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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护花剑【第四十九章】狐狸尾巴

作者:haiweb
    -----    「第四十九章」狐狸尾巴

    摆平了鱼巧仙,丁少秋又找上了刘宝香。丁少秋一把将她抱了过来,搂在怀里,由玉颈吻起,最後贪婪地痛吻着她湿软的小嘴儿。刘宝香热烈地反应着,显是初尝滋味,乐此不疲。刘宝香出落得像一朵水仙花,凸凹分明,曲线玲珑,惹得丁少秋欲火高升,情不自禁在她脸上狂吻着。

    “嗯……喔……哎……呀……”只听刘宝香娇哼着。

    丁少秋再度狂吻着,同时右手攀登玉峰,在那里揉捏搓摸,虽然隔着一层衣服,但已够她受了,浑身酸软,发不出丝毫力气。就在此刻,丁少秋一边搓揉,一边解开了她胸前一排钮扣,最后连肚兜也飞走了。这时,半截玉雕裸露眼前,丁少秋并不急攻双峰,摸到腰间,不用寻觅解开腰带。

    三两下,一双**呈现眼前,白而不亮,软而不硬。刘宝香缩成一团,不停呻吟,蜷伏在丁少秋怀里抽动着,可见她春心荡漾,气息短促地倒在地上,满脸通红,一双微红美目,痴视着丁少秋。那眼神深含着渴望,幻想,焦急的混合,胸前起伏不定,双峰一高一低的颤动着。

    丁少秋一见,更是深情激动的倒在她身上,给她一个甜蜜的长吻。刘宝香由于被刚才一阵挑逗,现今热情如火,双手抱着丁少秋的脖子,伸出舌头来。她的火热舌头,干燥欲裂,一碰到丁少秋的舌头,就像干柴碰列火,更是猛烈无比。两人就这样拥抱,一边热吻,一面互相抚摸起来。

    雪白而透红细腻的肌肤,无一点瑕庇可寻。结实而玲珑的**在起伏不定,均衡而有曲线的身材,滑平平的小腹,修长浑园的大腿,更是上天的杰作。令人遐想的三角地带,更是神秘,像深山中的幽谷,未有人跽,清幽的很。浅沟清泉,从上面滑过,亮晶晶的,一闪一闪,更是蔚为奇景。

    看的丁少秋眼睛冒火,直射向迷人的地带。丁少秋疯狂搂住她那曲线玲珑的娇躯,吮吸着她那鲜红的**,右手便迳往少女的私处抚摸。这时,她那浅沟的泉水,象洪水般的流个不完。于是,他伸出中指,顺着流泉,侵向浅沟,慢慢往里面钻。钻入没多深时,刘宝香皱着眉叫道:“啊……痛……少秋……慢点儿……”

    刘宝香略感疼痛,轻声说着,同时双手触到丁少秋的宝贝,有些害怕道:“哦……龙弟……这么大……”

    “没关系,我轻轻的就是……”丁少秋一边狂吻,一边用手大力摸揉着**。同时,试探着将手指再往里探,又不时将手指在那粒「珍珠」上轻抚着。丁少秋更是欲火冲天,浑身火热,用一只手托在她的粉臀,使她的**更为凸出。另一只手扶着宝贝,在私处一探一探的,**慢慢挤入**里去。

    丁少秋怕她一时适应不了,便按兵不动。但是**被那两片贝肉紧紧夹住,四壁软绵绵的,舒服得很。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刘宝香感到里面痒,麻,非常难过,只听她轻声道:“少秋,我里面很痒。”说完,往上挺了一挺。

    看来,她欲火已高升,已忍受不了,希望丁少秋再深入。于是,丁少秋慢慢推进,只见刘宝香皱着眉,痛苦之状,溢于言表,不由把心一横,暗道:“长痛不如短痛。”便用力一挺,已进去了一半。只听得刘宝香痛叫道:“痛死我了……痛……痛……”她一面叫道,一面双手紧紧搂住丁少秋。

    此时丁少秋看了刘宝香眼紧闭,眼角挤出泪水,面色发青痛苦状,便按兵不动,不再往前推进。于是,丁少秋的宝贝在**口进进出出,以减轻其痛苦,及增加其**,同时右手仍按在**上揉,捏,盏茶时刻后。

    “香姊,现在觉得怎么样?还痛的历害吗?”

    “现在不像刚才那样痛,但还有点涨,里面却更是痒,怎么办?”她娇羞无力地说着。丁少秋立刻把**缓缓抽出,又缓缓插入,此时刘宝香已是浪水如泉涌。娇喘微微,显得她苦尽甘来,同时粉臀猛往上抬迎合着丁少秋。

    刘宝香撒娇似的不依,全身扭动起来,她这一扭动,插在**里的宝贝,就像一根燃烧的火一样,是又痛、又胀、又酥、又麻,又酸、又痛快。刘宝香全身扭动,由**里面的性神经,传遍全身四肢,那种舒服和快感劲,使她此生第一次才领受到了,她粉脸通红,淫声浪语的叫道∶“哎呀……你动吧……你……插呀……啊……。”

    “香姊……你不痛啦……”丁少秋怕她还痛。

    “别管我痛不痛,我现在就要你快动,我现在**里痒死了。”丁少秋听她这麽说,先来个轻抽慢插,静观她的反应,再拟大战之策。

    “美死了……我……被你……插死了……你别……那麽慢吞吞的……插快一点……用力……插重……一点儿……嘛……啊……啊……”刘宝香双腿乱伸、肥臀扭摆来配合着丁少秋的**。这淫荡的叫声和她脸上淫荡的表情,刺激得丁少秋暴发了原始的野性,再也无法温柔怜惜啦,开始用力**起来了。

    “真……舒服……太……好了……少秋弟……你……真……会做……美……太美了……啊……哦……嗯……太爽了……太美了……”

    刘宝香紧紧搂着丁少秋,她媚眼如丝,香汗淋淋,娇喘吁吁,呻吟着、享受给予她快感的刺激,使她感觉到浑身好像在火焰中焚烧似的,全身四肢像在一节一节的融化,真是舒服透顶,她只知道拼命抬高肥臀,使**与宝贝贴合得更密切,这样才会更舒服更畅美。

    丁少秋见她春情如潮,媚态娇艳,犹似海棠,促使欲焰高涨,紧抱娇躯,摆动着大屁股,如马加鞭,如火如炭的加速进行。就这样疯狂的抽送,只插得刘宝香刘宝香娇喘连连,媚眼如丝,浪语不绝!“真……舒服……太……好了……少秋……你……真……会做……美……太美了……啊……哦……嗯……太爽了……太美了……”

    只见她一面**,一面双手紧抱着丁少秋,双腿翘上勾住他的腰,粉臀极力更凑!春情洋溢,满脸通红,吐气如丝,星眼微张,那种美,更令丁少秋疯狂,更令丁少秋不顾一切。

    “少秋……太美了……我……太……我就……就这样……我太舒服了……大力……用力……快……快……哎……喔……”只见她娇哼着,同时双手紧抱着丁少秋,**一阵急速收缩,一股火热热的津液直射而出。

    丁少秋为了让她享受生命史上第一章乐事,又狠插几下,一阵火热的甘露亦喷射而出,直刺激得她身心俱颤,口中直呼美,不愿放松他。两人就这样拥抱着,享受这美好的一刻。

    ※※※※※※※※※※※※※※※※※※※※※※※※※※※※※※※※※※※※※※接着是白灵仙,此刻她已经全身**地躺在少秋的怀中。白灵仙紧闭着双眼,任由丁少秋在她身上爱抚。丁少秋抓着她的双峰,俯头下去,终于四片嘴唇密密地吻着了。春情像决堤的狂流,泛滥了。紧紧地拥抱着,相互地挑逗着。白灵仙的双腿,雪白得恰似两根羊脂凝成的粉柱,何等地细致,何等地具有弹性。

    白灵仙忍不住「唔」地一声,张开娇慵的媚眼,迷醉着。此时,丁少秋的手已摸到了她的大腿尽头,发觉非常温暖,也发觉她的肌肉在颤抖。这显示她内心是激动的,虽然表面上仍旧矜持。丁少秋明白女孩子都是免不了这一套做作的,于是又用手深探她的禁区。这一下子她更冲动了,猛地一咬牙,却急忙用手来制止。

    丁少秋已在她的樱唇上,接触到了灼热的感觉。她的眼中更有某种热烈的、焦急的光茫,睫毛不断的^H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眨动。此时香气微闻,丁少秋再次试探着,偷偷爱抚她的禁区。逐渐地,指头已感染了一丝湿意。丁少秋终于找到了爱的泉源,心头更加兴奋,手指伸进**内勾弄着。他放肆地探弄她的桃源,只觉饱满的肌肉湿润润的,越探越湿润,越揉越肉紧。

    丁少秋眼看时机成熟,突地腾身而上,宝贝对准着**,狠力一挺就整根入了进去。白灵仙「唔」地一声,双臂一紧,死死地抱住了他。丁少秋刹车片刻,施展蜻蜓点水功,开始起伏撞击着,白灵仙半闭着眼,不断咬唇,那样子是既痛快又**。丁少秋将双手捧着她酥软的胸脯,如同宝贝般地揉捏不停,只觉那两颗蒂儿坚挺着。少秋轮番捻弄,她忍不住「噢」、「噢」地呻吟着。

    “灵姊姊,不用担心,你想叫就叫出声来吧。”

    白灵仙一听,恰似服了一颗壮胆丹,真的肆无顾忌地开始**起来:“哟……哟……坏东西……你……你……坏……”白灵仙在她的疯狂撞击下,逐渐心慌起来,丁少秋的大宝贝却是愈攻愈猛,不消片刻,她已声带浓浓的鼻音了。

    “噢……哎……你的大……大东西……呵……快……快要……顶死我了……哎呀……轻一点……我实在……实在受不了……少秋……轻一点……好弟弟……”

    丁少秋已逐渐接近**,怎肯慢下来呢?白灵仙皱着眉头,**不断的退缩着。她是真的感到痛楚了,着急地用双手推着丁少秋。丁少秋却一点不让步地,用手臂抄起她的大腿,使她无从反抗,继续大施挞伐。

    白灵仙拼尽全力一蹬脚,两人翻滚了三步之远,她才喘着气挣扎着爬开去。此时,她翘着肥美的丰臀,像小猫似被爬着,引起了丁少秋的一项奇想。丁少秋马上也学她的样子快速爬过去,出手一抱,将她的小腹抱紧,两膝夹在她的两腿之间,将那根挺硬的宝贝往上一冲,「滋」地一声又入进去了。

