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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倒下的混沌

作者:车窗的雨
    那是一处巨大的凸起,大到完全覆盖了众人的视野,他们只能被迫改变了方向,强行跨越凸起。

    虽然对于树干来说那只是一处小小的凸起,但对顾小白他们来说,那分明是一座小山,翻越这座山,必定要花费很大的力气。

    不过好在有顾小白的气流异能,帮众人省了不少力气,看得古月连连点头,因为攀爬树干的过程本来就是个考验异能者的过程,到目前为止,顾小白的异能使用仍然是得心应手,好像有源源不断的能量,这是他感到惊讶的地方。

    翻越这座小山足足花费了半天时间,当众人来到另一边时,才发现面前的景象到这里就结束了。一切都是这么突兀,原来这里就是最接近灵树根部的第一根树枝,而聚会的地点,就在这里。

    众人向前走去,虽说这里只是一根灵树的树枝,可仍然是一望无际,众人只能看到在远处的地平面上有一幢房子,其余的地方通通是一马平川,没有任何可以引起他们兴趣的东西。

    “夫人已经等了很久了,请各位入席吧。”古月指向远处的房子,随着距离拉近,依稀可以看到远处放置着一张桌子。

    一位美妇人正端坐在桌子的一头,她没有看向众人,而是好像正在思考什么,盯着面前的桌子一动不动。除她之外,就根本看不到一个人,哪里有阳主的人影。

    “你不是说那家伙比我们快吗?”白流儿冷笑道。

    “那只是我随口的一个谎言而已,不要太当真,快请入席吧。”

    四人来到桌子旁边,妇人正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而桌子上正摆放着许多他们根本没有见过的食物。

    四人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上,木头椅子是精心制作的,上面的花纹全部都是由手工雕刻出来的。

    四人刚坐下,妇人就睁开了眼睛,随即露出令人舒服无比的笑容,扫视着四人。

    “你们来了,太好了,只不过比我想象的慢了一些,不过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四人不约而同地瞟了一眼,因为空余的椅子还有三把,除了古月夫妇之外,应该就是阳主了,只不过还不见他的身影。

    “你们都长大了,和小的时候完全不同了,时间过去了太久……”妇人虽然这么说,众人却丝毫感觉不到她悲伤的情绪,而是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不夹杂任何的感情。

    “我们是该叫你树神,还是夫人?”顾小白突然问道。

    妇人犹豫了一会儿,笑着说道:“随你们开心,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想叫什么就叫什么,不要拘束。”

    玄武看着空余的座位,道:“看来人还没有来齐。”

    妇人同样看了一眼,道:“没事儿,既然来了,就先吃一点东西吧,这可都是我们自己采摘的,从很高很高的地方采下来的。”

    众人面前的食物每一样都是不存在于他们的世界的,但看起来确实很有食欲,玄武带头拿起一颗紫色的椭圆形水果咬了一口。

    “真好吃!”就连玄武都惊声说道,听得其他人也都有了兴趣,纷纷拿起水果吃了起来。

    不知是不是因为攀爬太累,手中的水果十分香甜。

    “夫人,我们这就准备上菜了吗?”一旁的古月问道。

    妇人又看了一眼空余的座位,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距离桌子不远处的房子里传来奇异的香味。

    “你叫我们来这到底是想干嘛?”白流儿突然开口问道,这个问题让饭桌突然静了下来,这是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

    妇人慈眉善目,笑道:“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想看看你们还不行吗?”

    “他们两个现在都还没有恢复记忆,而我已经老了,青龙兄也已经投了好几世……”

    妇人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

    “我知道,当初你们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就有心理准备了,你们会忘了我,会生疏我,这都没有关系,但他做出了让我心碎的选择,这是我不能接受的,这一次叫你们过来,一是想再看看你们,二呢,就是想劝劝他,毕竟他做出的选择终归不是太好,放纵他这样下去可不太好。”

    众人松了一口气,显然母亲是和他们意见统一的,那就是一定要阻止阳主接下来的所作所为。

    “来,给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我很想知道,青龙,你先说吧。”

