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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七回 金沙双龙会

作者:怀夫子
    宋太宗在八千岁赵德芳的伴陪下,打座在幽州东城门楼上。#fhzom亲眼看到杨家父子把辽军打得溃不成军,狼狈逃窜,宋军大获全胜,解了围困近月的幽州之围。乐得手舞足蹈、大呼小叫、不知今夕何夕!激动得忘了帝王尊仪。亲口下令准备御膳庆功宴,诏喻八王带众臣城门口侯接凯旋归来的将士,以慰功臣之心。

    晚上,君臣同殿饮宴共享胜利的喜悦。远探来报:呼延赞、杨延平奔袭通州成功,缴获粮草五百余车已离城不足二十里。太宗喜上加喜,喻潘仁美亲带三千轻骑出城护接。

    过了数日,太原代理节度使李明又派兵运来五百余车粮草。宋军又恢复了粮草充足、人强马壮的强势。君臣商议何以探找辽军主力及萧太后的藏身之地。辽邦派使者送来一封国书,太宗御览,书云:“敝国连年穷兵黩武,民不聊生、国库空虚,今复损兵折将,深悔举事孟浪如斯焉!敝君臣共议,愿将燕、云十六州完璧归赵铭心志,求贵国允和议。事体重大,非贵我臣议可决者。小王欲与太宗陛下面议钦定。陛下如无异议,请三日后于幽州城北三十里,地名‘金沙滩’相吾。届时小王仅携三百侍卫及一二近臣恭候道左。辽天庆王耶律尚恭示。”

    太宗观书不由喜上眉梢,龙颜大悦,拍案叫好,书传众臣阅后,当廷商议。掌管军事情报的左枢密使杨光美奏道:“据臣所知。辽**队现在已扩充到三十余万人,除去各关卡、城防驻军,随时可以调动作战的人马就有二十万人,幽州之战我军击溃他们近十万人,伤亡的不过三四万人,其元气未丧,实力仍然雄厚。假设天庆王耶律尚年幼怯战似尤是说,然,其母萧太后可是个心比天高、胸有城府的一代女枭雄。况,老谋深算的萧天佑、雄心勃勃的韩延寿、皆属死而不僵的百足之虫,此辈岂会言和?故臣以为和谈是阴谋!”八千岁奏道:“古人云,宴无好宴,会无好会。萧太后心机深沉、耶律休哥多谋善断、韩昌乃系唯利是图、数典忘祖之辈,行事全无信义可言!侄臣以为皇叔还是不去为上策!”潘仁美则是唯恐天下不乱、太宗不死的野心家。急奏道:“臣以为八千岁多虑了,据臣所知:天庆王乃阿斗般小儿、素无大志,萧太后女流之辈、发长、识短,全靠大臣弄权。昔日一战,韩昌被杨延昭吓破胆,苏金龙被杨老将军刀劈马下,耶律沙生死未卜已成废人,萧太后现在是军无良将,兵无斗志,担心圣上一怒之下将其全部歼灭,退而求和以免灭顶之灾乃彼明智之举,何来阴谋之说?且,金沙滩距此仅三十里之地,轻骑瞬间可达,彼弄险何益?徒搬石砸脚尔,圣上如惧险不去,彼必笑吾大宋天子无胆也!”太宗听奏,频频点头转问令公道:“杨爱卿意下如何?”令公见圣上甚是赞同潘仁美的意见,自己也觉得堂堂大宋天子不去赴会,有点示弱于番邦,就奏道:‘万岁若不以万金龙体犯险,臣乐意率军一举歼灭此丑类!圣上欲以仁慈治天下赴会,臣父子愿随身护驾前往!”太宗之意随决。令石延超、呼延赞、高琼守幽州,杨、潘两家父子带一千御林军护驾前往。临行令公交待呼延赞,准备一万轻骑人不卸甲、马不离鞍待命,城上瞭望台日夜注视北方,日见狼烟、夜看流星,随时救援,不得有误!

