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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玉辟邪[第十六章将计就计

作者:haiweb
    -----    第十六章将计就计假作真来真亦假

    石破衣从怀中取出五个拇指大的扁瓶,说道:「这就是岭南温家三宝,另外二瓶是「闻风散」和「迷信丹」的解药,你仔细收好了。」

    丁天仁望着他,迟疑的道:「道长……」

    石破衣不待他说下去,笑了笑道:「这东西对你今后用处大大了:第一是「清灵丹」不但能解一切迷药,也专解天下奇毒。第二是」迷信丹」服下之后,永远对你信服,武林中有不少黑道中人,杀不胜杀,给他服下一粒,就可为你所用,化敌为己用,这也是一件好事。第三「闻风散」,只要用指甲挑上少许,以内功弹出,十步之内,立可使最强的敌人昏迷过去,留在身边。可防万一,现在你明白了吧?」

    丁天仁点头道:「在下明白。」说着把五个扁瓶一起收入怀中。

    石破衣道:「小兄弟,以你目前的身手,江湖上尽可去得,所缺少的只是江湖经验而已,老朽赠你两句话,你记住了,逢人只说三分活,遇事最好口不开,能够做到了,就是老江湖也会对你莫测高深。」

    丁天仁道:「道长对在下说这些活,好像道长要走了吗?」

    石破衣笑了笑道:「要走的不是老朽,是小兄弟。」

    丁天仁愕然道:「在下要去那里呢?」

    石破衣道:「要去那里,要到晚上才知道,目前老朽也说不出来,只是小兄弟此去,身系武林安危,老朽不能随时在你身边,凡事务必小心。」

    丁天仁看他说得这么郑重,心头有些惶恐,说道:「道长,如你所说,责任如此重大,在下只怕难以胜任。」

    石破衣笑道:「小兄弟一定可以胜任愉快,而且这件事除了你,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代理,好在你身边还有两个义妹,可以帮你。」

    丁天仁奇道:「在下只有一个云妹……」

    石破衣道:「金兰不是你义妹吗?」

    丁天仁怔道:「你说金兰是女的?」

    「你真的不知道?」

    石破衣道:「她是擎天手金赞臣唯一的掌珠,本来叫做兰儿,她爹从小给她男装打扮,才叫金兰的。」

    丁天仁道:「道长不说,在下真还一点也看不出来。」

    石破衣取起茶盅,喝了一口,轻唉一声道:「这醉鬼真是误事,明明约好了的,竟会三天不见人影,这要到那里去找?」丁天仁心知他说的一定是磨剑老人了,自己不知他们的交情如何,就不好多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黄昏时候,石破衣今晚可不再上瞿塘春酒楼去,两人只是在附近一家面馆,叫了两碗面,一盘酱牛肉和十八个馒头,另外当然还有一壶酒。他依然像是在等人,等的人当然是醉翁欧阳休了,但始终不见有人过来。石破衣敢情愈等愈不耐烦,喝完第二壶酒,端起面碗,希哩呼噜很快把一碗面连吞带咽装进肚里,就结账出门。

    丁天仁看他神色似乎很不愉快,走出面馆,又走了几步路,才道:「二叔,你老好像有些不愉快?」

    石破衣哼了一声道:「这里是老朽和醉鬼约好的地方,老朽等了他三天,看来他真的不来了,哼,其实没有他,咱们一样办事。」

    二更时分,菱州老栈第二进上房屋脊上,忽然出现了一条人影。这人轻功极为高明,颠着足尖,走在屋瓦上,一点声息也没有!现在他停下来了,原来是个瘦高个子,弯着腰,东张西望,活像二一大马猴。就在此时,他突然似有警觉,迅疾转过身去。这一转过身去,陡见自己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穿蓝袍的老者,须发已见花白,一双炯炯目光,宛如两点寒星,双方相距不过八尺光景。

    瘦高个子不防此人会在他身后出现,心头大吃一惊,口中低「哗」了一声,拔足就跑,他跑的时候,扛头缩肩,连蹦带跳;更像马猴了,说实在他跑得真还极快!蓝袍老者口中发出一声沉嘿,不见他拧腰点足,一道人影迅疾扑起,右手一探,朝瘦高个子后心抓去。

    这一抓风声嘶然,眼看快要抓到,但瘦高个子也正在没命的连跳带跑,你手指快要抓落,他一跳之势就窜了出去,这一抓也就落了空。蓝袍老者几乎不相信自己既已出手;竟会抓不到他,心头一怒,猛吸一口真气,身如电射,再次凌空扑起,猛向瘦高个子身后扑去,右手箕张,朝前抓出。

    瘦高个子根本不知道蓝袍老者两次探手抓来,他沿着屋脊跑了段路,想回头瞧瞧有没有追来?那知这一回头、瞥见蓝袍老者凌空扑来,他连对方抓来的车爪都没着清,口中惊「啊」二声,缩头朝前窜出。

    这一下蓝袍老者是看准了才出手的,那知瘦高个子这一缩头前窜,依然只是毫厘之差,抓了个空。瘦高个子发现有人追了下来,自然要没命的飞跑,从客店屋脊,跃上毗连的民房,一重又一重奔跃而过。后面的蓝袍老者两次没有抓到,心头大怒,岂肯放过,自然要一路衔尾疾追下去。片刻之间,两条人影一前一后已经追出城外。蓝袍老者真有些不敢相信对方连蹦带跳,看他跑得也并不很快,居然一直能和自己保持着一丈距离,始终追不上他,心头更是怒恼不已。

    这样又追了顿饭工夫,现在离城少说也有二三十里了,前面瘦高个子依然缩着头直跑,蓝袍老者越追越怒,忍不住大喝一声:「你给我站住。」

    双方距离极近,瘦高个子自然听到了,口中哼道:「站住就站住,谁还怕了谁?」他果然一下站住,转过身来,瞪着两颗豆眼,只是喘气。

    蓝袍老者提着双手,举步朝他逼过去,喝道:「朋友是什么人?到客栈上房去做什么?」

    瘦高个午看他提着双手逼近过来,慌忙也提起双手,往后退去,口中不住喘息,一面说道:「你想做什么?你别过来。」

    蓝袍老者看他学着自己提起双手。心中暗暗冷笑,这一式乃是自己独门杀着「出云爪」的准备式,难道你也会「出云爪」不成?

    哦。此人只是脚程极快,但好像不会轻功提纵,是以一停下来,就不住的喘息,难道他不会武功?心念一动,冷喝道:「老夫要你快说,到客栈上房去做什么的?倘有半句虚言,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瘦高个子又连退了两步,脸色有些发白,疑俱的道:「你……是官家的鹰爪……」

    蓝袍老者嘿然道:「老夫不是。」

    瘦高个子稍稍放宽了心,耸耸肩谄笑道:「你老人家不是官家鹰爪就好,咳,你老方才早些说了,小老儿就不用没命的跑了。」

    蓝袍老者看他一副猥琐模样,不屑的道:「好,你现在可以说了,你到客栈上房去做什么的?」

    瘦高个子这回胆子大了,不觉跨上两步,凑着脸陪笑道:「你老垂询,小老儿也就只好直说了,菱州老栈上房,今天来了三位少年公子……」

    蓝袍老者心头一动,沉哼道:「三位少年公子关你什么事?」

    「嘻嘻。」瘦高个子又凑上一步,馅笑道:「这三位少年公子衣着光鲜,身上自然有不少油水,嘻嘻,小老儿……」

    他话似乎不好意思没说下去,但提在胸前的双手,手指下垂,轻轻动了几下,原来他是个老偷儿!蓝袍老者听得几乎气昏了头,凭他在江湖上的名头,追上几十里,竟然只是一个下五门的偷儿,口中怒嘿一声。

    「很好,你可以走了。」

    右手突然朝前一挥,这一下虽然只使了五成力道,但已足可把瘦高个子内腑一齐震碎而有余!那知瘦高个子一双豆眼一直一霎不霎的盯着他,这时骤睹蓝袍老者提着的右手突然挥来,心头一惊,也急忙依佯葫芦把他提着的右手朝前挥出,口中咦道:「你老怎么这样不讲理,说动手就动手……」

    「蓬。」双手接实,竟然铢两悉称,两个人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步。这下不禁看得蓝袍老者心头猛然一楞,自己使的这一记「苍龙拂水」,乃是九式「出云爪」之一,对方不可能会使,他好像是看了自己手势才模仿着使出来的,居然能和自己平分秋色,心头更是怒恼,喝了声:「很好。」

    身形倏然欺进,右手一收再发,五指箕张如钩。猛向瘦高个子抓去,这一记「毒龙探爪」,含怒出手,不但快捷如风,手爪上也用了**成力道,自然不敢低估对方,才打算一举毙敌。

    「不好,不好。」瘦高个子口中嚷着,脚下连退两步,豆眼一瞪,咦道:「你老好像认了真。」

    他看了蓝袍老者右手一收再发,也赶紧右手一收再发,五指箕张,朝前推出。这一记依然是依样葫芦,临时模仿着对方手势使的。临时模仿,又在慌张匆忙之际,自然荒腔走板,不会很像,只是有些形式而已!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这一来一往两支水手爪乍然一接,又是「蓬」的一声大震,两个人依然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两步。

    这下直惊得蓝袍老者双目圆瞪,半晌说不出话来,对方这瘦高个子究竟是何来历,竟然能以临时模仿自己的招式,接下自己**成力道的一爪,此人武功岂不是胜过自己甚多了?口中发出一声大笑,喝道:「哈哈,阁下果然真人不露相,你再接老夫一招试试。」

    喝声出口,双臂上扬双手箕张,作出攫物之状,身形突然间好似增高了许多,原地跨上一步,双爪钩屈,朝前抓落。瘦高个子方才和他对过两招,觉得对方并没什么了不起,这时耸耸肩笑道,「试就试,你唬不倒小老儿的。」

    口中说着,往后疾退两步,瞪着一双豆眼。你双臂上扬,双手箕张,他也双臂上扬,双手箕张,跟着也跨上一步,双爪钩曲,迎着蓝袍老者抓去。(他先前退后的两步,此时跨上一步,和蓝袍老者跨来的一步,双方一来一往正好相抵)。

    要知蓝袍老者这一招「怒龙推云」,乃是九式「出云爪」中最厉害的一招,双爪齐发,足可洞穿金石,生裂虎豹,江湖上能够接得下这一击的人,可说寥寥无几,屈指可数!这招「怒龙推云」果然声势非同小可,掌心推出来的是两股暗劲奇强的掌力,汇成了一道汹涌的波涛,直撞而出。

    在这道暗劲之间,另有九道劲急如箭的锐利指风,无声无息隐藏其间。就算你和他功力相等,出掌硬接,接下了他的掌风,也必会被他九道锐利指风所伤。这回双方还未接触,瘦高个子就已经给他比下去了,因为他推出来的手掌,根本没有壮阔如涛的内劲,当然更没有隐藏在掌风中的锐利指力。

    这一记接触得更快,但听「啪」的一声,双掌接实,瘦高个子连晃都没晃一下,蓝袍老者却被一连震退了三步之多。

    瘦高个子忽然「啊」了一声,呵呵笑道:「小老儿想起来了,你就是九爪苍虯余沧海,哈,你老弟只有九根手指,难怪要输我一指了。」

    他伸着双手十根手指,笑得极为得意,没待蓝袍老者开口接着又道:「小老儿虽然癡长你几岁,但惭愧得很,一生只是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你老弟九爪苍虯名气却大得很。小老儿今晚真是时来运转,碰上你老弟,来,来,咱们就再玩几手。别说小老儿还胜过你一指,就是打成平手,明天传出江湖,我区老大和你较过手,岂不立可扬名立万,够露脸的了。」

    口中说着,人已像大马猴似的,颠着足尖走了上来,双手扬处,似爪非爪,朝蓝袍老者抓来。他只是随手发爪,根本没有招式。九爪苍虯余沧海成名多年,没想到今晚栽在这样一个自称老偷几手下,心头又惊又怒,这回对方抓来双手虽然毫无招式可言,却也不敢小觑了他,等到瘦高个子双手离身前还有四五尺光景,立即大喝一声:「来得好。」

    双爪一前一后迎着击出。这回出手,自然用上了十二成力道,指风嘶然,十分凌厉!瘦高个子敢情发觉自己抓去的双手,不成章法,没有对方一前一后来得灵活,口中叫道:「这样不对。」

    赶紧双手一缩,也跟着改成一前一后,朝前凑去。九爪苍虯方才已经领教过了,对方虽是模仿自己,却能胜过自己,这回岂肯和他硬接,抓出的双手木到中途,立即变招,右手翻处,疾扣对方左腕,身形随着一个轻旋左手五指如钩,闪电朝他后腰抓落。

    瘦高个子两颗豆眼始终盯着他双手,你中途变招,我也立即中途变招,学着他的招式,身形快速半旋,正好避开对方右爪,右手一翻,朝对方抓来的左手抓去。九爪苍虯岂是等闲人物,既已看出对方似乎不会什么招式,只是临时学着自己手势,一时怒嘿一声,双手突然加快,身形电旋,爪发如风,朝瘦高个子急袭过去。

    瘦高个子目光如豆,但却眼快手快,摹仿能力,确是十分了不起,不论你身形如何快法,双爪如何变化,他跟着你使,居然有模有佯,一记也没有遗漏。只是九爪苍虯淫爪功数十年,功力深厚,每一记都指风嘶然,锐如剑戟,瘦高个子依佯画着葫芦,可没有他错落锐厉的指风。但不论你九爪苍虯指风如何凌厉,终是差上这么一丁点,连对方一点衣角部没点上。

    瘦高个子说得没错,你只有九恨手指,难怪要输我一指。两人这一以快打快,九爪苍虯就已发觉,对方比自己多一根手指,确实管用得多,因为每一招出手,在变招之时,自己身上,总会被对方指尖戳上一下,差幸对方没练过指功,就算被戳上了,也只是隐隐有些痛而已,并无大碍。心中兀是惊疑不已,如果对方武功高过自己,何以自己身上被他手指连续戳中,却又伤不了自己?如说对方武功比自己差,何以自己又会久战不下,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越打越感到胆颤心惊,霍地往后跃退数尺,目注瘦高个子厉声道:「阁下究是何人?」

    瘦高个子嘻的笑道:「小老儿就叫区老大。」

    九爪苍虯沉哼一声,还没开口,突见一条人影疾掠而来,一连几个起落,就已落到两人之间。那是一个四十出头的紫脸汉子,一眼看清场中两人,立即朝九爪苍虯抱拳行礼道,「原来余护法也在这里。」

    说话之时,另有两名汉子相继掠来,看到九爪苍虯,也一齐抱拳行礼,恭敬的叫了声:「余护法。」

    九爪苍虯含笑道:「纪堂主可有事吗?」

    纪堂主(紫脸汉子)一指瘦高个子,说道:「属下是找他来的。」

    在他说话之际,随同纪堂主来的两个蓝衣汉子已经一左一右朝瘦高个子逼近过去。瘦高个子一看情形不对,嘻的笑道:「余老弟,咱们的事儿,到此为止,小老儿要先走一步了。」

    说完,身形一侧,很滑溜的从两个蓝衣汉子身边闪出,还用手拍拍两人肩膀,说道:「再见。」颠着足尖奔行而去。

    纪堂主耳中听他称呼余护法(老弟)。一时弄不清楚此人和余堂主的关系,倒也不敢鲁莽,只得任由瘦高个子扬长而去。

    九爪苍虯问道:「纪堂主不是找他有事吗?」

    纪堂主道:「其实也没什么,余护法认识他吗?」

    九爪苍虯道:「不认识,他自称区老大,只是一个下五门的老偷儿,老夫只是发现他轻功不弱,追下来问问的。」

    纪堂主道:「早知如此,就该把他留下的了。」

    九爪苍虯问道:「他可是偷了纪堂主的东西?」

    纪堂主道:「他在茶楼上,以一柄普通长剑,骗去属下二百两银子,属下正要找他算帐。」

    说着就把在瞿塘春茶园受骗之事,大概说了一遍。九爪苍虯一手拈须,沉哼道:「如此说来,此人似乎颇不简单,纪堂主应该查查他海底才是。」

    纪堂主唯唯应「是」。

    刚近二更,菱州老栈后进屋脊上,又出现了两条人影。前面一条对上房每一个房间,都极为熟悉,不须打量,一下就落到南首一间的窗前,左手食指在板窗上戮了一个小孔,右手中指对小孔中屈指轻弹,接着毫不怠慢,双手一托,熟练的抵开两扇窗户,然后朝后面一个打了下手势,身形一弓,嗖的钻了进去。

    后面一个立即跟着穿窗而入,前面一个这时已经奔近北首一张床前,回头以「传音入密」说道:「快把木窗掩上了。」

    后面一个依言关上窗户,前面一个迅即撩起布帐,目光一注,看清床上躺着的正是乔装丁天仁的青年,不觉得意一笑,探手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倾出一颗药丸,一下纳入他的口中,直起腰在床沿上坐下。再从怀中取出一支扁盒,打开盒盖,用两个手指拈出一颗药丸,在假丁天仁的脸上滚转了几下,再用手指在他脸上一阵拭抹,把他易容药物拭去,顿时恢复了他原来的面貌,那是一个二十四五的青年,脸型稍嫌瘦削,倒也生得眉清目秀。

    站在后面的一个忍不住低声问道:「二叔,这人是谁呢?」

    原来这两人正是石破衣和丁天仁,石破衣轻声道:「快别出声,我事情还没做完呢。」

    口中说着双手丝毫没停,在青年人脸上易起容来。不过盏茶工夫,就把青年人易成了现在的丁天仁模佯。(脸色黝黑粗眉大眼的憨厚少年)然后朝丁天仁道:「现在该你了,快坐下来。」

    丁天仁问道:「二叔是要我改扮他吗?」

    石破衣道:「这还用说?」

    丁天仁道:「那就只要把我脸上的易容药物洗去就成了。」

    「不成。」石破衣道,「他扮你,脸上是易了容的,一个人脸上有没有易容,老江湖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你脸上没有易容,如何瞒得过他们?」

    丁天仁道:「好吧。」说着,就依言在床沿上坐下,一面又道:「这么说,在下跟你老学会了易容术,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了。」

    石破衣开始给他脸上洗去易容药物,接着又易起容来,一面笑道:「老朽指的只是一般易容术而言,老朽这手易容术,不是吹的,可以说独步江湖,不然,几十年来,有谁见过我石破衣的真面目来了?」

    丁天仁笑道:「原来道长……」

    「嘘。」石破衣道:「你脸上正在易容,不可说话。」

    一会工夫,易容完毕,石破衣道:「现在你快些脱下这身衣服,去把他的长衫穿上。哦,你记住了,以后虽在睡觉的时候,也要把辟邪玉珮挂在胸口,这小子若非把玉珮挂在束腰带上,闻风散就迷不倒他了。」

    原来他刚才从板窗小孔中弹入的就是温九姑的「闻风散」,丁天仁迅快脱下长衫,取下挂在床头的青绸长袍穿到身上,再从几上取过缕花束腰带,束到腰上。

    石破衣也没闲着,把丁天仁脱下的长衫,换到瘦削脸青年身上,回头道:「现在可以点上灯了。」

    丁天仁依言点起了灯,石破衣取出「闻风散」解药,用指甲挑了少许,弹到瘦削青年鼻孔中,瘦削脸青年打了一个喷嚏,倏地睁开眼来,石破衣方才已喂了他一粒「迷信丹」,是以他虽然醒来,还有点迷惑。

    石破衣让他坐起,含笑道:「你终于醒过来了,唔,你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还记不记得?」

    瘦削脸青年道:「我叫王绍三。」

    石破衣心中暗道:「自己和丁天仁取的两个假名,真还凑朽。」一面微微摇头道:「不对,不对,你叫王小七,我是你二叔,你可要记住了。」

    瘦削脸青年果然叫了声:「二叔,侄儿记下了。」

    「很好。」石破衣点点头道:「你们要去那里?」

    瘦削脸青年道:「侄儿奉命前去巫山神女宫,明晚二更去白帝城九里外的小庙集合。」

    石破衣点点头道:「咳,你又记错了,是咱们叔侄两个要到巫山去的,不是奉命去的。」

    一面以「传音入密」朝丁天仁道:「明天一早,你要先给两个女娃儿服下「迷信丹」解药,明晚二更要到白帝城九里外的小庙去,其余的事,老朽会随时和你连络的。」

    丁天仁点了点头,他以「传音」问道:「那么明天就要赶去白帝城了?」

    石破衣「传音」说道:「白帝城离菱州很近,你们住在这里好了。」接着站起身道,「小七,咱们该走了,不多打扰丁公子了。」

    王小七(瘦削脸青年)果然跟着站起,朝丁天仁拱拱手道:「丁公子,打扰了。」

    丁天仁看得心头暗暗惊凛不止,九寡十八迷温九姑的「迷信丹」果然厉害得很,小粒丹丸,把整个人都改变了。一面连忙还礼道:「二位好走,恕在下不送。」

    石破衣领着王小七依然从窗户退了出去,丁天仁目送两条人影朝前进掠去,随手关上窗户、脱下长衫,回到床上坐下,心中暗自沉思,不知明天去巫山神女宫,要做什么?但继而一想,石道长曾说他随时会和自己连络,自己只要听他的就好了。想到这里,就盘膝坐定,运起功来。

    第二天清晨,丁天仁穿上长袍,束好腰带,也佩带上了紫虹剑,店伙送来洗脸水,盥洗完毕。店伙就在房中一张小桌子上,摆好三副碗筷。送来早点。

    金兰、易云英也正好同时跨了进来,口中叫着:「大哥早。」

    就分别在大哥左右两把椅上坐下,各自吃着早餐。丁天仁等她们吃毕,就从怀中取出白瓷扁瓶。倾出两颗只有半粒绿豆大的药丸,分给两人,说道:「两位贤弟快把这药丸吞下去了。」

    金兰接过药丸,吃惊的问道:「是稀饭里被人做了手脚?」

    丁天仁笑道:「你不用多问,把药丸服了,就会知道。」

    金兰、易云英依言把药丸吞、了下去。了天仁等过了盏茶光景,问道:「你们可有什么感觉吗?」

    易云英道:「没有什么呀。」

    金兰仔细体会了下,眨眨眼道:「好像头脑清爽了些。」

    易云英点头道,「好像是有一些,哦,大哥,到底是什么事吁?」

    丁天仁低声道:「你们被人家下了迷信丹。」

    易云英问道:「大哥,什么是迷信丹呢?」

    丁天仁道:「迷信丹是岭南温家的一种迷药,服下之后,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失去主意,永远服从某一个人,迷信就是迷失自己,相信别人的意思。」

    金兰奇道:「我们一直在一起,大哥没有被迷失吗?」

    丁天仁笑了笑道:「你们大概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我是昨晚才来的。」

    说到这里,不待两人发问,就从自己三人向山家投宿,不想祖孙二人,竞是九寡十八迷温九姑师徒,她如何制注金易二人,威胁自己放下短剑,由红儿点了自己几处穴道……

    易云英叫道:「大哥……」

    丁天仁道:「你别插嘴,听我说下去。」

    接着就说到自己如何被人易容救出,如何遇上石破衣。一直说到昨晚由自己代替了假冒自己的人为止,详细说了一遍。

    金兰奇道:「大哥,这人会是什么人呢?」

    丁天仁低声道:「他叫王绍三。」

    金兰微微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不知是什么人派来的?」

    丁天仁道:「当时时间太匆促了,石道长没有问他,我想一定是武林联盟了。」

    易云英问道:「大哥,那我们要去那里呢?」

    丁天仁道:「目的是巫山神女宫,不过今晚要去白帝城九里外的一座小庙集合。」

    易云英又道:「到白帝城九里外的小庙集合做什么呢?」

    丁天仁道:「我也不知道,大概另外有人和咱们一起去了,石道长说他会随时和我连络的。」

    丁天仁昨晚听石破衣说过。金兰是姑娘乔装的。在说话之时,不觉多看了他两眼,他从没这样仔细的看过她,这一瞧果然可以看得出来,男人肤色最好,也绝不会有如此娇嫩的,而且两耳也穿过孔。

    金兰敢情发觉大哥一直在看她,就显得有些忸怩,也少说话了。丁天仁心头不禁微微一凛,自己三人同行同宿,还是只作不知。也可减少许多顾忌,心中这一想,也就坦然了。

    易云英问道:「大哥,我们该走啦。」

    丁天仁笑道:「石道长说过白帝城离这里很近,我们还是住在这里的好。」接着哦道:「白天没有事,我们可以去茶馆里喝茶,前天我在茶馆里看到一件很可笑的事。」

    金兰依然只是默默的坐着,没有开口。易云英问道:「大哥遇上了什么啊呢?」

    丁天仁就把有一个瘦高老头卖剑给蓝褂汉子的事说了出来。易云英咭的笑出声来,说道:「一柄假剑骗了他二百两银子。」

    丁天仁道:「如果换了我,也会上当的,他抽出来的时候。确实寒芒逼人,而且也亲自试过,把一柄百炼精钢的长剑削断了三截,这样的宝剑,谁遇上了都会买的。」

    金兰道:「这瘦高老头一定是一位游戏风尘的奇人了。」

    丁天仁道:「我听石道长说,他就是磨剑老人。」

    易云英问道:「磨剑老人是谁呢?」

    金兰道:「我听爹说过,这位老人家本领可大呢,他只要右手掌在左手掌上像磨刀似的磨上几下,就可以断人家刀剑了。」

    易云英听得羨慕的道:「这本领我学会了有多好,身边就不用带长剑了,哦,大哥,我们这时候就去,也许会碰到他呢?」

    金兰道:「这位老人家已有几十年没在江湖露面了,那有这么凑巧,碰得上他?」

    丁天仁觉得反正闲着,陪她们去茶馆喝茶也好,这就笑道:「今天反正没事,就去茶馆好了。」

    易云英催道:「要去就快走了。」

    现在丁天仁是识途老马了,他领着两人跨进瞿塘春茶园。他来过几次,茶博士自然认识他,只是前两天丁天仁一身穿着像个乡巴佬,今天换了青绸长袍,雕龙玉扣蓝丝缕花束腰带,还佩上一柄古剑,青缎薄底靴,严然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哥儿。

    和他同来的二位少年公子同样衣冠楚楚,丰神清秀。一派斯文的读书相公,偏偏每人腰间都挂着佩剑,这也难怪,这年头讲究时髦,世道一乱,读书人都要佩上口剑,表示自己是文武全才。不信你总看过孔老夫子的画像吧,整天讲仁义的老先生不是也佩上一柄长剑,装点门面吗?

