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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冷香谷【第九章】三风求凰

作者:haiweb
    -----    「第九章」三风求凰

    白玉甫一听,立即有些紧张的压低声音说:“少谷主,我看你八成是有意要斗斗这位女中豪杰吧。”

    蓝天鹏的一笑说:“小弟一直怀疑她是个又疤又麻的丑婆子,所以小弟再去斗斗她,而且,我也曾向白兄夸过海口,小弟总有一天要揭开她的真面目……”

    话末说完,一旁已吃完什锦粥地「双剑飘红」,突然噗嗤一笑,风趣的问:“蓝少谷主万你一细挑开了她的金大氅,发现她非但不疤不麻,而是一位绝色的大美人时,那你又该怎么办?”

    蓝天鹏没想到「双剑飘红」会这么问,神情一愣,只得微红着俊面,摇着头说:“我根本没想到这个问题……”

    白玉甫想是怕蓝天鹏太难堪,赶紧贫开话题,笑看说:“双方见了面,较量个高低总是有的,并非揭开「金线无影」的金大氅,看看她长得丑还是美……”

    岂知,话末说完,蓝天鹏却强的说:“不,小弟一定要用剑开她的金大氅。”白玉甫和「双剑飘红」几乎是同时一愣,不由齐声惊异的问:“蓝少主和「金线无影」好像有什么过节似的?”

    蓝天鹏心一动,立即颔首说:“不错,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不便对别人谈。”

    白玉甫和「双剑飘红」一听,不由同时神秘地笑了,两人却齐声风趣地说:“你们之间的事就是不说我们也猜得到。”

    蓝天鹏惊异的「噢」了一声,顿时愣了,因为他发现白玉甫的神情没有一丝愤懑之色,假设他果真就是「金线无影」,又怎么会在别人面前打自己的趣?心念至此,的确迷惑了,正感不解,白玉甫又宽慰的笑着说:“蓝少谷主,放心好了,我们只是说着玩的,你们两人的事,我们局外人怎么会知道?你说是不是?”

    蓝天鹏一听,一颗心也就放下了,因为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证实白玉甫不是「龙凤会」的女龙头。于是,笑一笑,坦诚的说:“小弟下山以来,总是遇些扑朔迷离的事情。”

    白玉甫一听,立即关切的问:“都是些什么离奇事情?”

    蓝天鹏笑一笑,说:“大都被我揭开了,说开还是怨小弟阅历浅,年纪太轻之故。”说话之间,发现白玉甫和「双剑飘红」都已吃完,立即起身说:“贤伉俪有马,可以慢慢走的,小弟要先走一步了。”

    白玉甫一听,即和「双剑飘红」同时起身说:“既然都去「龙风会」,当然一同前去。”

    蓝天鹏自然的一笑说:“小弟来时,的确有马,但为了赶路方便,又还给了人家了。”

    白玉甫立即正色说:“没马没关系,你可骑贱内的那一匹。”

    蓝天鹏一听,急忙慌声说:“这怎么可以,尊夫人移么办?”

    白玉甫赶紧笑着说:“她去不去都无所谓,也许去了还是累赘。”

    蓝天鹏一听,更加迷惑,但他却敏感的问:“白兄此番前去,敢莫是也要向「金线无影」讨教?”话末说完,白玉甫已为难的笑着说:“她此番邀小弟去的用意极为明显,就是人家不说明,我们心里也该明白。”

    蓝天鹏心地坦诚,看出白玉甫毫无制胜把握,但又不便多说什么,他只得暗自决定,届时先向「金线无影」挑战。因为一般眼光锐利的高手,虽置身场外,任然看出对方的剑路,尤其以习剑的高手为是,这便许多高手,非万不得已,不露绝招的原因。

    蓝天鹏觉得,白玉甫虽然习扇,但对剑路的暗察默记,应该同样可以的。但是,也正是因为他有了这个决定,同时也恍然想起兰香妃姬在「天聪庄」外墓地里,一人对付「厉山双魔」两人的时候,曾经连番施展七招剑式的事?心想!莫非她有这个用意不成?由于过份沉思,不自觉的脱口说出来。

    一旁的白玉甫一听,不由迷惑的问:“少谷主,你在说什么?”

    蓝天鹏心中一惊,急忙定神,赶紧笑着说:“没什么,没什么,既然「金线无影」邀你去较量过仍然的扇法后,也许有意请你在「龙风会」效力。”

    白玉甫信以为真的淡雅一笑说:“那边的朋友们,也确有这个意思透过来,如果我在「金线无影」剑下,能走三招不败,他便给我个堂主。如果能支持六招,她便给我个督察,专门在各地督导分舵的工作,及暗察各地徒众的善恶,以便整饬纪律……”

    蓝天鹏心中一动,立即含笑郸插言问:“若是白兄胜了「金线无影」呢。”

    白玉甫立即兴奋的说:“那我是「龙风会」的龙头了呀!你没注意她们的会名是「龙风会」吗?”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沉,不自觉的自语说:“果然是这样的,原来她早就知道。”

    白玉甫一听,再度迷惑的问:“蓝少谷主,你到底在说谁?”

    蓝在鹏因为兰香姬曾告诉他,她曾和白玉甫斗过剑,所以不便谈起兰香姬,是以含笑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是一个位与师门颇有渊源的人。”

    白玉甫一听「与师门颇有渊源」,立即会意的笑了,正待说什么,一旁的「双剑飘红」,已焦急的催促说:“有话你们途中再谈吧,玉甫,你已经耽误了一天行程了。”

    蓝天鹏一听「双剑飘红」的口气,断定她已决心不去了,心想,他不去也好,这正是证实白玉甫和兰香姬两人谁在扯慌的好机会。因为,照白玉甫自己说,他从不用剑,如果稍时上马时,白玉甫不向「双剑飘红」要回那柄金丝剑穗剑,显然便是兰香姬的扯谎是另有用意的。心念末毕,白玉甫肃手说:“少谷主请,我们走吧。”

    蓝天鹏一定神,顿时想起还没付早点钱,正待掏向腰际,白玉甫已指着桥靥念笑的「双剑飘红」,风趣的笑着说:“我们这里押着一位大美人,还怕不抵两碗粥钱。”

    蓝天鹏见白玉甫说得风趣,不由哈哈笑了,同时,笑向「双剑飘红」,说:“白夫人,非常抱歉,要你委屈了。”然后接着对「双剑飘红」含笑关切的说:“白夫人请放心,小弟回来时,一定还你个玉甫兄。”

    白玉甫一听,反而哈哈笑着说:“蓝少谷主,这件事你千万不能夸下海口?”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

    「双剑飘红」却骤然说:“他一天到晚梦想着那张龙头宝座,一有机会给他座,你想,他还会跟你回来?”