    白灵仙回头瞧一眼,身子仍旧趴着。这招式有个名堂,是谓「狮子回头」。其最大的好处就是男性可以眼视、手触对方那富于弹性的白晰屁股。丁少秋的宝贝攀山越岭,双手又抚摸着那两片厚暖的大月亮,情趣大增。

    现在他俩之间宛如隔了一座大山,深度没有方才那么深入了,不卑不亢、高低合适,白灵仙转眼之间又乐了。她开始前推后挺,对着丁少秋的宝贝一次强似一次地加重压力,阵阵的快感从**边缘,那最敏感的神经末稍传过来。

    丁少秋算起数来:“一下、二下、三下、四、五……”

    “这次又玩什么花样?”白灵仙回眸一笑,问道。

    “嘿……嘿……成语说「长江后浪推前浪」。看我们之间多么客气,你推我让的。”

    “坏死了,你又笑人家……”白灵仙说着,真个又不动了,只像一只小鹿正低头吃草一样。

    丁少秋一瞧她两股之下,**沾湿了阴毛,两片**绯红地随着自己宝贝一进一出而翻合着。于是双手上移,再次捧住了她的双峰,下体靠近,卖力地抽送起来。白灵仙已经丢了两次身子,**内潮湿润滑,经过这一番大力地抽送,兴致又起,再也把持不住了。一边又开始前推后挺,嘴边又哼哼起来:“……少秋……你真……真会玩……我……被……你……你……玩得……很美……我要……要……要……要……哎哟……用力…………好弟弟……玩得……那么大的……大的……”

    丁少秋幻想着自已身陷重围,被百马千兵围者,于是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大开杀戒。一根宝贝疯狂地上冲、下洗、左搓、右揉,捣得敌人全身散乱,花枝抖落,不住地嚎啕着:“我……我……我死了……我的好弟弟……你的那那……那……大的……姊姊的心……都死给你了……出……出……出来了……我的出……”连续三五下狠死的抽送,丁少秋也终于一泄如注。

    ※※※※※※※※※※※※※※※※※※※※※※※※※※※※※※※※※※※※※※丁少秋安顿好白灵仙,扭头一看,沈雪娟已经忍耐不住脱光了自己,在那儿抚摸自己的小**呢,她连续看了三场「活春宫」,自然早已欲火焚身。她乐而忘情,突然发现丁少秋的目光凝住在自己身上,沈雪娟全身发软,娇慵地爬上床,羞愧地将一条夹被盖的死死的。

    丁少秋的原始冲动也被挑拨的不能不激发了,他一跃上去,呼吸浊重地拉开了她的夹被,只见她畏缩着,像一头柔弱的小羊。一身洁白细致的肌肤,最诱惑的还是那盛满的,圆形而富有弹性的臀部。丁少秋张开了他的双手,沈雪娟闭着双眼迎接着。一对俊俏的、**裸的男女,终于紧紧的拥抱着。**如潮涨,一分一寸地升高。

    丁少秋亲吻着沈雪娟火热的香唇,一根大宝贝已在她的大腿根部一挺一冲。沈雪娟已沉醉如迷,在丁少秋的爱抚之下,她已春心荡漾,**直流。**的纠缠、真情的交流。爱慕、怜惜,逐渐变成野性的冲动。丁少秋缓缓地分开了沈雪娟修长的**,宝贝已顶住**外缘,不停地叫阵喊战了。

    沈雪娟全身酥软,心头似小鹿顶撞,**中则像万蚁俊巡,奇痒无此,她使力抱住了丁少秋的颈项,喘气地诉说:“少秋……你……真大……我……我……很舒服……我……都给了你……我要……我要你的……进……呵……要进去……我的……那里面……少秋……呵呵……”

    丁少秋下肢一挺,「滋」的一声,已将**先行塞入了那条成仙的途径。沈雪娟感觉到了下体的一阵压迫,心里明白是时候了,急忙咬紧牙跟,浑圆的屁股配合着丁少秋的进攻,轻轻地往上一挺,缓缓地容纳了这一根宝贝。丁少秋温柔地、细心地,不敢大意,进两分、退一分,徐徐有致地摸索着前进。他知道,这是沈雪娟的一段新的生命旅程。

    而沈雪娟已然承受了破瓜之苦,正遂渐进入迷离悦恍之境,口里不住地叫着:“哎……哎呀……少秋……我……乐……死了……你的……你……那……那……那……在我里……面……哎呀……哎……”

    丁少秋挥军直进,终于将整根火红的宝贝进入了那狭窄的隧道中。**直抵花心,沈雪娟轻摆着腰枝,又叫了:“噢……好……好美喔……真……真有……有……这种美事……少秋……我……我……的里面……很……充实……我……美……美死了……轻……轻一点……哎呀……哎呀……”一阵又一阵的**涌起。

    沈雪娟暗用内功之力,加强**肌肉的收缩,丁少秋的整根宝贝就像是被一团会自动张缩的肉团控制着。丁少秋疯狂地加紧抽送着,双手爱抚着她坚挺的**。**被套在子宫口不断地被吸吮着,传来一阵阵陶然快感,少秋怜爱地说:“雪姊姊……宝贝……被你下面的小嘴巴……吃的太舒服了……你……痛快吗……”

    沈雪娟下体的**,和破瓜的血水混流着,她叫道:“唔……少秋……好弟弟……我不知道……我忍不住了……忍不住了……我……我……我……美……美死了……可怜……可怜我……哎呀……弟弟……你的……你的……那个……又大……又热……呵呵……我很……感激……的……那……要……来……来……呀……”沈雪娟不停地淫叫着,水也不住地流着,从屁股边缘一直流落在床单上。

    “雪姊姊……我……我爱死你了……”

    “唔……少秋……我……我……也是……今天……我……美……了……又……来……了……我……我死了……我甘愿……我爱……爱那个……真是……好的……好东西……少秋……我受不……不……了……”

    “雪姊姊……我也是……我要……”于是一翻一扰,一深一浅,两条肉虫直缠得天昏地暗,丁少秋感觉了一阵子的热血奔腾,加紧抽送。

    「噗」、「噗」、「噗」,就在丁少秋射精的当儿,沈雪娟屁股大力向上一挺,子宫内部激出一股回旋之气,将这些浓精悉数纳入。丁少秋精水射出,沈雪娟也同时回报予一股暖暖的热流,滚热地包住了他整根宝贝。两人几乎是同时,身子一阵阵颤抖,灵肉交流的最终目的达到了。

    “少秋,这辈子,姊姊都是你的了……”

    “姊姊放心,少秋一定会让你们幸福快乐的……”紧紧互拥着,互细诉着,相拥沉沉睡去。

    ※※※※※※※※※※※※※※※※※※※※※※※※※※※※※※※※※※※※※※真是奇怪,少秋这一路人马居然没有遇到任何情况,这天傍晚,按照预定计划,几路人马在「九仙观」会合,各自把遇到的事故,述说了一遍。

    邵南山愕然道:“由此看来,这件事果然全由金钵禅师在幕后操纵了,唉,难怪当日要把天南庄的铁卫土全数放走,实则由他暗中命徒弟收罗了去,也只有他知道咱们的实力,才捏造少林有变,好让咱们分拔上路,他可以各个击破,唉,这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他一脸慈悲,像个有道高僧,竟是如此鬼蜮居心。”

    李铁崖怒声道:“由此可见白莲教余孽,没有一个好东西。”

    谢传忠迟疑的道:“那么现在咱们要不要去少林寺呢?”

    采荠叟道:“现在金钵禅师尚未露面,咱们也得不到什么消息,不知少林寺有没有事,不过据老朽推想,以金钵禅师所约的帮手,如果没有咱们三处搏哉,确实可以威胁少林寺,目前他实力大损,对少林寺已不构成威胁,咱们去不去少林,也已并不重要,但对咱们却有着极大的威胁……”

    万天声道:“会长的意思是……”

    采荠叟道:“天南庄一百二三十名铁卫武士,只损失了一部分,还有百来名之多,金钵禅师是姬七姑的师兄,武功之高,只在姬七姑之上,不在姬七姑之下,咱们大伙在一起,当然不怕他什么,但咱们总有分散的时候,他可以慢慢的等,再个别解决,不出半年,就可以把咱们这些人一一解决,那时再以他现有的人力,已足够把各大门派逐个击破……”

    李铁崖道:“会长说的也有道理,咱们最好能够把老贼秃找出来,才可消除后患。”

    洞庭钓叟道:“所以老朽的意思,不如仍然赶去少林寺,这一路上,金钵禅师可能还有什么花样,他已把咱们视作眼中钉,决不会就此罢休,说不定咱们不去找他,他也会和咱们孤注一掷。”

    李瘦石道:“这确实也有可能,如果他武功真的还在姬七姑之上,就会不把咱们这些人放在眼里,自然要尽快解决咱们不可,不可能隐匿一些时候的,再说咱们如果没遇上他,少林寺也不会白去,至少可以告诉他们白莲教这次的阴谋,和通济大师和天宁子遇害之事,好让少林寺有个准备,当然也希望少林、武当两派,参加咱们的行动,俾使整个武林,一起搜索,金钵禅师和他几个徒弟,就无所遁形了。”

    姜长贵走进来道:“会长、诸位掌门人,晚餐已经开在膳堂里了,大家请去用膳了。”晚餐之后,姜长贵早已分配好了众人的住处,男的住右首两排八间云房,女将们住左首两排云房,丐帮三十名弟子则住在大殿前面两侧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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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晚过去,第二天早晨大家用过早餐,又在大殿上集会,决定了两件事情,一是依原定计划,赶赴少林寺,午餐后出发,二是把三拨人合并,大家一起上路。三拨人虽然合在一起,但也分配了各人的任务,丐帮长老姜长贵担任食宿,白仰高担任各地消息的联络工作,花字门四卫担任警戒工作,丁少秋、白仰高等率丐帮弟子八人为先锋。

    大家计议妥当,午餐之后,先锋队先行出发,大队人马也跟着出发。这大队人马别说都是江湖知名人物,光是许多老头和几十名衣衫褴褛的花子,和几十个花不溜丢的姑娘走在一起,就已经使人觉得惊奇的了。江湖上人,看到这份阵仗,也大感惊异,尤其有些地方上的人物,听到消息,都会赶来接纳,甚至张筵以待,表示自己和这些顶尖人物都有交情,藉以抬高他的身份。

    东海采荠叟本来不想和这些人周旋,但丐帮帮主李铁崖说得好:“少林寺大概已不需咱们进去支援了,但咱们依然赶赴少林寺,目的就是要把金钵禅师引出来,万一他隐匿不出,准备等咱们分开之后个别击破,天下之大,咱们很难找得他的。这回,咱们一行人目标浩大,沿途有这些人送往迎来,他们不是一方土著,便是这一带的知名人物,他们慕名前来,咱们只要稍加辞色,他们就引以为毕生之荣,那么只要这一带发现贼党踪迹,他们就会赶来报信。而且江湖上消息传递最快,咱们这一行动,也正要他们传递出去,江湖各大门派,业已展开联合行动,搜索白莲教余孽金钵禅师,只要消息传开,各地都知道了,金钵禅师就隐匿不了了。”