    茶博士微微一怔,赴忙呵着腰,陪笑道:「三位公子请到临窗的座位坐。」

    他领三人来至一张临窗的桌子落坐,问了要喝什么茶。便自退去,不多一回,就送来一壶茗茶,当场沏了。易云英拿起茶壶,倒了三盅茶。

    丁天仁目光一动,发觉自己右首隔了三张桌子,坐着两人,那不是温九姑和红儿还是准来,心中不禁一动,暗道:「她们在这里喝茶,莫非有什么事?」

    红儿早就看到茶博士领着三人走来,此时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好偷偷的朝丁天仁投来,四目相投,她粉脸蓦地一红,急忙避了开去。丁天仁自然也看到了,想起那天晚上红儿在点自己穴道之时,下指不重,分明手下留情,尤其她刚才这一瞥,含情脉脉的神情,更含有关切之情……

    「大哥。」金兰低声叫道:「我们右首第三桌,那不是温九寡妇吗?」

    易云英急着问道:「在哪里?」

    丁天仁听得一惊,急忙以「传音入密」朝两人说道:「你们不可出声,目前我们都是被「迷信丹」迷失了主意的人,千万别让她看出来了。」

    易云英听到耳边响起大哥的声音,自己听义父说过,这是传音入密功夫,要内功已有相当精纯造诣,才能练音成丝,出我之口,入人之耳,不会被第三者听去,大哥居然练成了传音入密,心中不禁一喜,急忙目光一抬,望着大哥,说道:「大哥,你练成了传音入密,几时也教我好不?」

    丁天仁笑了笑道:「好……」

    突然他看到门口又进来一个人,这人头盘小辫,身上穿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缩头。耸着双肩,那不是三天前卖假宝剑的瘦高老头,石道长说他就是醉翁欧阳休的磨剑老人。

    今天,他捧在手上的不是剑;是一支漆得乌黑的鸩头杖。心中暗道,「看来他又要故技重施了。」一面急忙以「传音入密」说道:「二弟、三弟,快看,磨剑老人来了,但你们千万不可出声。」

    磨剑老人和上次一样,站在入门处,一双眼却骨碌碌的朝厅上茶客直转,丁天仁话声方落,他目光也随着朝丁天仁投来,还裂开嘴笑了笑。丁天仁看得暗暗一惊,自己以「传音入密」说的话,莫非给他听去了?

    金兰,易云英听说磨剑老人果然来了,急忙举目瞧去。只见磨剑老人目光一下落到温九姑的身上,不慌不忙夹着鸩头杖像大马猴似的朝两人桌边走去,弓着腰,陪笑道:「嘻嘻,老夫人请了。」

    丁天仁看得暗道:「原来他要卖杖给她了。」

    温九姑是什么人,磨剑老人还没走近,就发现他是朝她走去的,不觉冷冷的道:「什么事?」

    磨剑老人笑嘻嘻的凑上一步,谄笑道:」小老儿人穷志短,家里只剩下这支传了三代的鸩头杖,也拿出来卖了,这是真正出自云南的阴沉木做的,入手极轻,坚逾金钢,可比老夫人这支轻便得多,价钱也不贵,只要三……」

    温九姑看他一副狠琐模样,不屑的道:「老婆子不要。」

    易云英因他们隔着三张桌子,听不到他们说些什么,低低的问道:「大哥,他们在说什么,你听得到吗?」

    丁天仁就以「传音入密」和她说了。

    易云英哈的笑道:「他又要……」

    丁天仁「嘘」道:「快别作声。」

    第十七章再试**一龙双凤爽歪歪磨剑老人听温九姑说不要,不禁大失所望,把他抱在怀里的鸩头杖朝温九姑面前送去,还轻轻和温九姑拦在桌边的鸩杖碰了一下。

    接着说道:「老夫人,你不妨比比看,小老儿这支鸩杖比你的这支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呢,不信,你拈着看看就知道了,这有多轻,那像你那支,拿在手里多笨重?」

    他一面说话一面又用杖头轻轻的碰了温九姑的鸩杖一下。丁天仁看得心中一动,暗道:「敢情他在温九姑的鸩上,使了什么手脚不成?」

    温九姑大是不耐,但以自己的身份,也不好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出手,瘪嘴鼓动,怒声道:「走,老婆子说过不要,就是不要。」

    磨剑老人连连点头道:「好,好,走,走,这样上好的阴沉木鸩头杖,老夫人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嘻嘻。」

    他又把鸩杖抱在怀中,像大马猴般一颠一颠的朝门外走去。茶馆里只有一个温九姑是上了年纪的老太婆,她不买,自然没有人买了。就在磨剑老人走出茶园门口之际。

    丁天仁耳边突然响起一丝极细的声音说道:「小伙子,你二叔已经走了,今晚咱们白帝城外再见。」

    丁天仁听得不期一怔,同时也想到他和石破衣可能己见过面,他口中的「二叔」,自然是指石破衣了。石道长已经走了?他去了那里?磨剑老人说今晚在白帝城外见面,不知又有什么事?只听易云英咦道:「大哥,他走了,我们要不要跟出去呢?」

    丁天仁慌忙以「传音入密」说道:「快别作声,温九姑武功极高,咱们和她距离不过五丈,你说得最轻,只要她稍加留意,即可听得到。」

    差幸就在磨剑老人堪堪出去,一个身穿青布短衫的汉子匆匆走入,一脚朝温九姑桌边走去,接着朝温九姑施了一礼道:「这位大概就是温护法了?」

    温九姑「唔」了一声,水泡眼一翻,问道,「你是什么人?」

    青衣汉子恭敬的道:「小的在红穗堂下任事,奉纪堂主之命,特来向温护法请安,本来纪堂主要亲自来的,因为……刚才余护法赶来,另有要事,所以要小的前来,敦请你老仙驾莅止。」

    接着取出一份大红请柬,双手呈上。温九姑一生最喜人奉承,一手接过请柬,只看了一眼,就呷呷笑道:「你们纪堂主真是大客气了,老婆子昨晚刚到,他中午就给我洗尘,这个老婆子如何敢当?」

    青衫汉子躬身道:「我们堂主说,像你老这样大大有名的人物,平时只怕连请都请不到,难得你老到了菱州,稍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

    温九姑听得大是高兴,点着头道:「好,红儿去结过帐,咱们走。」

    青衣汉子忙道:「温护法的帐,小的已经结过了。」

    温九姑呷呷尖笑道,「强将手下无弱兵,你果然能干得很,待回见到你们堂主,老婆子要他好好提拔提拔你。」

    青衫汉子连连躬身道,「多谢老沪法栽培。」

    温九姑一手担着鸩杖,往外行去,红儿紧跟着她身后,但一双秋水般明亮的眼睛,却向丁天仁投来。流露出依依之色。丁天仁也正好朝她看去,这回四目交投,她没有迴避。还朝丁天仁幽幽的一笑,才急步跟随温九姑出门而去。临去秋波那一转,丁天仁望着她后形,几乎怔怔的出了神。

    金兰看到眼里,轻笑一声道:「三弟,你知道大哥在想什么心事?」

    易云英道:「大哥在想什么心事?」

    金兰低声道:「他是想着那个对他笑的姑娘出神!」

    易云英道:「对大哥笑的姑娘?那是谁呢?」

    金兰抿抿嘴笑道:「你不会问问他?」

    易云英回头叫道:「大哥,刚对哪一位姑娘对你笑了?」

    丁天仁口,中啊了一声道:「没有啊。」

    易云英道:「二哥说,你明明在想着心事咯。」

    丁天仁低声道:「我是在想磨剑老人说的话。」

    易云英双目一睁,急急问道:「他和大哥说了些什么呢?」

    丁天仁道:「他说今晚在白帝城外见。」

    初更时分,丁天仁、金兰、易云英三人早已收拾停当,坐在大哥房里等待。这时由丁天仁为首,从后窗穿窗而出,就纵身掠起,飞越民房,一路朝东飞掠,一回工夫,就已奔近城脚,越城而出,不过顿饭时光,就已赶到白帝城。

    只见前面出现一条影绰绰的人影,迎着三人走来,抱抱拳问道:「来的可是丁少侠吗?」

    丁天仁心中暗道:「扮自己的人叫王绍三,他叫自己丁少侠,这就表示自己今晚是以丁天仁的身份与会了。」

    心念迅速一转,立即抱拳道:「在下正是丁天仁。」

    直到那人走近,才看清他是个一身蓝布劲装,背负红穗长剑的汉子。他朝丁天仁躬身道:「小的红穗堂下,奉命在这里恭候丁少侠三位的,三位请随小的来。」

    丁天仁没有多问,颔首道:「好,你只管请。」

    青衣汉子躬身应「是」,就走在前面领路,穿城而过,走了**里光景,折入一条小径,两边林木参天,不见天光,极为幽暗。又走了里许来路,山麓间果然影幢幢有一座小庙。

    青衣汉子走近庙前,就脚下一停,回身道:「丁少侠三位请进。」

    庙前左右两边,站着八名一身蓝布劲装背插红穗长剑的汉子,挺腰凸肚,一副雄赳赳模佯。

    丁天仁刚走近石阶,就听到耳边响起一丝极细的声舍说道:「小伙子,你们才来,听着,进去看到坐在中间的那个老小子,要说:「属下丁天仁参见副总护法,不可忘了,其余的人,你要装出有些傲气,只须点个头就好。」

    这说话的敢情就是磨剑老人了,丁天仁丝毫不露,就率同金兰、易云英二人昂首进入山门,穿过小天井,阶上又有八名青衣劲装汉子雁翅般站在两边。

    这座小庙只有一进殿宇,大殿中间、因有神龛,供桌,所余地方不大,神龛左首,点起两盏气死风灯,摆了六把椅子,倚旁放一张小几,是放茶水的。中间一张椅上,坐着一个高大的黑袍人,脸色黝黑,双目炯炯如电,颇有威仪。

    这人,丁天仁曾在百里洲见过,据巢湖矇叟推测,他可能就是昔年玄阴教护法无敌阴手欧阳生。他下首左二右三五把椅子,已经坐了四个人,左上首是一个身穿蓝袍的老者,年约六旬以外,方面浓眉,须发已见花白。这人丁天仁没有见过,他正是九爪苍虯余沧海。下首是九寡十八迷温九姑,她身后待立着红儿。

    右上首是一个又瘦又高的青衣老头,脸型瘦得像一根木头,除了两眼会霎,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就是青竹神向问天。他下首空着一把椅子,还没人坐。再下来一把椅上,坐的是一个蓝褂汉子,就是在瞿塘春茶园被磨剑老人以一把普通青钢剑当宝剑卖给他的纪堂主。

    这原是目光一瞥间的事,当下急趋而上,朝上首黑袍老者拱手道:「属下丁天仁参见副总护法。」

    金兰、易云英也一齐抱拳为礼。黑袍老者目光朝丁天仁投来,含笑道:「丁少侠不可多礼,快请坐下。」

    他右手抬了抬,指的就是右首那把没人坐的椅子,丁天仁心中暗道:「这把椅子大概就是给自己留的了。」这就依言走了过去。

    坐在第三把椅子上的蓝褂汉子慌忙站起,朝走来的丁天仁拱拱手道:「兄弟红穗堂纪效忠,见过丁公子。」

    丁天仁记着磨剑老人的话,「对其余的人,要装出有些傲气,只须点头就好。」这就朝他略为点头,口中「唔」了一声,自顾自在椅上落坐。

    金兰、易云英眼看只有大哥一人有坐位,只好站到大哥身后。这时九爪苍虯余沧海,青竹神向问天也一齐朝丁天仁含笑点头。丁天仁也和他们点头答礼。

    温九姑看得心中暗暗奇怪,忖道:余沧海,向问天这两个老东西一向眼高于顶,对姓丁的小子似乎客气得有些过了份,点头已经够了,还要抬起屁股来欠着身,就算他是天杀星的兄弟,也用不着如此奉承!嘿,这小子还是我温九姑擒回来的,不然会有如此听活?心中想着,目光极自然的朝丁天仁投去,只见丁天仁神色倨傲的朝自己看来,心中不由蓦地一惊,暗道:这小子「迷信丹」好似解了?红儿眼看丁天仁在副总护法面前居然也有坐位,而且还排在红穗堂主之上,心中暗暗觉得奇怪。

    听师傅说,在副总护怯面前只有护法身份才有坐位,能够有资格当护法的,也只有像师傅等在江湖上成名几十年的寥寥数人而已,红穗堂堂主纪效忠,是这里的地主,才敬陪未座的。这么说,丁少侠也是护法身份了,但他是师傅擒来的,又喂他服了「迷信丹」,这怎么可能呢?她一双俏眼忍不住含情脉脉的只是看着他。

    一名青衣汉子沏了一盏茶送上,放到几上。黑袍老者轻咳了一声道:「现在入都到齐了,咱们可以开始了。」

    他从大袖中取出一小卷纸条,续道:「这是上面传下来金令,请大家传阅,巫山神女宫联合长江盟,到处搜索本盟下落,蓄意与本盟为敌。着令兄弟负责,会合诸位护法,一举消灭神女宫,再顺流而下,依次收服长江盟各个据点,目前第一步是对付神女宫,预定明晚行动,诸位可有什么高见?」

    九爪苍虯余沧海笑道,「神女宫在江湖上独树一帜,虽然名气不小,其实只有秦楚云和她云妹白素素两人较难应付,其余只是一些门人弟子,年轻的女娃儿们,有副总座领导,还不手到擒来?何况咱们这次行动,还有温护法助阵,只要她抬抬手。就可把她们全数放倒,咱们根本用不上动手,就大功告成。」

    温九姑最爱有人当面奉承,闻言瘪嘴鼓动,呷呷尖笑道:「余老这是给老婆子脸土贴金,老婆子只会撤撒迷药,那里比得上诸位?但区区神女宫,却也不在老婆子眼里。」她口中虽说比不上在座诸位,但说到最后,还是夸下了海口。

    丁天仁突听耳边响起磨剑老人的声音说道:「小伙子,这小寡妇讨厌得很,你不妨说她几句,行走江湖,当以武功为先,如果全仗迷药,胜之不武,也易令天下人嗤笑,也好杀杀她气焰。」

    这话正合丁天仁心意,这就接口道:「我们行走江湖,当以武功为先,如果全以迷药取胜,也胜之不武,适足以使天下人嗤笑。」

    他此话一出,听得温九姑脸上大变,一双水泡眼中精光大盛,双腮鼓动,呷呷尖笑道:「小子,你懂什么?老婆子用了几十年迷药,谁敢嗤笑?」

    说到这里,突然回头朝黑袍人问道,「副总护法,这小子好像没被「迷信丹」所迷失?」

    丁天仁耳边又响起磨剑老人的声音,笑着道:「嘻嘻,小寡妇给你逗急了,小伙子,装得傲一点,要虎的站起来,指着小寡妇大喝一声:「温九姑,你说什么」?好,快站起来。」

    丁天仁虎的站起,目光一注,大喝道:「温九姑,你说什么?」

    黑袍老者浓眉微皱,右手朝丁天仁轻轻挥了两下,说道:「丁少侠,大家幸勿误会。快请坐下。」

    一面回头以「传音入密」朝温九姑说了几句。温九姑听了他「传音入密」的话,一脸厉容顿时消散,代之而起的是惊惶之色,朝丁天仁呷呷尖笑道:「原来丁少侠会是三公子,老婆子真是失言了。」

    丁天仁早已回身坐下,心中暗道:她口中的三公子,大概是指王绍三了,不知王绍三究竟是何来历,会使得像温九姑这样的人物,都有三分敬畏。红儿也听得暗暗奇怪,师傅何以称丁少侠「三公子」,而且前据后恭,这也不类师傅平日为人,难道他竟是大有来头的人?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不觉更是朝他偷偷的瞧个不停。

    黑袍老者适时道:「好了,大家说过算了,咱们还是讨论正事为重。」

    青竹神向问天裂嘴笑道:「副总座是此行的主帅,咱们听副总座分配就好。」

    黑袍老者听得极为受用,撚须笑道:「向兄好说,方才余兄说过,神女宫只有秦楚云和她云妹白素素两人,其余只是些小女孩,咱们人手已多出她们甚多。其实也不用分配什么了,只要明晚二更,抵达神女宫之后,由兄弟和纪堂主从正面进入,向兄率领的人由神女宫后进进入,温护法由左侧进入,丁少侠三位由右侧进入,以收分散敌人注意,在行动上务必力求隐秘,然后以流星炮为号,一起现身……」

    九爪苍虯余沧海道:「副总座怎么把兄弟遗漏了?」

    黑袍老者笑道:「兄弟怎么会把余兄遗漏了?兄弟是想请余兄担任咱们的总接应,即使响起流星火炮,也不用现身,那里需要支援,就支援那里,不知余兄意下如何?」

    余沧海听得极为高兴,呵呵笑道:「副总座这是将令,兄弟得令。」

    黑袍老者回头朝丁天仁道:「丁少侠大概对神女宫不大熟悉,明晚二更,自会有人接应。」

    丁天仁欠身应「是」。

    黑袍老者目光环视,问道:「诸位老哥还有什么问题吗?」

    向问天道:「大概差不多了。」

    黑袍老者站起身道:「诸位请吧。」

    大家纷纷站起,黑袍老者当先走出,朝大家举手为礼,立即身化长虹,激射而起,九爪苍虯余沧海,青竹神向问天也相继掠起,去势如箭,瞬息没人黑暗之中。

    温九姑现在知道了丁天仁的身份,她一手拄杖,回身朝丁天仁含笑道:「丁少侠三位,恕老婆子先走一步了。」

    丁天仁道:「温护法请。」

    红儿俏目投了丁天仁一眼,跟着她师傅身后而去。丁天仁,金兰,易云英三人也相偕走出,只见本来站在庙前的红穗堂武士,这时也已全数撤走,只剩下了一个空庙。

    金兰走了半里来路,忽然低笑道:「大哥,温九姑门下的红儿,你看如何?」

    丁天仁脸上微微一热,故作不解,问道,「什么我看如何?」

    金兰道,「我是问大哥,你觉得她如何?」

    易云英只是抿嘴笑着,没有作声,丁天仁道:「我们和她又不很熟。」

    金兰笑道:「但我看她对大哥好像蛮有意思的。」

    丁天仁还没开口,只听身后有人尖声道:「对,对,那小妞确实蛮有意思,其实小姑娘家对小伙子有意思的还多着呢!」

    丁天仁已听出是磨剑老人的声音,金兰乍听有人接口说活,一手按剑,倏地回过身去,叱道:「什么人?」

    「小老儿,嘻嘻!」

    就在丁天仁身后不远,像大马猴似的站着一个人影,接着笑道:「你们走得真快,小老儿想叫你们等一等都来不及,只好跟着你们身后来了。」

    他不是磨剑老人还有谁来?丁天仁道:「二弟,不得无礼。」一面连忙拱手道:「不知老丈有何见教?」

    易云英喜道:「你老就是磨剑老人?」

    磨剑老人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来,咱们还是到小庙里面去坐。」

    丁天仁迟疑的道:「那里……」

    「都走了。」磨剑老人道:「时间不早,你们快些跟小老儿来。」

    他话声一落,就像大马猴似的一颠一颠朝小庙走去。你别看他只是一步一步的走着,实则快得如同奔马,三人跟在他身后,只得加紧脚步,还是不行,只好连纵带掠,才跟得上。

    回入庙中,磨剑老人已在殿前石阶上坐下,用手拍拍石阶,说道:「小伙子,你坐下来,时间不早,咱们长话短说。小老儿听假道士说过你的情形,要小老儿把一点破烂功夫传给你。而且明晚就要应用,你愿不愿意学?」

    丁天仁刚在他身旁坐下,还没来得及答话,易云英已经抢着道:「老丈是要把磨磨手掌就可以削断长剑的功夫传给大哥,大哥自然愿意了。」

    磨剑老人侧脸笑道,「你急什么,不过见者有份,自然也少不了你们两个的。」

    易云英喜道:「老丈也肯教我们吗?」

    磨剑老人笑道:「你们两个没练过「先天气功」,内力不足,虽然不能练「掌剑功夫」,但小老儿拿出来的东西,也绝不会差到那里去。」

    易云英喜得跳了起来,说道:「谢谢老丈。」

    「咄!」磨剑老人道:「你们三个以后叫我老哥哥就好,老丈,老丈,小老儿又没如花如玉的女儿好嫁给你们,这老丈人不做也罢。」

    这话听得金兰,易云英二人脸上不禁一热。磨剑老人又道:「小伙子,假道士要你明晚不可用紫虹剑,所以今晚必须把小老儿的「掌剑功夫」学会,好了,咱们这就开始,你听清楚了……」

    接着念道:「左掌为阳,右掌为阴,阴触阳发,闪电乃生,功运劳宫,以掌代剑,以电击物,无物不克。」一面把如何运功,如何挥掌的诀要,仔细解说了一遍。

    丁天仁一一牢记在心,磨剑老人间道:「小老儿讲完了,你记住了吗?」

    丁天仁道:「在下记住了。」

    「那就好。」磨剑老人道:「你有假道士输给你的二十年功力,内功已有五六成了,也就是说功力够了,阴阳触发的电也够了,只要懂得诀要,就可以使了,当然练到手法纯熟,熟能生巧,也极为重要,不过以你目前的功力,虽是初学乍练,要使出三分力道,一定可以办得到,明晚勉强也可用了。」

    说到这里,朝金兰,易云英两人说道:「现在该你们两个女娃儿了,让你们大哥一个人去琢磨琢磨,你们坐过来。」

    他这话「你们两个女娃儿」,听到易云英耳里,大哥本来就知道自己是女的,倒也并没有什么,这位二哥嘛,相处时间长了,也早就看出一些端儿来了,只是没有说穿而已!但是对金兰来说,她一直瞒着大哥,如今给磨剑老人一口叫出来,自然十分尬尴羞红了脸,作声不得。

    两人依言傍着磨剑老人在石阶上坐下,磨剑老人道:「你们看清楚了。」

    他左手五指并拢,由下往上,由内往外,在胸前划了个圆圈,然后手捏剑诀,食中二指直竖,朝前直点出去,就收回手势。

    易云英问道:「老哥哥,就是这样吗?」

    磨剑老人笑道:「还不够吗?」

    易云英道:「这样简单?」

    磨剑老人耸耸肩道:「这还简单?」

    他一面用手比划,口中讲解如何圈手,如何发指,接着道:「小老儿教小伙子的那一手,只要懂得诀窍,就可使用,但你们的这一手可不同,出招手势和运劲发力,都要中规中矩,才能发挥威力,所以你们今晚必须练会才成,好了,现在你们练给我看看。」

    金兰、易云英各自站起,依照他说的方法,圈手、点指做了一遍。磨剑老人连连摇头道,「不对,不对,你们只是依样葫芦,好像做得很像,但却不能里外一致,这一招既要使内劲,又要使巧劲,要配合得恰到好处,纯出自然才好。」

    他一面说话,一面随时给两人纠正姿势,这一式看去最是简单不过的招式,却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才算稍梢中式。易云英问道:「老哥哥,这招怎么用法呢?」

    磨剑老人笑道:「这招叫做「混元一气指」,不论对方用拳掌刀剑攻来,你都可以使,小老儿要你们练在左手,就是可以配合右手剑招使出。嘻嘻,不是小老儿夸口,只此一招,已可打遍天下,不遇到特级高手,已经没人接得下了,好了,你们再练一回,小老儿可要走了,明晚神女宫再见。」

    说完,弯着腰朝庙外走去。金兰、易云英现在对这招「混元一气指」渐渐感觉到它的妙用,圈手之间,就有一股内力应手飞旋,等到骄指点出,也依稀似有一缕指风透指而出,信心大增,自然更加勤练不缀。

    丁天仁这一阵工夫,对「剑掌」的精要也揣摩纯熟,融会贯通,站起身来,眼看金、易二人还在小天井中勤练不休,不觉笑道:「两位贤妹,现在已经三更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两人同时收手,金兰胀红了脸,走到丁天仁面前,抱拳作揖,嗫嚅的道:「大哥,小妹一直瞒着你,小妹本名兰儿,因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所以从小就穿着男装,和大哥结为兄弟,一直没有和大哥说明白,大哥不会怪我吧?」

    丁天仁含笑道:「行走江湖,穿男装要方便得多,愚兄怎么会怪你呢?三弟原是我师叔的义女,叫做易云英,就是为了要在江湖上行走,才改穿了男装,改名丁天义的,今后我门仍以兄弟相称好了。」

    「谢谢大哥。」金兰回过头去朝易云英道:「三弟,原来你也是女的,你怎不早说呢?」

    易云英轻笑道:「你没有说,我怎么和你说呢?」

    金兰拉着她手道:「现在好了,我总算有伴了。」

    丁天仁道:「我们该回去了。」

    三人赶回菱州客店,各自回房就寝。丁天仁刚进屋不久,易云英就跟着进来了,而且把门给关上了,丁天仁奇怪地道:「云妹,你干什么?」

    木门关上,易云英似乎十分尴尬,羞红着脸,不安地搓握着手,支支吾吾,道:「这个……嗯……」却见易云英脸蛋越来越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丁天仁见易云英一副欲言又止的害羞模样,更加奇怪,轻轻将易云英拉了过来。

    易云英不安地拉着衣袖,半晌才道:「大哥,你比较喜欢谁?」

    丁天仁道:「什么?」

    易云英红着脸,低声道:「就是……兰姐姐,还有我啊。」

    丁天仁伸手搂住易云英纤腰,微笑道:「当然是你啦。」

    易云英双眼陡然明亮起来,道:「真的吗?」

    丁天仁笑道:「谁来问我,我便说是谁。」

    易云英楞了楞,小嘴一噘,嗔道:「大哥,我跟你说真的啦。」

    丁天仁微微一笑,道:「那我可答不出来了。」

    易云英脸上微微发热,低声道:「大哥,我看得出来,兰姐姐很喜欢你,得找个机会把话挑明……」

    丁天仁一怔,道:「云妹,你真好。」

    易云英羞得低下头去,不敢看着丁天仁,低声道:「大哥,我们好久没有在一起啦……」

    丁天仁手掌上移,轻轻抚摸着易云英粉颈,道:「是啊,我很想啊……」

    易云英身子一颤,低声道:「我……我也很想啊……」

    丁天仁微笑道:「云妹这么喜欢这回事啊?」

    易云英一阵娇羞,急忙道:「不……大哥,你别弄错喔,我只是……只是很久没跟大哥在一起了……」

    丁天仁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拉着易云英,一起在床边坐下,道:「云妹,帮我一下好吗?」

    易云英嗯了一声,面带羞涩,缓缓解开丁天仁衣带。丁天仁执起易云英右手,往她腰带上轻轻一按。易云英脸现红潮,轻轻松了腰带,衣襟放开,似有一股淡淡的香气飘了出来。丁天仁推开被子,躺到床上,低声道:「云妹,躺下来。」

    易云英顺从地躺在丁天仁身边,侧过身子,一对清澈的眼睛害羞地望着丁天仁,轻声道:「大哥。」

    丁天仁侧转身体,摸了摸易云英柔顺的秀发,指尖落在两片樱唇上,温柔地来回拨弄。易云英嘤咛一声,不自觉闭上双眼,迟疑片刻,在指尖上吻了吻。丁天仁轻缓地挑逗那小小的唇,易云英娇躯微微颤抖,生涩地吮吻着,发出了「嗯嗯」的声息。

    看着易云英认真的回应,丁天仁也不能只单纯引逗,撤开手指,吻了上去,品味香唇柔舌。一吻之下,易云英已是心弦大乱,忘我地回吻。两人交相缠吻之际,更动手除下对方衣衫。初时动作尚是斯文温和,但随着深吻转为激烈的热吻,丁天仁和易云英已渐渐沉醉于浓郁的情爱之中,手下也是一发不可收拾,胡乱拉扯。吻到尽头,两人喘息着分开,丁天仁固然衣物凌乱,易云英更是曲线毕露,上衫已被除去,一件鲜艳的红色小兜半掩酥胸,更衬托得她肌肤晶莹如玉,双腿之间稀疏的小草地满溢露水,诚实地显示出她是如何动情了。

    那边金兰睡不着,想来找易云英聊聊,却发现易云英不在屋内,心中忖道:云妹一定是去找大哥了。心念方动,人已到了丁天仁的房里,正要敲门,一声声娇柔的女音传进耳中。金兰心中怦地一跳,好奇心起,偷偷往门缝间一望。

    这一偷瞧,只把金兰羞得不知所措。只见房中红烛高烧,床上罗幕半掩,隐隐见到丁天仁和易云英全身**,搂在一起,行那鱼水之欢。自有金兰同行,丁天仁和易云英不好有过份亲热的举动,都积压得甚久了。今日易云英动了情,哪里还能克制?两人自在房中亲热,哪知金兰正在门外?