    蓝天鹏早就看出白玉甫不怎么关心妻子「双剑飘红」,非但不拿她当妻子看,反而当丫头从仆使唤。想是由于心里一时义忿,不自觉的脱口说:“白夫人,你放心,好歹我也也得把玉甫兄给你背回来。”

    「双剑飘红」却幽怨的说:“到了那时候,恐怕你又不敢背了。”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得再度迷惑的问:“为什么?”

    白玉甫末待「双剑飘红」发话,已抢着阻止说:“好了!好了!你也别在那里担心了,现在有蓝少谷主和我同去,龙头宝座哪里还有我的份?”说罢,又向着蓝天鹏,肃手说:“少谷主,我们走吧。”

    蓝天鹏觉得这是人家夫妻间的事,最好少涉其间,于是和白玉甫夫妇,远向门外走来。这时,店内的食客已寥寥无几,但他们仍对蓝天鹏三人十分注意,尤其他们三人,在「龙风会」的眼底下,竟无顾忌的谈论着争夺龙头宝座的事。

    走出店外,两个伙计早已拉马等在一侧。蓝天鹏看了这情形,也懒得去多想这家小吃店的掌柜的,何以如此礼遇白玉甫夫妇。他由一个伙计手中,将「双剑飘红」的那匹红马接过来,再向「双剑飘红」颔手致谢,并道珍重,才和白玉甫双认蹬上马,迳向渡口走去。这时太阳早日高高升起,大地一片明亮,蓝天鹏在马上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南方清晰可见的巍巍山势。

    蓝天鹏不由举鞭一指,不解的问:“玉甫兄,那是什么山?好险恶的山势。”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不答反问:“你现在要去什么地方?”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说:“那就是括苍山?”

    白玉前颔首一笑说:“过了河,快马还需两个时辰才能到达山麓。”

    蓝天鹏有些不耐的问:“没有捷径近路吗?”

    白玉甫略微沉吟说:“据我在「龙风会」的几个朋友说,确一道捷径通他们的总坛中心,但是那是供他们的重要人员和密使通行的,其他人则不准走。”说话之间,已到了渡口,只见河滩码头上,仍有不少等候渡河的人,但根据人声的吵杂,较之黎明时,显然少多了。

    到达河边码头上,恰发有一条车马船靠岸。蓝天鹏和白玉甫一等旅客下完,立即随着其他旅客车马登上渡船。渡船离开码头,白玉甫甫先付了船资。由于风平浪静,船行甚稳,加之旅客都静默不语,愈显气氛异常沉寂。

    蓝天鹏就立在白玉甫身侧,目光本能的滞留在白玉甫的俊美的面庞上。仔细一看,白玉甫的面庞的确与一般少年不一样,他不但如凝脂,靥似桃花,而且在他澄澈如水的明目上,有长细而密的睫毛。如果说他是女子,但在修长人鬓的眉宇间,又隐隐透着慑人的英气。正打量间,白玉甫已似有意似无意的转过去,同时,一指远处的括苍山,有意压低声音说道:“远远看来,山势便如此巍峨,进入山中,还不知如何险恶?”

    蓝天鹏知道白玉甫察觉他在偷偷打量,只得谦和的应了声是,也趁势打量山势。渡船靠岸,蓝天鹏和白玉甫依序下船,又穿过岸上的小镇,才放马向括苍山的北麓驰去。一阵默默疾驰,山势依然是那么清晰,依然是那么遥远。蓝天鹏无聊的打量路上行旅,个个神情平静,并无胆怯疑惧之色,而在行人中,也没有发现有「龙风会」的徒众活动。看了这情形,蓝天鹏对「龙风会」的印象,自然较对崆峒派为佳。

    正在打量行人之际,并驰飞至白玉甫,突然优形于色的说:“小弟本来该昨天中午赶到「龙风会」总坛,如今却耽误了一天。”

    蓝天鹏一听,不由迷惑的问:“怎么,他们邀请客人,还硬性限制到达时间?”

    白玉甫一脸的懊恼,对蓝天鹏的问话似乎没有听见,依然自语似的说:“实在说,这件麻烦的事,实在是我自己找的,唉……”

    蓝天鹏一见,只得关发的问:“玉甫兄,到底是怎么回事嘛,惹得你一直唉声叹气?”

    白玉甫又叹了口气,说:“说来还是怨我自己,管他什么「倩女罗刹」玉女罗刹的……”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正色的说:“不弟也曾听说过这么一个新崛起的女罗刹呀,他怎么样?”

    白玉甫懊恼的说:“其实,小弟也是听说,因为她的名气愈来愈大,手段也愈来愈辣,所以小弟才对她注了意。”

    蓝天鹏一听,不由惊异的问:“怎么样?”

    白玉甫一脸正经的说:“听说这位「倩女罗刹」,人长得非常美丽,称得是倾国倾城之色的,但她的脾气一发起来,可真不得了。”

    蓝天鹏听得有些不耐烦了,但仍耐着性子问:“是怎么个不得了法?”

    白玉甫有些紧张的正色说:“带有恶名的人遇着她,不是脸上划个疤,就是削掉一只耳朵。”

    蓝天鹏一听,毫不迟疑的说:“那是当然,给他一个警告,免得他以后再作恶。”

    白玉甫继续说:“如果是恶人,那可就更不得了,必然是手起剑落,决不准活。”

    蓝天鹏也爽快的说:“十恶不赦之徒,杀了为百姓除害,那是应该。”

    白玉甫修眉一蹩,继续说:“还有,凡是对他多瞧两眼的男士,她都会出手惩治一番。可是,像她那样的女孩子,身着劲衣,背插宝剑,绝色的面庞有若天仙,哪个多情的男士不多看一眼?”