    所谓金沙滩,是幽州城北三十里远近的一处平川。!fhzom原有一条大河流经此地,河中有沙金可淘,后河水改道,成为一马平川的沙滩,当地人谓之金沙滩。

    韩昌幽州兵败,并不死心,与大学士耶律学古定下计策,奏请萧太后同意。动用上万工匠、民夫,数日间在平地筑起方圆二三里的一座土城。仅修东西两座城门,城内仿宋特色赶建了一座小巧雅致的行官。离宫门半里的地方垒一土台,上有芦蓆盖顶,张灯结彩、周围遍插彩旗算是双龙会谈场所。

    太宗到时,辽邦凤阁大学士兼兵部尚书耶律学古,带人迎接五里之外。看态度甚是谦和,听说话一派诚意,将太宗等引入行宫后,对太宗奏道:“小邦微臣学士耶律学古启奏大宋皇帝陛下,吾主天庆王在北上离此三里远的帐篷内侯驾,今日天已晚,明早即移驾城内会盟台向陛下就教。原城内守军小臣带走,由陛下的御卫接防。土城上只留数十名老军守夜、打更。如陛下认为不便,小臣也带走,”潘仁美觉得老兵不妨事就道:“那就不必了,感谢贵使款待!明日再会”

    耶律学古走后,令公将一千御林军分成两拨,五百人守在宫内,五百人沿宫墙巡防。请潘家父子负责宫院大门的守卫,自己与八子人不卸甲、马不离鞍巡视内外。

    三更过后,宫外叨!叨!叨!三声炮响过后,接着是号角连声,人欢马叫,宫墙外点燃的灯笼、火把把半边天都映红了。乱糟糟的喊声是:“杀尽南蛮!活捉宋天子”从不时传来的刀枪撞击声判断,宫外的御林军在作拼死的抵抗、、、、、、。

    令公急令延平施放烟火流星,通知幽州支援。与潘仁美商议道:“我们已中番狗**计!血战在即!请太师父**里护驾,我们父子出去杀敌,只有杀退来敌方能护主突围。”潘仁美道:“辽军凶悍,意在图谋万岁,护驾之责较重,老夫愚意,令公率诸子护驾,我父子冲出杀敌,相机看好突围路线,联络援军。”言毕即带子冲出。潘仁美是危险之际舍身为国吗?非也!傍晚,他以熟悉地形为由,私下与辽兵百夫长沟通,送给人家二百两黄金,答应晚上如有轻重缓急,先放他父子五人出去。这时他父子五人正躲在土城外庄稼地隔岸观火。

    令公见潘仁美行动反常,无遐细想,分配诸子四面守住行宫,自己提刀立在正门口。片刻守在墙外的五百护卫全部战死,辽兵已开始翻墙、攻大门,与御林军打的十分激烈。令公在门口横刀杀死攻到门前的十几名巴图鲁,反身关上院门跑步入内室对太宗、八千岁道:“潘太师父子不知去向,外围五百守军已全部战死,贼兵正在围攻院墙,形势十分危急。幽州援军最快一个时辰后方能到达,现在突围,臣父子九人万难在箭雨中保住圣上、千岁不伤。如果固守做困兽斗,臣父子拼死杀敌坚持到援军来亦勉强可以,然,万岁、千岁的安全、、、、、、、”八王道:“难道我君臣就这样束手被擒不成?”令公道:“为今只有用诈降计,先稳住局势,等待援军,天明看情况再设法突围。om”太宗道:“事急矣!卿可便宜行事,不必再奏朕知!”

    令公令军士先放一声号炮,然后单人提刀出门高喊:“指挥的辽将听着,吾主已准备天明出降,尔等可暂时退兵,否则我杨家军必保主死战,血溅沙场,绝不生降!”在外指挥的韩昌、耶律学古也觉得只有活的宋国皇帝,才能在割地赔款的国书上签字,要一个死皇帝有何用处。何况杨家父子人人武艺高强,真要拼个鱼死网破,结果还难料定。故停止进攻,待天明。

    两个时辰过去,天将黎明。幽州的援军不知何故仍未来到,潘家父子也无信息。令公知道,假的诈降计非真实行不可!如何进行呢?反复推敲,决定找个人假扮太宗出东门投降,吸引辽将注意,自己才有可能护送太宗、八千岁出西门潜逃。可眼下去那找个有天子相的人呢?一个人在走廊自言自语:“天子相!天子相!”“什么天子相?”大郎延平见父亲心里犯愁忍不住问道。令公一看不由惊呆了,平时没注意,现在才看到延平的身材、脸相竟与太宗惊人的相似。猛然想起多年前师祖曾说过,延平有一朝君子相,莫非就应在今日!大郎见父亲看了自己一眼就低头不语,就低声道:“父帅,明日只有让我与二弟扮成圣上与八王,出面会见天庆王,你老才有可能护送万岁、千岁脱险出去,不然,就是我父子全部战死,也难保得圣上周全!”令公唉来了一声道“平儿!这是九死一生的事啊!”延平道:“两害相比取其轻,如孩子为国捐躯能换来父亲与圣上的平安突围,亦是忠孝两全、死而无憾之心愿!”