    自从那次以来,两人直至今日方有温存机会,丁天仁拥抱佳人,极尽怜惜地爱抚易云英肌肤,低声道:「云妹,云妹……」双手滑过她手臂、双肩、背脊,取下了那件小兜,停在那可爱的胸脯上。

    易云英双目紧闭,兴奋地喘着气,任由丁天仁揉动她的**,手掌更按在丁天仁手背上,失神地叫道:「啊……大哥……」随着两粒樱桃般的淡红色慢慢挺立,易云英感受到的刺激也一波比一波高,房中充满了不胜娇羞的鸣泣声。

    看着易云英渐趋迷乱,丁天仁忍不住下身硬直,顶端不停磨蹭着易云英私处,双手游移至易云英腰际,身位稍转,自己仰躺在下,让易云英伏在自己身上。易云英微微一怔,却见丁天仁眼中颇有捉挟之意,随即明白,不禁面红耳赤,摆动腰身,将私处往那火热的宝贝迎去,轻咬下唇,扭腰摆臀,宝贝慢慢插了进去。

    丁天仁手掌在她腰身和屁股之间来回抚摸,赞叹道:「云妹,你……你做得很好嘛。」

    易云英羞得无以复加,低声道:「丢脸死了……大哥最讨厌了啦。」

    口中虽然这么说,柔嫩的洞口却焦急地加速包裹着仰天直立的宝贝,给予它温润的感受,令丁天仁越来越是亢奋。易云英拚命压抑羞意,将宝贝纳入身体深处,这一番主动前戏,已弄得她香汗如雨,呻吟断断续续,情慾波动,漂亮的瞳孔中散发出渴望激情的要求。丁天仁手指在她屁股上捏了一捏,示意继续。

    易云英难为情地凝视丁天仁,低声道:「真的……要我来动吗?」

    丁天仁在她唇上印上一吻,笑道:「我想看看云妹到底多厉害呢。」

    易云英满脸通红,双手按在床上,藉以撑起上身,柳腰轻摆,开始慢慢动了起来。在易云英的主导下,丁天仁轻松地享受易云英温暖舒畅的身体,一边鼓励道:「对了,就像这样……云妹………真的很棒喔。」

    易云英羞怯地摇着头,发丝飞散,急叫道:「好……大哥……大哥,我……我……啊啊……」

    丁天仁轻声道:「别这么说,云妹,你现在这模样真的很好看呢。」

    易云英又是一阵害羞,下身快感渐生,纤腰不知不觉中加快了扭动,情绪也更加高亢,一滴滴汗珠自双颊落在丁天仁胸前,下体交合处滋滋声不断传出,床单上水痕渐渐扩大。

    「唔唔……啊……嗯……」逐渐被快感浪潮淹没的易云英,双手紧紧抓住床单,**急速波动,虽然不甚丰盈,但精致超凡的外型,加上无比的柔嫩,看起来另有一种诱人韵味,纯洁无瑕的脸蛋布满了羞赧忘我的表情,更令丁天仁魂为之销,不再出言引导易云英,双手突然在她腰边施力,娇躯摇晃得越发浪荡,宝贝进出得更是深入,几乎令易云英灵魂尽酥,香颈一仰,哀声叫道:「啊、啊呀。」一连串婉转娇啼随之不绝于耳。

    忽然之间,易云英双手支持不住,整个趴倒在丁天仁身上,一对粉唇迷糊地乱吻丁天仁肩颈之间,犹自呻吟道:「唔……唔唔……大哥……大哥……」

    丁天仁双手动着易云英腰间,剧烈的快感急速攀升,娇嫩的洞穴中一片滚烫,已经到了极限。易云英狂乱地扭曲身体,声音又像哭泣,又像欢叫,大声娇吟:「啊、啊啊……快……来……」

    但见她勉力撑起身体,眼睫颤动,私处已如洪水氾滥似地,**从宝贝进出之处大片飞溅。丁天仁陡然紧紧抓住易云英香臀,叫道:「云妹……云妹。」

    「嗯……啊……啊啊啊。」一股灼热无比的力道赫然冲击易云英,迫使她发出了极乐的吟叫,在一瞬间,易云英的意识成了一片空白,旋即被丁天仁的炽热爱意所灌注,一阵剧烈的颤抖之后,颓然倒下,再次娇弱无力地倒在丁天仁怀里,迴荡着幸福的呜咽。白色的浊液爆发逆流,自花瓣内汨汨而出。

    易云英微弱地喘着气,柔弱地伏在丁天仁身上。丁天仁轻轻将她抱住,感受到的只有易云英嫩乳上柔腻的触感。过了好一阵,易云英慢慢仰起头,低声呢喃:「大哥……我……」脸上突然一阵羞红,道:「刚才……真的好舒服喔……」

    门外金兰瞧见这一幕,心如火焚,不自觉往股间一摸,但觉手掌一贴裤布,立觉下身凉凉地,显然氾滥成灾已久了。她心如鹿撞,双颊火热,心中思绪大乱,双腿发软,倒在地上,将门撞得「砰」的一声响,当下大吃一惊,想要爬起来却怎能够。

    正在慌张之间,突然伸出一双手将自己抱进了屋。金兰回头一看,正是丁天仁。丁天仁咧嘴一笑,将金兰搂在怀中,低头深深一吻。金兰吓了一跳,双手挣扎着要脱离丁天仁怀抱。可是丁天仁双手坚硬犹如铁箍,金兰紧闭的双唇挡不住丁天仁一**的攻势,身子一软,任凭丁天仁予取予求,刹时间一颗心空空荡荡如上云端。

    丁天仁将她横抱在胸前,金兰害羞的双眼紧闭,心头小鹿乱撞,娇喘微微。床上易云英披着被褥,遮住**的身子,笑嘻嘻道:「兰姊姊看戏看够了吧,这下子便宜丁大哥了。」

    丁天仁贼忒嘻嘻道:「妹妹身子柔若无骨,抱起来真舒服。」

    金兰大羞,嗔道:「你们想做什么?」

    丁天仁一脸严肃,郑重的道:「当然是「做人」啦。」说完笑着反手将门带上。房间外北风冷冽,房间内却是春意融融。

    丁天仁感受着金兰嘴里吐出的热气,他侧过脸去,轻轻地触着金兰的耳朵、脸颊、眼睛和嘴唇。金兰的脸是那么白丽、洁净,嘴唇红润饱满,长长的睫毛乌黑闪亮。丁天仁感觉到一缕清淡温馨的暖气在金兰的唇间游动。天仁搂抱她的双臂一紧,嘴唇毫不犹豫地压在金兰的嘴上。金兰湿漉漉的润滑细长的舌头,似乎带着一层淡淡的甜味儿,金兰的舌端也很有技巧的捉住丁天仁的舌,并且没有要放开意思。

    丁天仁将金兰抱起放在床上,易云英早已让过一旁,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俩人在床上翻滚、吻着。他们的嘴唇就像黏住似的黏在一起,俩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当丁天仁的嘴离开金兰的嘴唇时,金兰的舌头不由自主的伸出来追逐丁天仁的嘴。丁天仁马上开口吸吮着金兰伸出来的舌头,最后也跟着伸出舌头和金兰的舌头在她的口中纠缠着,不分不离。他们的口水和气息更是在嘴里融为一体,丁天仁两手紧紧地抱住金兰,俯身在上面。

    丁天仁趴在金兰身上,心中一阵阵冲动,盯着金兰的大眼睛,对着金兰的嘴说:「兰妹妹,我爱你。」

    金兰睁开雾朦朦的眼睛,望着丁天仁,像呵一口气似地轻轻地问道:「大哥,你不骗我的吧?」

    丁天仁答:「我怎么会骗你,兰妹妹?」接着又说:「兰妹妹,今晚给我吧。」

    金兰没有再说什么,将脸藏在丁天仁的怀里点点头。丁天仁一边亲吻金兰的头颈,一边哆哆嗦嗦地脱金兰的衣服和裙子。金兰一动不动地任丁天仁笨拙地脱下她的衣服,金兰穿的是很平常的红色肚兜,还有一条宽松的、薄薄的棉质亵裤,亵裤长及膝盖的上方。在丁天仁帮她脱去衣服时,亵裤向上紧紧地勒在金兰的身上,大腿的腹股沟和**的部位形成一个Y字型。丁天仁知道,那下面就是自己未曾爱抚的肉缝。

    丁天仁脱掉金兰身上的衣服后,在他眼前的金兰只穿着肚兜及亵裤的雪白**:丰满雪白的胸部,因红色肚兜的支撑而托出美丽雪白的乳沟。饱满诱人的**高挺着,顶着一粒樱桃熟透般的**。平坦的小腹显得相当的光滑,浑圆的臀部包在薄薄的亵裤里。白色的亵裤下包着隐隐若现的黑色神秘地带,雪白修长的大腿光滑白嫩。

    丁天仁望着金兰雪白如凝般的肌肤,微透着红晕。丰腴白嫩的**有着美妙的曲线。让他感觉到金兰的**就像雕像般的匀称,一点暇疵也没有。金兰那少女的胸脯,在薄薄的衣衫下隐约而又醒目地耸起,丁天仁的一只手,有些哆嗦地挪动过来,碰到了它。他忍不住的吞咽下口水,伸手在金兰丰满浑圆的**,温柔的抚摸起来。

    当丁天仁的手碰触到她的**时,金兰身体轻轻的发出颤抖,她闭上眼睛承受这难得的温柔。火热的手传来了温柔的感觉,这感觉从她的**慢慢的向全身扩散开来,让她的全身都产生淡淡的甜美感,而下体更传来阵阵涌出的快感及肉慾。丁天仁一面将手伸入肚兜下,用手指夹住金兰的**,揉搓着金兰柔软弹性的**;另一手则伸到金兰的背后,将她的肚兜绳结解开。她的绷紧的胸脯宛然一汪春水似地淌开,那是多么美丽的一对**。

    那一瞬间,丁天仁的心脏怦然颤抖。在那样的震颤中,他恍惚看到了金兰的两颗乳芯泛起酡红的、晶莹的光泽,小巧精致、含苞欲放,又像是活灵活现的小精灵似的。翘圆且富有弹性的**,像脱开束缚般的迫不及待弹跳出来,不停颤动而高挺着。粉红小巧的**,因丁天仁的一阵抚摸,已经因刺激而站立挺起。美丽而微红的乳晕,衬托着**,令丁天仁垂涎想咬上一口。

    「嗯……嗯……喔……」丁天仁真的如愿以偿地低下头去吸吮金兰如樱桃般的**,另一边则用手指夹住因刺激而突出的另一只**,整个手掌压在半球型丰满的**上旋转抚摸着。他只感觉到满口是水,清香袅绕,彷彿金兰微胀、饱满、鲜艳欲滴的**在唇间微颤,分泌出了那些甜汁。

    「大哥……」金兰喃喃地说,伸出了手,丁天仁紧紧握住。

    丁天仁吸吮坚硬的果仁,味道是微微的甘甜,舌尖转动时,金兰的身体缩了缩。

    「啊……嗯……喔……」金兰受到这种刺激,金兰觉得大脑麻痺,同时全身火热有如在梦中,觉得快要晕过去了。丁天仁的吸吮和爱抚使得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上下扭动起来,**里的嫩肉和子宫也开始流出湿润的**。丁天仁的嘴用力的吸着、含着,更用舌头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不断的打转。在另一边的**上则大力按下去,在白嫩坚挺肉乳上不断的揉弄。手指更在她的**,揉揉捏捏。金兰像是怕他跑掉似的紧抱着丁天仁的头,她将丁天仁的头往自己的**上紧压着,这让丁天仁心中的慾火更加上涨。

    嘴里含着**吸吮得更起劲,按住**的手揉捏得更用力。这一按一吸的挑逗,使得金兰觉得浑身酸痒难耐。胸前那对**,似麻非麻,似痒非痒,一阵全身酸痒深入骨子里的酥麻。她享受着这从来没有过的滋味,陶醉的咬紧牙根,鼻息急喘,让丁天仁玩弄自己美丽的**。

    「喔……好哥哥……喔……」

    一会后丁天仁的手才依依不舍的离开,穿过光滑的小腹,向下伸到金兰的亵裤,拉开亵裤的裤带,顺着裤腰就要插进去。金兰一只手拉住他,她仰面而卧,披散的长发在枕边云堆雾聚,酥胸玉臂,浑身雪白,水灵灵的眼睛扑朔迷离地望着丁天仁,说:「大哥,你轻一点,我怕疼。」

    丁天仁的喉咙哽住了,还没有说话,金兰的手把他勾下去,从背后伸到了他的衣服里,在他背上摩挲着。丁天仁没有多想,手掌向下一伸,整个地按在高凸的、毛茸茸的**上,来回地搓着。啊,这就是兰妹妹的阴缝!想了那么长的时间,终于摸到了。

    丁天仁左手用力抱紧金兰,用右手的手指头拨开阴毛,**上轻抚着。然后伸进金兰那两片肥嫩饱满的**,摩擦着揉弄着由于兴奋而变得胖嘟嘟的阴核。金兰的**早已硬涨着,深深的肉缝也已**氾滥,摸在丁天仁的手上是如此的温温烫烫,湿湿黏黏的。

    「啊……」金兰用很大的声音叫出来,连自己都感到惊讶,同时也脸红了。这不是因为肉缝被摸到之故,而是产生强烈性感的欢悦声。她只觉得膣内深处的子宫像溶化一样,**不断的流出来,而且也感到丁天仁的手指已侵入到自己**里活动。

    「啊……不要……大哥……」金兰大叫,用手臂紧抱着丁天仁。丁天仁用一手抱紧她,另一手抚着她的脸颊问:「痛吗?你讨厌吗?」

    「啊……不是的……」金兰的秘处已充份湿润,丁天仁手指润滑地动着,抚弄充血的花芯,金兰将丁天仁抱得更紧,发出微弱的声音。

    「啊……喔……丁大哥……啊……啊……大哥……」金兰梦呓般的叫着丁天仁,丁天仁回应似的搂紧她,加快了手指的动作。

    「啊……不要……大哥……那儿……不要……啊唔……」她的指尖嵌入了丁天仁的肩头,边喘息边摇头说道:「不要……啊……啊……」

    丁天仁左手搂住金兰,并将她白藕似的丰嫩的两臂伸上去,盘在头顶,腋下柔软乌黑的体毛似有微香。右手在她滑嫩的**中抠抠挖挖,旋转不停,逗得金兰**壁的嫩肉收缩、痉挛的反应着。接着他爬到金兰的两腿之间,看到金兰所穿的那件亵裤中间,已经可以看到**渗出的印子。他立刻拉下金兰的亵裤,原来,金兰的亵裤下面还有一条白色的棉质汗巾!她的小腹下还有一根细绳,汗巾的两端顺着阴缝和臀沟,一头系在她肚脐下,另一端系在后腰。也许这是女孩家怕肉户的水渍弄湿亵裤用的吧?可是经过扭动以后,本就不宽的汗巾已经收紧,陷入她的肉缝之中。更要命的是金兰的阴毛从汗巾两侧露了出来,可爱地躺在**上。

    丁天仁的心激动得好像快要从嗓子眼中跳出来了。他尽量忍住心中的慾火,拉开那系着的活扣。他想慢慢地品尝散发着女性喷香热气的**。随着白色的汗巾和金兰小腹下的细绳被取下,她的肉缝整个地显露出来。丁天仁看着她两腿之间挟着黑黑的一丛阴毛,整齐的把重要部位遮盖着。她的阴毛不算太浓,但却长的相当整齐,就像整理过一样的躺在**上。她的**呈现诱人的粉红色,紧紧地闭合着,**正潺潺的流出,看起来相当的性感。当拨开阴毛时,可以清楚地发现**的上部,有小小的肉芽探出头来。丁天仁接着用手轻轻分开肉唇,里面就是金兰的**口了。整个阴部都呈现粉红的色调,随着金兰害羞地扭动身躯,肉缝里面的肌肉更是不停地蠕动,刺激得丁天仁一直克制着的神经完全崩溃。

    金兰早已羞的用散落在床上的衣服遮住脸。她头发散乱,脸颊滚烫,白嫩的娇躯已经一丝不挂了。在丁天仁指头微妙的触摸下,她越来越兴奋。她口里叫着虽然还是讨饶的话,而腰部和臀部却拚命地抬高,将下身挺向丁天仁的手边。她的内心渴望着丁天仁的指头更深入些,更刺激些。浑然忘我的美妙感受、激情而快感的波涛让她浑身颤抖。丁天仁的指尖给了她阵阵的快感,迅速地将她的理性淹没了,子宫已经如山洪爆发似的,流出更多的**。

    此时的她,只是一昧地追求在这快感的波涛中,她陶醉在亢奋的激情中。无论丁天仁做出任何动作、花样,她都毫不犹豫的一一接受。随着这美妙兴奋的浪潮,她几乎快要发狂了。

    「喔……我受不了了……喔……喔……」

    丁天仁的指头不停的在**、阴核打转,而**、阴核是女人全身最敏感的地带,这使金兰的全身如触电似的酥麻酸痒,她闭上眼睛享受那种美妙的滋味。金兰的样子使丁天仁的慾火更加高涨,他那一根大宝贝,此时就像怒马似的高高的翘着,至少有七寸左右长。宝贝翘起来碰到自己的腹部,赤红的**好似小孩的拳头般大,而青筋暴露,金兰害羞地转过了脸。可是,金兰粉脸上所透出来的又陶醉又羞涩的表情,看得丁天仁奋胀难忍;再听她的娇呼声,真是让他难忍受。

    他发狂的压上金兰那丰满**,手持大宝贝先在**外面擦弄一阵,嘴唇也吻紧她那鲜红的小嘴。金兰双手搂抱着丁天仁那宽厚的熊背,再用那对满是汗水和丁天仁口水的尖挺**,紧紧贴着丁天仁的胸膛磨擦,一双粉腿向两边高高举起,完全一副准备丁天仁攻击的架式。媚眼半开半闭,香舌伸入丁天仁的口中,互相吸吻**。

    丁天仁的大**在金兰**边拨弄了一阵后,已感到她**愈流愈多,自己的大**已整个润湿了。他用手握住宝贝,顶在**上。

    「可以了吗?」

    「……」金兰急促地喘息,抬眼望丁天仁,点了头。

    「把腿张开一点。」

    「嗯……」金兰全身微微颤动。

    丁天仁立起她的双膝,手握住自己的宝贝,抵在入口处。

    「啊……大哥。」金兰一把紧抓住丁天仁。

    他停下动作:「不要吗?」

    「不。」微微犹豫一下,金兰摇头:「不,我要……」

    丁天仁点头,默默地将前端向下沉,臀部用力一挺。只听「滋」的一声,巨大的**推开柔软的**进入里面。

    「啊……」

    「不要紧,兰妹妹,不要紧。」丁天仁抱紧非常害怕的金兰,在她耳边说着。

    「放松、轻松一点。」

    **有点冷冷的,但金兰体内却燃烧般发热,处女膜阻挡着前端,但抵抗不那么强了,丁天仁想,慢慢地或许就不会让她太痛,于是他采用进二退一的方法一点一点地插入。

    「啊……痛……啊……大哥……」最粗的部分进入时,金兰痛苦地小声呻吟着,丁天仁的宝贝已经完全进入了金兰体内。

    「已经进去了!痛吗?」

    「有……一点……可是……没关系……」金兰露出了又哭又笑的复杂表情,丁天仁开始动腰。

    「啊……」

    「难受吗?」

    「不……要……紧……」

    即使不是剧痛,还是痛的吧?一定有异物感,金兰却说没关系,丁天仁安慰地吻着她的唇。

    「太难受的话就等会儿。」

    「嗯……不会的……」

    「什么?」

    「大哥……我……好幸福……」

    大**及宝贝已深深地、结实地插进去了。丁天仁感觉到自己一下子彷彿滑进了一片温温的、软软的水潭,金兰身体绷得紧紧的。

    丁天仁看金兰痛的流出泪来,他心疼的用舌头舔拭泪水。不敢冒然顶插,改用旋转的方式,慢慢的扭动着屁股。金兰感觉疼痛已慢慢消却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说不出的酥麻酸痒,布满全身每个细胞。这是她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快感,她开始扭动臀部,让宝贝能消除**里的酥痒。

    她那陶醉的表情刺激得丁天仁爆发了原始野性,慾火更盛,宝贝暴胀,再也无法顾及温柔体贴、怜香惜玉,紧压在她那丰满的**上,他的腰开始慢慢用力挺动着。

    「哦……」疼痛使金兰哼一声咬紧了牙关,她感觉自己简直就像被巨大木塞强迫打入双腿之间。丁天仁的宝贝在她缩紧的**里来回冲刺,大腿之间充满压迫感,那种感觉直逼喉头,让她开始不规则的呼吸着。巨大的宝贝碰到子宫上,强烈的刺激自下腹部一**涌来。金兰吃惊的发现,从子宫里涌出来的快感,竟使自己产生莫名的性慾,自己也不敢相信会有这样强烈的快感。她本能的感到恐惧,但是丁天仁的宝贝不断的**着,已使金兰脑海逐渐经麻痺。一片空白的思维里,只能本能的接纳宝贝,随着**速度的加快,金兰下体的快感也跟着迅速膨胀。

    丁天仁每一次的插入都使金兰前后左右扭动雪白的屁股,而丰满雪白的**也随着**的动作不停的上下波动着,金兰淫荡的反应更激发丁天仁的性慾。他将金兰的双脚高举过头,做更深入的插入。宝贝再次开始猛烈**。尖端不停地碰到子宫壁上,使金兰觉得几乎要达到内脏,但也带着莫大的充实感。

    金兰的眼睛里不断有淫慾的火花冒出,全身都有触电的感觉。丁天仁更不停地揉搓着金兰早已变硬的**和富有弹性的一对精巧的小乳。金兰几乎要失去知觉,张开嘴,下颌微微颤抖,不停的发出淫荡的呻吟声。

    「嗯……嗯……哦……哦……哦……啊……啊……哇……啊……啊……啊……」

    「哎呀……大哥……我可爱的哥哥……干的我……舒服极了……哎呀…插死妹妹了………」

    「哥哥……嗯……喔……唔……我爱你……我要一辈子………让你插……永远不和你分离……」

    「哎呀……嗯………喔………你……插的………舒服……极了………啊……」

    「天啊……太美了……我………痛快极了………」

    「用力……用力……哦……哦……好爽……好哥哥……妹妹被你干的爽死了……」

    「啊……用力干……把妹妹……的肉穴……插烂……」

    「啊……美……太美了……我快活死了……哥哥你太伟大了………」

    「哥哥……你给我……太美了………插吧……我太快活了……真的……太美了……」

    金兰她全身僵直的挺了起来,那是**来临时的症兆,粉红的脸孔朝后仰起,沾满汗水的**不停的抖动着。阵阵的快感使得她每个毛孔都张开了似的,她软绵绵的倒在床上,但身体似乎尚有着强烈的余韵,全身仍然微微颤抖着。当丁天仁将宝贝抽出时,这样的空虚感使金兰不由己的发出哼声。

    丁天仁将金兰翻转身,让她四肢着地,将屁股向后撅起,刚交媾完的大**已经充血通红,和雪白的大腿形成强烈对比。围绕红肿**的黑毛沾满了流出的**,因姿势的改变**不断的涌出,流过会阴滴在床上。金兰尚在微微的喘气时,丁天仁的宝贝又从后方插了进去,插入后不停改变着宝贝的角度而旋转着。

    「啊……好奇怪……大哥……」

    激情伴着情慾不断的自子宫传了上来,金兰全身几乎融化,吞下宝贝的下腹部一**涌出震撼的快感,而**也不停的溢出。

    「喔……好……快……再快……喔……」

    丁天仁手扶着金兰的臀部不停的**,另一手则用手指揉搓着阴核。金兰才刚**过的阴部变得十分敏感,她这时脑海已经混乱空白,原有的少女的羞耻心已经不见,突来的这些激烈的变化,使的金兰女人原始的肉慾爆发出来。她追求着心爱的男人给予的刺激,屁股不停的扭动起来,嘴里也不断的发出甜蜜淫荡的呻吟声。

    「啊……喔……喔……啊……好……」

    「啊……啊……啊……啊……对……对……就是这样……」

    「唔……唔……喔……喔……喔…喔……太棒了……」

    「喔…喔……喔……唔……我……我……好像……要死了……」

    「唔……唔……唔……唔……啊……啊……我……要……丢……了……」

    「对……对……继续……用力……我……我……要……不……行……了……」

    「喔……喔……喔……啊……啊……啊……啊……啊……」

    丁天仁用猛烈的速度作上下抽动,使金兰火热的**里被激烈的刺激着,又开始美妙的蠕动。**里的嫩肉开始缠绕宝贝,由于受到猛烈的冲击,金兰连续几次达到绝顶**,**都让她快,陷入半昏迷状态。金兰再次达到**后,丁天仁抱着金兰走到床下,用力抬起她的左腿。

    「啊……」金兰站立不稳,倒在床边,她双手在背后抓紧床沿。

    「兰妹妹,我来了……」他把金兰修长的双腿分开,在已达到数次绝顶**的肉穴里,又来了一次猛烈冲击。

    丁天仁用力**着,金兰这时下体有着非常敏感的反应,她嘴里冒出甜美的哼声,**随着她的动作摆动。这时候丁天仁双手抓住金兰的双臀,就这样把金兰的身体抬起来,金兰感到自己像飘在空中,只好抱紧了他的脖子,并用双脚夹住他的腰。丁天仁挺起肚子,在房间里慢慢走了几步。走两、三步就停下来,上下跳动似的做**运动,然后又开始漫步。这时候,巨大的宝贝更深入,几乎要进入子宫口里,无比强烈的压迫感使金兰半张开嘴,仰起头露出雪白的脖子。因为**的波浪连续不断,金兰的呼吸感到很困难,雪白丰满的**随着**的动作不断的起伏颤动着。

    抱着金兰走一会儿后,丁天仁把金兰放在床上仰卧,开始做最后冲刺。他抓住金兰的双脚,拉开一百八十度,宝贝连续**。从金兰的**挤出**流到床上,**后的金兰虽然全身已软棉棉,但好像还有力量回应丁天仁的攻击,挺高胸部,扭动雪白的屁股。

    「唔……啊……喔……」金兰发出喘气的声音,配合丁天仁宝贝的**,旋转妖美的屁股。肉穴里的黏膜包围着宝贝,用力向里吸引。

    「啊……我不行了……喔……喔……」

    丁天仁一手抱着金兰的香肩,一手揉着她的**,宝贝在那一张一合的**里愈抽愈急,愈插愈猛。金兰也抬高自己的下体,丁天仁用足了气力,拚命的抽动,大**像雨点般的打击在金兰的子宫上。