    蓝天鹏听得疑云大起,不由惊「咦」一声,目注白玉甫迷惑的问:“玉甫兄,可是你……”话一出口,突觉不妥,以下的话赶紧佳住口不说了。岂知,白玉甫毫不在意的笑着说:“不是小弟我,是另外一位英俊浦洒,「剑术高绝」的人。”

    蓝天鹏一听「剑术高绝」,精神不由一振,立即关切的问:“白兄说的那人是谁?”

    白玉甫略微一蹩眉头说:“叫什么欧阳紫。”

    蓝天鹏听得目光冷电一闪,突然急声问:“玉甫兄何时遇见的那位欧阳紫?”

    白玉甫毫不迟疑的说:“就是昨天嘛。”

    蓝天鹏一听,觉得他的想法又错了,欧阳紫果然是「银衫剑客」的儿子,并不是他的妹妹欧阳姑娘。同时,他心中有一丝愧念,觉得不应该怀疑欧阳夫人是为了痛爱女儿,故弄玄虑,百依百顺的。心念末必,蓦闻耳侧马上的白玉甫,已迷惑的问:“蓝少谷主,你是怎么啦?”

    蓝天鹏一定神,只得坦诚的解释:“你说的那位欧阳紫,他是小弟的师门师兄。”

    白玉甫一听,立即以恍然的口吻说:“原来是这样的呀,你可是为你的师兄担心?”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我欧阳师兄的剑术,比我高明的多,那位「情女罗刹」,这一次可算碰上对手了……嗯,说不定他们结成连理,配成一对夫妻也是有可能的。”

    白玉甫一听,不由愉快的一笑说:“果真那样,他们倒真是天设的一对,地配的一双呢。”说罢,两人同时愉快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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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途畅谈,最易消磨时间,两人定神再看时,崎险巍峨的括苍山,已雄峙眼前,迄通而出的北麓山势,已经不远。蓝天鹏遥看山通形势,群峰林立,山林浓翠;已经不远。蓝天鹏遥看膜膝云气,在峭拔雄伟中显得异常沉寂。俞是如此,俞显得高深莫测,暗透着林严可怖,不可侵犯之势。

    蓝天鹏一面前进,一面凝神听着前面山口随时可能射出的响箭。同时,还要察要山中左右的形势,有否暗桩埋伏,和滚木雷石。但是,他身侧的白玉甫,却依然神色轻松,依然放马疾驰,看来毫不在乎。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心中有些不解,他初记得在摩天岭「冷云山庄」时,老父时常告诫他的江湖规矩和禁忌,以及有敌意的拜山,应该如何的注意。继耐一想,恍然似有所悟,白玉甫乃是被「金线无影」邀请的客人,当然不必处处小心,事事注意。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心情较方才好多了。看看到达北山口,斜岭上,岩石后,非但没有动静,细察之下,连个人影也没有。蓝天鹏觉得奇怪,这哪里像是势力遍及大江南北的「龙风会」的中枢领导重地?就在这时,深处山道上,走来两个人。蓝天鹏心中一动,凝目一看,竟是两个抬着一头山猪的青年猎人。再看两面斜岭矮峰上,竟是些自由自在,挥斧打柴的樵夫。蓝天鹏看了这情形,的确愣了,他还没有太多的江湖阅历,因为眼前的景象,和老父与老蓝福等人所说的江湖情形,与占山为王的绿森好汉们建的大寨,却遇然不同。

    据老蓝福说,他当年和老父闯荡江湖,投贴拜山之时,距离山麓尚远便有响箭「警止」,经过盘问投帖,说明拜山,才准放行。进人山区,更是岗哨林立,暗桩四伏,真可说是处处惊险,步不危机,怎地这个「龙风会」的重要基地,竟是如此松懈大意?

    心念间,蓦然传来一阵山歌对唱的清脆声音。乍然听来,不止一个女子,而且,尚有男子的应和声。蓝天鹏一定神,发现山道的尽头,是一道谷口,那阵男女合唱的山歌声,就在那道谷口内传出。由于距离的接近,而逐渐听清山歌的词句,正在互送衷情!进入谷口一看,蓝天鹏的目光不由一亮。

    只见眼前好大二片绿谷,中央一道清溪,径由对面垢斜岭上流下来,整个绿谷和四面的斜岭上,都是整齐油绿的稻田。数以百计的青年男女和年长的老者妇女,各有其事的在工作着,有的分苗,有的插秧,有的改变水道,充满了农忙时节的欢乐景象。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大惑不解,这哪里是绿林帮会盘踞的中心重地,这简直是一处世处桃园嘛!由于心中的大感意外,他不自觉地去看白玉甫。转首一看,发现白玉甫不知何时已落地他的马后,看他神情,也正在为眼前景象而感到迷惑。但是,在蓝天鹏的脸上,充满了惊异与不解,而白玉甫的面庞上,在游目观察之际,朱唇上尚挂着一丝令人难测的微笑。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不由关切的问:“白兄可是也为此情此景感到意外?”

    白玉甫一定神,含笑摇头说:“小弟早已听友人说过,并不感到意外,只是经自己怕眼晴证实后,感到「龙风会」的规律和作风,的确与一般绿林帮会不同。”

    蓝天鹏也如此看法,因而点了点头,关切的问:“你那些朋友,怎么说?”

    白玉甫先策马跟上蓝天鹏,才正色说:“他们说,他们除了向各州各县的土豪劣绅强征银两外,还要自食其力,开垦田地,种植小菜……”

    蓝天鹏一听,立即指着谷中稻田间的男女人等,插言问:“白兄说的就是这些人了?”

    白玉甫看了农田中男女,略微沉吟,说:“这些人恐怕是山麓附近的村庄的农家吧?”

    蓝天鹏「噢」了一声,不自觉地脱口说:“此地的百姓好幸运呀。”

    白玉甫一听,继续说:“幸运的事,还多着呢。他们可以深人山中取柴,甚至可以至「龙风会」的总坛附近去打猎。”

    蓝天鹏愈加惊异的说:“竟有这等事?这么说,「金线无影」虽是一位女龙头,但蛮有治理的才能嘛?”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说:“有没有才能小弟不太清楚,但是小弟的那些朋友,对他们这位女龙头,倒是十分尊敬的。”

    蓝天鹏缓缓点头,颇有同感的说:“我想你那几位朋友的办事能力,必然也都极强。”

    白玉甫颔首一笑说:“那是当然,一个精明能干的首领,如果手下没有几个得力的干部,即使再能干,也发挥不出最高效能来。”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白兄的几位好友,在「龙凤会」中都是担任什么样的职务?”