    东海采荠叟听他这么一说,连连点头道:“李帮主卓见极是,这确是最好的坚壁清野之法,也是最好的攻心战术了。”

    这就样,一路所经之处,各路英雄,莫不纷纷赶来巴结,采荠叟以江南武林联合会会长的身份,历数白莲教为祸武林的事实,和金钵禅师伪装正义,除去姬七姑,及以围攻少林寺为名,设计杀害少林通济大师和武当天宁子,以及对自己等三拨人分别展开攻击,企图各个击破的阴谋,一一公诸于世。

    这一来,江湖上果然迅快的传播开去,整个江湖武林,都掀起了同仇敌忾之心,痛斥白莲教余孽,也把金钵禅师的相貌,绘声绘影的传了开去,只要金钵禅师所到之处,就会有人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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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早晨,他们从汝南出发,中午在唐桥打尖,丁少秋、白仰高等人先行,出村不过里许光景,就看到远处路中间站立着一个黄衣老僧。这老僧白发披肩,白髯过腹,善眉善目,脸色红润,双目微垂,右手横胸,拨着串黑黝黝的念珠,他赫然正是金钵禅师。

    丁少秋目光看得较远,一下认出是金钵禅师,口中咦了一声,叫道:“前辈小心,前面是金钵禅师。”白仰高听说前面是金钵禅师,立即转身朝一名丐帮弟子低低嘱咐了两句,要他立即回去通知后面的人尽速赶来。那名弟子不敢怠慢,立即转身飞奔而去。

    丁少秋目光一阵打量,此处东为双合砦,北面横着一条大江,西北是郾城,正西是郭店,中间这一片横约十二三里,直有七八里的地方,是没有人烟的荒野,只有从唐桥通郾城的一条小路,也人迹稀少,如此看来,他是有意选择在这里,和自己一行人动手的了,但他怎会只有一个人的呢?心念转动,就低声道:“此处地势隐僻,他大概想和咱们一决胜负呢。”

    白仰高道:“我已要敝帮弟兄赶去报讯,不出顿饭工夫,后面的人就可以赶到。”

    丁少秋道:“白前辈,在下觉得与其待在这里,不如先走上去,反正他也早已看到咱们了,如果他想趁咱们人手不多,对咱们先下手的话,只需一两个飞掠,就可以掠到这里,上去和停在这里,远近都是一样。”

    白仰高道:“好、咱们上去。”

    金钵禅师好像并没理会,依然双目微阖,一手拨着念珠,屹立不动。现在双方渐渐接近,丁伯超走到和他还有三丈光景一就停下步来。丁少秋立即朝前跨上一步,朝金钵禅师抱抱拳,朗声道:“老禅师请了,想不到咱们会在这里见面。”

    金钵禅师双目徐徐睁开,微笑的点头道:“你们来了,老僧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丁少秋道:“老禅师在此守候,不知有什么见教?”

    金钵禅师深沉一笑道:“你不是已经有人报讯去了吗?不如等大家到齐了再说不迟。”

    丁少秋看他如此说了,只得点点头道:“好吧。”话声堪堪出口,突觉几缕急劲如针的阴寒之气激射如电,一下袭上自己「膻中」、「中庭」、「鸩尾」、及左右「将台」、「期门」七处穴道,立时感到这七点阴气,攻入穴道,竟然凝结如珠,奇寒澈骨,坚如金铁,忍不住打了一个冷噤。

    心头也不禁猛吃一惊,举目看去,金钵禅师已经微微阖目,脸含蔼然慈笑,手拨念珠,作入定状,心头暗暗怒恼忖道:“好个老贼秃,果然慈悲外貌,蛇蝎居心,方才差幸自己挡在白前辈前面,否则,白前辈就遭他暗算了。”

    丁少秋一面急忙暗暗运起「乾天真气」,把侵人体内的阴气化去。一面以「传音入密」和白仰高说道:“前辈,这老贼秃方才乘说话之际,暗暗以阴气袭击在下身前七处大穴,他练的阴气,凝结如珠,不但奇寒无比,而且坚如金铁,防不胜防……”

    白仰高听说他中了暗算,心头一急,急忙以「传音入密」问道:“你不要紧吧?”

    丁少秋道:“在下早就把它化去了,不过目前在下仍要装作受制模样,这样待会前辈和他说话之时,在下就可以专门注意他的行动,出其不意,可以使他减少防范之心。”

    就在此时,采荠叟、洞庭钓叟、邵南山等人,业已闻讯赶来。白仰高迎着大家,把丁少秋被金钵禅师暗算之事,低低的告诉了大家。姚淑凤急急问道:“少秋没事吧?”

    白仰高含笑道:“夫人放心,少秋早就把它化去了。”

    李玉虹等姐妹听说大哥遭老贼秃暗算,心中自是十分气愤,四人暗暗商量,要以对付姬七姑的方法,来对付他,就是大哥一出手,她们也跟着上去,联合施展「崆峒九剑」中的七剑,因此她们抢先挤了上去,站到大哥身后。采荠叟和洞庭钓叟并肩走出,两人身后跟着各大门派的人,一起走到前面。

    采荠叟朝金钵禅师拱拱手道:“老禅师在此相候,想必有什么话要和大家说了?”

    金钵禅师淡淡一笑道:“诸位一路北来,把老僧视作头号敌人,想必诛之而后快,所以老僧亲自送上门来,不知诸位要如何处置老僧,也只好悉听尊便了。”话虽说得婉转,但骨子里却说:「看诸位能奈我何?」

    仲子和愤然道:“你说得倒是好听,难道要了因远来报讯,说少林寺被白莲教围攻,好使咱们分拨上路,你好埋伏人手,分头狙杀,不是你在暗中主持?可惜你邀请来的几路人马,并不管用,你一个人前来,又想使什么阴谋了?”

    金钵禅师微哂道:“你们对老僧误会真有如此深吗,竟把老僧说得如此坏法?”

    万天声大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老禅师假丁少秋、李玉虹二人之手,诛杀姬七姑,又装作慈悲为怀,释放天南庄所有附贼之人,当时咱们一时不察,遂受你蒙蔽,你以为咱们还会相信你吗?”

    金钵禅师微微颔首,森然。一笑道:“诸位不相信老僧,又如何呢?你们人数虽然不少,也未必放在老僧眼里,若是真要和老僧作对,只怕诸位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说到这里,接着两道炯炯目光一下转到丁少秋脸上,嘿然微笑道:“丁小施主不用再装作了,凡是中了老僧七记「寒冰指」力之人,全身经络早就冻僵,气绝多时,那里还能站着不动就算了?小施主年事不大,能够不动声色,化去老僧凝结不散的指力,已是十分难能可贵了。”

    丁少秋被他一语道破,自然不用再装作下去,闻言朗笑一声道:“由此可见,老禅师一身功力,纵然了得,也有人能破,老禅师年逾九旬,还有什么事想不穿的?何苦为了白莲教,和天下武林为敌,自古邪不胜正,当年徐鸿儒尚且失败了……”

    “住口。”金钵禅师忽然脸现怒容,沉声道:“先师创立白莲教,若非少林寺强自出头,联合各大门派,和本教作对,本教会失败吗,哈哈,少林、武当、各大门派,没一个不该死的,老僧立誓要替先师雪此大恨。”他越说越怒,一张本来看去慈眉善目的脸上,也在这一瞬间也变得狞厉可怖。

    采荠叟大笑道:“你果然原形毕露……”

    金钵禅师目光如刀,狞笑道:“你们大概没想到今天都要毕命于此,哈哈哈哈。”在他裂帛的笑声中,突然从东南西北四方,杀出一群人来,这一群人,敢情预先埋伏在远处草丛之中,听到金钵禅师的笑声,才同时站起,杀奔而来。

    他们分作四个方向奔来,北面由朱天寿(金钵禅师首徒,咒钵寺护法会总管事)和飞鱼冯五二人率领三十名铁卫武士。东面由祁士杰和徵帮帮主杨三泰二人率领三十名铁卫武士。西面由白灵风(岳麓观观主常清风师弟)率领三十名灰衣仗剑道士。南面由断了右腕的公孙轩率领三十名铁卫武士。这四面冲来的人,一下就把众侠包围在中间,不,他们更不打话,冲来的人,举刀就砍,攻势凶悍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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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钵禅师就在发出裂帛大笑声中,右手忽然扬起,本来一直在拨动的一串念珠,猛地脱手飞出,一百单八颗黑黝黝的念珠突然在空中爆散飞来,宛如一蓬急骤的雨点,朝众侠立身之处闪电般激射过来。这一百单八颗念珠,每一颗都贯注了金钵禅师的阴寒劲力,刹那之间,当真有如一阵寒风骤雨,飘洒而至。

    丁少秋看到金钵禅师右手扬起,一串念珠凌空飞出,口中急忙喊了一声:“大家小心。”

    众侠当然也看到了,本来聚集在一起的人,立即纷纷散开,各自挥动兵刃,朝急袭而来的念珠磕去,这一瞬间,顿时响起一阵密如连珠的叮叮金铁击撞之声。试想金钵禅师年逾九旬,功力何等深厚?武功稍差的人就算你看准了用刀剑去磕,也未必能把它磕得飞。

    众侠之中像丐帮三十名弟子,护花门九名女弟子,花字门四卫手下三十二名女弟子,几乎全被念珠击中,无一幸免,只要被念珠击中的人,无论际中的是不是要害,立即感到全身发冷,止不住一阵颤抖,随着跌坐下去。这时对方冲来的人,已经挥刀攻上,双方大战迅即展开。

    金钵禅师掷出念珠,已从宽大僧袍中取出一柄黝黑的量天尺,双足一顿,人如大鹏凌空,朝采荠叟扑来,喝道:“今天老僧要大开杀戒了。”

    采荠叟大笑道:“你掌杀通济大师、天宁道长和他们随从的弟子,早就开了杀戒,今天真正要开杀戒的乃是我姜某人了。”长剑挥起一道长虹,朝上激射出去。

    邵南山急忙朝丁少秋叮嘱道:“你要盯着他,万一会长不是他对手,你和李玉虹就联手上去,不用和他讲什么江湖过节。”

    丁少秋点头道:“在下知道。”

    姬青萍接口道:“老爷子放心,我们会帮大哥的。”

