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探病

作者:沐兰依
    八月的京城,天气热的像下火一样。四点钟的户外更是闷的让人透不过气。出了别墅外的林荫小路和路边的植被上刚被物业喷了水,空气中一股返潮的湿气。

    陈鹏威上了车,就把空调和四扇车窗都打开了散热气。此时开在那林荫路上,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陈鹏威不知道旁边的女孩儿是什么心情,除去第一次在冥泉酒吧看到她的第一眼,内心的激动和突然间的恐慌,如今,和她如此近距离的坐在一起,只觉得自己内心温暖而又踏实。纵使明知道水兰卿如今怕是不记得自己,亦或者记起来了,但为着某些原因不愿相识,他都觉得平静而又充实。他从来都是一个极有耐心的优秀猎手。 如今,他寻寻觅觅的珍宝就在身边,他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来一心一意的诱捕她。

    许是被窗外带着潮气的空气呛了一下,水兰卿歪了头咳了两声。陈鹏威余光扫了眼捂着嘴轻咳的女孩儿,低头看了看放在两人中间,自己的保温杯,到底名不正言不顺,没法让她喝,抿了抿嘴,隐隐皱了下眉。她这身子骨,早晚得给她调理好了。感觉车里的热气已经放的差不多了,于是把窗户都关了上去。

    “前一阵子怎么感冒了?”关上了车窗,密封性能极好的车里顿时安静的能听见两人的呼吸。怕水兰卿尴尬,陈鹏威随手开了音乐,很轻柔和缓的民乐,似有似无的响了起来。

    水兰卿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车上只有他俩。怎么感冒了?没注意就感冒了呗,难不成还是她想的。只是这话却不能这么耍赖的跟他说。想了想,回道:“前阵子没注意,出去逛街,一冷一热的就病了。”

    她说的含糊,陈鹏威却听懂了。京城的商场,夏天的冷气开的十足,而外面又热的吓人。这一冷一热的交替着,可不容易得热伤风。

    “现在可好了?”

    “早就好了,”说着,似乎有些许不满陈鹏威把她当孩子般管的太多,两人又不熟,嘴巴不自觉的嘟了嘟。

    她做的隐秘,却依旧落入时刻注意着她的人眼里,看着那让他眼熟的小动作,陈鹏威那原本还很沉静的内心突然猛地跳了一下。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但因为水兰卿失去的记忆,陈鹏威的心里总有一丝的不确定。即使是两个老友,见面了总要回忆一下曾经在一起的岁月,感叹一下当年的喜怒哀乐,以此来证明曾经真实的相识过。但如今,因着一个人的失忆,就好像两人曾经说好的暗号突然对不上了。内心的一角总会有些不踏实,所以只能通过生活中那些细微的小习惯,来让眼前这个人与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身影重合。

    “这么大的人了,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怎么让人放心。”

    水兰卿听着陈鹏威这话,有些讶异的转过头看着他,只觉得他这话里透着说不清的熟稔和无奈。似乎曾经也有人在自己耳边这样的感叹,只是这后边似乎还有一句,“说不得,只能我多操操心了。”水兰卿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还是曾经真实存在过这个人。因为过去的十年里,这样的情况发生过太多回。身旁人的某一句话都会让她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在深究下去,不是脑袋突然疼痛,便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陈鹏威原本真是无意中说的,但说出口,却也不禁想起过去的某些事。

    (我是回忆的分割行)

    认真说起来,陈鹏威从小就觉得水兰卿的师父水心不是一个会照顾孩子的人。他不知道她会不会照顾自己,但他觉得她至少对水兰卿照顾的没有他精心。

    敢把一个三岁的孩子自己丢在家里的,陈鹏威也不知要说她心大还是什么。所以,自从和小兰卿熟悉了之后,他就格外关心她的生活起居,小时候只觉得她真是可怜,摊上那样一个师父。后来长大了,也就不再指望她师父了。

    渐渐的,也说不上从什么时候开始,水兰卿的生活几乎是他一手承包了。陈鹏威那时候还想,真是祸福相依,亏了她师父是那样心大的性子,才让自己有机会一步一步接近她,一点一点蚕食她的生活。若是个心细谨慎的,怕是早把自己打出去了。