    白玉甫有些抱歉的笑着说:“除了知道「双掌震禁宇」担任总舵主之外,其余的都不清楚。”

    蓝天鹏惊异的「噢」了一声,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

    白玉甫淡然一笑说:“据说这是他们会中的规矩,虽是至亲好友,也不可以泄露他们的职位和身份。”

    蓝天鹏一听,不由震惊的说:“他们会中的纪律如此严?”

    白玉甫徽颔首,正待说什么,前面已传来一阵急的马蹄声。蓝天鹏心中一惊,断定是「龙凤会」的人物,而且快马不止一匹。举目一看,前面峰角下,果然如飞奔出数点马影,竟有五六匹克多。打量间,蓦然身侧马上的白玉甫,惊喜的急声说:“啊,当前马上一人,可能就是小弟的好友「双掌震寰宇」。”

    蓝天鹏凝目一看,不错,当前马上一人,正是在高家楼「金鸠银杖」家中见过的「龙凤会」总堂主「双掌震寰宇」。稍后二匹马上的两人,一个身穿墨蓝劲装,灰花胡须,六十余岁年纪,方脸虎目,背后是一对黑油油的镇拐笔。

    另一人,年约三十余岁。蓄清短须,面如古月,两道人鬓修眉,身前月白长衫,手持一柄长的尺余,寒光闪闪的亮钢铁骨精扇。再后一人,年约二十三四岁,生得朱唇玉面,朗国剑眉,着一身粉色亮缎劲衣,背后竟有一对沉重的月牙虎头钩。跟在最后四匹马上的四人,年龄大都三十余岁,一式蓝色劲衣,休一型胖瘦不等,使用兵器不一,想必是「龙凤会」的香主或大头目等类人物。

    蓝天鹏打量未完,当前马上的「双掌震寰宇」,已兴奋的挥手朗声说:“白少山主,您怎的今天才来,老朽等奉龙头之命,正准备下山探听您的行踪,何以昨天未依约前来。”

    说话之间,一阵马嘶蹄乱,双方都到了近前,纷纷勒级下马。蓝天鹏见「双掌震寰宇」称呼白玉甫「白少山主」,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未曾问明白玉甫的来历和家世。心念间,白玉甫已愉快的笑着说:“小弟为你们邀请了一位贵宾来,因而来迟了一天。”

    「双掌震寰宇」一直在刻意打量蓝天鹏,这时一听白玉甫如此介绍,立即以恍然的口吻,兴奋的说:“这位不是摩天岭「冷香谷」的蓝少谷主吗?”

    蓝天鹏赶紧拱手含笑说:“老英雄仍记得小可,实在荣幸之至。”

    白玉甫听得一愣,不由惊异的问:“怎么,你们原已认识?”

    「双掌震寰宇」豪放的哈哈一笑,说:“我们不但认识,还曾交过手呢。”

    白玉甫「噢」了一声,不由惊异的去看蓝天鹏。蓝天鹏淡雅的一笑说:“那是在「金鸠银杖」寿筵上的余举节目中,表演两招助兴罢了。”

    「双掌震寰宇」指着旁边的人道:“这位庞家元,现在本会担任「黑虎坛」的坛主职务。”

    蓝天鹏一听,赶紧拱手含笑说:“原来是庞坛主,久仰久仰。”

    白玉甫一等蓝天鹏话落,未待庞家元发话,又肃手一指身着白长衫的中年人,继续含笑介绍说:“这位也是小弟好友,姓詹,名秀,人称「无敌扇」……”

    一旁的「双掌震寰宇」依然含笑补充:“现在本会担任「玉蚊堂」的堂主。”

    蓝天鹏一听「堂主」,当然比庞坛主又高了一级,而方才白玉甫先介绍庞家元,想必是因为他年事较长之故。心念间,早已拱手含笑,故意说:“久仰久仰,詹堂主的精钢铁骨扇法,想必远胜白兄的描金扇了。”

    「无敌扇」神色有些不安,显得有些尴尬,强自笑笑,不知说什么才好,但是,白玉甫却爽朗的一笑说:“我们是知己朋友,还没有对招过,但小弟有自知之明,不说大家了知道。”

    「双掌震寰宇」等人,趁机掀起一阵哈哈大笑,有意冲淡突起的尴尬气氛。在场的人都笑了,唯独那位玉面英俊身着粉衣,背插一对月牙虎头色的青年人,神色不悦没有笑出声来。蓝天鹏并非不知那样说有些不妥,但他的目的相警告白玉甫,「无敌扇」詹秀尚且不是「金线无影」的对手,连个总堂主还没升上,如果白玉甫的扇法,还不如詹秀的话,稍时最好不要和「金线无影」交手,免得自取其辱。

    因为他觉得此后己没有警告白玉甫的机会,而真的当面说出来,又怕伤了白玉甫的自尊,所以才趁机说出来。聪慧超人的白玉甫自然听得出来,所以他说话的声调,也显得特别愉快。笑声甫落,白玉甫又肃手望着粉衣的英俊青年,转首望着「双掌震寰宇」含笑问:“这位是?还请郭兄代我们介绍了。”

    话一出口,「双掌震寰宇」和「无敌扇」以及「笔拐判」,个都神情一愣,而那位英俊青年也神色一变。「双掌震寰宇」一定神,赶紧含笑介绍说:“这位小老弟,姓方名立津,人称「神钩小太岁」,现在掌理本会的「玉驹堂」。”说着,急对英俊有年方立漳,暗含催促的口吻,笑着说:“方老弟,快见过蓝少谷主,少山主。”

    蓝天鹏一听对方如此年青,便担任了「龙凤会」的赫赫堂主,如非武功了得,便是特别受到「龙凤会」的照顾。心念方动,「神钩小太岁」已向自己施礼参见。蓝天鹏赶紧还礼笑着说:“方堂主如此年纪,便荣任堂主之职,必然艺业超群,实在令人佩服。”

    一旁的白玉甫却含笑接口说:“蓝少谷主,年方弱冠,便震动了峻们派,也是令人羡煞的呀。”

    蓝天鹏闹不清白玉甫的话意,正待思索,众人已哈哈一阵大笑,他自己也只得随着众人一笑了之。但那四个一式蓝色劲衣的中年人,却俱都肃静的立在一侧,神色十分恭谨。「双掌震寰宇」先敛笑,转身望着四人中的一人说:“李香主,你快去报告龙头知道,就说白少山主还特约邀来了一位贵宾,就是时下名满江湖的摩天岭冷香谷的少谷主。”

    蓝天鹏一听,立即慌得急声阻止说:“总舵主,怎的你可以这样报告贵龙头?”