    令公将眼前的形势与策略奏知太宗,太宗感动之余,竟慷慨激昂的道:“朕为一国之君,怎能让臣下替死!天明朕一人出去,会见那天庆王。卿保皇侄回幽州复兵报仇!”令公道:“血染沙场、为国捐躯、马革裹尸是做武臣的本分!自古君辱臣死,杨家只要还有一人在就不能让万岁涉险!天将黎明,时不我与,臣叩请万岁、千岁急速更衣!”言毕磕头不已。八王掺起令公道:“叔王,事已至此,延误不得,更衣吧!”

    天明,大郎延平头戴冲天冠,身穿滚龙袍,把灰马的毛与白马的毛掺和沾在嘴上,充当苍胡须。撵上一坐,与真太宗一般模样。因扮出降皇上,不能顶盔贯甲,拿兵器,仅在臂上装了一具弩弓袖箭,自己的战马、长矛由充当护卫的杨杰拿着。二郎延定头戴逍遥巾、身穿诸黄袍,内穿软甲,扮成八千岁,兵器由杨杰拿着。三郎延辉、四郎延朗、五郎延德、八郎延顺个个顶盔贯甲跟着护驾。天庆王耶律尚毕竟年轻,心中撑不住事,天刚亮就带大臣、护卫登上所谓‘受降台’,急不可待地望着行宫方向,远望撵驾来到,激动的不由站起来,与众大臣指指点点,得意非凡。在撵上的大郎看到他傍若无人、得意忘形的样子,不由心潮澎湃、血往上涌,暗将弩箭上铉。撵到台下,众番兵、番将七嘴八舌,喝令延平下撵,天庆王更是踮脚俯身往撵上看,延平抬臂一指耶律尚,喊了声:“杀!”天庆王箭穿咽喉应铉而倒!台上顿时大乱,气急败坏的韩昌歇斯底里地吼叫:“杀光宋蛮!”惊醒过来的辽兵、辽将立即围向撵车、、、、、、。烽!火_中!&#25991~网

    杨家将予定的计划是:以大郎喊杀为号,三、四、五、七、八郎在车撵周围挡住辽军,掩护大郎、二郎下撵接兵刃上战马后,再一起向城外冲杀。没想到事出异变。

    天庆王的护卫队长胡达,原是辽东一带的独行大盗,不仅武艺高绝,且蹦、跳、窜、闪的轻功独到,江湖号称‘草上飞’,是武科前十名进士之一。这小子久走江湖,比一般辽将见识多、反应快,他老远就觉得撵上的太宗神气不正常,一直在撵车周围跟着。大郎抬臂时他喊声“不好!”没等韩昌下令,顺手夺过身边小番的长矛,跳起来刺向大郎,延平背朝他下撵不防被刺中软肋,扮八千岁的延定这时刚接过杨明递来的长矛,眼角看到刺向大哥的长矛,已来不及救援,只是本能地抡起枪攥,把身体尚未落地的胡达的头打的稀烂!下马将大哥抱下撵查看伤势。

    这时三、四、五、七,八郎已与蜂拥而至的辽将杀在一起,无遐看撵上的情况。当七郎奋勇杀死对手回顾撵车时,只见大哥尸身靠车轮坐地,二哥躺在马傍身体惨不忍睹。原来,当二郎把大郎的身子抱下车,大批辽骑兵已冲到,杨明、杨杰喊了一声:“二将军快上马!”即抡刀步战掩护。延定看大哥已是无救,将尸体靠车轮放好,持枪认蹬上马,才入一蹬,马被冲到的辽将打翻,马尸压着身体,马蹬扭住一脚,无从借力推开死马,被一拥而过围杀护撵御林军的辽骑兵战马踏身而过,顿成肉泥、、、、、、杨明、杨杰亦被乱兵所杀。