    洞庭钓叟也怕采荠叟不是金钵禅师的对手,是以双方激战乍起,他还是站立不动,双目一霎不要的盯着交手的两人。另外就是丁少秋和李玉虹、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四人,是监视金钵禅师的。敌人分四面杀来,众侠们也迅速分成四组应战。

    北面是群侠正对面,由邵南山为首挡着,还有姚淑凤、小凤、何香云、祝秋云等人。南面是群侠的后面,由松阳子迎战公孙轩,齐逸云、齐少云父子、夏天放、仲子和;万天声、李瘦石六人迎敌三十名铁卫武土。

    东面是以丐帮为主,李铁崖迎战祁士杰,向凤亭迎战杨三泰,白继善、王有福、姜长贵、白仰高四人迎战三十名铁卫武士,还要照顾三十名被金钵禅师念珠打中穴道的弟子,人手嫌不够,差幸罗天义、毕友三、宋德生三人及时加入,替下王有福、姜长贵、负责守护三十名负伤弟子。

    西面由易天心迎战白灵风,护花门的任香雪、谢香云、峨嵋派的艾大娘、花字门的左卫鱼巧仙、右卫白灵仙等六人迎战三十名灰衣道士,谢传忠和前卫刘宝香、后卫沈雪娟三人守护护花门九名女弟子和花字门卅二名女弟子。

    逢天游本来和仲子和、宋德生等人在一起,因不放心花字门的人,才从人丛中挤到了西首,眼看大家正在动手,各自有了对手,自己反而没事可做,不由大喝一声,抡起阔剑朝正在激战的三十名灰衣道士冲了过去。

    这一场激战,刀光剑影,当真惨烈无比,天南庄的九十名铁卫武士,本来就是黑道中人,一身功力,原已不差,再经天南庄予以集训,才号称铁卫武士,但他们虽然久经训练,总不能和群侠中的相提并论,因为群侠中的每一个人,不是一派掌门,至少也是一门名宿,武功自然高过他们甚多。

    怎知这回交上手,发现士别三日,居然要刮目相看,这些铁卫武士使展出来的刀法,竟然狠毒剽悍,凌厉无匹,比之当日在天南庄时,不可同日而语。因此群侠方面纵然五六个迎战对方三十个,却丝毫占不到上风,有时还因对方人多,感到压力奇重。

    这自然是金钵禅师在最近期间,亲自加强对他们的训练,才有如此成绩,或者是给他们服了某种药物,激发战斗意志所致,反正这些人个个都如凶神恶煞,对敌抢攻,奋不顾身,悍不畏死,几乎就像机器人一起,就是给你刺上一剑,血流如注,他也毫不在乎,依然挥动朴刀,非得先把你杀了不可,这场搏斗,也因此倍感惨烈,而且还笼罩了一层恐怖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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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荠叟今年九十有一,童身学武,一生精练一套剑法——「东海派剑法」,在中原武林中,可说是首屈一指年高德劭的长者。年高的人,武林中纵然还有不少,但到了**十岁,仍然没有放下武功,而且功臻上乘的人,却只有采荠叟一个。

    他一手「东海派剑法」,淳朴博大,炉火纯青,和狮王苗天龙交手之际,任你狮王力撕虎豹,威猛绝伦,他都能从容应付,绰有余裕,但现在和金钵禅师动手,情形就不对了。

    金钵禅师年逾九旬,可能在九十五六之间,论年龄和采荠叟不过大了四五岁而已,论功力,双方都是童年练武,你有八十年以上的功力,我也有;但问题却在于一正一邪这两个字上。

    要知武功一道,名门正派,自始至终都讲究按步就班,循规蹈矩,不可有一丝越规,就算你练到最上乘,也还是如此,这和孔老夫子说的一样:“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到从心所欲,还不能逾矩。

    旁门左道的邪派,就不同了,天下邪派,都是一样,练功的目的,讲求效果第一,所以和正派练功,一起步就大不相同,正派易练难精,邪派难练易精,中选出岔的比例更高,就算你练到登峰造极,也仍然随时有走火入魔的危机。如果他并未走火人魔,同样的功力,邪派就比正派要强得多,这就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道理。明乎此理,就可知道采荠叟何以会不如金钵禅师的道理了。

    采荠叟和金钵禅师打到四五十招以后,就已感到不对了,自己毕生勤练的「混元一气功」竟然敌不住对方旁。门阴功,但觉对方量天尺上阴寒之气愈来愈盛,自己长剑受到阴气的阻碍,本来精纯流畅。的剑法,渐渐有碍手碍脚,滞钝艰涩之感。

    不,这不是剑法不如对方,有什么破绽,而是自己功力不如对方,护身真气受不了对方极阴极寒之气的强大压力,抵抗不住,被一丝丝的侵入体内,身上愈来愈冷,气血不畅,影响到运剑不能潇洒自如。心头这份焦急,当真不可言,说不得只好孤注一拼,因为再支撑下去,情势可能会更坏,一念及此,猛吸一口真气,暗暗提聚真气,口中大喝一声,左手扬处,一记「混元掌」,凌空朝金钵禅师迎面击了过去。

    金钵禅师却也不敢大意,同样手一掌朝前迎击出去。双方这一掌出手均快,但听蓬的一声,双常击实,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两步。疾退了两步,运气抗拒。金钵禅师沉笑一声道:“姜老施主敢不敢再接老衲两掌?”他口中说着敢不敢,人却突然欺了过来,左掌一翻,又是一掌凌空拍来。

    站在采荠叟身后的洞庭叟睹状大怒,喝了声:“站住。”抖手之间,把八尺钓竿朝前洒出一片丈许方圆的绵密网影,宛如一片极大的八卦,把金钵禅师欺来的人拦得一拦。

    丁少秋急忙闪到采荠叟身边,低声问道:“老前辈可是中了他的阴功,晚辈练的是乾阳真气,可要助老前辈一臂之力?”

    采荠叟差幸练的是童身气功,很快就把侵人体内的阴寒之气,逼出体外,闻言微笑道:“还好,老朽没什么……哦,四位姑娘怎么抢出去了,你快叫她们回来。”原来李玉虹、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四位姑娘那肯闲着,就在洞庭钓叟洒出一片竿影之际,早已一齐抡了出去,分作四个方向把金钵禅师围在中间。

    金钵禅师欺来的人,陡见一片竿影拦在前面,这片竿影使出来的竟是「颠倒八阵图法」,施展开来,足有寻丈方圆,布满了刚中有柔的一片劲气,一时倒也不敢小觑了它,立即刹住身形。

    就在此时,四位姑娘山如燕子乘风,翩然飞出,一下落到了自己四周,大有和自己动手之意,不觉微微一笑道:“徐璜还可以接老僧几招,你们四个女娃凑什么热闹,快退下去,免得丢了小性命。”

    李玉虹站在他正面,冷然道:“老禅师,你曾传我练气之法,助我诛了姬七姑,我心里本来对你十分感激,也极为敬重你这位有道高僧,但最近一连串发生的事故,和你今天在这里现身,终于证实你只是利用我残杀同门,好掌握白莲教的一干贼党,我真想不到外貌仁慈的老禅师,竟会是一个包藏祸心的大魔头,我当日虽被你利用,但总也曾经蒙你救过性命,因此我要奉劝老禅师几句话,今日之局,你决无胜算,自古邪不胜正,老禅师能够在此存亡在于一线之际,及时回首,立地可以成佛,还望老禅师三思。”她说得言词恳切,义正辞严。

    金钵禅师被她说得怔怔的望着她,然后蔼然一笑道:“女施主,老僧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今天……这是一场杀劫,女施主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李玉虹道:“我不会离开的。”

    金钵禅师道:“那么老僧更不会离开的了。”

    柳青青哼道:“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

    金钵禅师突然量天尺一指,沉喝道:“干脆,你们六个一起上好了。”他指的是采荠叟、洞庭叟,和四位姑娘。

    采荠叟大笑道:“你有此能耐吗?”

    金钵禅师道:“不信你们上来试试。”

    洞庭钓叟朝李玉虹、柳青青等人含笑道:“四位姑娘且请退下,等咱们两个老头接不下来的时候,你们再出手不迟,老实说,老朽这支钓竿,足有八尺来长,施展开来,就要一丈方圆,人多了,老朽就施展不开手脚来。”

    李玉虹道:“好吧,三位妹子咱们退下去。”四人迅即翩然退下。

    采荠叟喝道:“老朽那就不客气了。”身形侧上,唰的一剑朝金钵禅师右侧攻去。

    洞庭钓叟笑道:“姜老哥,咱们两人从没联过手,这倒好玩得很。”口中说着,钓竿嘶的一声,一条细长竿影,直住金钵禅师当头抽落,不,钓竿落到金钵禅师头顶五尺光景,突然爆出无数支竿影,像网罟般罩下,这一手中途变招,出招甚为奇诡。

    金钵禅师避招还招,一支量天尺得寸进尺,丝毫不肯放松,近攻采荠叟,固然招式凌厉,但洞庭钓叟竿长八尺,站在八尺开外,就可挥洒攻出。照说金钵禅师量天尺只有三尺长,是万万攻不到洞庭钓叟的,怎知金钵禅师量天尺指划之间,嗖嗖有声,一道接一道的阴寒劲气,从尺头上激射而出,同样可以攻洞庭钓叟身前,逼得洞庭钓叟不住挪移身形。

    三人就像走马灯一般,此去彼来,打得十分激烈,十几二十招下来,不仅采荠叟又和方才一样,渐渐陷入困境,就是洞庭叟也同样感到寒气逼人,钓竿使得没有先前灵活了。

    「第五十章」幡然醒悟

    南首,松阳子独战公孙轩,此时已打出五六十招,双方依然难分轩轾,邵南山是替松阳子押阵,换句话说,他是在监视公孙轩,不让他再有脱逃的机会,冲过来的三十名铁卫武士,就交给万天声、李瘦石、仲子和、齐逸云、齐少云、夏天放等六人去料理,不用他去分心。

    三十名铁卫武士虽经金钵禅师短期训练,刀法狠毒,剽悍无俦,但他们遇上了万天声等六人,其中除了齐少云年事尚轻,其余五人都有数十年修为,纵然铁卫武士人数较多,在冲上来的时候,刀光如雪,气势极盛,不消一会工夫,就落了下风。

    万天声大喝一声,剑势乍展,第一招上,就使出「万流归宗剑法」,挥出去十七八道剑光,挡者披靡,惨嗥也跟着响起,一下就放倒了最先冲上来的八名武士,剑光如轮,又是唰唰三剑,每一剑出手,都有十七八道剑光飞出,三招之间,又劈倒了五名。

    仲子和、李瘦石、齐逸云、夏天放四人也在几招工夫,刺翻了八个。只有齐少云和一名武士相持不下,但也占了上风。三十名铁卫士武虽然看到同伴纷纷饮剑而亡,但他们还是视若无睹,奋不顾身的扑攻而上,挥刀砍来。三十名武士已经去了三分之一,余下的人自然更不足道了,不过三五招,就已全数解决。

    齐逸云眼看少云依然和一个武士相待不下,左手振腕一指,使出华山绝技「穿云指」,凌空朝那武士后心点去,口中喝着:“少云,可以住手了。”那武土只「呃」了一声,应指倒下。万天声、仲子和、李瘦石、齐逸云父子、夏天放等人立即分散开来,朝公孙轩四周围了上去。

    仲子和喝道:“公孙轩,今日看你还能飞上天去?”