    「兰妹妹,我出来了。」丁天仁发出吼声,开始猛烈喷射。金兰的子宫口感受到丁天仁的精液喷射时,立刻跟着也达到**的顶点。她觉得自己连呼吸的力量都没了,有如临终前的恍惚。射精后的丁天仁爬在金兰的身上,紧紧的抱住她。而金兰连动也无力动一下,雪白的**瘫痪在床上。全身布满了汗水,只剩胸部因呼吸而上下起伏着。她感觉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感不断的慢慢的融化着全身……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金兰紧拥着丁天仁,头放在仰卧的丁天仁左胸上,她的下身则紧紧的和丁天仁的下身紧贴着。他们的大腿交缠在一起,丁天仁也紧紧的抱着金兰那情热未褪的身体,他的右手则缓缓的轻抚金兰的背。金兰就像只温驯的猫般的闭着眼睛,接受丁天仁的爱抚。而易云英则睡在丁天仁的另一边,紧紧地贴着丁天仁的后背,他们沉醉在刚刚的性欢愉当中,慢慢的丁天仁的手迟缓下来,而金兰也在满足之后的充盈与安适感中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丁天仁醒了,两位如花似玉的美人慵懒的睡在身边,丁天仁满意地笑了。转过头去,却发现金兰一对晶莹剔透的秀目怔怔的瞧着他。

    丁天仁这才发觉金兰醒来,他微微笑道:「兰妹妹,睡的舒不舒服啊。」

    金兰玉颊浮起淡淡红晕,小嘴儿一扁,道:「我们还没成亲,你怎么可以……」提起这事儿,她不禁羞的将螓首埋在被子里。

    丁天仁摸了摸后颈,道:「现在武林局势扑朔迷离,办喜事恐怕得拖后了,只好委屈了两位妹妹。等这些事情都完了之后,再热热闹闹办一场,你们觉得怎样?」

    这时,易云英也醒了,笑着道:「只怕到时候不止我们两个。」

    金兰也笑着道:「是啊!那才热闹啊。」

    易云英笑道:「对,大哥赶紧加油啊。」

    丁天仁苦笑着道:「你们两个啊,是一唱一和,真拿你们没办法。」

    金兰笑着道:「最后还不是便宜了你?」

    丁天仁笑嘻嘻地在二女脸上香了一口,才心满意足地起床。金兰刚要下床,突然「哎哟」一声,摀住了腹部,丁天仁眼疾手快,将她搂在怀中,轻声问道:「还很痛么?」

    易云英接口道:「你啊,还说呢?你昨天晚上简直象恶狼一样,一点都不温柔,不知道怜香惜玉?」

    金兰笑着道:「也要怪你,谁让你将他的兴致撩拨起来,最后是姐姐我遭殃。」

    易云英脸一红,丁天仁笑着道:「都怪我,咱们上午休息一会儿,下午赶路。」

    金兰、易云英二女现在自是毫无异议,一起唯丁天仁马首是瞻。三人用过午餐之后,就结算店帐,离开客店,出了菱州,刚到白帝城。就见路边闪出一条人影,那是一个身穿蓝布劲装的汉子,老远就躬着身道:「小的红簷堂下,奉命给丁公子三位领路来的。」

    丁天仁点点头道:「好,你只管走在前面好了。」

    蓝布劲装汉子应了声「是」,返身在树下牵过马匹,翻身上马,一领缓绳,当先驰了出去。丁天仁三人跟在他马后,一路追了下去。四匹马穿城而过,又奔驰了半个时辰光景,蓝布劲装汉子忽然舍了临江大路,朝右首一处山勒间驰去。

    丁天仁三骑跟着他折入小径,但见两边山势逼仄,古木参天,虽在大白天,也使人有阴森之感。不多一回,已经来至一座宅院前面。

    蓝布劲装汉子迅速下马,躬身道:「丁公子三位请下马了。」

    丁天仁跨下马鞍,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蓝布劲装汉子恭敬的答道:「这是属堂的一处庄院,因为地近巫山,平日只是用王家偶作掩护,丁公子三位请到里面奉茶,牲口自会有人照料的。」接着连连躬身抬手道:「丁公子三位请。」

    山间的庄院,当然不会很大,只有三间两进。蓝布劲装汉子领着丁天仁进入大门,在左首厢房落坐,就躬躬身道:「三位公子请稍坐,小的告退。」

    一名庄丁给三人送上茗茶之后,只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及门而止,一个身穿蓝布夹袍的中年汉子头先人后钻了进来,朝丁天仁连连拱拱手道:「小的王长根见过三位公子。」

    丁天仁点点头问道:「你在这里是什么职司?」

    王长根道:「小的是红穗堂派在这里的管事,方才温护法四位也刚到不久,小的刚把他们送进去,没想到三位公子来了,小的没有在门口迎迓,特来请罪。」

    丁天仁含笑道:「王管事毋须客气。」

    金兰问到:「温九姑她们也来了?住在哪里?」

    王长根道:「这是纪堂主昨晚着人来吩咐的,温护法是女的,安排在后进休息,丁公子三位在这里休息。」

    敢情他平日很少遇上大人物,这回听纪堂主吩咐,今天来的人,都是上面派来的,因此说话之时,就特别紧张,脸上也有了汗水,却不敢用手去揩。

    丁天仁道:「王管事一定很忙,不用招呼我们了。」

    「是,是。」王长根连应了两声是,又道:「这里离神女宫还有六十多里,晚餐之后要等天色全黑了,才能出发,三位公子的牲口,只好暂时留在这里了。」

    丁天仁点点头道:「好。」

    王长根才躬着身退出。

    易云英悄声道:「大哥,今晚我们怎么办呢?」

    丁天仁道:「石道长,磨剑老人都己去了,他们自然会有安排的,这里耳目众多,你们说话务必小心。」

    易云英轻哦一声道:「大哥,我和二哥都不会传音入密,你教我们咯!」

    丁天仁道:「传音入密,学并不难,只是它必须以内功作基础,内功越高,可以传得越远,内功较差,只能对面才听得到。」

    易云英笑道:「我们只要对面听得到就好了。」

    丁天仁就把如何练音成丝,如何传到对方耳中的决要,和两人仔细的讲解了一遍。金兰、易云英二位姑娘都是冰雪聪明的人,自然一听就能领悟,用心的练习起来。不过半个时辰,就已学会了十之六七,可以在对面互相说话了,只是限于内力,无法把话声送到十步之外,但就是如此,已使得她们喜形于色,甚是高兴。

    一直练到傍晚时分,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只见管事王长根一脸恭敬的走了进来,躬着身道:「丁公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三位请入席了。」

    他领着三人进入中间大厅,厅上早已点起了灯,也摆好一桌筵席。左首一徘椅几,已经坐着九寡十八迷温九姑,和两个青年,这两人丁天仁自然认识,穿紫红长衫是金少泉,穿白长衫的是白少云,红儿自然只有站的份儿,垂手伺立在温九姑身后。

    她看到王长根领着丁天仁三人走入大厅,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含情脉脉的朝丁天仁投来,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对他有如此关切?小姑娘春花般脸上,不禁热烘烘的有些发烧。

    现在温九姑已经知道了丁天仁的身份,可不敢再托大了,一眼看到丁天仁走入,慌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腮鼓动,呷呷尖笑道:「丁少侠来了,快快请坐,老身给你们介绍……」

    她朝跟着她站起来的金少泉,白少云两人说道:「这位是丁天仁丁少侠,这位是丁少侠的义弟金兰金少侠,这位是丁少侠的胞弟丁天义丁二少侠。」

    一面又朝丁天仁道:「这位是自流井金家庄少庄主金少泉,这位是剑门山少庄主白少云,跟老婆子一起来的。」

    金少泉,白少云中了她的「迷信丹」,本来出身武林世家傲气天生,如今却是十分谦恭,听了温九姑的话,朝三人拱手为礼,连说「久仰」。

    丁天仁、金兰、易云英三人也连忙拱手答礼,各自落坐。

    温九姑尖着嗓子,叫道:「红儿,还不过去见过丁少侠?」

    红儿红着脸,躬躬身低低的叫了声:「丁少侠。」

    丁天仁因自己扮的是王绍三,不好说曾和红儿见过,慌忙起身道:「红儿姑娘不可客气。」

    温九姑已经呷呷尖笑道:「她是小徒,丁少侠不用和她客气,以后还要丁少侠多多指教呢!」

    她竭力的跟丁天仁拉着近乎,红儿心里可越听越觉得奇怪,师傅何以对他会有如此迹近奉承的「客气」?王长根一直站在下首直到此时,才躬身道:「筵席已经摆好,丁公子可以入席了。」

    温九姑双腮鼓动,呷呷尖笑道:「丁少侠请上坐」。

    丁天仁忙道:「在下不敢当,温护法年长名重,职位崇高,自然该由温护法上坐才是。」

    这话听得温九姑大是高兴,呷呷尖笑道:「丁少侠少年隽才,人品武功,不愧是盟主门下高弟,最难得的还是谦让美德,老婆子那就不客气了。」

    她走上去坐了首席,一面拍拍她左首一把椅子,尖笑道:「来,丁少侠,你也坐下,不用和他们客气。」

    了天仁落坐之后,心中暗道:她称自己是盟主门下高弟,盟主,该是「武林联盟」的盟主了。难怪她对自己前倨后恭,一直在和自己拉着近乎了。

    他坐下之后,金兰,易云英就在他下首相继落坐。温丸姑也招呼金少泉、白少云两人坐到她右首,红儿则是坐了末座。桌上早已放满了菜看,还有一锡壶酒,放在最下首,红儿取起锡壶,声上去给师傅面前斟满了酒,顺着次序第二个自然是丁天仁了。

    丁天仁慌忙站起身来,说道:「多谢姑娘,在下如何敢当?」

    温九姑没待红儿开口,就尖笑道:「敢当,有什么不敢当的?丁少侠只管坐着,不用站起来,和小徒客气什么?」

    红儿站在丁天仁身边,早已双颊飞红,垂首不语,等她师傅说完,才手捧锡壶,给金兰、易云英两人面前斟酒。

    金兰站起身悄声道:「谢谢红儿姑娘,你真美。」

    易云英接口道:「和我们大哥真是天生一对。」

    红儿听得心头大羞,但也有一丝甜甜的感觉,迅速走开,又给金少泉、白少云二人斟满了酒,才回到自己座位落坐。

    温九姑站起身,手举酒杯,说道:「今晚咱们还有事去,酒不宜喝得大多,老婆子这一杯,敬丁少侠,也敬大家的。」

    说完,一口喝乾。丁天仁和大家一起乾了一杯,红儿慌忙给大家斟满了酒。

    接着丁天仁站起身,举杯道:「在下这一杯敬温护法,也敬大家。」一口乾了。

    温九姑一脸高兴的和大家乾了一杯,就目视红儿,尖声道:「红儿,丁少侠是年轻一代中不可多得的隽才,少年老成,前途似锦,今后还要丁少侠多加指教,你该敬他一杯才是。」

    她把所有的好话都搬了出来,敬酒的主要目的,还是有意给两人拉拢也。红儿心里一百个愿意,但却有一份少女的矜持与娇羞,但师命难违,胀红了脸,站起身来,举杯道:「我……我敬丁少侠……今后还要请丁少侠多多指教……」

    丁天仁慌忙站起身,说道:「在下敬姑娘。」

    两人对饮了一杯,才各自坐下。温九姑看得好不高兴,尖笑道:「丁少侠不用和她客气,今后就叫她红儿好了。」

    她有意要红儿结交丁天仁,自然要竭力给两人拉拢了。

    金兰朝红儿举杯道:「红儿姑娘,在下敬你。」

    红儿喝了两杯酒,早已红透双颊,秋波如水,闻言作难的道:「谢谢金少侠,我不会喝酒,再喝就会醉了……」

    金兰含笑道:「姑娘方才和我大哥喝了一杯,在下敬你就不肯喝了,岂非厚此薄彼……」

    红儿胀红了脸,娇急的道:「我……真的不会喝酒……」

    丁天仁道:「二弟,咱门饭后还有事去,红儿姑娘不会喝酒,就不可勉强她了。」

    金兰嗤的笑道:「我是逗逗她的,早就料到大哥一定会帮她说话的,那好,这杯酒就由大哥代她干了吧。」

    说完一口把酒喝乾了,丁天仁被她说得玉脸通红,只好笑道:「贤弟要愚兄喝,愚兄只好喝了。」果然一口把酒喝了。

    易云英就坐在红儿上首,故意凑过头去,悄声道:「你看,大哥对你真好。」

    红儿羞得一张粉脸比大红缎子还红,芳心可可,低着粉颈连头都抬不起来。温九姑内功精深,易云英说得虽轻,她自然全听到了、心头更是高兴,看看丁天仁,又瞧瞧自己徒儿,年轻人果然一说即合,看来自己的心事,已有七八分光景,自然喜在心里,笑得一张瘪嘴几乎合不拢来。

    这一席酒筵,是红穗堂特别准备的,菜看自然十分丰盛,大家都吃得十分愉快。只有红儿今晚一副羞人答答的模样,菜吃得很少,但内心有着一股甜甜的喜悦,却是十八年来最美好的一餐了。

    饭后,由两名青衣汉子撤去筵席,沏上香茗,天色差不多已经黑了一会。方才陪同丁天仁三人前来的青衣汉子和王长根一同走入。

    那汉子朝丁天仁拱手说道:「丁少侠三位,乃由小的领路,现在该上路了。」

    丁天仁喝了口茶,放下茶盏,说道:「二位贤弟,咱们走吧!」

    接着一面朝温九姑拱拱手道:「温护法,金兄、白兄、红儿姑娘在下兄弟先走一步了。」

    他虽在和温九姑说话,但站在温九姑身后的红儿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朝自己投来,自然也看到了,不觉朝她微微点了下头。

    温九姑也站了起来,尖笑道:「丁少侠请,老婆子过一会也该起程了。」

    红儿一颗心都在丁天仁的身上,他虽然轻轻的点了下头,对她来说,已经芳心可可,极为满足了。

    金少泉、白少云也同时站起,说了句:「三位兄台请。」

    丁天仁三人举步走出大厅,王长根一直送到大门口,才躬着身,恭敬的道:「今晚多有待慢,小的不送了。」

    丁天仁道:「王管事不用客气,请留步。」

    当下仍由青布劲装汉子领着三人,展开脚程,一路东行。这领路的汉子一身轻功相当不弱,丁天仁目下功力大进,跟在他后面,自然毫不吃力,金兰和易云英姑娘家天赋较弱,时间稍久,就感到心跳气粗。

    这情形,丁天仁自然看得出来,这就脚下一停,回头笑道:「二弟,三弟,你们伸过手来,愚兄带着你们走好了。」

    易云英和大哥较熟、立即依言伸过手去。丁天仁双手分别握住了两位姑娘的纤纤玉手,「柔荑入握软如棉」,心头也不禁怦怦跳动,立即洒开大步,朝前赶去。

    两位姑娘家让大哥手牵手奔行,奔出一段路之后,就渐渐感觉到从大哥手中传来一股无形潜力,奔行之间,丝毫不觉得吃力,当然心也不跳了,气也不粗了,心中暗暗奇怪,只有几天工夫,大哥功力似乎比从前不知精进了多少。

    这条山路虽然还算宽敞,却是盘旋在崇山峻岭的山麓之间,有时还可隐隐听到壮大的水声,今晚没有月色,四周全笼罩在一片云雾之下,更显得伸手不见五指。

    第十八章洞烛先机强中更有强中手约莫奔行了五六十里路程,前面领路的青衣汉子忽然脚下一停,回过身来,悄声道:「丁少侠,前面就是神女峰了,从现在起,千万不可出声了。」

    说完,轻快的朝路侧一片树林中闪入。丁天仁三人跟着闪入林中,林中当然更为黝黑,青衣汉子似是对这片森林极为熟悉,一路穿林深入。丁天仁内功精深,目能夜视,还能看到青衣汉子的人影,金兰、易云英什么也看不清了。

    入林之后,丁天仁就不能和两人手牵手并行,由他握着金兰的手,金兰再握住易云英的手,朝前行去。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只听前面忽然传来两声啁啾鸟鸣!丁天仁心中暗想:深夜之中,怎么会有鸟鸣之声?莫非是暗号不成?心念方动,只听领路的青衣汉子也嘬口发出了调嗽鸟鸣之声。

    接着只听前面有人低声喝道,「来人报数。」

    领路青衣汉子说道:「红穗十二。」

    前面那人问道:「丁少侠来了吗?」

    领路青衣汉子答道:「属下是领路来的。」

    前面那人道:「好,你们快过来。」

    领路青衣汉子应了声「是」,当先走去,丁天仁三人正待跟去,突听有人闷哼一声,扑倒地上,丁天仁方自一怔,脚下立即一停。

    只听有人尖声笑道:「小伙子,你们还不快过来?」那是磨剑老人的声音。

    丁天仁放开金兰的手,急忙掠了过去,喜道:「是老哥哥。」

    这一掠近,就看到磨剑老人身侧不远的地上,直挺挺扑倒着一个人,那正是刚才领路的青衣汉子,心中觉得有些不忍,问道,「老哥哥杀了他吗?」

    磨剑老人笑道:「几十年来,小老儿从未杀过人,只是点了他睡穴而已。」

    话声未落,金兰,易云英相继掠来,口中也叫着「老哥哥。」

    磨剑老人道:「你们快随我来。」一手抓起青衣汉子朝林中走去。

    了天仁三人紧随他身后而行,又深入了二三十丈光景,只见前面一棵大树下站着一个淡金脸紫衣少年。磨剑老人走近树下,停下身来,从怀中取出三张面具分给三人,说道:「你们三个戴上面具,这里有三件长衫,快换上了。」

    丁天仁三人迅速戴上面具,从地上取过三件紫色长衫,穿到身上。丁天仁目能夜视,看到易云英二人戴上面具,换上紫色长衫,和站在树下的淡金脸少年十分相似,敢情自己也变成淡金脸了,只不知道这人是谁改扮的?只见磨剑老人含笑道:「你们原是熟人,他就是王小七,王老二的令侄。」一面又朝王小七笑道:「他叫丁天仁,你们不是见过吗?」

    丁天仁心中暗暗哦道:「原来他就是王绍三。」

    王小七果然抱抱拳道:「原来是丁兄。」

    丁天仁连忙还礼道:「王兄也来了。」

    磨剑老人道:「王老二也来了,他正在忙着,你们四个今晚排定的对手,是温九姑,除了丁小兄弟对付温九姑,其余的人由你们自己决定,好了,你们现在跟小老儿来。」

    说完,领着四人穿林而出。这里正好是神女宫右首一片树林,林外不远已是神女宫的高墙。磨剑老人领着四人迅速绕过宫墙,来到神女宫左侧,朝身后打了个手势,一下闪人东首一片树林,丁天仁等四人急忙跟了进去。

    磨剑老人已在入林不远站停下来,低声说道:「好了,你们就在这里待着,等小寡妇来了,就在这里截住她们。」

    一面以「传音入密」朝丁天仁道:「王小七神智受迷,要有人指挥他才行,这里就交给你了。」

    了天仁迟疑的道:「老哥哥,温九姑我对付得了吗?」

    磨剑老人拍拍他肩膀,笑道:「你一定行,我走了。」话声一落,人影闪动,就已穿出林去。

    丁天仁道:「我们现在不妨先坐下来休息一回。」

    四人找了树根坐下,易云英道:「大哥,我们应该分配一下人手才好。」

    丁天仁道:「待会由我对付温九姑,王兄迎战金少泉,二弟对付白少云,三弟监视红儿。」

    王小七问道:「金少泉是谁?」

    丁天仁道:「到时我会指给王兄看的。」

    王小七点点头道:「好。」

    易云英道:「大哥要我监视红儿,那就不用动手了?」

    金兰轻笑道:「红儿人还不错,她如果不动手,三弟当然不用动手了,大哥,我说得对不?」

    丁天仁悄悄伸手捏了她一下,金兰脸一红,不再说话。

    时间斩渐接近二更,神女宫三重殿宇,在夜色笼罩之下,影幢幢不见一点灯光,好像事前没有得到一点消息,是以毫无戒备。

    现在神女宫正面,突然间有了情况,那是宫前一片石砌平台上,一下出现了三四十条人影,这些人影个个身手矫捷,在石砌平台上集结,面向神女宫大门,雁翅般排开。当前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袍老者正是武林联盟副总护法阴阳手欧阳生。紧随他身后的是红穗堂堂主纪效忠,和三十六名红穗剑士。

    欧阳生眼看自己到了神女宫大门前,对方依然毫无半点动静,心头不禁暗暗有些怀疑,威震江湖的神女宫,就算事前没有得到什么消息,但敌人已经到了门前,不应毫无动静?他右手摸着垂胸长须,嘿然道:「纪堂主,你去通知神女宫一声,就说老夫请秦宫主答话。」

    纪堂主答应一声,朝前走了一丈光景,面向神女宫,正待开口!就在这一瞬之间,神女宫两扇高大宫门豁然开启,门楼上随着挑出十六盏气死风灯,灯光大亮,从门内分两排走出一式青衣窄腰的神女宫弟子,一个个花不溜丢年在二十上下的少女,生得眉目如画,娇艳如花,纤纤柳腰旁,分插着两柄柳叶银刀,不但婀娜多姿,还英风飒飒,不逊须眉。

    青衣少女一共是二十四名,稍后一个同样是二十来岁的。青衣少女,只是左手提着一柄长剑,像是这些人的领队,她就是宫主的小师妹叶青青。

    然后是一个凤髻高峨,面垂轻纱的白衣女子,神女宫宫主散花仙子秦楚云。她身后是两个青衣丫头,一个手捧长剑,一个手捧玉拂。最后则是四个身穿青布衣服腰插双剑的大脚婆子,乃是秦仙子的护轿四煞。

    纪效忠眼看神女宫的人已经列队走出,不用自己再通报了,就悄悄退下,站到了副总护法的身后。散花仙子一双寒电般的目光透过蒙面轻纱,一下落到对面欧阳生的脸上,冷冷的道:「你就是武林联盟副总护法欧阳生?」

    欧阳生不期一怔,她居然连自己来历都查清楚了,可见神女宫果然消息灵通,这女魔头当真轻估不得!心中想着,不觉嘿嘿沉笑道:「秦宫主既已知道,何用再问?」

    散花仙子微哂道:「欧阳副总护法今晚大举率人来犯,这是有意向神女宫寻来的了,我想听听你有何说辞?」

    她声音极冷,说来极为柔婉,不带丝毫怒意!欧阳生道:「好,秦宫主既然这么说,老夫那就直说了。」

    散花仙子柔声道:「你只管请说。」

    欧阳生道:「听说神女宫和长江盟联合,正在到处明查暗访,查探武林联盟,不知可有此事?」

    散花仙子轻唔一声道:「神女宫一向和武林同道河水不犯井水,你们自称武林联盟也好,武林盟主也好,都与神女宫无夫。但你们却故意把长江盟的人引来,又经「百变神功」假冒「天龙爪」和文中秀的摺扇、巢湖矇叟的旱烟管残杀我宫中弟子一十九人,我自然要找你们的巢穴所在,找你们头儿讨回这笔血帐,这有什么不对吗?」

    「哈哈。」欧阳生大笑一声。接着道:「武林联盟,联合天下武林同道。和武林联盟作对,就是和天下武林作对,秦宫主可知和武林联盟作对的人,有什么后果吗?」

    散花仙子道:「我想不出什么后果,欧阳副总护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欧阳生一字一字的道:「和武林联盟作对的人,武林联盟决不会让他留在江湖上的。」

    散花仙子微微颔首道:「这么说,欧阳副总护法今晚大举率人而来,是要把神女宫铲为平地了?」

    欧阳生道:「所以老夫奉劝秦宫主最好加盟武林联盟,庶可保全神女宫两百年来的基业……」

    他话声未落,却听散花仙子发出一声冷哼,徐徐说道:「欧阳生,你率领四路人马,夜袭神女宫,以为一定有胜算吗?就凭你欧阳生、余沧海、向问天,再加个温九姑,就能动得了神女宫一草一木,神女宫就不用在江湖上开门立派了。」

    这话听得欧阳生心头猛然一震,己方来了几个高手,对方竟然了若指掌,凭自己这边的实力,要吃掉神女宫,可说绰有余裕。但看散花仙子这份毫不在乎的神情,好像已经胜算在握。

    就算她有长江盟的人赶来助拳,也未必是己方的对手,那么难道还另有高手相助?今晚这一行动,早就有了详细布置,也早已把可能有长江盟助拳的人都已算了进去,何况神女宫一向很少和武林同道有交往,另有高手相助,实在并无可能。

    心念闪动,不觉大笑道:「秦宫主消息果然灵通得很。但今晚……」

    散花仙子抬了下手,截着他话头,说道:「你不用说了,不信的话,你要手下施放起流星火炮,看看他们还会赶来会合否?」

    这话听得欧阳生又是一楞,她居然连己方以流星火炮为号,进攻神女宫都知道了,但他坚信今晚同来的高手,神女宫纵然有人助拳,也决不是己方的对手,散花仙子说不定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于是就呵呵一笑道:「其实秦宫主既已知道,咱们也不用隐瞒了,纪堂主,你就施放火炮,要大家到这里集合也好。」

    红穗堂主纪效忠躬身领命,向后挥了下手,早有两名剑士点燃号炮,「嗤、嗤」两声,两道带着银色火花的火炮冲天直上,然后又「叭叭」两声,在半空中瀑出一大片银雨,蔚为奇观!这两个火炮一直冲上十来丈高空才行爆开,在一里方圆的人,都可以清晰的听到看到。

    照说左(温九姑),右(丁天仁)、后(青竹神向问天)三方面的人,早在二更以前已经齐集在附近待命,流星火炮放起之后,三方面的人就该同时现身才对。但事情并不如此,号炮响了,左、右,后三方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不但没有一个人现身,甚至连一点声息都没听到。

    这下真把欧阳生看得脸色大变,三方面的人都是扎硬高手,神女宫纵然隐伏了高手,也应该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才能分出胜负来,就算对方武功高过己方的人,也不可能全军尽覆。何况还有余沧海一身武功之高,已经很少对手,由他担任三方的总支援,连自己也想不出神女宫方面有什么人能够和他抗手的,如今连余沧海在内,这许多人怎么会无声无息都失去了踪影?」

    散花仙子冷然道:「欧阳生,你现在相信了吧?此时尔等已陷入我「朝云暮雨阵法」之中,在阵法还未发动之前,束手投降,还可保住性命,阵法一旦发动,如有顽抗,那就格杀毋论了。」

    欧阳生听说自己等人已落入她「朝云暮雨阵」中,心头暗暗一凛,目光迅速一转,但见自己等人身后三丈之外,不知何时,已多出四十八个青衣女子,这些女子衣着虽和那些少女相同,但年龄都在四十以上,她们早已远远分散开来,和对面二十四名青衣少女合围,围成了一圈,正好把自己一行人包围在中间。

    欧阳生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得出她们三三两两的站着,看去并无规律,实则由七十二人组成的阵式,各按生克位置编组,一经发动,就有扣辅相成之妙,即使没有发动,也可感觉到从她们身上发出来的浓重杀气,即此一点,已可见「朝云暮雨阵」的威势了。

    欧阳生心头虽然暗暗震惊,但脸上丝毫不露,嘿然道:「秦宫主纵然搬出这副阵仗来,对老夫却并无用处,因为老夫从不受人威胁,秦宫主如果愿意和老夫放手一博,以决胜负,老夫倒可奉陪。」

    散花仙子微哂道:「大概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好,取我剑,拂来。」话声出口,她身后两名青衣少女立即捧着剑,拂双手送上。