    延嗣见二位兄长瞬间尸横在地,急的血充瞳仁,不顾个人安危要下马安置遗体。恰延辉杀回见状急喊:“老七别下马!先顾活的!快找老四他们要紧!”七郎问:“四哥他们现在何处?”三郎道:“守在土城东门口,我们按计划夺取了通道,可是不见你们出来,我就杀回来寻找,快走!一旦番人封死了东门,就出不去了!”兄弟二人快马奔到东门,告知四、五、八郎两位哥哥的恶耗,哥几个相对悲伤不已,延德道:“逝者已矣!此非丧痛之地,贼韩昌认为圣驾还在土城内,我们几人冲出时他必不会对我们太重视,我们冲出后不要恋战,全力向北杀,给他摆个**阵,让他不明所以,离开战场再相机绕道南返幽州。”于是,七郎在前,三郎断后,四郎在左,五郎在右,八郎在中一起向外冲杀。

    韩昌在大郎射死天庆王后,指挥辽军迅速格杀了随撵车的几百名御林军,同时也被杨家众弟兄杀死了不少战将,他看土城内地方太小,大军展不开,就下令全部撤出。把主力放在东西二门外,等待宋国君臣突围时一网打尽。当三郎等五人从东门冲出时,他认为是杨继业派的疑兵,果然不重视,仅派几名副将领一个千人队截杀。同时发信号让埋伏在芦定河岸的番兵注意收捕。所以杨家弟兄五人才得以冲出大军的包围。

    五人杀散拦截的敌人,继续向北渐渐接近山区,在一处河湾,八郎延顺见已远离战场想去河边饮水,三郎延辉看河湾芦草丛生不放心言道:“四五七弟不要下马,就地稍歇,注意警戒!待愚兄陪八弟去河湾取水!”

    二人来到河边,正要下马突然草中伸出无数挠钩将马拖翻,因八郎离水近,马翻时将他栽入河中淹没,三郎倒地尚未拔出佩剑已被乱刀分尸。^烽^火^中^&#25991^网^这时埋伏的辽军人马纷纷现身,鬼哭狼嚎般围杀过来。四郎延朗悲愤地喊道:“五弟!七弟!我们人困马乏,已是强弩之末!不能再拼杀,估计三哥与八弟已遇难,弟兄们不能全死在此地!接敌时由我断后阻敌,你二人拼命冲向山中!七郎道:“要死!一起死!决不独活!”四郎掉转枪尖指向自己咽喉道:“你二人不听兄长的话!我就先死!”延德、延嗣只好含泪答应。兄弟三人拍马冲入敌群各刺死一将,趁潘兵一楞之际,延郎大喝一声:“分!”延德杀向西北,延嗣杀向东北,延郎左右阻敌。埋伏的番兵只有两个千人队,领兵的两个千夫长,一个副将刚才已被杀掉,另一副将看到宋将三下分开,自忖拦他们不住,就不再追跑向辽国腹地的二将,仅集中力量把延郎死死围住,战有一个时辰,延郎战马受伤多处不支倒地,措手不及被俘。

    且说五郎延德摆脱追兵,冲入山林下马暂歇,暗想:现在辽邦内地,到处都是辽人,穿着这身宋国的战服可说是寸步难行,怎么办?猛然想起昔年随父五台山探师,临别师傅交给自己一个小小木匣,道是:身逢绝境打开看。此时不看,更待何时!哪知打开一瞧,盒内竟是一把剃刀,一份上写自己法名、年龄的度牒。不由长叹一声道:“万般不由人,全是天管定!父母大人恕儿不孝!随脱去铠甲,剃去鬓角、胡须披散头发,用匣中法箍束好,怀藏度牒,放走战马去掉斧柄,将斧头藏入崖下石缝,以度牒为证,成了一名带发修行的出家人,掩过辽人耳目,望五台山清凉寺行去。