    万天声笑道:“仲掌门人说话声音小一点,别让公孙轩分心,死了也不甘心。”

    公孙轩和松阳子已战到五六十招,对方功力深厚,无懈可击,边上还虎视耽耽的站着一个武功门的掌门人,心头业已预料今日之局,只怕未必能有胜算。如今骤闻仲子和、万天声两人的话声,显然三十名铁卫武土已被对方解决了,心念一动,忍不住抡目四顾,这一看,但见对方几人已分四面八方把自己围在中间,不消说志在截断退路,不让自己有突围的机会。

    高手过招,有不得丝毫疏忽,他这一抡目四顾,剑势不觉一缓,松阳子长剑一转,剑使「白鹤侧翎」,叮的一声把对方长剑封出,身形疾进半步,左手化爪,一记「白鹤亮爪」,一指伸展如爪,一下朝公孙轩右肩抓去。

    仲子和大笑一声道:“不错,生擒公孙轩,来,诸位道兄大家助松阳道兄一臂之力。”他在说话之时,右臂一振,骈指点出一记「金刚指」直取公孙轩左首「肩禹穴」。齐逸云早有此心,右腕抬处,一记「穿云指」凌空取公孙轩左后方「风眼穴」。李瘦石更不怠慢,也以一记「**指」取公孙轩右耳「藏血穴」。这三位指功著称的名家几乎是同一时间出手,三缕强劲指风从不同方向电般激射过去。

    但指风越强劲,就越会发出嘶然破空细响,这要换了另一个人,自然无从闪避,公孙轩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吃亏在左腕已断,只剩了一条右臂,长剑被松阳子一下封出,对方五指如钩五朝右肩抓来,身形迅速一偏,正待翻剑削出去,耳中听到三声极细的指风从不同方向袭来。

    一时临机应变,立即放弃了反削对方手腕的念头,好在三缕指风都袭向上身,他不假思索一个仆步,身子朝下一蹲,正好避过,同时由仆步迅速变成扫膛腿,右脚向横扫出去。松阳子没想到他反应有如此快法,只好向横里跃退。

    公孙轩紧跟着一跃而起,沉笑道:“诸位要一起上,就……”话声未落,陡觉一团强劲无匹的拳风,无声无息撞到胸口,这一记不用说是武功门掌门人邵南山发出来的「百步神拳」,公孙轩一个人被震得往后撞退了三步,但觉喉头发甜,血气翻腾。

    他强压着一口真气,双目尽赤,狂笑一声道:“想不到你们这些平日自命名门正派的一派掌门,原来个个都只会偷袭的卑鄙无耻之徒,来呀,你们怎么不一起上?公孙大爷不在乎你们人多,干脆一起上,和大爷分个生死存亡。”松阳子究是白鹤门一派掌门人,被他说得心深感不安,不觉停剑不发,微微一怔。

    公孙轩岂肯放过这一机会,口中接着喝道:“怎么,你们不敢上吗?”他在喝声中,长剑疾发一招「声东击西」,剑光乍闪,朝松阳子「将台穴」探刺过来。

    万天声叫了声:“道兄小心。”松阳子急忙举剑封格,已是迟了半拍,对方长剑已经剑刺到衣衫,叮的一声,剑是架开了,但剑尖已从左肩划过,肩头被划破了三寸长一道血口,鲜血涔涔渗出。

    邵南山不待对方发第二剑,立即闪身掠出,一剑逼退公孙轩,忙道:“道兄快退下,由兄弟来领教他几招。”松阳子不好多说,只好退下。

    公孙轩一退即进,大笑道:“就算你们用车轮战,大爷也不在乎。”他真怕对方倚多为胜,围攻上来,故而拿话挤兑,同时唰唰数剑,紧逼而上。

    万天声道:“此人狡狯如狐,今天决不能让他再逃出去,干脆把他放倒算了,还和他讲什么江湖规矩?”

    松阳子早已上刀创药,肩头也包扎好了,闻言接口道:“万庄主说的原也不错,但咱们总是江湖人,反正他也未必逃得出去,贻人口实,总是不好。”

    仲子和原也有意大家合力把公孙轩放倒了再说,但经松阳子这么一说,心知这位老道长一向规行矩步,不肯放弃原则,也就不好再说。

    北首,双方才一接触,姚淑凤、丁小凤就扬手打出「度厄神针」一下就制住了首先冲上来的十几个人。再加上何香云等相助,很快解决了三十名武土。朱天寿眼看三十名武士,全被肃清,心头自是又惊又怒,左手疾发,竖掌朝丁仲谋当胸推来,掌心微凹,飞出丝丝黑气,正是白莲教最厉害的阴功「黑死掌」。

    何香云眼看朱天寿对自己使出旁门阴功来,岂不太不自量?口中轻哼一声道:“原来你还会旁门阴功。”左手缓缓抬起,当胸竖立,直等对方掌势快和自己手掌接近,才默默运起「铄金掌」,朝前推出。等到朱天寿发觉对方掌心暗红如火,灼热之气逼人,已经迟了,双掌乍接,他口中只发出一声低啊,全身衣衫立成灰烬,人也随着倒下。飞鱼冯五也紧跟着被丁小凤银针制住,然后大家分作两组,分头朝东首、西首两处掠去。

    ※※※※※※※※※※※※※※※※※※※※※※※※※※※※※※※※※※※※※※东首李铁崖迎战祁士杰,李铁崖一支精钢打狗棒使得盘空匝地,风声呼呼,着着俱是进击招式。祁士杰长剑流动,剑光绵密,两人以攻还攻,最是激烈,打到五十几招,几是难分胜负。

    李铁崖身为一帮之主,竟连一个白莲教匪徒都久战不下,不觉打出火来,左手呛的一声拔出长剑,居然左剑右棒,一齐施展,显露出他丐帮帮主数十年勤修苦的功力,果然不同凡响,江湖上还没有两件兵刃同时施展的人。

    这下祁士杰果然立时被巡落了下风,但祁士杰也不是弱手,岂肯示弱?长剑连挥之际,左手“黑死掌”也随着出笼,一记又一记的朝李铁崖劈击过去。李铁崖看他掌风出手,阴寒无比,岂肯和他硬拼,因此每遇对方发掌,就迅即避开,这一来,方才抢到的上风,又渐渐扯平。

    向凤亭迎战杨三泰,杨三泰虽是徵帮帮主,但他世代经商,武功平平,如论真实功夫,可能还不及一个铁卫武士士。因此以丐帮首席长老身份的向凤亭和他交手,那真是轻松得很,不过四五个照面,向凤亭以一记擒拿手法,将他擒住。

    由丐帮长老白继善,南昌分舵舵主白仰高和淮扬派掌门人罗有义、通臂掌门人毕友三、形意门掌门人宋德生等五人,迎战冲上来的二十名铁卫武士,另由王有福、姜长贵二人守护着三十名负伤的丐帮弟子。对方冲上来的二十名铁甲武士,正面虽由白继善等五人挡住,但仍有十来名武士越过五人,朝王有福、姜长贵两人冲来。王有福、姜长贵也只好挥动打狗棒,和冲过来的人动手了。

    白继善、白仰高、是丐帮中的一流高手、罗有义、毕友三、宋德生等三人,则是一派掌门,冲上来的铁卫武士,每个人论武功纵然不如他们,但这些人个个都被迷失神志,在他们的意识中,只知服从和杀敌两句话,是以冲上来见人就砍,奋不顾身,形同拼命。真所谓一人拼命,方夫莫敌,譬如本来只有一等身手的人,这一拼命,就和一等身手的人差不多了。

    现在白继善、罗天义等五人力战冲上来的铁卫武士,连守护伤人的王有福、姜长贵也动上了手,等于一个人要力敌刀法凌厉,斗志剽悍而又失去神志的四个铁卫武士,自是十分吃力之事。这一战,各凭真实功夫,刀光剑影,一招一式的拼搏,可说惨烈无伦。但由于姚淑凤、丁小凤等结束战斗,赶来相助,「度厄神针」出手,例无虚发,很快就结束了战斗。

    很快,祁士杰已经死在李铁崖的一支长剑下,而白灵风被易天心生擒,公孙轩则被丁小凤银针制住,自断心脉而亡。现在全场战事均已平息下来,只有采荠叟和洞庭钓叟联手对付金钵禅师,犹在激战之中。

    李铁崖道:“丁少侠,咱们有许多人被金钵老贼秃的念珠打中穴道,阴气侵入,均已不省人事,你练的乾阳真气,可以消解黑死掌,大概也可以施救他们,如果给他们每人运气,那要多少时间?因此老夫之意,他们只是被念珠袭击穴道,丁少兄不妨运起乾天真气,凝聚掌心,替他们从身上起下念珠,念珠一去,又是以乾阳之气解开穴道,人也应该可以清醒过来了。”

    李玉虹道:“爹推想不错,大哥,你快去试试。”

    丁少秋道:“好吧,但我并没把握。”

    李铁崖含笑道:“能解最好,就算没把握,也不要紧。”丁少秋点点头,和李玉虹走到一名昏迷丐帮弟子身边,缓缓功聚右掌,在他左胸「将台穴」上起下一颗铁念珠,然后再以掌心轻轻按了一下。说也奇怪,本来脸色发青,昏迷迷不省人事的人,随着丁少秋手掌按下,就倏地睁开眼来。

    李玉虹喜道:“大哥,他醒过来了,爹想的法子真还管用呢。”

    李铁崖道:“管用就好了,丁少兄快些动手,人数还多着呢。”丁少秋接着替丐帮三十名弟子,一一取下念珠,然后再由李玉虹、易天心二人陪同,替护花门九名女弟子及花字门三十二名女弟子,起下念珠。

    这些念珠大半都嵌在前身「肩井」、「天府」、「膻中」、「将台」、「幽门」、「期门」等穴居多,护花门九名女弟子都与少秋有过亲密关系,少秋还感觉不到什么,但花字门的三十二名花不溜丢的姑娘,要丁少秋在她们胸脯上又按又掏,又是当着这许多人面前,实在不好下手。

