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你的收获。”回到屋里，孙维梁招呼孙大军坐下，直接问道，“不要告诉我没有收获，否则我会让你真正享受一下本少爷的私刑。”

    “收获肯定是有，”孙大军强调道，“只是，是否全盘告诉少爷，我还在犹豫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掌握了一些连本少爷都不能告诉的秘密？”孙维梁很奇怪的问道。

    “我当然不这么认为，可是咱家的规矩，却这么认为。我要是不告诉少爷我所知道的，那是我没完成好任务，对少爷不尊重；可我要是告诉少爷，那就是我违反家规，要受到严惩。所以，我很苦恼呐！”

    “什么家规，我竟然不知道？”孙维梁惊讶道。

    “牛卫的规矩。”孙大军说道，“牛卫不像马队，平日一般是潜伏状态的。所以，牛卫的规矩，以保密为主。按说能够指使牛卫出动的，只能是家族负责牛卫的人。我们几个是夫人特别安排给少爷的，所以少爷指使的动我们。

    少爷这次安排给我们的任务，其实牛卫早就有人在负责。所以，我就没必要另作调查，只消去问问他们掌握的情况即可。按规矩，他们掌握的情报，没有上头的指示，是不应该告诉少爷的。”

    “这么一回事呀。”孙维梁释然道，“那你准备怎么做？不要跟我说出去这么多天，你就带着问题给我回来。难道还要我为此回一趟府州不成？”

    “当然不是。”孙大军说道，“我是准备全盘跟少爷交待的。可是，因此违反牛卫的规矩，我担心回去后，我会领受惩罚。”

    “什么样的惩罚？”

    “撵出牛卫！”

    “你掌握那么多机密，牛卫会这么痛快放你走？”孙维梁大笑，“撵你走，还不如一刀宰了你呢。”

    “少爷更狠！”孙大军也跟着笑，“既然这样，我在说之前，就要少爷给我一个保证了，保证小的小命啊。小的对孙家，对少爷再怎么忠诚，也得有命去效忠才是。命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你是牛卫的成员，家里要按牛卫的规矩惩治你，我就是有心要救你，怕也爱莫能助吧。”孙维梁故意如此说道。

    “所以，我想脱离牛卫，专门侍奉少爷。这样，少爷就能保我的小命了。”孙大军收起笑容，认真的说道。

    “你说这个，是认真的吗？”孙维梁也收起笑容，认真的确认。

    “小的已经想过了，只有这样，才能既不辜负少爷安排的任务，又能摆脱牛卫那边的惩罚。”

    “好！”孙维梁大笑着拍手，“我这就写信给夫人，不光是你，这次跟我一起出来的那些人，都跟着我好了。——当然，有不愿跟着我的，我也不勉强。——牛卫我既然用不了，那就索性不用。只用自己的人就好。”

    孙维梁说干就干，马上就开始动手研磨。

    “少爷先不用急着写信，还是正事要紧。”孙大军恢复了嬉皮笑脸，“少爷办的可是官府的事，我的事顶天也是孙家的事。孙家再大，也大不过官府去。”

    “你说，我听着，不妨碍写信。”孙维梁头也不抬的说道。

    “根据我在彩塘镇、无崖镇、压石镇的调查，基本可以确认，夜袭白家的人，是从一个叫振威砦的土匪窝里出来的，中途数度出入怀远砦，以掩人耳目。”

    “喔？”孙大军说的如此确定、具体，很让孙维梁吃一惊，“这是牛卫掌握的情报？”

    看到孙大军点头，孙维梁更惊讶道：“既然已经知道敌人在哪，我们孙家为什么不动手铲除？留着他们下崽吗？”

    “怕打草惊蛇吧，或许是怕多事也说不定。”孙大军很谨慎的说道。

    “孙家一点行动没有，让人家肆无忌惮的布局府州，难道就是好的？我承认长辈们的智慧足够用，但每个人的办事风格不一样，这个案子既然是我负责，就得按我的想法办。”

    “少爷的意思是，出手铲除他们？”孙大军压抑住兴奋，小心的问道。

    “为什么不呢？你给我个不的理由先！”孙维梁一下变得杀气腾腾。

    自从知道自己被胡太爷玩弄的团团转之后，孙维梁就一直憋着一肚子气，碍于大局，碍于胡小妹的存在，孙维梁现在还不能动胡家，这让孙维梁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

    孙大军提供的线索，可谓正是时候，这个振威砦，正好撞上孙维梁的枪口上。

    “太好了！我等这一天实在太久了。”孙大军原形毕露，完全一副不怕事大的表情。

    “在此之前，我需要确认一下，你的情报的准确度。”孙维梁的杀气来得快，去的也快，刚刚爆发，就一下逝去，变成好整以暇的姿态，看着孙大军。

    “调查过程当然要跟少爷详细汇报，我只是先把结论说出来而已。”孙大军笑嘻嘻的说道，“本来牛卫锁定的事怀远砦，但我知道，怀远砦是经商为主的山寨，平日里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当时我就想，如果我是策划者，借助怀远砦的这一特点，可以很好的掩护刺杀者的真正来头。

    这样，就算事后有人调查，也只会查到怀远砦头上。而怀远砦事实上并无犯案，这样，案子就成了无头悬案，真凶就可以逍遥法外了。

    所以，我又亲自做了一些调查，我查了怀远砦那几天的对外生意往来。在心里锁定了几个可疑的山寨，再让孙立伟和孙立言分头去调查，结果，这个振威砦，就浮出水面了。

    振威砦与怀远砦的生意，是焦炭的买卖。振威砦卖出焦炭的量，二十人的车队足够使用，但实际上，振威砦却派出超过一百人的庞大车队入驻怀远砦，而且一待就是三天，方才回砦。这就很不正常。

    锁定了嫌疑人，我便特别调取了振威砦的资料，并亲自调查了一番。这个振威砦，十几年前成立，一成立就很有实力，凭实力，振威砦完全可以并了周围几个山寨。但振威砦很守规矩，并没有肆意扩张。对外行事也相对低调，很少对过往商旅下手。所以，地方官府对他们的存在，就是睁只眼闭只眼。

    这个振威砦，外出劫掠的次数很少，那就肯定振威砦倚仗的财源，并非来自劫掠。可他们生意也很少做，跟没有耕地种田，哪来的收入支撑这么大摊子？可疑！

    再看他们的人手，从一开始，他们的人手就有二十多，以后的扩张，也都是以这二十多人为基干进行。一个土匪建成的山寨，有几个一开始就有二十多人的规模的？可疑！

    这十多年间，不是没有山寨挑衅他们，但都被他们轻松击退。如此强的战斗力，却甘愿守着一个没有多少前途的山寨。可疑！

    所以，综合以上情报，我做出判断，是振威砦下的手，应该**不离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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