    守着一个不会照顾人的师父,和一个万事不用她动手的竹马,于是水兰卿从小到大也没学会如何照顾自己。

    水心师父去世的那一年,陈鹏威极其不放心水兰卿一个人生活,只是他当时读的军校管理很严,走读更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也没想那么早把自己和水兰卿的事情暴露给自己的家人,所以只能等每一次的例行假期和其他的机会回来看她,好在一个月总能有那么一两次。结果,到底有一次,让他碰上水兰卿在家里生病。

    因为水兰卿的师父已经不在,陈鹏威也彻底没了顾及,那时候几乎天天都要通一个电话。那天晚上通话时便觉得她精神不太好,问她,也只说有些累,早点睡一觉就好。他不在眼前,也不知到底什么情况,只能叮嘱她那几天变天,上下学的路上多带件衣服,莫为了图省事,冻了自己。回家了就把电暖气给开开,那几个电费他还付得起。睡觉前再给关上,怕晚上她睡得迷迷糊糊再出事。床上多加一层被子,把热水袋也给灌好水。

    自己边啰嗦还边想着下次回去看她得买个新的电褥子了,去年的那个她后来给了病重的师父用。等师父去世了,他嫌晦气,俩人收拾她师父遗物的时候,他直接给装包封箱收拾起来了。想来,水兰卿这个小迷糊是不可能想起来了。若是让她自己买,只怕她能拖着拖着就给忘了。

    等陈鹏威这边啰啰嗦嗦的说了一大堆,才发现那边的小丫头连平时敷衍的“嗯嗯”声都没了。吓得陈鹏威急忙停了下来,轻声的唤了两声“卿卿”,听见话筒那边似有似无的一声哼哼,继而传来若有若无的呼吸声,才反应过来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

    微微叹了口气,放下话筒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越想心里越不踏实,只觉得那心像在铁板上烙着一般,不亲眼看到她安好,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想了又想,第二天到底请了病假,跑回去看她。

    他先是去了她的学校,结果同学说她真的请了病假。他听了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急忙往她家赶,等他到西四胡同的时候,小姑娘裹着大被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他拍了拍她脸,才觉得触手的温度有些不对。急忙叫醒她,拿了体温计给她量上。小丫头醒过来脑子倒还清醒,看见陈鹏威很是吃了一惊,但也开心,伸手搂着他的腰使劲蹭了蹭,只是嘴上不满的嘟囔着把她吵醒了。

    陈鹏威一时又气又笑,气她没把自己照顾好,笑她什么时候都不忘跟他撒娇。

    好在体温不算太吓人,让陈鹏威悬着的心好歹放了下来。把被子给她盖好,伸了手指点点她微微出汗的额头,“你还敢不满,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我今天突然回来,你是不是准备让自己一直这么烧下去。我上回不是给你买好了退烧药,就放在电视柜第一层的抽屉里,你自己也不知道吃。”陈鹏威进门的时候眼风扫过厨房干净的桌面和她房间的书桌,就知道这丫头根本就没吃药。

    “发烧了啊?我没觉得啊。我昨天晚上就觉得有点冷,身上有点酸疼,还以为是这两天练舞累着了呢。”水兰卿的脑袋还靠在陈鹏威的胸前,侧了脸,陈鹏威低头只微微看见她嘟起的血色有些寡淡的薄唇。

    “反了天了,还敢犟嘴。”陈鹏威听了,气的捏了捏她细腻的脸颊。看她不再说话,却也不肯松手,抬手拍了拍水兰卿脑袋,“好了,知道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一会儿再撒娇,先把药吃了。早上是不是都没吃饭?”

    水兰卿听了他的话,才慢慢松开手,到底身上难受,看他回身拿药和水杯,又慢慢躺了回去。

    “嗯,就跟学校请了个假,一直睡到刚刚呢,你怎么就突然回来了?”他虽然没说是专门为了她回来的,但想也知道,哪有这么巧的事。

    “家里有个不省心的,可不得时刻盯着点。” 陈鹏威说着话,也没耽误手上的动作,把那药片一个个都掰成了四瓣。

    “你上回不是说你今年没假了吗?那你这次用的什么借口啊?”

    “用了别人两天假,没事儿。”看她躺在那里,只得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一手把她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你说你,本来只要咽三回就好了,这下得多吞多少次。”陈鹏威把手掌在水兰卿身前摊开,看她斯斯文文的捏起一瓣药片放到嘴里,和了水费劲的咽下去,那因为练舞,而越发显得细白纤长灵活的手指和他粗砺宽大的掌心形成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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