    易天心看到丁少秋面有难色,含笑道:“少秋,你是替她们起下暗器,这里又只有你一个人练的是乾阳真气,救人咯,用不着顾忌,事情越快越好,还有老贼秃,可能还要你和门主联手去对付呢。”

    丁少秋也知道这件事只有自己能做,只好不管三七二十一,伸开手掌,朝姑娘们鼓腾腾的胸脯上老实不客气的按了下去。这种事,当真是既香艳,又刺激,男人的手碰到这种地方,难免会心头荡漾,因此替四十一位姑娘起下念珠之后,还要按上一按,真把丁少秋闹得心慌意乱、面红耳赤、汗流浃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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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金钵禅师交手的东海采荠叟,本来论修为、武功,应该和金钵禅师只在伯仲之间,再说洞庭钓叟,修为武功,纵然较采荠叟稍逊,也不至差得太多,那么两人加起来,任你怎么算法,两人联手,都应该胜过金钵禅师甚多,但三人只打了将近百招左右,采荠叟剑法和洞庭钓叟的钓竿,竟然渐渐呈现出滞象。

    滞象,乃是败象的先声,两人竟会不如金钵禅师。以两人的修为,武功,绝不会比金钵禅师差到那里去,两人的招式呈现滞象,乃是敌不过金钵禅师至阴至寒的「阴极真气」。金钵禅师挥动量天尺,早已把一丈方圆,圈入在他「阴极真气」的范围,阴寒之气,愈积愈浓厂没有一个人能在奇寒澈骨的冷气团中,停留到一盏茶,或者一顿饭的时间,筋骨血肉不被冻僵的。

    万天声看出两人招式已现滞象,忍不住大声道:“姜会长、徐道长二位且退下来歇息一会,有那一位道兄和兄弟一起上去,接替二位道长的?”他话声甫出,仲子和、邵南山、李瘦石、宋德生等人一齐应声而出。

    金钵禅师早已看到从四面包围上来的公孙轩、祁士杰、白灵风等人,和率领的铁卫武士,业已被敌人悉数消灭,这些人原本只是分散敌人,助长声势而已,并不能真正歼灭敌人。他们把敌人分散了,自己就可尽快击溃对方主力,再分四面依次把敌人消灭。

    没到想采荠叟和洞庭钓叟的功力竟有如此深厚,自己还没把他们击溃,他们已把从四面冲上来的人迅速就消灭了。这一来,仅凭自己一人之力。只怕已无法再消灭这些人了。他仰天发出一声长笑,忽然住手,朝采荠叟、洞庭钓叟二人说道:“万大庄主要你们两个下去歇息,你们两个只管下去,叫他们上来好了。”

    他并不是存着什么好心,因为采荠叟、洞庭钓叟二人功力深厚,他一时之间未易得手,万天声等人论功力比之采荠叟二人自然较差,他就有把握先把这几个人除去。万天声目视仲子和等四人,说道:“四位道兄……”

    他底下的话还没出口,金钵禅师道:“你们人数较多,两个一来,要打到几时去?这样吧,五位既然有志一同,争先出来了,那就一起上吧,免得老衲多费一次手脚。”他在近身一丈方圆已经布下阴极真气,一时之间不易消散,和他动手的人,只要进入一丈之内,就会冷得发抖,交手的时间,就不会太长,所以他可以要五个人一起上也不在乎了。

    仲子和大笑道:“诛杀邪恶,还有什么江湖规矩可讲的,万老哥、邵老哥,他既然口发狂言,咱们五人就一起上。”长剑一抡,举步走了上去。

    李瘦石道:“不错,咱们就一起上。”采荠叟和洞庭钓叟成名已有**十年。金钵禅师停下手来,他们自然不好再出手攻击,而且两人确也感到四脚冻得僵硬,急需休息,尤其万天声等五人此时已从五个方向仗剑走来,接替自己二人,当下就收剑后退。

    采荠叟和万天声探身击过之际,暗以「传音入密」说道:“金钵练的是白莲教中最厉害的「阴极真气」,奇冷无比,如果发觉支持不住,千万不可勉强。”

    万天声朝他含笑点了下头,举步走到金钵禅师对面八尺光景,果然已可感到好像进入了北极圈一般,扑面而来奇寒无比的冷气,有若白烟,丝丝飘动,心中暗道:“看来他的「阴极真气」果然厉害。”一面大声道:“咱们不用多说,金钵禅师看剑吧。”

    这是招呼大家,利在速战速决,喝声甫出,长剑陡发,一道剑光瞬息之间化作十七八道,宛如张牙舞爪的银龙,朝金钵禅师迎面激射过去。仲子和和邵南山、李瘦石、宋德生也不慢,各自长剑出手,四道精虹同时矫若神龙,配合万天声,从四个不同方向朝同一目标袭去。

    邵南山武功门掌门人,「武功剑法」以强劲为主,剑势出手,宛如发出一桶清水,剑光也足有水桶般粗,精晶如同寻丈匹练。仲子和使出「达摩剑法」一招「天斧开山」,剑光足有一丈来长,同样是一记刚猛绝伦的杀着。李瘦石是**门掌门人,使的是一记「横弥**」。宋德生「形意剑法」,是唯一的内家剑法,一剑出手,刚中有柔,这一击,五人各自用上全力,当真厉若雷霆,声势之盛,无与伦比。

    金钵禅师明知对方五人都是一派宗主,不易对付,却也料不到五人出手第一招竟会有这般凌厉,口中发出一声阴森冷笑,右手量天尺,左手托着金钵,身形陡然像陀螺般旋起,刹那间凛烈刺骨寒风,随着他的急旋,朝四外涌出,一阵密集的叮叮金铁交鸣之声,连续响起。

    围攻他的五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攻出去的长剑,是和他量天尺交击?还是被他金钵挡开的?总之,每一道剑光都被他挡了一下,这一接之下,每人都感到自己长剑好像从冰窖里取出来的一般,其冷无比,连握剑五指都几乎冷得隐隐生痛。不,每一个人都被他这一挡,各自震得脚下浮动,后退了两步。

    万天声心头暗暗惊凛,口中立时发出一声大笑道:“你果然不愧是白莲教余孽的匪酋,但你武功再高,今天也难逃公道。”

    他在上场之时,早已和四人约好,以笑声为号,发剑之前,各人先全力给他一记拳掌,再行发剑,因此他话声甫落,左手早已凝聚功力,扬手一记「霹霆掌」,凌空拍出,身形欺进,右手摇处,十七八道耀目精练紧随掌风之后攻出。

    在他发掌的同时,仲子和的少林「金刚掌」、邵南山的武功门「百步神拳」、李瘦石的「**指」、宋德生形意门「内家指功」,五种绝世武学,一齐出笼。掌风、拳风、指风交汇声中,五道人影也倏然朝中间凑成,一片耀目精虹,进发的剑气,再次汇集,剑光交织如网如罟,直罩而下。

    万天声的笑声甫落,金钵禅师的一声大笑也接着响起,笑声中,他身形再次像陀螺殷飞旋而起,又是一阵震慑人心的金铁交鸣,相继响起,一切和方才完全一样,在金铁交鸣声中,万天声等五人依然一步不多,一步不少,被震退了两步。

    金钵禅师功力再高,对这五位一流高手又是掌指、又是长剑交相攻击之下,似乎只忙于挡路,无暇还手,这对各大门派观战的人看来,自是一件可喜之事,老贼秃终于只有招架,无暇出手了。但怎知这正是金钵禅师高明之处,他用不着还击,你们五个人在我「阴极真气」之间,又能支撑得几招?

    果然万天声等五人剑、掌齐施,攻势虽然猛烈,金钵禅师始终只守不攻,双方缠斗了不过五十来招,万天声等五人锐利攻势逐渐递灭,甚至连剑法也渐呈滞象。

    方才采荠叟和洞庭钓叟还可打到百招,万天声等五人,却只打到五十招!就出现滞象,这不是说五人武功不及采荠叟二人,而是五人的内功修为不如二人之故,内功修为较差,抵御金钵禅师「阴极真气」的抗力自然也减弱了,时间稍久,就无法忍受愈来愈冷的阴气了。

    李铁崖朝松阳子悄声道:“松阳道兄,这老贼秃果然非同小可,万庄主他们只怕撑持不多久了,咱们还是及早上去把他们接替下来的好。”

    罗天义、毕友三、逢天游、齐逸云、夏天放等同声道:“兄弟也算一个。”

    李铁崖数了数人数,笑道:“万庄主等不过五人,咱们也上去五个较好。其余的人还是暂且等一会,如果咱们五个不济,诸位再来接替好了。”话声一落,立即大声道:“万庄主和四位举门人不妨退下来歇息了,该让兄弟几个也来试试金钵禅师的身手。”

    金钵禅师大笑道:“李帮主有兴趣只管上来,万庄主五位,可以退下去了吧?”他说得居然极为大方。

    万天声等五人确已寒冷到四脚渐感麻木,无法再支撑下去,既然有李铁崖等人上来接替,就趁机收剑,各自往后跃退。李铁崖右手挥动精钢打狗捧,接替正面的万天声,他左手可以随时拔剑,施展棒剑同使,他挥剑双打乃是武林中的一绝,但这时候还不想使剑。松阳子挥起松纹剑接替邵南山,淮扬派掌门人罗天义接替少林俗家掌门仲子和,通臂门掌门人毕友三接替**掌门李瘦石,逢天游接替形意门掌门宋德生。

    这五人论实力并不逊于方才五人,只有通臂门掌门人毕友三一生练拳,不使兵刃。一时之间,拳风、剑光、棒影,从四面八方密集攻到,声势同样凌厉无前,但五人心中有数,前面五人无法能胜得过他,只是把败象已露的人接替下去稍事休息而且大家要保存实力,才能把金钵禅师打倒。

    此一想法,原也不错,但现在又发现一个难题。这是万天声等五人退下之后,采荠叟才发现的。他经过一顿饭的功夫运气调息,依然无法把侵人体内的阴寒之气退出体外,甚至连冻僵的四肢,还是冷得麻木不仁,没有丝毫暖和的感觉,心头不由大为惊骇,心想;“自己练的是混元一气神功,尚且如此,其他的人岂不更糟?无怪老贼如此大方,任由自己这边换人接替,如果这样下去,自己这边人数虽多,不出多少时间,就会全数都会中他阴毒,到时那就不堪设想了。”一念及此,急忙朝洞庭钓叟道:“徐兄,你觉得如何了?”

    洞庭钓叟道:“兄弟始终无法把体内阴气逼出,依然感到经络气血无法畅通,会长呢,是不是会好些?”