    七郎冲出后信马沿着山下荒草野径进入山区。一路回想今日战况,心情沉烦,信马由缰不知不觉已深入山中二十余里,眼看日落西山,倦鸟归林也不知自己该向何处走。忽听前面树林内有人用汉语娇声喝问:“骑马者何人?来此何为?速驻马答话!再往前走就放箭了!”延嗣一楞停马答道:“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代州杨延嗣是也!尔等是中原人?还是番邦辽狗!在此设伏盖欲何为?七爷固累!杀尔百十人陪爷爷去见阎王还是绰绰有余!不要躲藏放马出来吧!”“误会!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林中出来一群叽叽喳喳、拿枪带刀的女兵,为头的一个打量延嗣半天问道:“将军真是火山王的七孙子?可知杜柏英是何许人?”“他老人家乃吾叔祖,十年前已在火塘砦西归,”“如此说来,真是七将军到了,我们寨主奶奶正待找你,请将军随小婢上山吧!”

    延嗣将信将疑随女兵们进入山寨,只见从大厅奔出一年过半百的老妇人,边走边喊:“我看七儿哪里!七儿、、、、、、”延嗣细看之下认得是杜国显叔叔的夫人刘婶娘,忙大礼参拜:“七郎拜见婶娘!你老不是在火塘砦纳福嘛!如何在这里?”“免礼!请起!进屋叙话”

    大厅内已摆下酒宴,母侄边饮边谈刘氏道:“你表妹金娥四岁那年,我带她离火塘砦到代州看父,元宵节看灯走散,遍寻州城内外数日不见,心疼失女,常与你叔口角,心烦回到火塘砦。前时得知太宗伐辽,担心你叔安危就又来到代州,巧的是金娥也在那日归来。原来看灯时,金娥被人贩子背往太原贩卖,夜宿客栈小女哭闹不止,恰恒山无色师太宿在隔壁,闻哭声有异,用十两纹银赎出,带往见性峰授艺,十四年后艺成下山寻父。你杜叔见失女复得,全家团聚,喜不自胜,邀王贵、及军中火塘砦老将痛饮庆贺,哪知乐极生悲,风寒伤酒竟一病不起,军中无良医,待快马请太原名医来,已是回天无力。老身见金娥已是身高袖长的大姑娘,就想起曾与你家定过娃娃亲,就携她赴幽州寻你父子,以期班师时同归汴京。赶到此地寨主拦路,服我母女武艺高强,拜为新寨主。前面辽宋大战,就暂住于此,哪知恰遇到你,真是天意!你不在前敌,到此何故?”延嗣唉了一声道:“太宗爷金沙滩双龙会中计被困,遵父命哥七个诈降计诱敌。箭射辽尊、大哥撵上被刺,救大哥二哥被马踏如泥,芦定河遭突袭三哥乱刀分尸、八弟溺水,突围战被冲散我一人到此,四、五哥生与死不知下稍。”言乞泪如雨下,伏桌低泣。

    刘氏劝说多时,待延嗣情绪稳定、心情开朗又道:“七儿啊!自古瓦罐不离井台破,将军难免沙场亡。你为前敌战将,前途难料,今日到此乃是天意,老身今晚就让你与金娥成百年之好,非独了却老身心事,亦为你杨家虑尔!”言讫不由分说,强行完成花烛之礼.。

    次早,延嗣携妻前厅拜谢过刘氏成全之恩后道:“小婿蒙岳母错爱授婚,此举在岳母自是大义凛然、感人肺腑,在小婿则欠妥矣!为早日会见老父禀告军情,想今日就返幽州,不知大人意下如何?”刘氏道:“贤婿之言固是成理,却有所不知。韩昌中计让太宗、八千岁巧离险地,一怒之下在金沙滩以北大肆搜捕我国散兵游勇,见者格杀勿论,容你下山无疑送死!只能再停几日,待其收兵后再走”。是故,延嗣在寨中渡过了他这辈子仅有的三天‘蜜月’生活。

    第四日延嗣决意要行,金娥道:“将军一心为国尽忠,妾无异言,然,宋辽大战旷持日久,夫妻何时才能相会,殊难予料。如上天可怜,为妻有幸怀上将军骨血,将军不留后代名字,及信物日后何以认亲!”延嗣道:“贤妻所虑极是!是女你定名,是男叫宗英。愚夫人在军旅,身无长物,脖上金锁乃从小家母所戴,上有我的名讳且留你收执,他日拿到天波府,母亲必相认。如果宋军班师,吾必接岳母、爱妻同归汴京。”延嗣告别岳母后,在山寨熟悉地形的小喽啰指引下走山脚小路,绕过辽军关卡,返回幽州。