    「双掌震寰宇」爽朗的哈哈一笑,一面挥手示意李香主快走,一面笑着说:“蓝少谷主难道真的不知道?时下崆峒派,大遗精英高手,到处寻找少谷主的行踪,因而,蓝少谷主的大事赛,更为轰动,现在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呀!哈哈……”

    蓝天鹏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不知崆峒派找在下何事?是为了寻仇,还是另有原因?”

    话声甫落,「玉蛟堂」堂主「无敌扇」詹秀,已含笑插言说:“此地距离总坛尚远,途中再谈不迟。”

    众人含笑称好,纷纷认蹬上马,由「双掌震寰宇」引导着蓝天鹏和白玉甫在前,「黑虎坛」坛主和「王蛟」,「白驹」两堂主居中,其余三个蓝衣劲装中年人在后。山道宽大,三骑并进足足有余,只是山道有时平坦,有对峙险,有时走在悬崖之边的绝壁巅顶上。

    由于山间插身种田,打猎砍柴的景象不时映在眼前,令蓝天鹏特别注意了「龙凤会」自己山中的建设,而忘了继续追问峻蝈派遣大批精英高手,四出找寻他的真正原因。在他蓝天鹏自己判断,大概不外乎有关「金刚降魔宝录」和戏斗「了尘」和在梵净山杀了他们峻帼派门人的事,因而也有意懒得问。

    蓝天鹏看了一阵,崎险耸拔的群峰和巍峨了山势,又被“咯咯”的铁蹄声拉回现实,突然惊觉气氛沉默,即使自称老朋友的「双掌震寰宇」等人,也没有和他们久别重逢的白玉甫叙旧了。迷惑之余,只得望着「双掌震寰宇」搭讪着说:“括苍山山势雄伟,风景壮丽,隐隐中蕴藏着灵气,如今被贵会选为领导中心的总坛基地,可称得上是人杰地灵之地。”

    「双掌震寰宇」含笑说:“这是我们龙头亲自选定的。”

    蓝天鹏会意的点点头,赞声说:“贵会龙头,可称得上是位有眼光,有魄力的女中豪杰。”

    「双掌震寰宇」也毫不谦逊的说:“各派掌门长老,都这么赞誉她。”

    蓝天鹏听得很不快,不由「噢」了一声,问:“不知贵会龙头今日可在总坛?”

    「双掌震寰宇」赶紧含笑说:“方才老朽的向她请命接白少主时,她仍在总坛,不过听说她接过白少山主后,就要下山办一件重要事情。”

    蓝天鹏听除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你们龙头还经常下山吗?”

    「双掌震寰宇」有些忧郁的摇着头说:“除非外面发生了重大变故,极少下山,而且,大都是匆匆回来,她明后天下山要办的事情,恐怕就不是一天半日可办完的事了。”

    一旁的白玉甫突然关切的问:“郭兄可知是什么事?”

    「双掌震寰宇」有些忧郁的说:“最近几天,在湘皖交界地区,一连发生了数起怪异事情,竟有一名用剑女子,穿着与本会龙头同样的金氅,在这两省地区滋事。”

    白玉甫惊异的「噢」了一声,脱口道:“这事是真的?”

    「双掌震寰宇」正色说:“白少山主不是本会人,当然不知本会通信快速灵通的情形,各地分堂分舵有了紧急事情,均以双线飞鸽通讯,接到消息的分舵,接到讯鸽后,不但要迅速传递总坛,还要告发讯的分舵,消息已经接到了。”

    白玉甫惊然颔首,连连应是,说:“这样的通讯方法,不但快捷,而极安全。”

    久不发话的「无敌扇」詹秀,接口解释说。”两只讯鸽同时发出,免得被野鹰飞鹞捕食,断了消息,接一消息的传达站,发回通讯鸽,也是防止两只讯鸽同时被撤时或迷失而断了消息,而且也含有负责任的意思。”

    蓝天鹏听罢,颔首赞声说:“这种通讯方法,的确是安全迅速的一种,讯鸽传讯,一日千里不知比马快了多少倍。”

    白玉甫对这位冒充「金线无影」的女子,似乎特别感兴趣,因而继续问:“那位冒充贵会的龙头女子,可是利用贵会的名义在外胡为。”

    「双掌震寰宇」的摇摇头回答说:“为非胡为的事还没有,不过这对本会来说,总是应该澄清的事。”

    白玉甫修眉一盛,不解的问:“听说贵会各地分堂的分堂主,大都是名重一方的高手,难道任由她在湘皖一带活动吗?”

    「双掌震寰宇」有些黯然的说:“湘皖两地的高手,都不是她的对手。我看,只有请我家龙头亲自出马了。”

    白玉甫「咦」了一声说:“奇怪,前些时传说出了一名嫉恶如仇,剑术不凡的「倩女罗刹」如今,又出来一个冒充「金线无影」的女子。”

    久不发话的「黑虎坛」坛主「笔拐判」扬言说:“据外地的报告说,那个女子并没有承认她是本会的龙头,也没有自称是「金线无影」,但她却穿着与我家龙头相同的金氅和服饰。”

    蓝天鹏听罢,也不由迷惑的说:“这就奇怪了?她的目的安在?”话声甫落,前面已传来一阵急聚的马奔声。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匹快马,径由前面一座巨石寨门内,如飞驰出来,上面坐着一人,正是方才前去报告「金线无影」的李香主。蓝天鹏细看寨门,气势雄伟,俱用巨石砌成,建筑在一道夹谷口外,左右俱是天然断岸,形成绝崎天险的障碍。

    这座夹谷口,好似一座横岭由中央用斧劈开,而左右两座断岭的外面,又是天然的断壁绝崖设非绝顶轻功高手,休想攀崖进人。寨门上高建一只怒目张牙的黑虎,油漆的乌黑发亮,利瓜,血口,白森森的牙,威怒雄姿,作着跃跃欲扑之势!打量间,那位李香主已来到近前,就在马上躬身朗声说:“龙头业已下令,亲率总坛内之堂主及内外三堂的香主大头目,出迎蓝少谷主和白少山庄。”