    散花仙子左手中指套上拂尘,右手抬处,呛的一声抽出一柄青莹夺目的长剑,目光盈盈注视着欧阳生道:「你兵刃呢?」

    欧阳生大笑道:「老夫从不使用兵刃,秦宫主只管请。」他在四十年前就以「阴手」成名,外号无敌阴手,自然从不使用兵刃。

    散花仙子右腕轻抬,剑尖朝前一指,口中娇喝道:「好,那你就接着了。」

    她动作轻曼,连身子部未移动半步,但一缕森寒剑气,已从剑尖直射出去。欧阳生久闻巫山秦楚云是江湖上出名难惹的几个女魔之一,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却没想到她举手之间,居然就使出剑气来,心头也不由一惊,付道:此女果然不好对付。急忙右手横掌拍出,人也跟着一个轻旋,闪了出去。

    散花仙子身形二晃,宛如一片轻云,欧阳生堪堪闪出,她已迎着而来,左手白玉拂尘一抖,千百缕银丝散作一蓬白雾,朝欧阳生身前袭到。欧阳生沉嘿一声,左手立掌如刀,猛劈而出。这一掌风声如涛,凌厉无匹,和一蓬拂丝乍然一接,两人之间,顿时激荡起一阵强大的旋风,两人也同时被震得各自后退了一步。

    欧阳生对敌经验何等丰富,就在受到强大推力被推得往后退出之际,右手及时轻飘飘的一掌朝散花仙子遥遥拍去。他这一掌使出来的正是成名数十年的「阴掌」,一道无声无形的潜力之中,含蕴的是他数十年潜修苦练的至阴至寒之气!散花仙子身如飞絮,早已飘飞而起,右手长剑在空中一圈,划起一道数丈长的青光,宛如一条青龙,张牙舞爪般朝欧阳生当头扑攫而来。

    两人这一交上手,心中都已知道今晚遇上了最强的劲敌,是以谁也不敢存有丝毫轻敌之意,数招之后,攻拒之势,反而渐趋和缓,没有先前的凌厉,但两人使出来的一招半式,莫不蕴藏着无穷杀机,就算是一点衣角,一缕拂丝,都能置敌人于死地。

    就在两人动上手之后,叶青青长剑一指红穗堂主纪效忠娇喝道:「姓纪的,你给姑娘出来,再不束手受缚,姑娘就不客气了。」

    纪效忠在几位老护法面前,他似乎矮了一截,只有侍立一旁的份儿,实则他身为武林联盟五大堂主之首的红穗堂堂主,身份已是极高。在江湖上,不论任何组合,决无夤缘幸进之辈,职位高低,一定是和他一身武功成正比的,武林联盟有志争霸江湖,所任用的堂主,武功自然不会弱到那里去。

    纪效忠听到叶青青指名叫阵,心头不禁大怒,大喝一声:「小丫头,你说什么?」

    叶青青从小由散花仙子代师授艺,在巫山神女宫和她同年纪的人,都要叫她一声「小师叔」,无形之中养成了她的骄纵,纪效忠这声「小丫头」,听得她柳眉儿挑,杏眼儿瞪,长剑直指,娇叱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姑娘叫你出来,跪下受缚,可免一死……」

    纪效忠大笑道:「小丫头,你少冒大气了,你能在老子剑下走得出十招八招,已经不错了。」

    口中喝着,人已大步走上,长剑一抡,发出嗡然剑鸣,喝道:「小丫头……」

    叶青青没待他第三声「小丫头」出口,人影倏然欺近,叱道:「看剑。」

    长剑疾刺,一点寒芒,直奔纪效忠前胸。纪效忠冷嘿一声,长剑疾转,朝刺来的剑上硬砸下去。叶青青剑法轻灵,岂会让你砸中,长剑一收再刺,袭向纪效忠右肩。纪效忠一剑砸空,心头更怒,厉笑声中,长剑连摇,一连击出五剑,记记都是力沉势猛,和叶青青硬打硬砸。

    叶青青使的是神女宫剑法,因为神女宫弟子都是女子,女子天赋较弱,和人动手,不能以力拼取胜,因此剑势以轻灵为主,再配「流星身法」,真有身如流云,剑似闪电,令人虚实莫辨,捉摸不定。叶青青是依照大师姐的吩咐行事,等大师姐和欧阳生动手之后,自己就指名向纪效忠挑战,等叶青青和纪效忠动手之后,七十二名宫中待女布下的「朝云暮雨阵」,也立即缩小包围,围住红穗堂三十六名剑士动手。

    这一行动,是早就计划好的,正在逐步实施,现在叶青青和纪效忠动上手了,七十二名侍女也在此时,一齐施展「大挪移身法」,身形闪动,眨眼之间缩小包围,把散花仙子和欧阳生、叶青青和纪效忠两对正在动手的人划到阵势之外。

    也在这顷刻这问,迅速无祷从腰间撤出双刀,「朝云暮雨阵」随着发动,人影飞闪,刀光如雪,朝雁翅般凛立的三十六名红穗剑士像流水般攻去。红穗堂三十六名剑士,都是从江湖黑白两道中罗网来的好手,有些还是名门正派出身,误入歧途,被武林联盟所吸收,再经挑选,才能当上红穗堂的剑士,因此每一个人的身手都不含糊,此刻被七十二名神女宫侍女围入阵势之中,遭到攻击,也立即各自撤出兵刃,展开还击。

    这是一场相当激烈的战斗,如以武功来说,三十六名剑士一身武功来说,三十六名剑士和七十二名侍女相较,绝不会逊色,甚至还可能高过这些待女。这七十二名侍女,也该分为二拨来说,一拨是二十四名年龄在二十左右的少女,她们是近十年来才进神女宫来的第二批门下弟子,也是神女宫的新人,学武不过十年时间,功力也自然较浅。

    另一拨是年在四旬以上的四十八名侍女,她们进入神女宫已有三十年了,乃是散花仙子担任神女宫宫主之后,招收的第一批弟子,练了三十年武功,自然要高出第二批甚多。

    如论单打独斗,三十六名剑士利四十八名侍女中的任何一人,应该不相上下,但第二批的二十四名侍女,就会接不下来。但这场博斗,可并不是单打独个,而是以有组织的阵法对付各自力政的剑士,而且在人数上又是二比一。

    因此三十六名红穗剑士纵然武功高强,在「朝云暮雨阵」七十二名侍女一阵又一阵的冲击之中,此去彼来,找不到一个固定的对手,好像只有被攻击,没有还手追击的机会,逐渐落尽了下风,暂时安下不表。

    神女宫后进,早就没有灯火,二更光景,屋脊上突然出现了五道人影,这五个人一前四后,前面一个是瘦高老者,身穿一袭青衫,黑夜之中,一双眼睛宛如两点寒星。后面四个都以黑布蒙脸,只留了两个眼孔,但每个人从眼孔中透射出来的目光,也同样炯炯有神,可见这五个人各有一身极高的上乘武功。

    看情形这瘦高老者是五人中领头的人,他目光朝四周略一打量,左手正待挥起!(他挥起左手,乃是要身后四人随地朝前进掠去的暗号)就在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你老哥才来。」

    瘦高老者听得一怔,迥目四顾,问道:「什么人和老夫说话?」

    那声音在耳边又道:「和你老哥说话的自然是小老儿了,小老儿在这里等了快一个更次了,所以才问上一声的。」

    瘦高老者嘿然道:「你人在那里?还不给老夫出来?」

    那声音忽然轻笑出声道:「嘻嘻,小老儿就在这里,你不会回过头来看看?」

    话声果然从身后传来,瘦高老者心头蓦地一惊,身形电旋,一下转过身去,目光一凝,果见离自己等人不过一丈来远的屋脊上,像骑马似的蹲着一个瘦小老头,这时缓缓的站起身来。这人头戴毡帽,身穿一件蓝布大褂,蓝布扎脚裤,看去像个乡巴佬,但瘦高老者丝毫没有轻视他。

    试想方才自己五人飞落之际,自己已经向四周察看过,根本没有半个人影,此人能在自己毫不察觉潜入三丈之内,骑在屋脊上和自己说话,光是这份轻功己非同小可,心念转动,一手摸着几茎苍须问道:「老哥是什么人,找老夫何事?」

    瘦小老头耸耸肩,笑道:「小老儿叫王老二,我有个朋友叫区老大,据说他昨晚到白帝城外那座小庙里去参加一个机密会议,要小老儿今晚在这里等候一个叫青竹神的人。他说这位青先生人生得瘦瘦高高的,就像青竹竿一般,很好认……」

    瘦高老者正是青竹神向问天,他当然不会相信面前这个自称王老二的人,会是真的叫王老二,以他这身轻功而言,绝不会是名不见经传的王老二。那么他说的区老大,当然也不会是真的区老大了,捏造两个假名,原也无关宏旨,但使他吃惊的是那个自称区老大的人,去参加了昨晚白帝城外小庙的机密会议。

    昨晚在小庙中参加会议的有副总护法欧阳生、九爪苍虯余沧海、自己和温九姑等人,可以说都是一流高手之列,那个自称区老大的人即使想觑伺机密,如何能瞒得过这许多高手?这自称区老大的人,和眼前这个王老二,究是什么来路呢?心中疑念愈来愈甚,但脸上丝毫不露,依然一手拈着几茎苍须,徐徐说道:「你老哥说了半天,还没说出找老夫何事?」

    「是,是。」王老二连连点头,忽然瞪着两颗豆眼,问道:「这么说,你就是青竹神老哥了?」

    向问天道:「老夫向问天,青竹神祇是老夫的外号而已。」

    王老二喜道:「原来是向老哥,这就等对人了。」说完,连连拱拱手,看他模样真是一副十足的乡巴佬。

    向问天道:「王老哥在这里等候老夫,究有何事?」

    王老二耸耸肩,谄笑道:「小老几的朋友区老大再三拜托小老儿,务必在这里等到你老哥,要你老哥不用到前面去了。」

    向问天虽然看出此人可能是个扎手人物,但也未必把对方放在眼里,闻言嘿然道:「为什么不用去了?」

    王老二笑嘻嘻的道:「因为区老大付托小老儿,务必在这里把你老哥留下来。」

    向问天怒笑一声道:「你留得下老夫吗?」

    王老二古怪的笑了笑道:「小老儿受人之托,就是留不下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向问天对这个乡巴佬实在有些莫测高深,问道:「你老哥打算如何留下老夫呢?」

    王老二得意的笑了笑道:「不瞒你老哥说,小老儿小时候练过几年拳脚,普通的三五个人,小老儿还能应付得下来。」

    向问天微晒道:「你说老夫五人都是普通人了?」

    「不,不。」王老二连连摇手道:「你老哥五位,当然不是普通人了,所以小老儿那朋友也给小老儿另外准备了四个人。」

    向问天目光环视,问道,「你准备的人呢?」

    王老二伸手朝屋脊后面一指,笑道:「你看他们不是在那里吗?」

    屋脊后面果然随着站起四个人来,这四人也和向问天带来的四人一样,每人脸上都蒙着黑布,只留两个眼孔。

    向问天仰首大笑一声道:「看来尔等果然是替神女宫助拳来的了,老夫那就不用和尔客气了。」

    笑声中挥手一掌朝王老二迎面劈来,掌风呼然,划空生啸,光听声音,这一掌就十分凌厉了。

    王老二耸着肩笑道:「你老哥说得没错,小老儿受人之托,今晚是非把老哥留下不可,老哥总不甘心束手就缚吧,那就非顽抗不可,自然不用客气了。」

    他话说得并不快,在说话之时,才缩着头举足向左跨出,脚步当然也不会快到那里去,向问天这一记势如奔雷的一掌,来势何等快速,但不知怎的,好似在撞到他身前之际,势道缓得一缓,直到王老二左足跨出去之后,才从他身边扫过,这一记就这样落了空。

    青竹神向问天成名数十年,岂会如此好对付,右手未收,身形已跟着右转,左手指勾屈,闪电般朝王老二右肩抓来。

    王老二好像背后长着眼睛一般,没待对方抓到弓着腰头先身后朝右钻去,身形一闪,就闪到向问天身后,尖声道:「你在小老儿背后发爪,难道小老儿不会?」

    向问天抓势落空,眼前人影顿渺,心头方自一怔,陡听王老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自己右首腰眼上忽然被人抓了一把。心中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一个轻旋,身向后转,那里有王老二的影子?不,自己左腰又被人抓了一把。

    急切之间,又是一个飞旋,向后转去,还是没有王老二的人影,自己「灵台穴」上又皱人轻轻戳了一下。向问天又急又怒,右手在腰间一探,「呼」的一声,一条鞭影朝身后横扫过去;但就在鞭影扫过之后,左肩又被人拍下一下。向问天一张青惨惨的脸上,几乎被气白了,身形电旋,一支金蜈鞭前后左右使得密不透风,就算苍蝇也进不去,但他背后还不时的被人用指点中。

    就在他舞得兴起,耳中突然听到王老二的声音说道:「小老儿早就不和你玩了,你还一个劲的使着鞭做啥?」

    向问天循声凝目看去,王老二果然悠闲的坐在屋脊上。手中拿着一很两尺来长的旱烟管,正在吸着烟,笑嘻嘻的朝着自己望来。

    向问天心知今晚遇上了高手,但细数武林成名人物,怎么也想不出有这样一个人来,口中狂笑一声道:「阁下躲躲闪闪算得什么人物,有胆就该和向某放手一搏。」

    话声甫落,人已一跃而前,手中金蜈鞭像泰山压顶般朝他当头砸落。

    「谁躲闪了?放手一搏,方才小老儿抓过你几把,拍过你几掌,你心里有数,小老儿只要稍微用上点力,你两个腰子早就给小老儿挖出来了,你以为小老儿和你好玩?小老儿只是要让你知难而退罢了。」

    王老二说起话来,噜嗦得拖泥带水,动作也不快,一边说话,一边站起身来,说也奇怪,向问天在他还没说话之时,已经挥动鞭影,纵身扑来,这一扑,来势如电,照说早该扑到了。

    但他扑到之时,王老二也正好说完话,站起身来,手中旱烟管迎着一圈金蜈鞭挥起,口中续道:「去吧,小老儿瞧在和你叔叔有过一面之缘,就放你一马,不过你带来的四个人,可得留下。」

    向问天话声入耳,但听「啪」的一声,手中猛然一震,连鞭带人被震得「呼」的凌空飞出去三丈多远,落到围墙之外,虎口剧痛,一条手臂又酸又麻,金蜈鞭几乎脱手飞出!心中更是不胜骇异,这小老头不知究是何人,就凭他刚才这一手,武功高出自己不知多少,他说和自己叔父相识,这话也许也可信。叔父去世己有四十年之久,那么此人少说也该有七八十岁了。

    哦,自己带来的四人,他说要全数留下,自己身为武林联盟护法这样回去,颜面如何挂得住?一念及此,双足一点,重又跃上墙头,目光一注,不由得楞住了,方才自己和王老二动手之际,对方四个蒙面人也和自己带来的四人动上了手,但这一瞬间,不但王老二没了踪影。连正在动手的八人,也已一个不见,屋面上黑沉沉的,不闻一点人声,好像方才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般。

    青竹神向问天一生之中,也经历过不少阵仗,但像今晚这样诡异的情况,真还是第一次遇上!他略为定了定神,想起今晚同来的几拨高手,不可能全军尽覆,自己何不到前面去看看?心念转动,立即纵身而起,朝前进掠去。

    这个自称王老二的人,就是石破衣了。原来昨晚欧阳生等人的集会,被磨剑老人听得一清二楚,还获悉青竹神向问天率领的四个人是被「迷信丹」迷失了神志的荆门山山主季传贤,徘教总舵主罗长发,冷面屠夫束大成,黑手神赫连天等四人。才决定今晚在神女宫后进由石破衣截注青竹神向问天,巢湖矇叟,潜龙于千里,阴世秀才文中秀,白素素四人,迎战迷失神志的四人。

    巢湖矇叟,于千里,文中秀和迷失神志的四人,同是长江盟的人,对每个人少说也有二三十年交情,对方纵然蒙面而来,但身形步法,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

    今晚每个人的对手,早就预先计议好的,就在石破衣截住向问天的同时,四人也及时掠出,截着被迷失心神的四人立即动上了手。

    那是由巢湖矇叟对荆门山主季传贤,潜龙于千里对排教总舵主罗长发、阴世秀才对冷面屠夫束大成,白素素对黑手神赫连天。双方武功几乎只在伯仲之间,要想在一二百招之内,制住对方,那是绝无可能之事,但就在石破衣一下把向问天摔出围墙之后,即以极快的身法,在四对正在激战的人影中一晃而过,就已制住了季传贤四人的穴道,伸手抓起赫连天身子,低喝一声:「咱们快退下去。」

    巢湖矇叟、于千里、文中秀也各自挟起一人跟着飞身落地。隐入暗陬。白素素因自己的对手赫连天已由石破衣提着下去,她空着双手跟在三人身后,飞落地面,心中暗暗忖道:石破衣人称江湖清客,除了在江湖上人头极熟之外,好像并无多大名头,想不到他竟有如此高绝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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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女宫三进殿字,是依山而起的、所以一进比一进高。你如果坐在第二进大殿的屋脊之上,就可以清晰的看到第一进大殿前的物事。现在二更时光,就有一个人大马金刀般坐在第二进大殿的屋脊之上。

    这人是个蓝袍老者,年约六旬开外,生得方面浓眉,花白须发一双目光黑夜之中炯炯如电,他,就是今晚负责总支援的九爪苍虯余苍海,黑白两道中极负盛名的扎手人物。这时也正是无敌阴手欧阳生率同红穗堂三十六剑士抵达神女宫前面的同时,余沧海看到一行人在神女宫平台前雁翅般列阵摆开,脸上不禁微有笑意。

    他得意的是自己选择的这个地方,可以安详的坐着看到四面八方,那一方需要自己赶去支援,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摸着花白胡子发出微笑之际,忽然从他右首伸过一支又脏又瘦的手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酒葫芦,一直递到余沧海面前,同时也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说道:「你也来一口。」

    余沧海是什么人,在他右边也坐着一个人,他居然会一无所觉,自然要大吃一惊,急忙回头看去,这人不是和自己并肩坐在屋脊上,而且还靠得极近!这人余沧海并不陌生,正是前晚和自己动过手自称区老大的瘦高老头。

    他不待余沧海开口,笑嘻嘻的道:「坐着没事做,喝上一口解解闷咯,这地方很好,居高临下,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你老哥是四拨人马的总支援,那一方有事才要你老哥哥去支援,没事,就不用去。小老儿也一样,奉命只要看注你老哥就好,你老哥没事,小老儿也就没事可做了。」

    余沧海霍地站起身来,嘿然道:「你知道的真还不少。」他站起之际,右手已提聚了十成功力。

    区老大也连忙跟着站起,说道:「你真的不喝?」左手酒葫芦收了回来,一面埋怨道:「你老哥也真是的,坐着好好的忽然间要站起身来,小老儿是奉命要看牢你的,你站起来了,小老儿也只好站起来了。」

    两次提到是奉命来看住余沧海的,余沧海听了焉得不怒,口中沉嘿一声道:「你看得住余某吗?」

    右手横拍,一掌朝区老大当胸印去。区老大嘻的笑道:「自然看得住了,你坐着不动,小老儿也……啊,你怎么一声不响就向小老儿出手……」

    他不慌不忙左手一抬,把酒葫芦朝余沧海拍来的掌上推去,但听蓬然一声,余沧海用了十成功力击来的一掌端端正正拍在酒葫芦上,两人各自后退了一步。余沧海心头暗暗震惊,以他的功力,这一掌,就算击在磨盘大的山石上,也会被击成碎粒,区区一个酒葫芦,居然一无所损,还把自己震退了一步,这区老大的内力岂非还在自己之上?

    区老大好像很生气,尖声道:「你余沧海也是小有名气的人,怎好一声不作就出手偷袭?再说小老儿也是一番好意,看你坐着无聊,请你喝上一口解解闷,你居然不识抬举,真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是不是?」

    余沧海怒笑道:「老夫一生从没吃过罚酒,吃吃罚酒也无妨,只不知你如何才能使老夫吃罚酒呢?」

    区者大嘻的笑道:「要你吃罚酒,还不简单,小老儿只要捏住你脖子,酒葫芦往你嘴里倒就是了。」

    余沧海怒极,沉喝一声:「你找死。」右手箕张,猛向区老大当胸抓去,右爪甫出,左手随着朝对方肩头抓去,出手之速,何殊电光石火。

    区老大尖声叫道:「好极,咱们今晚总是要动手的,早些动手也好,不过这样一来,你就看不到前面的结局了。」

    口中说着,左手把酒葫芦朝前推出,「砰」的一声,接注对方右手一抓,再迅速把酒葫芦交到右手,往上抬起,又是「砰」的一声,接住对方左手一抓,同时左手朝前一探,在余沧海肩头拍了一下,笑道:「你看,小老儿真要把你制住,还不容易?」

    余沧海大吃一惊,急急往后跃退七八尺远。

    区老大像大马猴似的站在原处,得意一笑道:「你不用慌慌张张的后退,小老儿只是告诉你一声的,人上有人,天外有天,你这手「出云爪」,还差得多哩!不过只要你坐着不动,小老儿也会陪你坐着,你想离开,小老儿也不会拦阻你的,但你想在这里有什么行动,那就……嘻嘻……要吃罚洒了。」

    余沧海成名多年,心头自然清楚,对方武功高出自己甚多,他这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要自己坐着不动,他就不会出手。但自己是总支援,如有那一方失利,自己岂有不出手之理?但只要自己出手,他就也要出手,而且可以预言,自己落败的机会绝对比获胜的机会要多得多!既然毫无胜算,自己还留在此地作甚?心念一动,立即长身掠起,一道人影像夜鸟般划空朝宫外投去。

    区老大望着他后形,耸耸肩笑道:「这小子还蛮机灵的。」

    第十九章勇退强敌多情女投怀送抱

    丁天仁等四人守在神女宫右首一片树林之中,已经快有一刻之久,依然不见温九姑前来。易云英新近学会了「传音入密」,虽然只能和较近的人说话,但这时正好派上用场,回头朝金兰道:「她再不来,真是闷死人了。」

    金兰也以「传音入密」说道:「大概快了,他们约定的时间是二更天。现在已快到二更了。」

    只听丁天仁低喝道:「有人来了,大家注意。」

    易云英等了一会,依然听不到一点声音,也没见人影,不觉朝丁天仁以「传音入密」问道:「大哥,他们人呢?」

    丁天仁也以「传音」答道:「他们是从北首绕过来的,现在正朝我们这里走来。」

    易云英心想:「难怪我一直注意着林外,没见到半点鬼影子。」

    突听温九姑的声音在数丈外传了过来:「就在这里吧,大家不妨坐息一会,时间也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忽然「唔」了一声,尖声道:「林内有生人气味,是什么人躲在林中,还不给老婆子出来?」

    丁天仁听得暗暗一怔,忖道,这老婆子果然名不虚传,自己等人和她相距少说也有四五丈远近,她居然嗅出入的气味来了!一面应道:「是在下兄弟路过此地,在林中休息,不想惊动了贵宫的人,真是不好意思。」

    说着,当先举步走去。金兰、易云英、王小七三人也一起跟在他身后走去。温九姑先前还当隐伏林中的是神女宫的暗椿,此时眼看走出来四个一式穿着紫色长衫,脸如淡金的青年,听口气只是过路的人,还把自己四人当作神女宫的人。神女宫座落在山麓之上,并不靠近大路,这四个紫衣青年说是路过此地,就不对了,但看他们身上却并没携带兵刃。

    当然,四个年轻小伙子那会在温九姑的眼里,她坐在一棵大树根上,只抬了下眼皮,就毫不在意的问道:「你们四个是那个门派的弟子?」

    丁天仁道:「岭南金家。」

    岭南只有温家是武林世家,那有岭南金家?温九姑水泡眼一翻,射出两道寒星般的目光,沉声道:「岭南金家?老婆子怎么没听人说过?」

    易云英哼道:「你不是岭南的人,当然不知道了。」

    温九姑道:「老婆子正好是岭南人。」

    金兰道:「大概老婆婆不是江湖上人,所以虽是岭南人氏,不知岭南金家了。」

    温九姑尖笑道:「老婆子正好也是江湖上人,几十年的老江湖了,你们四个小伙子别再在老婆子面前装佯了,说,是什么人派你们守在这里的?」

    丁天仁道:「在下兄弟确实是岭南金家的人。」

    「好。」温九姑道:「你说,你爹叫什么名字,说出来老婆子也许知道。」

    金兰冷声道:「我爹的名字,凭你也配问吗?」

    易云英哼道:「告诉你也没关系,哼,你听了不吓上一大跳才怪,我爹就是岭南金天王,我们是金家四太子,你现在总知道了吧?」

    温九姑真还不知道,岭南几时出了个金天王?还有金家四太子,但看他们说得甚是认真,不像有假,一时真把温九姑搞得满头雾水,点头道。「好吧,就算你们是金家四太子吧,今晚在这里有什么事?」

    金兰抱抱拳道:「我们奉父王之命,要在这里捉拿一名岭南温家的叛徒,和贵宫无关,四位请吧。」

    她既说要捉拿岭南温家的叛徒,却又硬把温九姑当作神女宫的人。这下可把温九姑激怒了!她一直和两个兄弟不和,只当是两个兄弟勾结了岭南的什么金天王来和自己作对,丁天仁、金兰、易云英三人,都已学会变音术卜是以她丝毫听不出来。闻言不觉双腮鼓动,发出一阵呷呷尖笑,尖笑声中,人也霍地站起,一指四人,喝道:「好哇,你们四个小子原来是冲着老婆子来的,那好,你们都给老婆子留下。」

    「原来你就是温九姑。」

    丁天仁凛然而立,大笑一声道:「哈哈?你使迷药,对咱们并不管用,要是不服气,不妨和咱们放手一搏,看看咱们兄弟是不是能把你擒回去?」

    他们说的这番话,乃是磨剑老人授意的,温九姑是个喜欢人家奉承的人,不顺耳的话只要几句就把她激怒了,只要把她激怒了,你就已有半数赢面了。温九姑当然已在喝声中施放了「闻风散」,但她身边的「闻风散」已经由石破衣掉了包。不过温九姑是目前武林中使迷药的第一把高手,她外号「九寡十八迷」,这句话涵意就是温九寡妇有十八种可以把人迷翻的手段。石破衣虽然从她身上搜到了「闻风散」、「迷信丹」等最主要的迷药,但未必全数都搜出来了。因此丁天仁等四人早就预服了专解迷药的「温氏清灵丹」,不怕她施展任何迷药。

    温九姑白发飘飞,怒极而笑,一手抓起鸩头杖,厉声喝道:「好小子,你有多少能耐,来,来,你们四个一赶上吧。」

    丁天仁朝前跨出一步,做然道:「对付你温九姑,在下一人就够了。」

    温九姑看他空着双手走出,心中暗生疑惑,她在刚才说话之时,已经连使了几种迷药,这四个小子果然若无其事,没被迷翻,看来他们当真是有备而来!口中说道:「小子,你亮兵刃。」

    她究是出身岭南温家,岭南温家虽以迷药闻名于世,他们虽非名门正派,却也以白道自居,所以不肯对徒手的人出手。

    丁天仁朗笑一声道:「在下兄弟纵横江湖,从不使用兵刃,你只管使杖好了。」

    温九姑看着这淡金脸年轻人,呷呷尖笑道:「好!老婆子倒是不信,你能接得下几招?」呼的一杖,迎面直劈过来。

    丁天仁不避不让,直等杖头离头顶三尺光景,才身形一侧,右手五指并拢,由侧面朝杖身上挥去。这下温九姑鸩杖笔直压顶而来,势道何等强猛,但丁天仁这微一侧身,便已避开正面,他右手挥出之时,也就是鸩杖一击落空,擦着他肩头疾落之际,手掌一下拍在杖身上,这一下使的是巧劲,把一支直落的鸩杖,拍得直荡开去。