    话说令公与六郎延昭保着化妆成辽人的太宗、八王躲在西门内,等假天子的仪仗队出发后,悄悄打开西门,向守卫在西门外的辽将一愰手中的金皮大令,用番语说道:“韩元帅有令:郎主已在东门接受宋天子投降,城外已无需警戒,所有部队全到东门集结待命,不得延误!”道罢,四人拍马向幽州方向驰去。

    杨令公何来金皮令?原来幽州大战时,韩昌派亲随韩奎持令传各门主将到东门助战,路遇石延超被劫杀,石王将令送与令公赏玩,正好此时用上,至于番语,令公抗辽二十年,早已精通无误。

    君臣四人一阵急驰,转眼来到离幽州十五里的‘古家坡’。见有大批辽国兵将居高临下,与坡下的宋军打得热火朝天,四人不敢硬闯,离开大路西行十多里,扔掉马匹,从荆棘丛生的放羊小路绕过战区,见到呼延赞才明白援军不到的原因。

    原来,呼延赞在幽州看到告急流星,急请石延超守城,自领一万轻骑快速前往,请高琼领五万步兵,跑步随后。哪知在古家坡遭到辽军有计划的阻击。辽将耶律奚底奉韩昌令必须死守古家坡,一天一夜不得放过宋军一兵一卒!其实,耶律奚底在宋太宗带的千余人一过去,就领一万五千精兵开始设防,他利用古家坡北高南低、坡陡路窄的有利地形,设置大量的路障、陷马坑,坡顶堆集充足的滚木,伏下一万名弓箭手待敌。呼延赞到此只好指挥骑兵下马,快速清除路障,哪知坡上箭飞如雨,轻骑兵无铁叶甲护身只好退下。呼延赞救驾心急,一个时辰内发起五次攻击,伤亡三千余人马,自己也中了一箭,也未冲到坡顶。高琼带的步兵到后,又冲了两次也无功而退,呼、高商议,由高继续组织攻击,呼延赞带轻骑去西部山地寻小路,正好遇到圣上。令公令高琼领二万步兵退防卢沟桥一线,其余人马护圣上回幽州城。

    七郎回到幽州后,令公才知道,担任诈降任务的七个儿子,已经有三个为国捐躯,三个生死未卜,不由一阵心痛,老泪纵横、、、、、、。太宗见杨继业八个儿子,只两个生还,心中亦甚伤感,觉得有愧于臣下,出口对八王道:“今后,延昭、延嗣无论身犯何罪,朕一概免死!以保杨家宗祠。”八王忙道:“侄臣遵旨!”

    金沙滩之战,韩昌可谓是呕心沥血,搅尽脑汁,虽然除掉杨家几名战将,不无微功。可代价是;天庆王驾崩,有名战将伤亡十四人之多,总的来说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当然要受到丈母娘——因天庆王驾崩而直接亲政的萧太后的当众斥责。她竟当着&#25991武百官骂他是‘绝户头生了个败家子——杀了吧,就这一个;留着吧,不争气!’令他闭门思过十日,想不出对付杨家的万全之策,就撤了他大元帅之职!所以,辽邦二十余天偃旗息鼓,无任何军事行动。

    宋军这边,太宗这次御驾亲征;幽州被困月余,度日如年;金沙滩双龙会,心惊肉跳,,若不是杨家几个儿为他舍命,非驾崩土城不可!什么平定辽邦,永享天下太平,早就忘到九霄云外,心中有的只是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赵德芳早就看出太宗的心意,奏道:“天庆王驾崩,萧太后正式执政,为治理朝政,短时间不会再起战端。圣上灭辽大计亦非一日之功,莫如返驾京都待机而动。”太宗道:“皇侄所奏,正合朕意”随下旨留潘仁美为帅,杨继业副之,驻守幽州。杨光美密奏曰:“臣观潘太师对杨家心有桔梗,一旦将帅不合,后果堪虑、、、、、、”太宗思虑有顷,又下旨命呼延赞为幽州监军,其余随驾班师。

    已上就是民间戏曲::的故事。潘仁美是如何从金沙滩回到幽州?呼延赞能监好潘仁美的军吗?请看下回“血溅李陵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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