机凑过去，道：“父皇，如今那楚泠允知道了这件事，想要谋反，我们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皇后瞪大眼，连忙跟着道：“皇上，这件事本来就是皇族的错，现在还要错上加错吗？我们害了他的父母，难道现在还要害了泠允吗？他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啊！”
“皇后娘娘，这件事可容不得妇人之仁，我们现在放过了楚泠允，无异于放虎归山！楚泠允怎么可能会不为自己的父亲报仇？难道还要我们全部被他杀了，金銮殿的椅子上换了外姓人才高兴吗？！”楚元机道。
“你……”皇后被他这番凉薄至极的话气的胸口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楚元机，你真是自私自利到了极点！”
楚元机忽然叹了一口气，方才咄咄逼人的态度软和下来，无奈笑道：“皇后娘娘，您以为这事是我愿意的吗？您可以想想，理智一些的想想，此件事从被知晓的那一刻起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了，不是楚泠允死，就是我们死。若是杀了我一人能让楚泠允平息心底的愤怒，为了父皇和大楚，我毫无怨言。但事情会这样吗？您可以派人去天牢问一问，楚泠允会不会就这么罢休呢？”
皇后喘着气说不出话来，是啊，楚泠允会怎么想呢？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使劲摇摇头，走到楚天翔床边，蓦然跪下：“皇上，这件事是我们的错，臣妾愿亲自去天牢与楚泠允谈一谈，无论结果如何，请放他一条生路吧。”
楚天翔沉默不语。
楚元机凉凉道：“父皇三思。”
楚天翔头疼的伸手揉了揉眉心：“朕要想一想，都出去吧。”
三人出了甘清宫，聚在外面的大人们一见立马围了过来，皇后身边的宫女太监立马拦住了众人，楚元白扶着皇后离开，无视了身后的诸位大人。
支持楚元机一派的大人们则是围住了楚元机，明里暗里的打听议论着，楚元机敷衍了两句，转眸撇向天牢的方向，眸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飞快敛下。
楚元白扶着皇后走了一段路，将喧闹声抛在了脑后，皇后脚步一顿：“母后要去一趟天牢。”
楚元白闻声抬起一直微垂着的头，沉默了片刻：“还是儿臣去吧，若是泠允心里不高兴……”还能有个人揍一揍。
皇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拍了拍楚元白的手，转身回了凤仪宫。
楚元白则是转身朝着天牢的方向走去，眉头深锁，愁眉不展。
“兰公子，不是小人不让您进去，实在是受到吩咐，说是……说是您自己也有嫌疑，不能放你进去。”
快要走近天牢的时候，楚元白耳尖的听到狱卒的声音，随即是另一道熟悉的嗓音：“我？我有什么嫌疑？我身为平西王妃，不过是想进去看看平西王罢了，这都不行？”
“真的……”狱卒一脸为难，目光一动，落在迎面走来的楚元白身上，立马行礼，“见过大皇子殿下。”
兰陵回头，楚元白走上前：“你来看泠允？”
兰陵点头：“可惜啊，进不去。”
“无碍。”楚元白笑了一下，随即嘴角又落了下去，朝着狱卒一挥手，“本皇子和平西王妃一起进去。”
狱卒为难：“可……”
“可什么？”楚元白道，“有什么事本皇子一人担着，开门！”
楚元白这么说了，小小狱卒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打开门，放两人进去。
两人抬脚往里面走，走了一段，楚元白倏然叹了一口气，兰陵撇了他一眼，她知道楚泠允和这位大皇子关系不错，于是道：“现在叹气还早了点吧。”
楚元白侧头，欲言又止。
兰陵看他神色也猜的到：“大皇子殿下，你是在担心楚泠允迁怒于你？”
“兰公子也知道这件事了？”楚元白一惊，随即点点头，“对，不该吗？”
兰陵笑出声，楚元白奇怪道：“你笑什么？泠允入狱你还开心吗？”
兰陵耸耸肩摇头道：“我是笑，大殿下你与其在这里担心楚泠允‘会不会生你的气，从此以后会不会不理你’这种问题，不如先想想怎么把他救出来，怎么把陷害他的人揪出来之后，再去担忧先前的那些问题吧。”
“陷害？”楚元白双眼亮了起来，“你是说这件事是陷害！”
“自然是陷害。”兰陵将自己知道的整件事情以及发生在兰府的事情说了一遍，“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楚泠允今日才知道这件事，后脚龙袍都出来了。”
顿了顿，她撇一眼楚元白亮着的双眼：“不过，你们太上皇害死楚泠允父亲这件事，应该错不了。”
闻言楚元白脸上的亮光又弱了下去：“我知道。”
沉默许久：“再说吧，到了。”
从入狱到现在，不过一夜一天，楚泠允脸上就横渣遍布，眼底一片青黑，看上去憔悴了不少，他大概一夜没睡，一双鹰眸红的像是兔子眼。
楚元白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不知所措过，站在原地隔着栅栏望着里面的楚泠允，一个字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兰陵伸手敲敲木头做的栏杆：“开门。”
楚元白醒悟，连忙对旁边的狱卒挥手：“开门！”
狱卒依言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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