    丁天仁却在此时身形直欺过去,左手五指如钩,奇快无比朝温九姑执杖右时抓去。他这一抓使的乃是「截经手法」,因他曾和温九姑交过手,怕温九姑认出他的手法来,故而改指为抓,他练成「先天气功」之后,功力比从前增进何止倍藩,是以身法手法快速到令人目不暇接。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何殊电光石火?温九姑一杖击出,陡觉手上一震,杖势已被荡开,心头方自一惊,她究是久经大敌,杖势荡开,岂非门户大开,就在此时,丁天仁已经一闪而至,欺近右侧,探手抓来,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匆忙中猛吸一口真气,一个人离地数寸,往后斜退三尺多远,口中尖喝一声:「好小子,真有你的。」

    一退即进,鸩头杖疾挥,顿时幻起七八条杖影,宛如七八条乌龙张牙舞爪,朝丁天仁扑攫而来。温九姑虽以迷药成名,但她一身功力和威势凌厉的杖法,确也足可列名一流高手之间。

    就在丁天仁和温九站刚交上手,金兰朝王小七悄声道:「小七,我大哥说过,他一动上手,我们也该出手了。」

    王小七问道:「我们和谁动手?」

    金兰用手指了指金少泉,白少云二人,说道,「你找姓金的,我找那姓白的。」

    王小七点头道:「好。」

    金兰道:「我们上去。」

    两人立即分向金少泉,白少云走去。王小七服了「迷信丹」,神志似清非清,人还未到已经「锵」的一声掣剑在手,大喝一声:「姓金的看剑。」抖手一剑刺了过去。

    金少泉同样被「迷信丹」迷失了神志,但武功未失、一见有人举剑刺来,反应丝毫不慢,及时抽剑,口中同样大喝一声:「来得好。」

    剑光一闪,顿时响起一声金铁狂鸣,双剑交击,两人各自斜退半步,但一退即上,就各自展开抢攻。金少泉使的是家传「流金剑法」,一剑出手,攻势如流,源源不绝!王小七使出来的却是一套大杂碎,各门各派的剑招,应有尽有,好像经他串连之后,去芜存精,不但上面一招,和下面一招,衔接得恰到好处,因此威力也比原来某一派的剑法,增强了许多。

    两人这一交上手,当真旗鼓相当,各无多让。

    金兰欺到白少云面前,刚喝了声:「姓白的,我们也来较量较量。」

    白少云也是被「迷信丹」迷失神志的人,但他反应也相当灵敏,他看到金少泉拔剑,也右手抬处长剑出鞘,口中哼了声:「你要和本公子动手?」

    长剑一圈。一片剑光朝前推来!金兰早有准备,也几乎有凑手不及之感,身形一偏,左手疾在胸前划了个圈,手捏剑诀朝前划去。这一下是迎着对方剑锋划去,万一「混元一气指」无功,姑娘家两根纤纤玉指也就会保不住了,但她坚信磨剑老人说的绝不会错。

    这原是眨眼间的事,金兰左手一圈,就有一圈飞旋的潜力应手而生,朝前推出,把对方刺来的剑势挡住,再也刺不过来,等金兰两根纤纤玉指敲在剑脊上,顿时响起「噹」的一声,把白少云连剑带人震得向左跨出了一大步。

    这下真把金兰看得大喜过望,暗想:这一记如果自己内力再强一些,岂不可以把对方长剑震断了?白少云虽被震得横跨了一步,但他心志被迷,不加思索,口中大喝一声,抡剑扑上,右手挥洒之间,剑光闪电般刺出,快捷无比,辛辣已极。

    剑门山白家以剑法驰誉武林,一套「闪电穿云剑法」,就以快捷辛辣著称。不论功力、剑法,金兰如果也使剑的话,都要输白少云一筹,但她此时使出来的却是刚学会的「混元一气指」,先前还有些临敌生疏,但几招之后,渐渐发现这一记指法,可以分为前后两段。前面的随手一圈,可以抵挡住任何攻势,后面的骄指如戟,可点可劈,却是攻敌之用。

    不论白少云「闪电穿云剑法」如何快速凌厉,只能攻到自己身前三尺,一点也威胁不到自己。她一回左手使出,一回右手使出,也越使越觉得熟练。白少云是神志被迷的人,剑法处处受制于人,心头怒极,一张俊脸已经胀得通红,目射凶光,口中连声厉喝,发剑如风,形同拚命。

    易云英目睹二哥和白少云动手的情形,老哥哥教自己两人的这一记指法,果然神奇莫测,心中暗暗高兴,也不时的用手比划着。

    就在此时,只听金兰欢呼一声:「我得手了。」

    白少云一片流动的剑芒随着消失,人也被制住了穴道。原来金兰和他久战不下,试着以剑诀荡开白少云长剑之后,飞快点出一指,果然一下就制住了对方穴道。

    易云英见猎心喜,一跃而出,叫道:「二哥,现在该由我去帮王小七拿人了。」一面叫道:「王小七,我来帮你。」

    人随声发,纵身跃起,朝金少泉扑去,人还没有落地,左手一圈,等到脚尖着地,急如星火的一缕指风,已袭上金少泉背后「正风门」,随即朝王小七叫道:「你快住手了。」

    王小七道:「我还没把他拿下。」

    易云英笑道:「我已经点了他的穴道。」

    王小七果然长剑一收,望着易云英道:「丁二兄本领真大,我和他打了三十几绍,还没把他拿下,你一举手就把他制住了。」

    易云英道:「这是你把他缠住了,我才得手的,如果单打独斗,只怕我还不是他对手呢。」

    王小七盯着她,说道:「丁二兄真是谦虚。」

    红儿眼看金少泉、白少云先后被对方制住,心头甚是焦急,师傅没有吩咐,她自然不敢出手,但就是出手,自然也不是人家对手。

    温九姑和丁天仁此时已经打出四五十招,眼看对方这淡金脸小子最多不会超过三十。居然以一双肉掌和自己鸩头杖力拼了四五十招依然丝毫不见败象,心头早感不耐,此时骤见金少泉、白少云二人先后被对方制住,更是怒不可遏,口中厉喝一声:「小子,我先劈了你。」

    抖手一杖朝丁天仁当胸捣过来。这一杖她怒极而发,力道之强,呼然生风,果然十分霸道。丁天仁突听耳边响起一缕细声说道:「小伙子,你不会也给她一掌,让她识得厉害。」

    这是磨剑老人的声音。因为丁天仁和温九姑虽然打了四五十招,但他一直以闪避为主,没有和她硬拚过一招。丁天仁心中想着:老哥哥这话好像要自己施展「剑掌」了?但温九姑使的是一支粗如儿臂的枣木杖,可不是长剑……」

    他尽管心中想着,依然猛吸一口真气,双手掌心疾搓,右掌如刀猛向捣来的杖身劈去。他这一掌贯注全力,原也只想把对方杖势架开而已,那知手掌刚碰上杖身,耳中突然听到「喀」的一声轻响,六尺长的一支枣木鸩头杖竟然应掌而折,齐中断成两截。

    这一下使得丁天仁大感意外,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一掌自己虽然也贯注了全力,但只是掌缘刚碰上杖身而已,绝不可能把鸩头杖截断。

    他突然想起那天磨剑老人在茶园向温九姑兜售阴沉木杖时,曾用手摸了温九姑的鸩头杖一把,敢情是那时候做的手脚,所以刚才以「传音入密」要自己劈它一掌,给他瞧瞧颜色,其实只是要自己碰它一下,做做样子而已。

    但这一下却把温九姑惊骇不已,急急后退了三数步之多,一双水泡眼紧盯着丁天仁,骇然道:「年轻人,你是磨剑老人欧阳休的什么人?」

    红几自然大大感到惊异,他居然用一支肉掌劈断师傅的枣木杖,这人……她突然感到这淡金脸青年的一双眼睛,自己竟然如此熟悉。

    他……难道会是他……

    丁天仁淡然道:「你可以走了,但金少泉,白少云必须留下。」

    他改变了口音,温九姑自然听不出来,要知一个人的声音,纵然学会「变音术」,可以改变,但原来的口音,多少总会有一些。

    红儿看他一双熟悉的眼神,心中已经起了疑窦,再一仔细聆听,淡金脸青年说话的后音,也和他颇为相似,心头不由一阵跳动,暗自忖道:如果眼前的淡金脸青年真要是他的话,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武功怎么会有如此高深了呢?

    温九姑自思绝非这年轻人对手,沉喝一声:「红儿,咱们走。」

    红儿紧紧的盯了丁天仁一眼,才低下头转身跟着师傅身后而去。金兰嗤的轻笑道:「大哥,看来红儿姑娘好像已经认出你来了。」

    丁天仁道:「这怎么会呢?」

    金兰抿嘴笑道:「你没有看到她临走时,看着你,流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丁天仁也给她说得俊脸一热,笑道,「二弟休得取笑。」

    正好易云英喜孜孜的走来,说道:「恭喜大哥,一掌把温九姑的鸩头杖劈断,难怪把温九姑吓跑了。」

    丁天仁朝王小七道:「王兄,咱们可以把人押进去了。」一手提起白少云,当先朝林外走去。王小七果然也挟起金少泉跟着就走。

    金兰悄声朝易云英道:「他一身武功十分驳杂,比我们高明多呢。」

    易云英道:「现在我们也不会比他差了。」

    ※※※※※※※※※※※※※※※※※※※

    红穗堂三十六名剑士被神女宫七十二名侍女困在「朝云暮雨阵」中,先前还分得清人影,时间稍久,但觉左右前后刀光如雪,漫天席地而来,每一名剑士纵然武功不弱,但身在人家流动的阵法之中,不仅在人数上一敌二,最使他们困扰的是一波接一波的被攻击之下,却找不到一个敌人可以放手一搏。于是在不辨东西南北的乱冲乱撞之际,三十六名剑士,人数在逐渐减少,而依然一无所觉。

    叶青青和红穗堂主纪效忠,这时已打出百招,纪效忠能当上武林联盟堂主,武功剑术自是极高。叶青青是由大师姐散花仙子代师授艺,一身武功可也不弱,但她终究年纪还小,功力不足,时间稍久,就显得内力不继,所好「神女宫剑法」以轻灵为主,加上「流云身法」,人影翩飞,不可捉摸,才能支持不败,但也打得香汗淋漓,娇喘吁吁。

    就在此时,突听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好,叶姑娘不用打了、快点穴道好了。」

    叶青青听得一怔,凝目看去,纪效忠果然手举长剑,走在那里,一动不动,看情形似已被人制住了穴道,心中一喜,振腕洒出三点剑影,点了他胸前三处穴道。

    「叮。」就在此时,「朝云暮雨阵」中,也传出了一声清磐之声!叶青青听得娇花般的脸上不禁绽出一丝笑意,心中暗道:「对方三十六名剑士也全数制住了。」

    只有欧阳生和散花仙子还在激战之中,双方出尽奇招,依然谁也胜不了谁,但就在「朝云暮雨阵」中传出一声清磐之声,散花仙子玉拂一挥,口中娇喝一声:「住手。」

    欧阳生双掌倏收,抬目道:「秦宫主此时喊停,不知有何见教?」

    散花仙子早已把长剑交与身后侍女,举手掠掠云发,微笑道:「欧阳副总护法不会朝身后看看清楚吗?」

    欧阳生心中一动,急忙转身举目看去,但见围成一圈的「朝云暮雨阵」七十二名神女宫侍女此时徐徐从中间向两边退开,每一个侍女手捧双刀,分两行像雁翅般站定。站在她们前面的正是自己带来的红穗堂人马,堂主纪效忠和他手下三十六名剑士,此时每人手中长剑已全被缴下,人也木然而立、分明被制住了穴道。

    最使他惊疑的还是九爪苍虯余苍海、青竹神向问天、温九姑、和扮成丁天仁的王绍三等人,直到此时,依然一个不见,他真不敢相信今晚真会全军尽覆。

    「哈哈。」欧阳生忽然打了个哈哈,说道:「神女宫「朝云暮雨阵」果然厉害,但在这里的七十二名侍女,想必是秦宫主手下的精锐了。武林联盟每个堂下,也都有七十二名剑手,即以红穗堂而言,今晚只来了一半人手,纵然被擒,也只是十分之一而已。如果武林联盟调集人手,全数赶来,试问秦宫主以神女宫这点人手能和武林联盟抗衡吗?」

    他说的倒也不假。

    散花仙子从蒙面轻纱中射出两道熠熠眼神,冷声道:「神女宫屹立江湖,一向和武林同道河水不犯井水,你们第一次引来长江盟的人,企图嫁祸于人,残杀我宫中一十九名侍女。第二次率人前来挑,神女宫岂能容挑的人得逞?十九名侍女的血债更须偿还,等我查明当日「百变神功」的凶手,绝不饶他,这些人虽被拿下,我不想多杀无辜,你可以把他们带走,但我要郑重警告你一句活,如果再有人敢侵犯神女宫,那就没有今晚这样便宜了。」

    话声一落,左手拂尘轻轻一挥,身如行云流水,当先朝神女宫大门飘然行去。接着两名青衣小环,护轿四煞,然后是叶青青和七十一名侍女,分作两行,列队退入宫去。神女宫两扇大门也随着徐徐关起,门楼上八盏风灯也同时倏然而灭,宫前顿时恢复一片黝黑。

    欧阳生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但此时救人要紧,先给纪效忠解开被制穴道,一面要他分头给三十六名剑士解穴。就在此时,从围墙左首突然窜起一条人影,快得像流星般朝场中泻落。

    欧阳生沉喝一声:「什么人?」

    那人忙道:「欧阳副座,是兄弟,这里……」

    来人是青竹神向问天,欧阳生急急问道:「是向兄,你可曾见到余兄、温护法、丁天仁他们?」

    「没有。」向问天道:「兄弟刚从后进赶来,奇怪的竟然一个人也没有看到。」

    欧阳生道:「他们可能都出了事。」

    向问天攒了下眉道:「今晚之事,着实有些古怪。」

    欧阳生当然看得出来,向问天只有一个人赶来,他率领的四个迷失心神的人一个不见,可见他一路人马,只有他一个人侥免,此时此地自是不好多问,这就低声道:「向兄,咱们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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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女宫前进东花厅上,此时灯光照耀如同白昼;已经摆好两桌酒席。今晚击败武林联盟来龙强敌,大获全胜,这时已经是三更了,这席酒筵,只是准备的宵夜,如今也成了庆功宴。

    从武林联盟手中截下来的计有:荆门山山主季传贤、排教总舵主罗长发、冷面屠夫束大成、黑手神赫连天、金少泉、白少云等六人,他们都是被「迷信丹」迷失了神志的人,这时也已服下解药,各自清醒过来。经由阴世秀才文中秀给季传贤等四人述说经过,丁天仁也和金少泉,白少云二人把此行经过详细说了。

    此刻正由神女宫宫主散花仙子和师妹白素素陪同大家进入厅上。散花仙子抬手肃客,敬重的道:「石道长,欧阳前辈请上坐。」

    磨剑老人呵呵笑道:「今晚这庆功宴该由假道士坐首席才对,他运筹帷幄,策划应敌,老朽只是他麾下的一员战将而已,怎敢居功?」

    石破衣笑道:「你老哥也不用客气了,我假道士坐首席,你坐第二把椅子也是应该的。没有你去探白帝城小庙,知彼知己,分头迎战,才能把这场仗打得这么漂亮,再说后面还有这许多人等着人席,咱们两个不坐下来,他们如何依次入席?」

    说话之时,已在首席坐下。磨剑老人果然依言坐下,笑道:「好,好,几十年来,老朽一直说不过你,所以都一直只好听你的了。」

    白素素站在下首,听得暗暗奇怪,石破衣外号江湖清客,和武林黑白两道的人极熟,只要有事,不论有没有请他,他都会赶来,清客二字,正含有鄙视之意。醉翁欧阳休可不同了,但听醉翁口气,好像和石破衣极熟,不,两人交谊非浅。

    石破衣居然在他面前托大的坐了首席,赁石破衣怎么配和醉翁欧阳休平起平坐呢?有这种想法的当然不止是白素素一个,还有巢湖矇叟。这时散花仙子已经向他抬手道:「言老请。」

    巢湖矇叟略作谦让,就坐了第三位,接着是荆门山主季传贤,潜龙于千里、排教总舵主罗长发、冷面屠夫束大成、黑手神赫连天、阴世秀才文中秀,依次入席,由宫主散花仙子作陪。

    第二席全是年轻人,大家公推丁天仁坐首席,丁天仁再三谦让,还是坐了首席,接着是金兰、易云英、王小七、金少泉、白少云、叶青青、由二宫主白素素作陪。

    白素素看去不过二十三四,和大家也大不了儿岁,为人更是既美且媚,一脸笑靥,使人有亲切之感,于是大家都叫起她「白大姐」来。

    叶青青还是小姑娘家,别看她和贼人动手的时候凶巴巴得理不让人,可是神女宫里平日都是女的,这回席上坐了这许多男生,而且个个都长得英俊渍洒,小姑娘难免有些腼腆拘束,但很快就熟了,跟着丁大哥、丁二哥、金兄、白兄的,和大家有说有笑了。

    王小七是被「迷信丹」迷失心神的人,但「迷信丹」最大的用途,只是让你绝对信任某一个人的话,并不以迷失神志为主,服下「迷信丹」的人,神志也只被迷失了十之三四,因此举止言行,还是和常人一般,只是较为沉默而已。

    金少泉、白少云虽然出身武林世家,难免有些少年狂傲之气,但自已性命是丁天仁救的,尤其丁天仁一掌斫断温九姑枣木鸩头杖,更是十分心折,存心结交,自是谈得极为投机。两名侍女依次给大家面前斟满了酒。

    散花仙子站起身,纤纤玉手高举酒杯,柔声说道:「诸位道长、诸位少侠,今晚武林联盟调集人手,分四路夜袭敝宫,准备一举歼灭神女宫,打开他们问鼎中原武林的通道,多蒙诸位赐助,使敝宫得以转危为安,而且大获全胜,秦楚云谨以这一杯聊表敬意。」说完,一口喝乾。

    白素素、叶青青也跟着大师姐向大家一起干了。石破衣、磨剑老人和大家一起站起,举杯乾了。两名侍女忙着给大家斟满了酒。

    散花仙子依然站着没有坐下,一面娇柔的道:「大家快。请坐下。」接着举杯道:「石道长和贱妾乃是素识,欧阳前辈数十年来只闻其名,却一直无缘拜识,这次能蒙前辈惠然光临,赐予援手,贱妾谨以水酒向前辈聊表敬意和谢忱……」

    正待举杯喝去,石破衣叫道:「宫主且慢,这老醉鬼是我假道士拖来的。光是找他,就在菱州城里酒楼茶馆大街小巷,足足找了三天三夜,谢他不如谢我假道士……」

    磨剑老人没待他说完,双眼一瞪,尖声道:「你几时找过我,不信,你问问小兄弟,他在茶馆里就见过我两次,你怎么会找不到我?你明明一个人在城脚边的小酒肆里猛灌黄汤;……」

    石破衣道:「你不常去那里,我怎么会在那里等你?」

    散花仙子笑道:「二位不用说了,贱妾先乾为敬。」一口把酒喝了。

    石破衣笑道:「我们两个酒鬼,宫主不用敬了,这样小的杯子,敬来敬去,多没意思?不如送两缸好酒,好让咱们两人一个一缸,喝个痛快。」

    散花仙子笑道:「两位要喝酒还不容易,待会给二位送去就是了,今晚因时间不早,这两席酒菜,只是给诸位宵夜的,也许有不会喝酒的人,所以才用小杯,好让大家多喝几杯咯。」

    巢湖矇叟道:「来,咱们大家敬秦宫主一杯。」

    大家果然一起站起,乾了一杯,散花仙子连说:「不敢」也乾了一杯。

    接着就大家互相敬起酒来。左边一席石破衣本来就是嗜酒如命的人,磨剑老人号称醉翁,其余的人如巢湖矇叟。荆门山主季传贤、潜龙于千里,排教总舵罗长发和云梦三怪等人,都是成名数十年的江湖豪侠之士,谁都能喝上几斤,脸不改色,自然要小杯换大杯,大杯大杯的喝了。

    右首一席,都是年轻朋友;这回敬酒开始,最被视作对象的有两个人:一个是丁天仁,因他坐了首席,自然是第一个目标,同时也是大家心里最钦佩的人。

    另外一个则是白素素,一来她是这一席的主人,主人当然要敬客人的酒,客人也当然要谢谢主人,这一来一往,每个人都得喝上两杯。二来,这一桌上,除了叶青青,每个人都叫她「白大姐」,弟弟们自然都要敬「大姐」的酒,大姐又怎好不喝?就这样,丁天仁和白素素两人几乎被灌醉了。

    白素素内功也极为精纯,但她总是女儿之身,酒入芳肠,晶莹如玉的娇靥首先飞起一片红云,更显得娇艳胜花,同时一双本来就水汪汪灵活得会说话的眼睛,这回更是挤得出水来,笑得好不妩媚,好不甜美?这一席酒,一直吃到四更光景,才行散席,每一个人最少差不多也有四五分酒意。

    丁天仁却是真的醉了,不省人事。易云英和金兰也醉了,由人送回去休息。白素素是神女宫的总管,由她亲自陪同众人来至宾舍,才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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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天仁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被抬到了一张床上,然后有人把自己扶起,喂自己喝水,茶水进肚,人慢慢清醒过来,感觉身后软绵绵的,慢慢睁开了眼睛。

    「醒了,醒了。」丁天仁刚睁开眼睛,就看见床头站着两人明眸皓齿的婢女,再往后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原来自己躺在一个人的怀里。谁?白素素。

    白素素朝两个婢女道:「朝云、晓烟,你们先出去吧。」

    「是。」两个婢女退出,临走还不忘将房门带上。

    丁天仁四周巡视了一番,发现这将屋子显然是女孩子的闺房,脑袋摇了摇,想坐起来。

    白素素将丁天仁平放在床上,道:「弟弟,你先别动,躺一会儿。」

    丁天仁道:「素姐姐,这是你的闺房么?」

    白素素道:「是啊,你喜欢么?」

    丁天仁红着脸道:「让我起来吧,我刚才是喝醉了么?」

    白素素笑道:「还不算太醉,你还没吐,否则可麻烦了,你别急着起来。」

    丁天仁红着脸道:「我怎能醉卧素姐姐的闺房?」说着,坐了起来。

    白素素眼睛向地,幽幽地道:「只要你愿意,姐姐的闺房随时向你敞开。」这话,不能说得再明白了,显然白素素是再向他表白自己的情意。

    丁天仁一下子蒙了,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白素素会有此想法,虽然他自己确实私心里也有些喜欢白素素,但自己已经有了金兰和易云英,因此绝不敢再有其他想法。绝没想道白素素会这么直露地表白出来,所以当时就愣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素素看丁天仁毫无表示,转过头去,低低道:「姐姐今年已经二十九岁,比你大十岁,所以姐姐知道自己绝对配不上弟弟,姐姐也没有这种想法。姐姐只是希望你能给姐姐一夕之欢,能给姐姐这一生留下美好的回忆。姐姐这一生本来准备丫角而终,但没想到在「乐山山庄」一见你就不能自拔。姐姐知道,你已经有了金兰和易云英两位妹妹,她们才是你的良配,姐姐绝不会厚颜插足你们之间。姐姐但求一夕之欢,以后很难有这样的机会了,所以今天才不顾羞耻的自荐枕席。」

    丁天仁没想到白素素对他用情如此之深,当时热血沸腾,一把搂住白素素:「素姐姐,你对我太好了,我无以为报啊。」

    白素素偎依在他怀里:「姐姐不要你报答,这是我自愿的,弟弟也不用放在心上。」

    丁天仁道:「姐姐这样会后悔的。」

    白素素坚定地摇摇头:「弟弟,我绝不后悔!你能让姐姐过一个难忘的夜晚么?」

    丁天仁点点头:「会的,不光今晚,而且我将会让姐姐过很多难忘的夜晚。」

    丁天仁放开白素素,带着一颗跳动不已的心,缓缓脱除自己全身的衣物,白素素娇羞地倒在床上,用被子把头蒙了起来。丁天仁全身**,来到大床边缘坐下,伸出颤抖的双手将粉水绿的丝被轻轻地由素姐姐的脸上拉下来。只见白素素俏脸羞红,一双媚眼紧闭着,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表露出芳心的羞耻和悸动。

    望着白素素的媚态,丁天仁双手老实不客气地搂住白素素温暖细滑的香肩,将头一点点地往白素素的脸上移动……终于,丁天仁贪婪的嘴儿,印上了白素素小巧的红唇。白素素唇儿半开,让丁天仁的舌头入侵自己的嘴里,吻着……吻着……甚至还伸出了小香舌和丁天仁交缠吸吮。两人吻得是那么的狂热,两个人的呼吸都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一场**争霸战的序幕,就在这种男欢女爱的罗曼蒂克的气氛中展开了。

    丁天仁吻着吻着,灵活的舌头舔遍了白素素娇靥上的每一寸嫩滑的肌肤,从白素素性感的小红唇之中,不时流洩出低哑而娇媚的哼声:「嗯……唔……哼……哼……嗯……嗯……」白素素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饱满丰耸的胸脯也上上下下地起伏个不定。

    丁天仁爱怜地看着白素素娇艳的脸庞上透着晕红的色泽,一只急色的魔手悄悄地伸到白素素的胸前,抚摸着,揉着饱涨的肥乳,终于忍不住解开白素素上衣的钮扣,一颗接一颗地直到完全剥开白素素的衣服。素姐姐雪白的胸肌,在那艳红的奶罩衬托下,显得是那么丰满白嫩,迷人已极。

    丁天仁的手轻轻隔着肚兜揉弄着白素素的肥乳,好一阵子,才将肚兜顺利去除。霎时,一对晶莹剔透、丰肥柔嫩的**房,就这么摄人心神地裸露在丁天仁的眼底,使丁天仁忍不住心里的感动,低下头去,用嘴唇轻轻地含住白素素的**,以舌头去旋转、舐弄着。

    如此调弄,使得白素素的鼻息咻咻,娇喘嘘嘘地呻吟着道:「嗯……嗯……唔……哦……唔……嗯……哼……哼……」

    眼前这位娇哼不已的白素素实在太美了,丁天仁仔细地打量着,只见白素素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又长又直地飘散在柔软的双人大枕头上,还微微地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玫瑰香味哪!再看白素素嫣红的娇靥上,水汪汪半开似闭的媚眼、柳眉弯弯长弧、挺直的鼻梁、红嘟嘟的樱唇,不时轻洩出令人**的模糊哼声。毫无斑点而白嫩又有弹性的雪肤,让丁天仁百摸不厌;身材高窕,却又显得丰满玲拢;胸乳肥满,柳腰纤细。

    丁天仁一边欣赏着,一边轻柔地替白素素褪除其余的衣物,很快两个人就这么光溜溜地依偎在大床上。丁天仁,已经不是头一遭和女人上床,一个活色生香、丰满圆润的**就横陈在眼前,并不急着上马插干,先将素姐姐那身美艳绝伦的**看个饱再说。

    只见素姐姐胸前那一双又白、又嫩、又柔软、又挺耸的**,光是静静地平躺着,不必抖弄,只靠白素素呼吸之间的轻颤,就好像两颗有生命的大肉球似的,在胸前活蹦乱跳地晃荡着。白素素那樱桃似的小嘴儿,两边菱角线条分明,充满了成熟女人特有的风韵与气质。长长而卷曲的睫毛之下,是一对会说话的迷人媚眼,此时在半开半阖的情形之下,透射出无限的诱引与柔情。连结娇躯与蓁首的,是雪白而粗细适中的玉颈,体侧两条柔美的曲线,引人无限的遐思和幻想。全身白嫩细滑的肌肤,加上玲珑有致的美好身段。