    采荠叟微微摇头道:“老朽也是如此。”

    洞庭钓叟悚然道:“老贼秃的阴极真气竟有这般厉害,那么大家……”

    “不错。”采荠叟不待他说完,点头道:“所以他故示大方,实际乃是他的阴谋,如和他交手下去,咱们所有的人只怕都将束手待毙,成了他掌中之物。”

    洞庭钓叟道:“那怎么办?”

    采荠叟空道:“目前咱们之中,只有一个人不惧他的阴极真气。”

    洞庭钓叟道:“丁少秋?”

    采荠叟道:“老贼秃虽然稍胜姬七姑一筹,丁少秋和李玉虹联手,大概也差不多了。”采荠叟以剑拄地,颤巍巍的站了起来,说道:“事不宜迟,赶快要丁少秋去把他们接替下来才好。”

    齐逸云看到要荠叟勉强站起,急忙问道:“会长有什么事吗?”

    采荠叟道:“有劳齐兄,快去请丁少秋、李玉虹来。”

    齐少云道:“爹,我去叫他们。”说完急步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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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也正好是丁少秋替花字门三十二名女弟子起下念珠。这些十七八岁的姑娘家给少年英俊的丁少秋在胸脯上又拂又按的,一个个羞得面红耳赤,娇红欲滴,丁少秋也很不好意思,倒是陪同丁少秋的花字门主李玉虹,看得暗笑不已。

    就在此时,只听齐少云叫道:“丁兄、李姑娘,会长请你们快去。”

    丁少秋迎着问道:“少云兄,会长有什么事吗?”

    齐少云道:“不知道,听会长的口气,好像很急。”

    “好。”丁少秋道:“二妹,我们快去。”两人随着齐少云来至采荠叟面前。

    丁少秋垂手道:“会长有什么差遣吗?”

    采荠叟已经席地坐下,低声道:“金钵贼秃阴极真气十分厉害,老朽和徐老哥经过一顿饭的工夫,依然无法把它逼出体外……”

    丁少秋道:“晚辈给你老运一回气就好。”

    采荠叟摇头道:“来不及了,万庄主接替老朽二人,现在也敌不住澈骨奇寒,退下来了,接替他们的李帮主五人,也不可能支持得多少时间,如此下去,咱们的人,势必全数都会身中阴气,你一个人替大家运气都来不及,岂不让他跑了?现在只有你和李姑娘两人上去,也许还有胜算,让他跑掉了,那就遗害无穷。”

    丁少秋道:“好,再晚不会让他跑掉的。”一面回头朝李玉虹道:“二妹,我们上去。”李玉虹点点头,跟在大哥身后朝战场走去。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三位姑娘听说大哥要出场了,立即跟了上去。

    丁少秋的大伯母姚淑凤急急拉着小凤的手,朝前走去。何香云、祝秋云、任香雪等人,也立即跟了上去。她们都是最关怀少秋的人,万一丁少秋抵挡不住的时候,她们都准备随时出手的。群侠之中,采荠叟、洞庭钓叟,和刚才退下来的万天声等五人,已有七位被金钵禅师的「阴极真气」侵人体内,无法逼出,正在和金钵禅师交手的李铁崖等五人,由丁少秋去把他们接替下来,很可能也中了「阴极真气」。

    凡是被「阴极真气」侵人体内,全身感到澈骨奇寒,血脉凝滞、四肢不仁,自然就失去了战力。这十二位,可以说是各大门派中的主要人物,如果丁少秋这一战再失败的话,各大门派这边,已无可战之人,就注定失败了。因此丁少秋上去这一战,实在非常重要,所有的人,几乎全都跟着上去,围成一圈。

    丁少秋朗声道:“老禅师、李帮主、和四位掌门人、大家请住手。”他这声大喝,以内功迸出,声音清朗而宏,可以说声闻全场。金钵禅师和李铁崖等五人自然都听到了,双方果然各自收兵,后退了一步。

    金钵禅师右手持量天尺,左手托钵,依然面含微笑,问道:“丁小施主,你叫大家停手,有什么事吗?”

    丁少秋和李玉虹并肩站立,朝李铁崖等五人抱抱拳道:“五位前辈且请退下来休息,由晚辈向老禅师讨教几招。”

    李铁崖等五人一上场即联手使出杀着,每个人差不多均以全力以赴,四五十招下来,不仅没有沾到金钵禅师一点衣角,但觉周围至阴奇寒之气愈来愈重,冷到业已施展不开手脚,心知再上去即将无法支撑,既有丁少秋上来接替,正好藉此下台。

    李铁崖勉强打了个哈哈,点头道:“诛杀姬七姑,是你和玉虹两人立的大功,这件功劳,看来也只有让给你们了。”话声甫落,不觉打了一个冷噤,身子几乎忍不住有些发抖,但他依然强忍着回头朝松阳子等四人道:“四位道兄,咱们退下去吧。”

    松阳子等四人也自感到身上冷得无法忍受,依言收剑后退。就在他们退下之际,丁少秋长剑出鞘,正面迎上,李玉虹、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等四位姑娘迅速抢出,接替了松阳子四人的位置。金钵禅师仰首大笑道:“各大门派已经没有人了吗?要这几个女娃儿上场?”

    柳青青哼道:“你不用管,有本领打败了我们再说不迟。”

    李玉虹道:“老禅师,你救过我的性命,也指点过我掌功,我一直很感激你,但今日一战,乃是正邪不并存之战,目前你带来的人,已悉数就歼,老禅师纵然武功通天,一个人也成不了事,白莲教不会有成功的一天,你深通禅理,应该知道孽海无边,回头是岸……”

    “住口。”金钵禅师怒喝一声道:“尔等人数虽众,哈哈,你们几个头儿,至少已有十二个人中了老衲阴极真气,血脉逐渐僵冻,等老衲除了丁少秋和你,你们这些人岂会放在老衲眼里?老衲要他们死,就没有一个人能够生还的。”

    姬青萍道:“二姐,这老贼秃丧心病狂,已经无药救,何用和他多费唇舌?”

    丁少秋道:“老禅师,看来咱们已无话可说,你发招吧。”

    金钵禅师朝他看了一眼,蔼然笑道:“丁小施主,你乃武林后起之秀,前途无量,老衲一生从无一人在我眼里,只有小施主还差可算是一个,但你目前还不是老衲对手,老衲真不想伤你,但留下小施主,终是异日之患,因此这番动手,老衲决不会轻易放过,你可得小心。”

    丁少秋道:“多谢老禅师关照。”

    柳青青披披嘴道:“你不会轻易放过大哥,大哥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好。”金钵禅师笑道:“老衲让你们先发招,你们只管出手好了。”

    丁少秋手中倚天剑当胸直竖,目注金钵禅师,说道:“在下有僭。”剑光乍发,精虹乱闪,直取金钵禅师。他使的是崆峒九剑的第一剑,李玉虹、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四人,这些天来,为了要对付白莲教,已经学会了七式剑法,她们站立四周,就是要看大哥使的那一招,她们可以跟着发剑,此时看到大哥使出来的是第一招,她们那敢怠慢,立即依样葫芦,使出第一招来。

    金钵禅师曾在丁少秋和姬七姑交手之际,看过他的剑法,深知这年轻人剑法奇奥莫测,是以右尺左钵,一直凝立不动,但他没想到丁少秋剑光才现,四位姑娘跟着发剑,五人使的竟然是同一招剑法。

    要知五人围攻,如果各使各的,名虽联手,实非联手,因为每人各自为政,出手就会参差不齐,自是会有予人可乘之隙,但如果五人同使一招剑法,那么这招剑法,必然使得整齐划一,威力比一人使出,自可增强五倍,而且不容易被对手找出有隙可乘。

    丁少秋在这一剑上,少说也用了七成以上力道,剑势乍发,真如黄河天来,一道耀目银虹,转瞬间变成奔腾汹涌的波涛,已令人不知从何抵挡?四位姑娘同时发剑,更如推波助澜,五道剑光,一下合而为一,在金钵禅师四周汇成一片狂澜,如海之立,如云之垂,使得四周观战的人,目为之瞪,口为之呆。四周每一个人,差不多都是使剑的高手,但大家从没见过第一招上,会出现这等蔚为奇观的剑势。

    金钵禅师自然没想到了少秋和四位姑娘联手使出的同一招剑法,威力竟会有如此之强,他一怔之下,不敢怠慢,左手金钵护身,右手挥起量天尺,身形随即陀螺般飞旋而起。这回虽是飞旋,但和方才对付万天声等五人,以及李铁崖等五人两次交手时的飞旋不同。

    对付万天声等五人,和李铁崖等五人,那两次对手虽是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但他们的剑法,并不在金钵禅师眼里,因此他并不需要出手,只要陀螺般飞旋,从量天尺上使出「阴极真气」就可以了,只要阴极真气侵人体内,血脉就会由不畅而凝结,不用出手,大家也会束手待毙。

    但这回不同,丁少秋本身练成乾阳真气,纵然功力尚浅,要经过较长时间,阴极真气才能把他乾阳真气逐渐耗尽,尤其丁少秋这手剑法,奇奥绝伦,威力之强,令人莫测高深,自己从未见过,如果仅凭飞旋身法,只怕未必能守,故而第一招上,即以金钵护身,量天尺以攻还攻,接连挥出,他每一挥尺,阴寒之气随着大盛,一道道的尺影,如同一支支坚实的冰柱,密集朝丁少秋激射而至,左手金钵,却绕身盘旋,一圈圈的金影,护住了全身。

    此刻虽是巳牌时光,阳光普照,但在二丈方圆之内,有如朔风凛冽、寒云笼罩的冰天雪地,阴森如晦,奇寒澈骨,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之下,都会全身颤栗,五指僵硬,连剑都握不住了,自然无法久持。

    这一点,连金钵禅师都是如此想法,怎知丁少秋和四位女将居然配合得天衣无缝,剑光如织,一波又一波的握剑攻出,转眼之间,双方已经打了五六十招,不仅丁少秋,甚至连四位姑娘都没有丝毫僵滞的感觉,这可把金钵禅师看得心头十分奇怪,心想:“难道这四个女娃儿的修为,还胜过采荠叟、洞庭钓叟不成?”