    蓝天鹏一听,立即慌声说:“在下冒昧造访,本应谨循武林规矩,递柬拜山,怎能再烦贵龙头劳师动众,率队出迎?”说此一顿,转首望着白玉甫,继续说:“这份光荣应该发生属于玉甫兄的。”

    白玉甫赶紧拱手谦逊说:“哪里,哪里,你我都有份。”

    「双掌震寰宇」等人,随之哈哈一笑说:“两位都是本会的贵宾,本会龙头,理应亲迎。”说话之间,已到巨石寨门下,四个黑衣缀有白边的佩刀壮汉,纷纷躬身抚刀迎客。

    「双掌震寰宇」立即介绍说:“这就是庞坛主的「黑虎坛」。”

    蓝天鹏颔首会意,游目一看,宽约数丈的夹谷两边,俱都依山凿成两排石屋,每间一门两个窗户,想必是给徒众居住。夹谷长约数十丈,地面平坦,十分光滑,左右断壁上虽然爬满藤萝和斜松小树,但地面上却没有落叶,显得十分清洁。走出夹谷,蓝天鹏的目光不由一亮,只见左右斜岭上,建满了无数栋木桩房屋,每座门前都有儿童玩耍,还有妇女走进走出。看了这情形,蓝天鹏不由以询问的目光,迷惑的去看白玉甫。

    「双掌震寰宇」立即抢先含笑解释说:“本会除了组织一个庞大力量,遏止恶势力的发展并对抗企图称霸武林的崆峒派外,并收容那些因正义而闻祸,以致流浪街头,有家归不得的英雄好汉,经过本会的协助,将眷属家小接来总坛,给他们建屋,教他们找猪种田,渐渐将这座山区!开拓成一片世外天国。”

    蓝天鹏听罢,对「金线无影」更加赞佩,因而指着斜坡上的房屋,说:“这么说,这两边的数十栋木庄房屋,都是贵会属下的眷属了?”

    「双掌震寰宇」颔首一笑,举手指着身后夹谷左右的斜岭说:“不错,「黑虎坛」的弟兄们都住在斜岭上,除有眷属的香主和大头目或弟兄,可以下岭进人眷区外,如未奉命,绝对不准下来。”

    说话之间,眼前视线突然开阔,除了阻在眼前的数十丈外的大树林外,相连的拱形群峰,都在六七里外,这是一座少见的山区平原。在眷区与树林之间的土地上,植满了农作物和各种疏菜,一道清溪,横流而过,一座石桥,建在溪上,桥尾直抵林前。正打量间,林内又传来隆隆的马蹄声。

    「双掌震寰宇」首先兴奋的说:“本会龙头,亲来迎接少谷主和少山主了。”

    蓝天鹏一听,心情不禁有些激动,因为赫赫有名,剑术无敌的「龙凤会」女龙头「金线无影」就要会面了。这是,他已推翻了种种假设和揣测,同时,也否定了兰香姬认定白玉甫就是「金线无影」的说法。最重要的,还是他曾见过「金线无影」而且多少能认出她的身段和声音,稍时一见面,便可认出真伪。心念间,又过了石桥,而一片金光,和花花绿绿的男女,也由林内疾驰而来。「双掌震寰宇」一见,立即谦和的说:“林内相见不便!请两位就在此停马吧。”

    蓝天鹏和白玉甫依言停马,静立观看。这时,红日略微偏西,看来仍在中天,在阳光的直射下,人群中那片金光闪闪处,必是被簇拥而来的「金线无影」了。蓝天鹏的心情既急切又激动,他立即功集双目,凝视要内,因而星目中冷芒闪射,眼神外露他自己却忽略不知。「双掌震寰宇」是领教过蓝天鹏功力的,是以并不觉得意外。

    蓝天鹏一心想尽快看清「金线无影」,神能尽早揭开心中之谜,当他凝目一看,不禁有些失望。因为坐在神骏黄源马上的「金线无影」,依然是金氅罩住头脸和全身,仅能看到她那闪闪生辉的眸子。根据对方的身段和足下登的金丝小剑靴与金花绸裤来看,确有些与那夜在河边看到的「金线无影」相像。如今,只有等她稍时到达,开口发话时,再由她的声音来证实了。

    跟在「金线无影」马后的,有男有女,个个劲衣,俱都携有兵器。当前两匹马上,是两位女子,左边穿绿衣,披黛绿短剑氅,背后插一柄绿鞘剑,柳眉凤眼年龄约二十**岁,雍容中隐透傲气。右边一位,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黄衣少女,披黄缎短剑塑,背插长剑,生得峨眉细目,樱桃小嘴,文静中透着英气。在黄衣少女的马后,是一位身着亮缎红花劲衣的青年,背后插着一柄单刀。生得虎眉细目,方额大嘴,白净面皮,眉透傲气。

    跟在绿衣女子马后的,是一位知穿深灰丝缎劲衣的浑猛人物,年约三十余岁,宽大的英雄带上插着两柄八面描钉的大铁锤,生得虎头燕额,狮鼻方嘴,额下生满了横飞胡须,一双豹眼,炯炯有神,气势十分慑人。其余人等想必都是高级人物,但因「金线无影」已走出林外,无法再打量以后的数十人。

    只见「金线无影」勒绝停马,先以柔和的目光看了一眼蓝天鹏,就在金纪内伸出一双玉手,拱手清脆的娇声说:“蓝少谷主久违了,本龙头未曾远迎,还望海涵勿怪。”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暗呼,不错,就是她。但他却迅即拱手含笑说:“在下鲁莽拜山未备拜柬,失礼之处,还望大龙头海涵。”

    跟在「金线无影」身后的数十男女人员,一听蓝天鹏自称「拜山」,俱都神情一惊,面色大变。由于「金线无影」有金氅罩面,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只见她又向着白玉甫,一拱手,依然谦和的说:“白少主应邀前来,本龙头深感荣幸,昨日未曾赶达,想必途中因事相羁,方才本龙头……”

    白玉甫未待「金线无影」话完,立即拱手含笑说:“在下来此途中,因遇一多年好友,以致误了约期,还望大龙头勿怪。”