    顾小白想了想,开始了自己的讲述,当然,他说的都是青龙当年的事,凭借着并不是很清晰的记忆,将一切大概说了一遍。

    妇人虽然听得入神,脸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在听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根本不是母亲听到自己的孩子受尽苦难时该有的反应。

    妇人出神地看着远方,根本没有意识到此时的顾小白已经讲述完了。

    “母亲……”这是顾小白第一次说出这两个字,他感觉十分别扭。

    “等等……他来了……”妇人看着远方,众人同时也感觉到了远处而来的恐怖威压,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阳主来了,不,是混沌来了。

    远处的人影由小至大,他的身影只是几个闪烁,就出现在了桌子前,并毫不客气地在空位上坐了下来。混沌穿着一身黑袍,只露着脸,诡异的纹身遮挡了他大部分的脸部。

    气氛顿时尴尬到了极致,没有人开口,大家都在等待第一个开口的人。

    更诡异的是,混沌坐下之后就没有再说话,他只是静静地坐着,似乎也在等人先开口。

    “我的孩子,你的名字叫什么?”夫人轻声细语地问道,她的眼神中有一丝祈求,就像在悬崖之前妄图拉对方一把的人。

    “我叫沌。”

    仅仅三个字,就让周围再一次陷入了死寂。

    “我知道了……”大家开饭吧,这都是我们特意制作的食物,你们在那里一定没有尝过。

    妇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就连端盘子的手都有了轻微的晃动,她在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这一切众人都看在眼里,虽然还猜不透她的心思,但各自心里已经有些不好的预感了。

    混沌竟然像没事人一样开始吃饭,他不紧不慢地将食物送进嘴里,对周围的一切都充耳不闻。

    微妙的气氛中,突然出现了一丝转折,妇人放下了手中的勺子,勺子碰触到了盘子,这细微的声音,让众人都暂停了手上的动作,就像是突然被冻住了一般。

    众人都在用余光观察一旁的混沌,而他只是稍稍停顿,很快就继续开始吃饭了。

    “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妇人突然开口了。

    混沌依然保持着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他不紧不慢地将盘子里的食物吃个精光,随后用手背抹了抹嘴角。

    “什么意思?”

    “你到底想干什么?”妇人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没想干什么,不是您让我来的吗?”

    妇人的眼中透出一丝无奈,她叹了口气,重新拿起了桌上的勺子。

    “我的孩子,能和我说说你这些年的遭遇吗?”

    混沌低着头,他尽量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脸,谁也不知道此时他的脸上是什么表情。

    “能说说吗……”妇人还没说完,面前的桌子轰然爆炸,炸出的碎屑向四面八方爆射而去,众人赶忙躲避,顾小白用气流异能将面前的碎屑全部停顿在面前。

    “你干什么?有病啊!”白流儿忍不住骂道,分明就是混沌掀翻了桌子,并且将这里搞得一片狼藉。

    火爆脾气的白虎哪里能忍得了,眼看着爪子已经伸了出来,作势就要冲过去教训对方,但被突然出现在身前的妇人给拦了下来,她只是轻轻将手放在他肩膀上,他的身体就没有了力气。

    “这件事由我来解决。”妇人说完就挡在了众人面前,一人直视着面前的混沌。

    “你没有资格问我这些!”混沌几乎是咬着牙说的,他脸上的纹身因此显得格外诡异。

    “对不起……是我的错……”妇人的身体在颤抖,同样颤抖着的,还有面前的孩子。

    “既然是你让我去往那个世界,为什么对我不闻不问?既然你知道我的一生只有一次选择的机会,为什么不告诉我正确的选择?为什么让我自己去寻找?现在又来告诉我我的选择是错的,你考虑过我吗?”混沌神情激动,几乎是吼出来的,众人也惊呆了,从来没有人见过他这副模样。

    “既然你离我只有一步之遥,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让我一个人在那世界里游荡?为什么……”

    突然,混沌的身体直直倒了下去,“砰”的一声跌落在了地上。

    “对不起……”妇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他就这样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众人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样的地步,甚至还没有交涉,她就主动对他出手了。

    “母亲,您这是……”玄武问道。

    “我自己的错,我自己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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