    原来李玉虹等四位姑娘,在这段日子里,一直在勤练「崆峒九剑」,她们已把九式剑法,练会了七式。当初和姬七姑交手,姬青萍不好出手,李玉虹因练飞星掌,没有时间练习剑法,只有池秋凤和柳青青两人,仅练会五招剑法,还能和大哥配合支撑下去。这回多了李玉虹、姬青萍二人,又多会了两招剑法,自可更能配合无间。

    姬青萍、池秋凤、柳青青三位姑娘内功修为较浅,照说决难忍受阴极真气,但她们使出来的剑招,五人完全相同,丁少秋剑上充满了「乾天真气」,五人每次都施展同一式剑招,五道剑光一经流动,合而为一,「乾天真气」也随同剑光,流注到其他四人和长剑之上,同样李玉虹体内的数十年功力,也随同剑光,分布到功力不足的剑光上。

    这一来,丁少秋的「乾天真气」虽然无法破金钵禅师的「阴极真气」,但对保护使剑的五人不受阴寒之气侵袭,却足可支应。观战的群侠,依然提心吊胆,看得十分紧张,大家已经屈指算过,丁少秋这一仗如果败下来,怎么算也没有人能制得住金钵禅师了。

    祝秋云、何香云、姚淑凤、丁小凤四人,已经站到了前面,只要丁少秋等五人稍现滞象,即可上前支援。丁小凤悄声朝娘说道:“娘,女儿也上去助弟弟一臂之力好不?”

    姚淑凤目注战场,微微摇头道:“你没看到少秋和李姑娘等四人使的是同一种剑法?五人同使,威力也相对的增强,你上去了剑法和他们不能互相配合,就会格格不入,岂不是反而给他们添麻烦吗?”

    丁小凤道:“那么女儿赏那老贼秃几针,总可以吧?”

    姚淑凤手掌一摊,掌心露出五支度厄针,一面含笑道:“娘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但这时还不是时候。”

    丁小凤道:“为什么呢?”

    姚淑凤悄声道:“老贼秃一身功力,已臻化境,在他没有落败之前,周身必有护身气功保护,度厄针未必打得进去,就算打进他护身气功,以他的修为,普通穴道也未必伤得了他,所以咱们要等待机会……”

    就在她们母女低声说话之际,战场上忽然间有了极大的变化,原来金钵禅师久战不下,心头大感惊异,心想:“自己有近百年的修为,连五个乳臭未干的小儿女都打发不了,还能重兴白莲教,作天下的大宗师吗?”一念及此,杀机陡起,同时经过一段较长时间的缠斗,他也对丁少秋五人使的剑法,约略看出一点端倪。那就是五人使的剑法,招式好像并不多,他们不住的重复使用,只是剑法太奇奥了,任凭对方五人一再重复使出,自己还是无法看得十分清楚。

    但像他这样一个超级高手,虽然只看出一点端倪,也就够了,他耐心的等候着五人联手的一轮攻势过去,第二轮攻势开端,然后第二轮攻势过去,对方又从头开始,第三轮攻势接着展开,现在他已可把五人周而复始的攻势,清晰的分开来了。

    金钵禅师一直等到自己的看法获得证实,再等到丁少秋等五人第七式用完,再从第一式开始之时,突然大喝一声,改以左手金钵禅师封拆了丁少秋的剑势,右手挥动量天尺猛向四位姑娘剑势上磕去。刹那之间,笼罩一片阴寒的战场中,陡然爆发四声震天的金铁狂鸣,四位姑娘惊啊声中,分别被震得飞挥出去七八步之多,跌坐在地上,手中长剑也被震得化为四道长虹,凌空飞射出去两三丈外。

    这下看得围观的人猛吃一惊,纷乱之间,有不少人赶紧飞掠出去,分头救人,何香云,祝秋云、姚淑凤、丁小凤耽心丁少秋的安危,不暇思索,不约而同的朝金钵禅师扑了过去,姚淑凤母女扬手打出的十支「度厄神针」,几乎是同时出手。

    再说丁少秋骤睹四个妹子被金钵禅师震飞出去,心头一急,口中大喝一声,长剑乍展,立即使出崆峒九剑的第八式来,一片剑光迎面洒出,这一招情急拼命,剑势陡然大盛,金钵禅师和他交手多时,从未见他使这一招,一时不由被无从封解的剑势逼得后退了一步。

    丁少秋不待对方封架,陡地剑势一转,倚天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数丈长的银虹,挟着沛然而出的乾天真气,朝金钵禅师当头劈落,他还怕一击不中,左手同时振腕一指,凌空朝金钵禅师点去。这一记正是他一直不曾展露,威力强大的「乾天指」,当日破去姬七姑「阴极真气」的,也是「乾天指」,但当时李玉虹发出「飞星掌」,大家都以为是「飞星掌」破了姬七姑的罩门,丁少秋并未多说,是以连金钵禅师也被瞒过。

    这一击,可以宛如众流汇海,集中到金钵禅师一人身上,但也稍有先后,丁少秋是最先发现四个妹子被震飞出去的人,心头一急,出手自然也加快了,他使出「崆峒九剑」,第九式以气驭剑,长剑脱手飞出,自是最早,等他左手点出「乾天指」,也正是何香云、祝秋云二人掌劲和姚淑凤母女的十支「度厄神针」等相继出手的同时。

    金钵禅师原以为先把李玉虹等四位姑娘震飞出去,丁少秋的剑法少了四人配合,必然会减少许多威力,那知四位姑娘震飞出去之后,丁少秋使出来的第八式,剑光漫天乱闪,威力反而大为增强。

    不,他被逼退之后,堪堪退下一步,陡见丁少秋长剑脱手,化作一道数丈长的夭矫银虹,凌空电射而来,直到此时,金钵禅师才知道这年轻人果然技不止此,这回使出来的竟会是武林中失传已久的「以气驭剑」功夫,心头不禁大骇,急切之间,急忙左手一抬,使了一记「佛陀托钵」,希望硬挡对方这雷霆一击。

    这纯粹是内功的比拼,他相信以自己的修为,凝聚在钵的真气,足以挡开丁少秋以气驭剑的长剑,但他忽略丁少秋手中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古代名剑——倚天剑,只听丁的一声轻响,紫金钵立被削成两半,托钵的食、中、无名指指头一凉,也各自削断了一节,但丁少秋的长剑也被震了回去。

    这真是说时迟,那时快,金钵被削破,丁少秋的一缕指风,也已袭到,金钵禅师但觉左肋如中尖椎,火辣辣生痛,一身真气几乎被对方指风震散,心头蓦然一惊,就在此时,又有十来缕尖风同时袭上身前几处大穴,紧接着发现一左一右各有一道掌风疾卷而来。

    一时之间,几处同时发动,他虽然仍有抗拒和把他们震退的能力,可是对丁少秋的以气驭剑,已经尝到厉害,自己纵然已把对方长剑震出,但丁少秋还可收回剑去,再次发剑,自思量天尺也未必能挡。一念及此,没待何香云、祝秋云掌风袭到,猛吸一口真气,双足用力—顿,一个人顿时凌空直拔而起,到得空中,双臂一划,转头朝西划空飞逝,去势如电。当场许多人围在四周,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及时拦阻。

    ※※※※※※※※※※※※※※※※※※※※※※※※※※※※※※※※※※※※※※

    丁少秋堪堪收回长剑,瞥见金钵禅师已脱出重围,划空逃走,心头一急,大喝一声:“你往那里走?”纵身急扑而起。

    身在半空,突听身边有人低声说道:“要追就别嚷。”接着自己手臂被人一把握住,凌空朝金钵禅师衔尾追去。

    丁少秋听到话声,不觉喜道:“是老哥哥。”

    只听老哥哥的声音道:“别出声,快些提气,否则老哥哥带不动你了。”丁少秋自然知道凭自己的功力,决追不上金钵禅师,这样划空追逐,全仗老哥哥握住自己手臂带着飞行,这就不敢再说,深深吸了口气,尽量把自己身体放轻。

    场中众侠,根本没有看到老哥哥的人影,但见丁少秋随着金钵禅师划空追逐而去,瞬息没了踪影。姚淑凤急道:“大家还不快追,少秋他一个人追下去,只怕不是老赋秃的对手。”

    丁少秋由老哥哥带着他划空飞行,几乎像飞鸟一般,全不着陆,心中不禁大为惊骇,暗道:“这到底还是不是武功?”他尽量的提吸真气,藉以减轻自己体重,这样足足飞行了一顿饭的工夫,也许还不止,终于飘落在一处山巅上。

    老哥哥五指一松,长长的吁了口气道:“小兄弟,到了。”

    丁少秋略为定了定神,问道:“老哥哥,金钵禅师呢?”

    老哥哥笑嘻嘻的朝前面崖石上一指,说道:“他不是在那里吗?”丁少秋抬目看去,果见金钵禅师阉目趺坐在崖石之上,状若入定,一动不动。两人缓步走近石崖,老哥哥扬了下手,示意丁少秋止步。

    金钵禅师适时缓缓睁开双目,颔首道:“丁小施主终于找来了。”目注老哥哥问道:“这位老施主不知如何称呼?能携带丁小施主追踪至此,定非常人,恕老衲眼拙。”

    老哥哥耸耸肩,嘻的笑道:“你真老糊涂了,咱们虽有四五十年不见,你怎么连我老孙也记不起来了?”

    金钵禅师脸色微一变,点头道:“老施主原来竟是醉半仙孙不二,无怪有如此精纯的陆地飞行术,老衲真是做梦都想不到孙老施主依然游戏风尘,健朗如昔。”

    老哥哥道:“我老人家只是把小兄弟带到这里来,旁的事我可不管。”

    丁少秋手持倚天剑,目注金钵禅师问道:“老禅师是否还有再战之力?”

    金钵禅师左手一摊,掌心是十支银光头闪闪度厄神针,徐徐说道:“小施主得天独厚,练成崆峒以气驭剑之术,老衲自思已非敌手,不料小施主还练成乙清道友的「乾天指」,也足可破去老衲「阴极真气」,还有眠山神尼十支度厄神针,老衲一身功力,几乎十去其七,刚才静坐下来,痛定思痛,才觉以前种种,譬如今日死,不有以前,焉得今日?我佛慈悲,终能在老衲极大挫折之后,赐我极大禅悟,小施主既然找来,也可以了我一场因果,小施主只管请动手好了。”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神态安详,眉宇之间一片宁静,话声一落,就缓缓阖上眼睛,不再说话。

    丁少秋看他神色,显然所言不虚,经过这场挫折,已经大澈大悟,也只有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一旦悟澈人天,可以立地见佛,心中暗道:“金钵禅师已是百岁高龄的人,真能回头是岸,定可成为一代高僧,未始不是好事,自己岂可手刃一个放下屠刀之人?”想到这里,不觉返剑入匣,合十当胸,说道:“老禅师能在顷刻之间,大澈大悟,证无上道,实为可喜可贺,在下告辞。”

    老哥哥在旁看着他点头道:“小兄弟,你作说对,咱们走吧。”两人回身朝山下行去。丁少秋耳中还隐隐听到金钵禅师一缕极细的声音传了过来:“阿弥陀佛,小施主好走,恕老衲不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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