    「金线无影」格格一笑说:“此地非谈话之所,两位请至「聚英厅」待茶。”说罢,立即拨马侧立相候,身后数十男女人众,立即分左右立于山道两侧,勒马端坐。

    「双掌震寰宇」一等人马分列两边,即向蓝天鹏和白玉甫肃手说「请」。蓝天鹏也不谦逊,即和白玉甫催马向前。「金线无影」立即顺马,额首说请。于是,三人并骑前进,沿着山道,径向深处走去。蓝天鹏端坐鞍上,扣缓缓行,对山道左右的数十男女等,看也不看,因为,那些人听了他的自称拜山,每个人的神色都很难看,显然暗怀着敌意,蓝天鹏当然未将这些放在眼里。

    「金线无影」和蓝天鹏、白玉甫三人在前,「双掌震寰宇」等人,依序跟三人马后,徐徐前进,默默而行,气氛十分沉闷。树林俱是括苍山著名的极锣木,叶椭圆而大,开满了白花,十分好看,深约数十丈,林荫蔽天。出了沙俊树林,蓝天鹏的视界一阔,目光同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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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好大一片平原的中央,建了一座气势磅席的独立大厅。大厅高仅五阶,但厅前有广台,光平无栏,通天红柱,画栋飞檐,除内厅有一座横长大屏风外,门窗全无,四敞大开,是以,厅上早已摆好了数桌酒席和忙碌走去的徒众和女警卫,均可清晰可见。在大厅别的广场尽头,直达树林边缘,赫然矗立着一根大旗杆。旗杆高数丈,上悬一面锦缎精绣大旗,中央三个大黑绒大宇——「龙凤会」。在旗杆附近的树林内,隐隐有数排房屋,想必是会中的弟兄居住。

    大厅后的数十丈外,在一片茂盛松林中,建有一片崇楼丽阁般的堂皂宅院,地区极广,显然那就是「金线无影」的中枢所在。但在四周的峰腰斜岭上,仍有无数房屋和独院,也许是其他各坛。蓝天鹏看了这情形,确信「龙凤会」没有称霸武林的野心,根据他们建寨的情形看,显然是要括苍山的中心地带,开拓成一片世外乐园。将到庞大的敞厅前,立即由厅内奔出十数蓝衣白边的徒手壮汉来,越过厅台直奔马前。

    蓝天鹏一面下马,一面看了一眼大厅飞檐下的巨匾,金漆黑字,大书「聚英厅」,真是铁笔银钩,气势浑厚,显然是出自对书法颇有造诣的人的手笔。在「金线无影」的肃请下,蓝天鹏和白玉甫,随着「金线无影」,同时登阶,越过天台,径自进人大敞厅内,「双掌震寰宇」等人,也纷纷下马,肃静的跟进厅来。

    蓝天鹏举目一看,神情不由一呆,因为在马蹄形有长桌中央桌后,赫然放着两张金漆高背上饰锦皮的大蚊椅。跟在身后的「双掌震寰宇」,突然向前两步,靠近白玉甫,低声解释说:“少山主,最上首的那张大金椅,就是为未来的「龙」准备的,这便是老朽请少山主来原因,希望您多努力。”

    「双掌震寰宇」的话,虽然说的低,但蓝天鹏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相信走在身侧的「金线无影」必然也听得见。白玉甫听罢,修眉微蹩,会意的点了点头,看样,显然是没有坐上那张宝座的把握,同时了转首看了一眼蓝天鹏,似乎在说:“这要看你的了。”

    但是,蓝天鹏却在心中冷冷一笑说,我早已答应了兰香姬,即使我战胜了「金线无影」,也不会坐那张山大王的龙椅子。同时,他也恍然似有所悟,「金线无影」确是一个缺陷的女子,否则,又何必以一会龙头之尊作饵,诱那些武功高绝的高手来和她比武定亲呢?

    因而,他断定这件事,在江湖上早已是公开谈论,人尽皆知的事,难怪兰香姬特的提出来警告他,只是他自己还不知道罢了。心念间,已到了中央桌前,这才看清,在中央长桌的两端,尚有两张特设的独立单桌,显然显为了他和白玉甫特设的客座。果然,「金线无影」先向白玉甫一肃手,谦和的说:“白少山主,请上坐。”

    白玉甫也不推辞,仅微躬上身称了声「谢」,径向最尊客位上走去。「金线无影」又向着蓝天鹏,肃手一指次尊客位,依然谦和的说:“蓝少谷主请这边坐。”

    蓝天鹏也不为怪,微一颔首,径自入席。因为,照武林规矩,除非你是长者或颇有地位的人,否则,应该以先被邀请的人为上宾。蓝天鹏是少谷主,而白玉甫是少山主,地位平等,蓝天鹏是拜山之客,而白玉甫是被邀之宾而在年龄上白玉甫也较蓝天鹏大两三岁,何况拜山之客,多含有敌对意味,「金钱无影」如此礼遇蓝天鹏,已经算是优礼有加了。

    「金线无影」一等蓝天鹏人座,这才望着肃立席外的「双掌震寰宇」等人,以目示意,并和声说:“大家请人席。”说罢,径自进人中央桌后,坐在次尊大椅上,靠近蓝天鹏的一桌,那张最尊的「龙」位大蚊椅,依然空着。众人一人座,屏后立即走出十数身着红缎劲衣的女警卫,端着酒壶菜肴,走向各席前。在蹄形长桌的两边,尚有六张圆桌酒席,多是一些身着蓝黑衣的壮汉和老者,显然是较低职位的人。

    靠近白玉前那边长桌上的第一位是「双掌震寰宇」,依序是玉蚊堂主「无敌扇」詹秀,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方立漳,其次是「黑虎坛」主「笔拐判」庞家元,再其次是那位用双锤的猛汉和背插单刀的青年。靠近蓝天鹏这一边的长桌上的几位,都是女性,第一位是那位穿绿衣的女子,其次是那位穿黄衣的女了,再其次是三位中年妇人。

    三位中年妇人,一式宝蓝劲衣,俱都用剑,第一位仪态雍容,年约三十五六岁,第二位四十余岁,渐失姿色,但双目却闪闪生辉,显示她的功力不俗,第三位三十一二岁,倏眉微剔,明目吊起,狐媚中几分倔强气。蓝天鹏由于这些不知身份姓名的女客,都是和他同一方而坐,是以不便—一看个仔细。