    再看白素素圆如满月的丰臀之下,大腿根部的那黑色的三角丛林地带,毛茸茸地形成诱人的草原,就像是白沙地上长出一片茂密的黑色杂草。乱毛丛生的区域中,仔细一看,中间遮掩着一条微微弯曲而带点暗褐红色的小缝,紧闭着的门缝顶端,用手剥弄,还突起一颗油光潋滟的樱红色而小巧玲珑的**,看上去是那么的诱人吮进嘴里,细细品味的哪!平坦而滑腻的小肮和让人垂涎三尺的**之下,修长迷人的两条**,和款摆扭动的蛇腰,散发出极具性感诱惑力的绝代风华。葫芦形的胸、腰、臀部,构成白素素美丽的娇躯上令人难以抗拒的完美女性象征。

    白素素的身材实在是太迷人了,简直就是上帝在人世间最完美的杰作,而这一切**的诱惑,更让丁天仁欲焰如烈火般在胸腔里焚烧,忍不住便将**裸的娇躯紧紧地搂进怀中,然后倒在床上,把白素素压在自己的身下。

    这个时候的丁天仁,像一只饥饿已久的老虎,逮到了待宰的羔羊,想要大肆朵颐一番。丁天仁将大宝贝抵住白素素的小肉缝磨擦着,但是丁天仁努力了好久,穴口却还只是湿了一点点,连**都还塞不进去。望着令人垂涎欲滴的处女**,丁天仁收敛起一半的激情,继续努力不懈地爱抚着白素素的性感带,好让白素素分泌出更多的**。

    这时,丁天仁的身体整个压在白素素柔软的**上面,嘴巴含着白素素左侧的**,对着鲜红挺翘的**又吸、又吻、又舐地来回吮弄着,右手则像搓汤圆似地抚揉白素素石侧的**。而另一只手更是顺着细滑的小肮摸下去,移到微湿的洞口,扣弄着女人身上最敏感的部位……小阴核。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果然使白素素的**穴充满了淫液,滑腻腻地还流到了丁天仁的手掌上来了呢。

    丁天仁见效果宏大,更进一步地慢慢将丁天仁的手指头伸进了白素素的**穴之中,在**前端的嫩肉区域扣弄着。未经人事的素姐姐,哪还抵受得住这三面夹攻的侵袭,娇躯就好像一片风中的落叶般地颤抖着;而且柳腰还随着丁天仁手指插动的频率,前后上下地款摆摇晃着哪。

    白素素轻颤的嘴唇里,不时轻洩出:「噢……噢……弟弟……快……热死了……啊……好……难受……嗯……哼……」

    丁天仁从白素素这时的表现,知道白素素正处于慾火难熬而无法忍受的地步。果然,白素素的哼声渐渐地变成了:「啊……弟弟……你……嗯……不……不要……再……逗……逗……姐姐了……嗯……姐姐……姐姐快受……受不了……噢……啊……啊……」

    看来白素素的**也流得差不多了,丁天仁便将插在**中的手指抽出来,一手握住自己的大宝贝,让充血澎胀的大**顶住白素素**涟涟的**洞口,用龟帽揉磨着白素素敏感的的阴蒂。正在搔痒难耐的白素素,被丁天仁逗得实在忍受不住了,用白素素一双水汪汪的媚眼,散射着贪婪的眼光注视着丁天仁的下半身,胀红着娇靥,嘟着性感迷人的小红唇,颤抖地用渴求着道:「嗯……弟弟……嗯……你……能不能……快一点……把……嗯……把你的……大宝贝……插……插进来……嘛……嗯……哼……快……快嘛……姐姐……姐姐实在是……受不了……就算……算姐姐……求求你……好吗……」

    为了逗逗白素素,以增加闺房的情趣,丁天仁假意地对白素素说道:「素姐姐……你……真的愿意……和弟弟欢好……让弟弟的大宝贝……插进你的**里……去吗?」

    白素素着急不依地哼着道:「弟弟……嗯……嗯……哎呀……你……真是的……都……都让你……玩遍了……你还……这么问……姐姐愿……意……求求你……快把……你……的……大宝贝……插进来……吧……不……要再……逗……姐姐了……」

    这时的白素素,己经被熊熊的慾火烧昏了所有的理智和矜持,顾不得什么羞耻之心,饥渴地伸出玉手抓着那条在肉缝洞口打转而过门不入的大宝贝。自己把双脚叉得开开的,小腿努力地向上举起,扭动着肥嫩的大屁股,把那个肥涨饱满的小肉穴,迎向丁天仁的大宝贝挺去,好一付色慾薰心的模样。

    见白素素如此,丁天仁的玩心又起,一个使坏,故意把大宝贝向后一挪,再使劲往前一推,「滋!……」的一声**入洞的脆响,「哇!……」好大的惨叫,使白素素痛得连眼泪都挤了出来。

    白素素娇靥上痛得都缩成一团,双手直推着丁天仁的胸膛,一付痛不欲生的模样,丁天仁见状赶忙俯头低声在白素素耳边安慰地轻声说道:「素姐姐,你就忍耐一下,第一次的破瓜之疼是免不了的,过一会儿,**松动了,就会好多了。」

    接着,丁天仁再轻吻白素素细嫩的脸颊,用舌头舔弄着白素素凸起的**,过了好一会儿,白素素才吐气如兰地在丁天仁耳际说道:「嗯……现在好多了……刚才……真是痛死姐姐了……嗯……嗯……」

    见白素素语气和缓平顺,丁天仁趁势问道:「素姐姐,现在是不是可以再让弟弟继续插弄了?」

    白素素娇媚地瞄了丁天仁一眼,悠悠地道:「嗯……好嘛……不过……你可要……轻……一点儿……不许再……弄痛……人家……了喔……」

    听了这番话,丁天仁如奉懿旨地慢慢将大宝贝从白素素紧窄的**中抽了出来,再小心翼翼地慢慢插了进去。以这种慢工出细活的方式又**了好一会儿,**里**如泉地溢了出来,白素素又开始叫道:「弟弟……嗯……弟弟……人家……嗯……好……舒服……嘛……喔……喔……小……**……好美……嗯……人家感……感到……好舒服……唷……嗯……美……美死了……嗯……好爽……真是太……太美了……喔……啊……啊……可真…爽死……人家了……哦……哦……好……真是太爽……了……」

    到了这时的素姐姐,可真是苦尽甘来,表现出一付春情汤漾、媚眼如丝的娇俏模样,这种风情万种、迷人的浪态,更让丁天仁紧紧地压住白素素令人着迷的**,大宝贝一阵又一阵如狂风暴雨地猛插猛操着白素素的小肉穴,干得白素素香汗淋漓、娇喘嘘嘘地抖个不停。

    在丁天仁每一次又猛又劲的进出之中,**里的**氾滥的像洪水决堤,此刻的白素素,哪像个娴静温婉的大家闺秀?丁天仁见白素素隐藏在内心深处的淫荡之性已被挑逗到了最高点,索性用双手抱住素姐姐□小蛮腰,大宝贝横冲直撞地狠命轰炸着,这一波猛烈的攻势,搞得白素素一双玉臂紧紧地抱住丁天仁的背部,两条**也勾到丁天仁的屁股上,一个肥美的大丰臀则努力地往上猛挺,迎凑着大宝贝插动的频率,小嘴里又是一连串地狂叫着:「弟弟……哦……大宝贝……弟弟……快来……快来干……姐姐的……**……哦……噢……真爽……好舒服……嗯……对……用力呀……喔……**美……美死了……啊……哦……再…再快一点……人家……的……**穴……美……美死了……喔……用……用力……干……乾姐姐吧……把姐姐……插死……好……了……」

    白素素一直淫媚地娇哼着,一面疯狂地扭摆着白素素的大屁股,极力迎合着丁天仁的大宝贝,同时,四肢像只八爪鱼般地紧缠着丁天仁,好加重丁天仁插干的力道。过了一会儿,白素素的娇躯一阵阵地颤抖了起来,丁天仁一看,便知道素姐姐可能是要洩身了,赶忙再加重操穴的力道,嘴巴也堵上了白素素的樱桃小口,两条舌头就在两张互相蜜吻的嘴儿里翻滚交缠了起来。

    又连续插弄了几十下,白素素躺在丁天仁的身下混身猛颤着,**中一阵强烈的收缩,一大股又烫又热的阴精直冲而出,浸得丁天仁的大宝贝全根发酸,白素素洩得浑身酸软地平瘫在床上,任由丁天仁狂插猛操地在自己美妙的**上蠢动着。

    约么又插了一百多下,丁天仁的大宝贝也在一阵抖颤之下,精关一开,大股炙热的精液直接射进了白素素的花心里,又烫得白素素在半昏半醒之中,迷糊中呢呢喃喃地哼着:「喔……喔……弟弟……人……人家……美死了……啦……喔……你的……精水……好烫……射……得姐姐……好……舒服呀……嗯……好累喔……姐姐……要睡……一下……」

    丁天仁可是意犹未尽,闻言道:「素姐姐,小弟还没够呢。」

    白素素强睁开眼道:「我让朝云、晓烟她们来陪你吧。」说着,朝门外喊道:「朝云!晓烟!快来。」

    朝云、晓烟为白素素贴身婢女,刚才在门外偷视香艳绝伦的风光,分赏视觉的快乐,引发少女春情,不由恨不得投怀送抱,亲自尝试。想那健壮体魄,偎之定会舒适,那粗壮长大的宝贝,肉在**里,蚀肌消魂,心沉皆颤。看小姐畅快的呻吟,婉转娇声,曲意承欢的亲热劲,自感如身受。

    姐妹俩正在感叹之际,忽闻小姐呼叫,急忙赶去。进门见之,面红耳赤,娇身抖抖,双眼圆张,直视不舍离动。丁天仁仰卧床中,**裸,玉茎高举。

    白素素有气无力地道:「弟弟太猛,我已不行,你两人陪他玩。」

    「是。」音带喜悦激动。这梦想终于实现,内心狂喜,要不是少女尊严,那不狂奔的,投入其怀里去,让其玩乐,享受那异性慾,给予爱抚。

    初次慾海的人儿,迷茫、惊心、颤抖。带着少女娇羞,慢慢的解去衣裤,转移慢步,走进床边。那少女姿态很迷人,丁天仁手各握一臂,拉上床拥在怀裹,先一阵亲热,然后手按全身。再细细观赏,充满青春气息的娇身,又一阵狂风似的猛吻,吸、吮,吻少女的**。使之她俩入迷,陶醉。

    丁天仁教上下其手,半时之间,使两少女进入情慾最**,又舒服又难过,这挑逗之味,实在受不了,娇呼道:「哥哥,我好难过啊。」

    丁天仁轮流尽情的挑逗,少女潜伏欲潮,使面临第一课,虽苦也能忍受。见她疯狂之时,即就朝云放正,分开**,将宝贝抵着桃源口,旋转磨擦,手握玉茎,抚弄耆,亲吻着玉容,温柔道:「好妹妹,初次有点痛,要忍耐,片刻即快活。」

    「啊!哥哥,你要怜惜点,我有点怕。」

    「云儿,怕什么,你没有见素姐姐之快活么?」

    「嗯!快点吧,我好难过啊。」

    「将腿分大开。」

    「嗯。」

    丁天仁知其情形已到顶点,极需宝贝给予肉穴,无比的**乐趣,提腰用劲,如急雷猛打。

    「噗滋。」一声。

    「啊!啊呀!啊呀。」那彻骨的痛,撕裂之苦,非她所能受,狂呼大叫。

    「哥啊!痛啊。」

    「好妹妹,忍一忍,等一下就好了。」

    他用力的下压,粗大的宝贝,肉进**儿里,直伸到底。见其玉面发青,嘴唇乌黑,气喘不畅,急伏不动,等其休息,运用其特有技巧,挑逗其性感各部,按抚其紧制心情。朝云渐觉痛苦减轻,酸麻已起,尤其双手活动,引发青春之火,红潮满脸,痒得忍不住,格格的笑。只见她摇摆细腰,自然的摆动**,紧抱健体,亲热的爱吻郎面,享受永无的欢乐。

    「哥,好哥哥,现在不痛了。」

    「小**,浪劲来了吧。」

    「嗯!我爱,你要啊,快点,心里烦闷。」

    「好,等下不准求饶。」

    「我初尝异味,你要怜惜点。」

    「小妖怪,快点配合行动。」

    丁天仁知道这少女容易满足,虽然百花帮武功,以阴阳和合,吐纳为基,比一般少妇,还要强点,但也不是自己对手,只要将劲提起,定能使之痛快,假若使之内媚之功,她决受不了。于是以九浅一深之法,和清风徐来之势,慢慢的玩,双手盘看**的双装,若其在下摇摆挺动。

    「哥!好舒服啊,嗯,用劲吧,不要逗弄我,酸…痒……啊……用力吧……我需要粗野的行动,和那极风暴雨式……好哥哥……快……快………不要逼我吧。」

    「你觉得可承受吗?痛苦已去了。」

    「嗯!虽有点小痛,我愿忍受,不愿你这样辛苦。」

    「啊!好妹妹,真是知心的好人。」

    「哎呀,我忍不住,狂流不止,唉,又快乐,又难过,我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丁天仁感之,这少女有慾火的情,骚淫天生,看她那种做作,娇媚呻吟,真令人舒畅快乐。于是紧抱着,疯狂的猛插,乱捣,次次直抵花心,抵住**儿,使之舒适快活,兴奋如狂。

    「哥!哥哥………啊……我真快活……舒服死了……我全身乐得毛孔…………齐开………灵魂出窍………嗯………搞得**乐疯了………啊………啊……我精疲力尽………」

    「你舒服了,快用劲的摆,夹啊。」

    「嗯!哥……这样好吧………这样玩乐……真好………我从未经……过……想不到啊……小姐真好……让我们享受……这人间极乐……好哥哥……我……死……你…」

    半个时辰的**,已使朝云若仙若死,狂乐的呼叫。丁天仁被其淫荡的畅快非常,尤其玉茎舒适,来得神乐陶陶,阳精忍不住,一洩而下,直射花心中。她被这热精烧得全身抖颤,张口结舌,昏昏然然,口里呓语不绝。

    欢乐过短,片刻即过,朝云舒适昏昏欲睡。丁天仁反身抱看娇小晓烟,猛烈的吻,在光滑玉肌爱抚着,鼓起余力,继续的享受爱的乐趣。

    「烟妹,你怕不怕?」

    「不怕,哥哥爱我,一定给我甜蜜的怜爱。」

    「好宝贝,我一定让你尽量快活,减轻痛苦。」

    「嗯!好哥哥。」

    晓烟望战许久,已知如何卧立,自动分开**,含情送舌,四肢紧夹看他,转声道:「哥!来吧,要怜惜妹妹啊。」

    「嗯!放心吧。」

    「啊!痛。」

    「忍一下,就会好的。」

    「嗯!轻点。」

    丁天仁怜惜的往里送入,轻巧的放进、见其皱眉苦脸,不忍用力,亲热的吻着,手盘高挺王乳,使之自然摆动,让其自己抬挺,慢慢含入,粗壮长大的宝贝,终于合作得宜,全根而进。「啊。」惊叹口气。宝贝插在紧小温暖夹谷中,酸,麻,痛,痒又^H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舒适。

    晓烟感到一阵激痛后,被粗壮的东西插得有点闷气难宜之感,精神紧张,片时即好、全身渐渐酸麻,已灭情火,被可爱的手,挑逗着,热血又拂,慾念横生,那温情热爱的吻,乐得昏陶陶,醉薰薰。生理上现出,急需滋润充实,脑中盘旋美丽的色彩,自然狂扭娇身,口中朗朗的道:「哥……好哥哥……我爱……快点动……我需要你……给我滋润……火样的热情……唔……唔……大傢伙……好宝贝…啊……捣呀……用力的捣……我……我不怕……能承受你的挑逗……亲亲……哎呀……就是这样………嗯………我流水了……加劲啊………我太快乐了……快心的哥哥………乐死我了……我要疯狂…的叫………」

    「我的小心宝贝………你快乐………要呼叫……你任意的发洩吧……尽情享受……」

    「唔!啊,好哥哥,你真会玩,我全身都舒服。」

    「你也是我的可爱人儿,**夹得宝贝好痛快。」

    「啊!来吧!捣吧。」

    「夹啊,扭……旋……吸吮啊。」

    晓烟年幼娇小,被大宝贝搞得,不免其苦,狂扭娇身,如水蛇般扭舞,**夹旋飞快,婉转承欢,极尽娇媚之态。上下左右,攻迎着,处同宿将,媚功天然,风趣另一格,发散全身青春媚态,给予他全力合作,享受这风流阵战,进入白热化,如疯如狂,狂热的玩乐,男贪女爱,一意享受。丁天仁感她这般的热情,疯狂的动作,差点把握不住,进入仙境,即刻惊觉,急吸口气,继续的**。施展各种姿式,勇猛如初,大力干着**儿,在兴奋快乐心情中,寻至高乐趣享受。

    恩爱缠绵玩乐,使两女得尝刻骨难忘,风流滋味,对他极尽柔媚之功,争相取悦情郎,直至极乐精疲,全身散痪得不能动,娇喘的躺着,闭着诱人的秀目,带着甜蜜的笑容,安然追寻美梦去了。

    静静地,丁天仁也在全身舒畅中躺到白素素身旁,把白素素柔若无骨的娇躯拥入怀中,两人甜蜜地交颈入眠了。激烈**后,常会使人沉醉在温柔乡的酣眠之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皎洁的月光透过半透明的白纱窗廉射进房里,朦胧地洒在大床上。经过激情洗礼的丁天仁,在疲累和满足参半的梦乡之中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双眼,映入眼廉的便是和自己颠鸾倒凤、享受男女间**柔情的素姐姐和朝云、晓烟。白素素美丽的娇靥上,犹带几分慵懒的满足感,晕红的双颊使丁天仁忍不住这秀色可餐的诱惑,凑过头去,一口就狠狠地亲了下去,吻得白素素在半睡半醒中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一阵热吻之后,只见白素素睁开美丽的凤眼,千万缕柔情的目光望了丁天仁好一会儿,忽然一双玉臂如蛇般地又缠上了丁天仁的颈项,献上自己心甘情愿的热吻,两条红嫩的舌头舐吻着彼此脸上的每一寸肌肤,轻怜蜜意地缠绵了许久。

    不经意之间,丁天仁的目光扫到白素素挺耸的双峰和那双修长无瑕的**上,平滑白皙的小肮之下,一片呈倒三角形的浓密阴毛,掩覆着微微隆起的小肉丘,穴口蜷曲而有点凌乱的阴毛上还留着两人上半夜激情狂欢后的余渍。忍不住心中的慾念,丁天仁的魔手悄悄地揉搓着白素素两颗肥嫩丰满的**,手指头还不停地把玩岭上那两颗鲜红欲滴的小樱桃。从缓缓硬实的**和柔弱无骨的娇躯轻颤不已的讯息之中,让丁天仁知道白素素的淫慾又再次被自己挑逗起来了。

    脸上燃烧着一股烈焰,香息咻咻的素姐姐,热情如火地凑过自己的小嘴,找到丁天仁的嘴唇就吻了下去,纤腰如水蛇般地扭动着,全身发烫,紧紧地密贴在丁天仁的身上。男女之间的情慾之火,到了这种程度,可就像是春雷勾动了地火,一发而不可收拾的了。

    一阵阵的甜蜜长吻和**裸的身体接触后,搞得丁天仁是慾火焚身,力求一洩为快。而白素素也进入了春情荡漾、迷离恍惚的境界之中。

    丁天仁将右手插入丁天仁俩身体贴合的下身部位,沿着细滑的大腿嫩肉向上游摸索着,鼓腾腾的**外面已被白素素流出来的**浸得**的了,滑腻的手感,让自己伸出两根手指拨弄着白素素**涟涟的肉缝中探索着,一股湿热热的感觉由指尖传到了丁天仁的神经中枢,更让丁天仁的慾念如火上加油般地热切燃烧了起来。

    白素素也配合着丁天仁的动作,扭动自己的腰肢,好让丁天仁的手指在自己**里揉搓得更彻底。她的小手也伸到丁天仁的跨下去握住那根大宝贝,轻柔地上下捋动着。两人的动作都不约而同地让**和大宝贝凑到一块儿去,丁天仁拨开白素素滑嫩的双腿,一根铁一般坚硬的大宝贝就在白素素的**洞口四周磨弄起来。白素素的情慾已如沸腾的滚水,将要喷溅而出;而丁天仁的色念也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只听娇喘不已的白素素,心痒难耐地呢喃着:「喔……嗯……嗯……弟弟……噢……噢……姐姐……姐姐的……**……好痒……嗯……嗯……快……快把……你的……大……宝贝……插……插进来……姐姐……姐姐要嘛……嗯……嗯……」

    看着白素素媚眼如丝,激汤的情慾已到了慾火焚身的地步,丁天仁连忙将自己的屁股一抬,**对准了湿滑的肉缝,顶开两片嫩嫩的小**,缓缓地在「滋!滋。」的水声挤弄之中,藉着白素素潺潺的**滑进了她的小**里了。

    一阵「唉呀!唉呀。」的肉感叫声中,还没等到丁天仁抽动大宝贝,白素素的屁股已经自动地扭摆起来,女人的天性和激情的刺激,让这昨夜以前还是冰清玉洁的处女之身的白素素,无师自通地筛动着肥臀,扭摇着纤腰来增加双方**的乐趣。

    被白素素这身浪态感染的丁天仁,也开始抽动丁天仁的大宝贝,在白素素的小**里面自由自在地操弄起来。这时,两人是以互拥侧交的姿势行房,所以两人都有极大的活动空间来迎合对方的动作。

    紧闭着一双媚眼,嘴角含春的白素素,淫荡地自自己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声满足的嗯哼声,不断挺扭的大屁股让她的两颗酥乳也在丁天仁的胸前颤动着,又白又嫩的一双玉臂勾着丁天仁的颈项,被头散发地摇晃着螓首,享受着丰满肥沃的**被大宝贝填满的快感。

    一连串的猛干狠操之下,记记长打都搔到白素素的穴心深处,让白素素忍不住快乐地大声**道:「喔……喔……好……好美喔……唉呀……好弟弟……你……干……干得姐姐……美……美死了……哎……哎哟……好……好爽……人家……真是……爽……极了……嗯……嗯……用……用力……一点……快……再……深一点……好美……喔……喔……弟弟……你的……大宝贝……干……得……姐姐……好爽……好舒服……呀……嗯……嗯……」

    心中的快感驱使着丁天仁更加用力地挺弄大宝贝,插干白素素的**,而在整根宝贝深入时,更是用**去顶撞着白素素的花心。大床上,床单被丁天仁的大宝贝从白素素的**里带出来的**给浸湿了一大片,同时,白素素的**里,也因为积聚了大量的**,在干穴的打桩动作抽动之际,发出了「扑滋!扑滋。」的美妙声音。

    白素素的小嘴儿里哼着阵阵的淫**声,屁股猛摆、纤腰狂扭,那根大宝贝在白素素的**儿里横冲直撞,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条蛟龙,正在兴云布雨地翻腾跃动着,操得白素素甜腻腻地直叫着「好弟弟哥。」、「大宝贝弟弟。」不已。

    麻痒难堪的**,逼使白素素不停哼着:「啊……哦……哦……嗯……嗯……太……太好了……宝贝……弟弟……你……你真……能干……呀……噢……好痒……**……好痒……快……再……再用力点……对……对……就是……那里……喔……喔……舒……舒服……快……再……插快……一点……唔……唔……美死……姐姐了……嗯……嗯……好……好爽……喔……喔……」

    白素素的双腿紧紧地夹住了丁天仁的腰际,充满弹性的大屁股不住地颠动着,而在看似乱挺的动作之中,渐渐地竟能配合着丁天仁的动作的频率,进退有节地筛动着。丁天仁的双手抱着白素素肥美的屁股,紧紧捏住双臀的柔嫩肌肉,并用自己的大宝贝一次又一次地捣进白素素的穴心深处,逗弄着白素素无限的激情和春意。

    此时的白素素已被丁天仁干得神智渐渐恍惚起来,全身的香肌忽然起了阵阵痉挛,四肢紧紧缠绕住丁天仁的背部,满是汗水的娇靥上扭曲着,声浪渐渐提高,叫着:「嗯……嗯……啊……哦……姐姐要……姐姐要……唔……姐姐要……嗯……要……丢……丢出……来……了……姐姐……升天……了……喔……喔……嗯……嗯……」

    随着白素素的淫叫,一股股热流由白素素的子宫里直喷出来,烫得丁天仁的大**好舒服,阵阵阴精不断地洩出,白素素的身体也不住地随着洩身而颤抖着,激流由大变小,在最后一股热流之后,白素素的娇躯整个儿瘫软在床上,缠着丁天仁的四肢也渐渐放松了,全身上下能够用力的只剩下眼皮的翻动和小嘴里微张轻呼的娇喘。

    丁天仁见白素素如此透支体力,停下大宝贝的动作,让白素素歇息着,双手再次揉弄着白素素的肥乳,好让白素素享受干穴之后的余韵。

    良久,白素素努力地撑开双眼,疲累地道:「弟弟……你还没……洩身……你就趴在姐姐的身上,再干一会儿,到你洩出精水来吧……」

    丁天仁见白素素已经累得这等模样,还挂念自己还没尽兴,不由得感动地伏在白素素的脸上蜜吻了一阵子,才道:「好姊姊!你今天太累了,我们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上床,也不急在一时,还是让你恢复了再说。嗯!你先睡一觉吧!明天晚上弟弟再来找你。」

    丁天仁低下头吻吻素姐姐的双颊,只见白素素睡眼惺忪地望了丁天仁一眼,便抵挡不了睡魔的侵袭而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丁天仁一觉醒来,看见身边的三个娇娃,忍不住在每人脸上亲了一下,白素素、朝云、晓烟三人醒来,发现太阳已经老高。朝云和晓烟连忙爬起来,服侍白素素和丁天仁穿衣洗漱,丁天仁还不时的偷袭三女,逗得三女咯咯直乐。

    白素素笑道:「别闹了,我跟你说件事情。」

    丁天仁笑道:「姐姐想说什么?」

    白素素神秘一笑道:「你要先答应我,我再说,总之对你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丁天仁笑笑道:「什么事情,先说来听听。」

    白素素道:「你可不能推辞。」

    丁天仁道:「只要我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白素素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丁天仁道:「姐姐就别卖关子了,到底什么事情,你就说骂。」

    白素素笑道:「我要你今晚去陪师姐。」

    丁天仁大吃一惊:「什么?」

    白素素笑道:「怎么,你不愿意?」

    丁天仁呐呐道:「怎么会这样呢?」

    白素素笑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和师姐当年曾经发誓要共侍一夫的,她比我大一岁,我相信她也很满意你的。」

    丁天仁道:「这样未免太草率了吧?」

    白素素笑道:「我们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

    丁天仁不知该怎么说好,白素素笑道:「我和师姐都不会缠着你的,有空时能来看看我们,我们就心满意足了。」

    丁天仁感激地道:「你们对我太好了。」

    白素素笑道:「你知道就好,你觉得小师妹怎么样?」

    丁天仁反应很快:「很好啊,你该不会又是……」

    白素素笑道:「当然是,我可不希望我的小师妹落入别人手中,但你我是放心的。」

    丁天仁道:「这件事情得看她的态度,你就别管了吧。」

    白素素笑道:「我知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别矫情伤了她的心,因为我已经看出她对你有意思,所以你可不能伤她的心。」

    丁天仁点头道:「我知道了,谢谢素姐姐提醒,如果叶姑娘真的喜欢我,我也不会拒绝的。」

    白素素高兴地道:「这我就放心了,回头跟金兰、易云英两位妹子说清楚,别让她们心头有疙瘩。」

    丁天仁道:「这个我知道。」

    白素素接着道:「晚上的事,我自会安排,到时候自会有人来通知你。」

    第二十章勤练剑招山雨欲来风满楼

    因为第一天大部分人都喝多了,所以第二天起来得自然也晚了。丁天仁回到住处,王小七正盥洗完毕,两人跨出房间,只见一名青衣少女躬身道:「二位少侠请到客厅用早餐了。」

    她领着两人走入一间布置雅洁的客厅,右首一张桌上,已经坐着金少泉、白少云二人,看到两人走入,一齐站了起来拱手道,「丁兄,王兄早。」

    丁天仁、王小七也连忙还礼,说了声:「金兄、白兄早。」

    正说之间,金兰和易云英也走了进来,大家各自抱拳为礼,就相继落坐。一名青衣少女已端着早点送上。

    丁天仁眼看吃早点的只有自己六人,忍不住问道:「姑娘,还有的人都没起来吗?」

    青衣少女含笑道:「他们早就用过早点了,六位少侠快请用吧。」说完回身退出去。

    金少泉笑道:「看来我们几个起来得最迟了。」

    易云英道,「这时候才辰正,也不算太迟呀。」

    白少云道:「大家不用客气,用过早点再说。」

    大家正在吃着早点,忽然门口吹来一阵香风,一团红影像一阵风般走了进来,那是神女宫的三宫主叶青青,她一走近,就眼波一溜,甜甜笑道:「丁大哥,各位早。」

    这声「丁大哥」,声音特别甜美,尤其她今天穿了一袭梅红衣裙,秀发梳成了两条乌油油的长辫,分垂胸际,发梢也扎着梅红丝条,脸上也经过刻意修饰,愈显得一双眼睛大得乌溜溜的发光,吹弹得破的匀红娇靥上,露出两个小酒涡儿,就越发美得天真无邪。

    丁天仁看得心中一荡,含笑问道:「叶姑娘还没用早点吧?请坐下来一起用如何?」

    叶青青甜甜一笑道:「我早已吃过了,欧阳前辈、石道长等人正在和大师姐议事,大师姐特地要我来给大家作向导,一游巫山之胜,你们用过早点,就可以出发了。」

    丁天仁心知磨剑老人,石道长等人和散花仙子商议的可能是极为机密之事,自己六人中,王小七虽然被「迷信丹」迷失神志,但仍有几分清醒,自然不能让他参与。这就点头道:「我们难得到巫山来,有机会一览巫山之胜,正是快事,只是太麻烦叶姑娘了。」

    叶青青喜孜孜的道:「不麻烦,我是奉命做向导的,只是从这时出发,中午就要赶回来,连神女峰也游不完呢。」

    易云英道:「我们带些乾粮去,中午就不用回来了。」

    叶青青道:「不成呀!大师姐说,中午是正式宴请欧阳前辈、石道长,长江盟的人和你们几位都是客人,所以一定要赶回来的。」

    金少泉站起身道:「丁兄,我们那就快些走了。」

    大家跟着站起,只见一名青衣少女急匆匆的从外面走入,看到叶青青,连忙躬身施礼,气喘吁吁的道:「小师叔,二师叔要你们不可出去了。」

    叶青青问道:「为什么?」

    那青衣少女道:「因为武林联盟派人前来,说要我们务必把擒下的丁少侠释放回去。」

    叶青青奇道:「我们几时擒下了丁少侠?」

    丁天仁听得心里有数,武林联盟由王绍三(现在的王小七)乔装自己,不知中途又由自己假冒了乔装自己的王绍三,昨晚自己三人没有回去,他们自然着急了,所以要向神女宫来索人,此事叶青青自然不会明白,一面含笑道:「他们要索回去的自然是在下了。」

    叶青青眨着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把你索回去呢?」

    丁天仁道:「此中另有原因,慢慢再和你说。」一面朝青衣少女问道:「请问姑娘,人在那里?」

    「就在前厅。」青衣少女道:「哦,二师姐说,丁少侠不可和他见面。」

    叶青青道,「丁大哥,你是不是想听他们说些什么,不要紧,我们可以躲在屏后瞧瞧,来的是什么人?你们跟我来。」说完,立即领着丁天仁走在前面。金兰、易云英等人也迅速跟着走去。

    一行人绕过东花厅折入前厅后廊,悄悄来至厅后。叶青青朝丁天仁招招手,悄声道:「你快过来。」

    丁天仁跟着她掩到雕花屏后,叶青青要他就着雕花镂的小孔,朝前看去。金兰等人也各自找小孔,凑着头朝外望去。

    大厅上只有三个人,散花仙子坐在上首一张雕花太师椅上,看到的只是背影。她左首客位上坐的是一个黑袍老者正是武林联盟副总护法无敌阴手欧阳生,右首作陪的是二宫主白素素,这两人看到的都是侧面。

    只听散花仙子柔声道:「二云妹,欧阳副总护法既然如此说了,你进去瞧瞧,如果欧阳副总护法说的属实,咱们再谈不迟。」

    白素素应了声「是」,起身朝厅外行去。

    散花仙子柔声道:「欧阳副总护法请用茶。」

    两人此时没话可说,欧阳生侧身从几上捧起茶盏,掀了下碗盖,轻轻喝了一口,放下茗碗。

    叶青青凑着丁天仁耳朵,悄声问道:「二师姐做什么去的?」

    丁天仁连忙以「传音入密」说道:「你不可出声,欧阳生内功精纯,这里和他相距极近,他会听得到。」

    叶青青听他一缕细声在耳边说话,但自己却不会「传音入密」,不觉侧着脸朝他看去,轻轻点了下头。两人距离极近,她这一侧过脸来,就更近了,丁天仁鼻中隐隐可以闻到她身上的幽香。易云英轻轻拉了下金兰衣角,朝两人呶呶嘴,金兰含笑点头。

    大厅上两人没说话,屏后的人自然更不敢交谈,这样足足过了一刻工夫,才见白素素袅袅婢停的从外面走入,回到右首椅前,并未落坐,欠身道:「回大师姐,小妹洗去丁天仁脸上易容药物,他果然不是丁天仁。」

    这话听得叶青青大是惊奇,丁大哥明明就在这里,二师姐怎么会说给丁天仁洗去脸上易容药物,果然不是丁天仁,难道另外还有一个丁天仁?心中想着,忍不住又侧脸朝丁天仁望来。这话也只有丁天仁听得懂,敢情方才白素素是到东花厅,和磨剑老人、石道长商议去的,她说出昨晚擒下的丁天仁,洗去易容药物,果然不是丁天仁,这句话一定是两位老人家出的主意了。

    散花仙子颔首道:「好,你坐下。」白素素依言落坐。

    散花仙子螓首微抬,朝欧阳生道:「欧阳副总护法说的不错,此人既非丁少侠,我们留下他也是无用,自可释放,只是……」她故意拖长语气,没说下去。

    欧阳生微笑道:「宫主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散花仙子道:「只要你们交出杀害我十九名弟子的凶手,我立即放人。」

    欧阳生面有难色,说道:「说出来秦宫主也未必会信,老朽昨晚回去之后,已经查过此事,那天晚上,确是由向护法(向问天)假扮了雷公言武(巢湖矇叟)藉以把丁天仁三人引去。但并未残杀贵宫弟子,老朽可以用项上人头作保证,那晚来的人中也并没有会「百变神功」的人,因此老朽推想,残杀贵宫弟子的也许另有其人。」

    白素素冷笑道:「你这话有谁能信?」

    欧阳生作色道:「老朽说过以项上人头作保证,只要那晚残杀贵宫弟子的是武林联盟的人,老朽这颗人头,宫主随时都可以取去,老朽绝无怨言。」

    散花仙子看他说得极为认真,点头道:「好,我相信你。」

    欧阳生道:「那么……」

    散花仙子没待他说下去,就截着道:「我还有一件事要请教欧阳副总护法。」

    欧阳生道:「宫主请说。」

    散花仙子道:「乐山山庄庄主擎天手金赞臣,自流井金家堡主金长生,剑门山白家庄庄主白云生三位,失踪已有多日,也是武林联盟请去的了?」

    躲在屏后的金兰、金少泉、白少云三人听到宫主提到父亲,心头同时一震!金少泉,白少云就是因为乃父失踪,出来寻父的。欧阳生阴沉一笑道:「老朽说并不知道此事,宫主是否相信?」

    散花仙子冷笑道:「你身为武林联盟副总护法,怎么会不知道呢?」

    欧阳生嘿然道:「武林联盟并没有劫持这三个人,他们无故失踪,老朽如何会知道?」

    散花仙子沉吟道:「你说武林联盟没有劫持他们?」

    欧阳生道:「不错。」

    散花仙子道:「这就奇了。」

    欧阳生道:「老实说,本盟也正在调查此事。」接着目光一抬,望着散花仙子,拱拱手续道:「老朽此来,就是希望秦宫主能释放本盟乔扮丁天仁的一名剑士,现在既已证实他不是丁天仁了,还请宫主俯允,可否让老朽带回去?」

    散花仙子颔首道:「可以,只是昨晚留下的人都被温九姑「迷信丹」迷失神志,只好都点闭了他们穴道,欧阳副总护法如能取到解药,我可以放人。」

    这话欧阳生深信不疑,假扮丁天仁的王绍三,并未被迷失神志,但金兰、易云英,以及荆门山主季传贤等六人,确是被「迷信丹」所迷,所以她要乘机索取解药了,闻言立即拱手道:「秦宫主一言九鼎,老朽先行谢了,只是老朽身边并无温九姑「迷信丹」解药,最迟后日上午一定可以把解药送到。」

    散花仙子道:「好,欧阳副总护法几时把解药送到,我就几时放人。」

    欧阳生站起身,拱拱手道:「老朽这就告辞。」

    散花仙子也跟着站起,说道:「二师妹,代我送客。」

    白素素答应一声,跟着欧阳生往外行去。

    散花仙子回头道:「三师妹,你请了少侠几位一起到东花厅来。」说完就朝厅外行去。

    叶青青直起身,叫道:「丁大哥,大师姐要我们到东花厅去呢。」

    金兰朝金少泉、白少云说道:「金兄,白兄,方才听欧阳生的口气,二位的令尊和家父等人的失踪,好像不是武林联盟劫待的。」

    易云英笑道:「二哥,他说的话也能相信?」

    金少泉微微摇头道:「不,我看欧阳生说的不像有假。只是……家父等人既非武林联盟劫持的,又怎么会无故失踪的呢?」

    易云英披披嘴道:「这人是老狐狸,他会说真话?」

    丁天仁道:「我也觉得欧阳生说的不假。」

    白少云道:「目前在江湖上兴风作浪,除了武林联盟,还有什么人呢?」

    叶青青可不关心这些,偏头问道:「丁大哥,后天他送解药来了,不知大师姐答应放人,放什么人呢?」

    丁天仁道:「宫主想必已经心有成竹了。」

    易云英轻笑道:「自然把大哥放回去了。」

    叶青青急道:「那怎么成,丁大哥又不是他们的剑士?哦,丁大哥,你方才说另有原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说话之时,已经走到东花厅门口,丁天仁悄声道:「现在快进去了,待会再告诉你。」

    叶青青轻「嗯」了一声,大家就举步走入。散花仙子早就来了,这时正在把刚才和欧阳生谈话的内容,向在座的人详细述说了一遍。

    巢湖蒙受双眉微拢,说道:「据老朽最近听到的消息,除了擎天手金老哥、自流井金老哥、剑门山白老哥三位之外,据说成都归云庄的归耕云、青羊宫景云子。和九顶山八角庙南张述古等人,差不多也同时离奇失踪,目前除了武林联盟,江湖上并没其他组合出现,欧阳生说的只怕是推托之词,未必可信。」

    磨剑老人笑道:「老朽也听说了,这些天来,老朽碰到的都是武林联盟的人,焉知没有第三者?只是咱们没碰上而已。」

    潜龙于千里道:「前辈认为还有第三者吗?」

    石破衣耸耸肩,哈的笑道:「江湖上几时平静过一天,有兴风作浪的武林联盟,自然也会有另一个野心勃勃的人,你想吃掉神女宫,长江盟问鼎中原,我也正好从重阳会下手,蚕食各个门派,这也并不足奇。」

    阴世秀才文中秀看了他一眼,并未作声。

    排教总舵主罗长发道:「石道兄语含玄机,似乎已有什么发现了?」

    石破衣连忙摇手道,「没有,我假道士,只是心有所感,那有什么发现?」

    散花仙子道,「方才欧阳前辈,以千里传音要我向欧阳生素取「迷信丹」解药,不知:……」

    磨剑老人指指石破衣,嘻的笑道:「这是咱们这位军师假道士要我这样告诉宫主的,老朽只是传声筒而已,这件事就让假道士去安排了,用不着官主操心。」

    散花仙子道:「丁少侠他……」

    磨剑老人没待她说下去,就接着道:「没事,没事的。」

    叶青青嚷道:「老前辈,原来你们说的放人,是要丁大哥去充数了,你们可知道这有多危险?」

    她的心头一急,才嚷出来了,一张粉脸顿时胀得通红。散花仙子平日纵然疼这位小云妹,当下笑道:「青青,你怎可对欧阳前辈如此说话?」

    磨剑老人笑了笑道:「没关系,老朽不会生气的,嘻嘻,小妹子,你要是不放心的话,要假道士也派你一个差使好了。」

    他这句「你要是不放心的话」,可把叶青青一张脸弄得红上加红,但听到后来,不由心头一喜,回身朝石破衣道:「石道长,你派我什么差使呢?」

    石破衣笑道:「你们几个都不会闲着的。」

    金少泉,白少云同时站起身,拱手道:「老前辈,家父……」

    磨剑老人连连摇手,目视石破衣,哑然笑道:「你们不用说了,咱们两个老头既然遇上了,岂会袖手不管?事情可多着呢,你们只要听假道士的就是了。」

    金少泉、白少云同声应是,正待朝石破衣询问。石破衣已经站起身来,耸耸肩笑道:「你们两个人不用多问,方才咱们已经分配好了。你们几个年轻人都由我假道士领头,和年轻人在一起,我这把老骨头也觉得年轻起来了。」

    叶青青问道:「我也跟道长走吗?」

    石破衣含笑问道:「你是不是年轻人?咦,你问这话,难道不愿意和咱们在一起?」

    叶青青粉脸一红,和丁大哥在一起,她怎么会不愿意,这就急忙说道:「我自然愿意了。」

    石破衣耸着肩说道:「这就是了。」

    中午,两桌酒席摆在大厅之上。昨晚只是消夜而已,现在可是正式的庆功宴,大家依次入席,菜肴丰富,宾主互相敬酒,自不在话下。酒醉饭饱,每个人差不多都是已有了几分酒意,侍女撤去杯盘,又给大家沏上新茶。

    石破衣忽然站起身,走到中间,呵呵一笑道:「宫主佳看美酒,宾主尽欢,不可不有余兴,小老儿不揣鄙陋,给大家来一手庄稼把式,聊博一粲。」

    他忽然自告奋勇,要露一手给大家瞧瞧,大家自是求之不得,一时纷纷鼓起掌来。

    石破衣朝散花仙子拱拱手道:「不过小老儿要借宫主的青霜剑一用,才能增加声势。」

    散花仙子微微一笑,朝一名侍女吩咐道:「去取我青霜剑来。」

    那侍女躬身领命,取来青霜剑,双手呈上。石破衣一手接过,呛的一声抽出一柄青莹长剑,口中说道:「真是好剑,小老儿要献丑了。」

    话声出口,右手一振,把长剑朝空中平掷出去,青虹乍亮,大家只觉眼前一花,石破衣已经不知去向。原来他双脚一顿,人已平平稳稳的站在掷出去的剑脊之上,正朝厅外飞去。大家不觉纷纷鼓起掌来。

    就在掷出去的长剑快到大厅门口,忽然一个左折,沿着大厅左首由左而右,转了一圈。不,一圈接一圈的在两丈高处盘旋,先前还看得清一柄平飞的长剑上站着石破衣,渐渐越飞越快,但见一道耀目青虹满厅飞旋,剑气森寒逼人,那里还看得清人影?大家情不自禁又纷纷鼓起掌来。

    就在掌声中,剑光倏敛,石破衣早已站在中间,长剑也早就入鞘,朝大家抱抱拳道:「献丑、献丑。」

    大家又纷纷报以掌声。

    石破衣把青霜剑还给青衣侍女,等掌声一落,回头朝王小七道:「小七,你那套「天锦剑法」,集各家之长,破诸家之短,不妨演练一遍给大家瞧瞧。」

    他这句集「各家之长」,倒也没有什么,但后面一句「破诸家之短」,却听得大家心中一动。王小七答应一声,举步走出,在中间站停,向众人抱拳为礼,然后徐徐抽出长剑。

    丁天仁突听耳边响起石破衣的声音,以「传音入密」说道:「你务必看仔细了,身法剑法,不可丝毫遗漏,都要牢牢记住。」

    心中不禁一动,这时王小七已经展开剑法,一招一式的演练下去,这就用心注视,一点也不敢放松。王小七这套剑法,果然是集各家之长,每个门派剑招中的精华,无所不包,照说像这样的集锦剑法,应是属于散手一类,上一招是某一门派的剑招,下一招又是另一门派的剑式,绝难串连起来。但这个串连各派剑法的创始人,却能依照每一招剑法的走势,灵活应用,衔接得天衣无缝,精妙无比。

    从王小七手中使出,宛如原有的剑招,更具威力,使到急处,真如老杜剑器行所说的:烟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骏龙翔,来如电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一时看得大家纷纷鼓起掌来。这套「天锦剑法」共有九十一招,王小七剑随人走,尽是流动的剑芒,使得纯熟无比,演到最后一招,倏然收剑,依然站在原地,脸不红、气不喘,足见剑上造诣已有相当火候,徐徐纳剑入鞘,再次朝大家抱拳为礼。大家也再次为他鼓掌。

    巢湖矇叟道:「还有那一位也来表演一手?」

    文中秀道:「我们请欧阳前辈露一手给大家瞧瞧,大家以为如何?」

    大家又纷纷鼓起掌来,磨剑老人嘻的笑道:「小老儿也要表演吗?」

    易云英道:「你老哥哥不表演,还有谁表演?」

    「好,好,表演,表演。」

    磨剑老人耸肩走出:「要表演就到大天井里去。」

    说完,就像大马猴似的领先朝厅外走去。大家一起跟着他身后走出。磨剑老人回头道:「你们站在阶上看好了。」

    大家不知他要表演什么?依言在阶上站定。磨剑老人一直走到大天井中间,才行站定,说道:「小老儿要表演的就是爬绳子,你们小时候总爬过绳子吧?小老儿现在就要爬了。」

    话声一落,左手悬空一抓,右手紧接着又往上抓去。他当然只是装个样子,其实根本没有绳子,但他两手往上一抓,人也跟着离地数尺,双脚也真像有一根绳子似的,往上一拢。接着左手再往上抓,右手再往上抓,双脚再往上一拢,已经爬升了七八尺高,他人本来就像马猴,这一往上爬,就更像猴子似的,只是他双手更换,身子一弓一弓,越爬越快,一路上升。

    瞬息工夫,已经爬升了十几丈高,大家纷纷走下石阶,仰头往上观看,一面纷纷鼓起掌来。磨剑老人越爬越高,一个身子也越来越小,渐渐只剩下了一点黑影,渐渐连黑影也看不到了。

    巢湖矇叟忍不住叹道:「欧阳前辈这份轻功,当真出神入化,可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咱们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

    易云英叫道:「咦,大哥,老哥哥人呢?怎么不见了呢?」

    只听身后有人嘻的尖声笑道:「小妹子,老哥哥就在这里。」

    大家急忙回头看去,只见磨剑老人不知何时已像大马猴似的站在阶上,不觉又纷纷鼓起掌来,回入大厅。

    易云英被他当着大家叫出「小妹子」三个字来,不由粉脸骤红,羞急的道:「你真讨厌。」

    「哦,哦。」磨剑老人突然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忙道:「对不起,小老儿叫错了,你不是小妹子。」

    这下真是越描越黑,听得大家忍不住笑出声来。易云英跺跺脚道:「都是你。」

    石破衣笑道:「丁姑娘,这里都是江湖人,江湖上女扮男装多得是,没有人会笑你的,老醉鬼一时说漏了嘴,他一向口没遮栏,千万不可怪他。」

    易云英红着脸道:「谁怪他了?」

    磨剑老人嘻的笑道:「是老哥哥不对,你不怪老哥哥,老哥哥好开心。」

    叶青青走了过来,说道:「原来了姐姐是女的,这样就好了,以后我有伴了。」

    白素素嫣然笑道:「小师妹,你说错了,应该有两个伴才对。」

    叶青青睁大眼睛,问道:「二师姐,你说还有一个?那是谁呢?」

    易云英拉着金兰的手,咭的笑道:「自然是兰姐姐了。」

    磨剑老人笑嘻嘻的道:「小老儿方才说漏了嘴,所以不敢再说了,其实她们两个都是小老儿的小妹子。」

    易云英抿抿嘴道:「说漏了嘴,还不是把我们两个都扯出来了?」

    叶青青道:「她们两个都叫你老哥哥,我也叫你老哥哥好不?」

    散花仙子道:「小师妹不得无礼。」

    「没关系。」磨剑老人嘻的笑道:「小妹子,要认我做老哥哥,老哥哥高兴极了,嘻嘻,宫主如果愿意的话,也叫我老哥哥好了。」

    散花仙子听得暗暗一喜,慌忙裣衽下拜,口中柔声道:「老哥哥请受小妹一拜。」

    白素素、叶青青也赶紧裣衽下拜,口中叫道:「老哥哥。」

    「呵呵,嘻嘻。」磨剑老人耸着肩大笑道:「够了,够了,你们叫我老哥哥,小老儿高兴得很,但你们行这样的俗礼,小老儿就吃不消了。」

    石破衣道:「恭喜老醉鬼,攸了秦宫主做小妹子,你一辈子都不愁没酒喝了。」

    磨剑老人双眼一瞪,说道:「你眼红,就叫小妹子也叫你老哥哥好了。」

    一面朝散花仙子挤挤眼睛,意思要她快叫「老哥哥」。散花仙子剔透玲球,既有磨剑老人示意,赶紧又朝石破衣裣衽下去,叫了声:「老哥哥。」

    白素素、叶青青也跟着裣衽下拜,叫着:「老哥哥。」

    石破衣连忙还礼道:「宫主不可多礼。」

    磨剑老人轻声道:「怎么你以为长了她们两辈,就不肯收她们做小妹子,岂有此理,我区老大都收了,你不收怎么成?」

    「收,收。」石破衣忙道:「你区老大收了,我怎敢不收?」

    说话之时,不觉瞪了他一眼,这自然是怪他又说漏了嘴。磨剑老人这句「你以为长了她们两辈」,不但散花仙子听得清楚,就是在场的人,谁都听到了。邛崃石破衣,江湖上认识他的人很多,虽然没人知道他来历,但绝不可能会是比散花仙子长两辈的高人,可是这话从磨剑老人口中说出来,当然绝不会假:眼前这位石破衣,究竟是什么人物呢?」

    一时使得像巢湖矇叟、罗长发等老江湖,也有莫测高深之感?石破衣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就站起身来,朝丁天仁招招手道:「你随我来。」

    丁天仁闻言起立,王小七也跟着站起,问道:「二叔,我也要来吗?」

    石破衣笑道:「没你的事,只管在这里喝茶就是了。」

    王小七答应一声,果然依言返身坐下。丁天仁跟着石破衣走出大厅,只见一名青衣少女站在廊上,迎着石破衣躬身道:「道长请随晚辈来。」

    原来方才石破衣以「传音入密」告诉白素素,请她准备一间宽敞的密室,这青衣少女自然是奉白素素之命,在厅外等候石破衣的了。

    石破衣抬了下手道:「姑娘只管请。」

    青农少女领着二人来至第二进东首一座院落,站停下来躬躬身道:「这里是宫主练剑的地方,门下侍女不奉召唤,不准入内,二位请进。」

    石破衣点点头,心想白素素果然是最好的总管,自己没和她说明,她却已经猜出自己的心意了。这间宫主平日练剑之所,果然十分宽敞,自成院落,与外间隔绝。

    丁天仁跟着走入,还没开口,石破衣已在中间站定,说道:「小兄弟,你知道我要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吗?」

    丁天仁道:「方才王小七演练剑法之时,道长叫在下看仔细了,不可丝毫遗漏,大概要在下演练一遍给你瞧瞧了。」

    石破衣听得连连点头笑道:「唔,你现在江湖阅历,果然大有进步了,我要你到这里来,不但要看看你记住多少?而且还要你在半日之内,把它练纯熟了。」

    丁天仁问道:「道长的意思,是要在下改扮王绍三,明天随欧阳生去了?」

    「不错。」石破衣接着道:「此举对整个武林大局,十分重要,但欧阳生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你此行务必十分小心,不能有半点破绽才行。」

    丁天仁道:「在下……」

    石破衣笑道:「你只管放心,老朽会随时支援你的。」接着又道:「这套「天锦剑法」,威力极强,你纵能念出招式,但若不练到纯熟,很难发挥它的变化,何况九十一招剑法。仅凭记忆,也未必没有遗漏之处,所以老朽必须随时加以指点,好了,现在可以开始了。」

    丁天仁依言抽出长剑,就按照着自己所记忆的招式,先演练一遍。

    石破衣看得连连点头,嘉许的道,「真是难为你,果然全记住了,但你使出来的只是依样葫芦而已,虽然仗着本身功力,剑上似有几分火候,但仍未能深得神髓,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如何瞒得过欧阳生的眼睛?现在你听我把这套剑法的口诀念出来,记住了,其实这口诀是老朽临时编的,你记住口诀,就不用去思索下一招剑法,这样就不致临敌分心了。」说完,就随口把口诀念了出来。

    丁天仁用心默记,觉得果然比自己硬记剑招要方便得多了。石破衣要他反覆背诵了几遍,然后要他一招一式的随着演练,自己再从旁加以指点,这样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眼看丁天仁已能完全领悟,又要他练习了一遍。才道:「好了,你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好好练习,务必练到纯熟为止,老朽要出去了。」

    石破衣走后,丁天仁不敢怠慢,就继续勤练,一直练到天色渐渐接近黄昏,自己觉得已经得心应手,应该够纯熟了,才收起长剑,举步走出。

    只见那青衣少女依然站在门口,看到丁天仁立即躬身道:「丁少侠出来了,我给你领路。」

    丁天仁问道:「姑娘一直站在这里吗?」

    青年少女道:「我是奉二宫主之命,守在这里的。」

    丁天仁道:「真不好意思,要姑娘站了这许多时间。」

    青衣少女脸上一红,低声道:「不要紧。」

    说完,低垂着头,一路朝前进走去,行到东花厅,青衣少女在阶前站停,说道:「丁少侠请。」

    丁天仁道:「多谢姑娘。」

    青衣少女不敢和他多说,迅快的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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