    「金线无影」一等左右六桌上的劲衣壮汉们的酒菜也摆好,立即起身说:“现在让本座介绍本会几位重要职掌的人员与白少山主和蓝少谷主见面,不过其中「玉彪堂」的王堂主,和「彩堂」的金堂主,都因公不在。”

    说罢,依然由「双掌震寰宇」开始介绍,介绍到身穿灰劲衣,虎头燕额猛汉时,「金线无影」则说:“这位是「捷豹坛」的王大奎王坛主,人们又叫他「王大锤」,所以也成了他的绰号了。”说罢一笑,又指着最末一位身穿亮缎红花劲衣,背插单刀,一脸傲气的青年,继续介绍说:“最末那位姓陈名晋原,人称「赛子都」。他不但单刀技艺高,马上长枪尤为精绝,现掌本会「怒狮坛」位居南山。”

    介绍完毕,欠身为礼,「金线无影」又望着绿衣女子这一面,介绍说:“第一位是本会「绿鹊堂」的卓玉君堂主,第二位是本会「丽营堂」的苏小香苏堂主,其余三位,均是内三堂的执事第一位姓张,这一位姓赵,最末一位姓钱。”

    「金线无影」介绍完毕,立即伸出一只玉手,举起酒杯来,愉快的说:“来,请大家举起杯来,敬我们远道而来自少山主和特来拜山的蓝少谷主一杯。”说罢,一等全厅人众举起杯来,将杯凑近唇处,一饮而尽。蓝天鹏也不客气,一饮而干,并和「金线无影」等人照杯示干。

    「金线无影」落座后,一等蓝天鹏和白玉甫三杯下肚,并吃了一些菜后,才端坐椅上,看了左右一眼,和声说:“白少山主,文武兼备,年少英才,且为总堂主诸位的好友,本座久有礼聘之意,但少山主要事羁身,未能应命,如今,特践邀前来,实为本会全体同仁之幸,本座在此,特代表本会全体同仁,敬白少山主一杯。”说罢,就在原座上,微微欠身举杯。

    白玉甫也在原座欠身举杯,谦逊的说:“大龙头如此夸奖,在下实不敢当,贵会果真用得着在下之处,在下一定效劳,绝不推辞。”说罢举杯,和「金线无影」等人同时一饮而尽。

    「金线无影」一等女警卫满上了酒,继续向着白玉甫,有些抱歉的说:“本会组织,日渐壮大,分舵日多,其中龙蛇杂处,难免良美不齐,为了做剔顽劣,剔除败类,本会特增设一位「总督察」,经常在外督巡,每半年回总坛报告一次,不知白少山主可愿担任斯职?”

    白玉甫略微沉吟,肃容欠身问:“敢问大老头,这权责方面……”

    「金线无影」立即会意,立那解释说:“当然掌生杀之大权,无论何人,一经查实,确为不可宽恕者,自然杀勿赦,如能解回总坛,公平会审,当然更好。”

    白玉甫一听,觑目看了一眼蓝天鹏,发现蓝天鹏自饮慢嚼,神色自若,对他和「金线无影」的对话,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于是,修眉一动,故意向着蓝天鹏,诚意相询的问:“少谷主,你看如何?”

    蓝天鹏自然听到他们的对话,也看出白玉甫有意担任「总督察」之职,因而假装一定神,急忙笑着说:“很好!很好。”席间的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和那位善用刀枪的怒狮坛主「赛子都」等人,不由满面温色的望着蓝天鹏冷冷一笑。

    白玉甫一听蓝天鹏赞好,立即望着「金线无影」,拱手欠身说:“在下愿意担任斯职。”

    「金线无影」立即愉快的说:“白少主愿意担任本会的「总督察」,那真是太好了……”说此一顿,突然面现难色,歉然一笑,有些迟疑的说:“不过……按照本会规矩……”

    白玉甫何等聪明,立即大方的一笑说:“大龙头不说,在下也早料到,必须经过那些人的试招方可通过,凑着大家饮酒兴高,就在席前试招,并为大家助兴,岂不更好?”

    「金线无影」一听,愉快的说:“白少山主真是快人快语,本座最喜欢少山主这等爽朗个性的人。”说罢,举目望着左右两桌,沉声问:“哪位愿意先和白少山庄请教。”

    话声甫落,那位一脸横飞胡子的「捷豹坛」坛主王大奎,倏然立起,宏声说:“俺先来打这头一阵。”说罢离席,一个箭步,已纵到了内厅前缘,面向白玉甫一抱拳,朗声说道:“恭请白少山主试招。”

    白玉甫淡雅的一笑,撤椅离席,径向内厅前缘走去。外厅是一个圆塔形的建筑,中央五丈之内没有支柱,显然骤为了比武之用。这时全厅一片寂静,除蓝天鹏偶尔小饮外,俱都停杯著,略显紧张的望着白玉甫和那王大奎。白玉甫走至外厅,面向王大奎一拱手,谦和的问:“请问王坛主,你要比什么?”

    王大奎傲然一拍胸脯,粗豪的说:“俺主随客便,随便你说就好。”

    白玉甫淡然一笑说:“王坛主以一双铁锤威镇坛主,在下就请教王坛主几招锤法吧。”

    王大奎一听,沉声应了声「好」,立即将插在英雄带上的一对大铁锤取下来,一个箭步退至一丈以外,同是,宏声说:“少山庄,您就亮兵器吧。”

    白玉甫含笑点头,右袖一拂,那柄不巧的描金招扇已退出来,接着待扇向王大奎一拱手含笑说:“王坛主请试招。”

    王大奎也不客气,大喝一声:“少山庄小心,俺要放肆了。”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手中一对大铁锤,上下飞舞,直扑过去。白玉甫见对方来势汹汹,十分威猛,不敢大意,立即摆了一个斜走的门户。一等王大奎飞舞的双锤,突然变成一上一下,径奔天灵和前胸,这才飘然斜走,格扇「刷」声张开,一招「怒挑滑车」,由下而上,幻起无数扇影,径切对方的肋肩。王大奎看来浑猛拙笨,实则身手十分矫健,一见白玉甫格扇切来,大喝一声:“来得好。”

    粗腰猛的一扭,双锤疾演「急旋风」击出的双锤原式不变,随粗壮魁伟的身躯横扫过来,变招又狠又疾。左右六张圆桌上的壮汉们一看,齐声惊呼。蓝天鹏早已见过白玉甫的功力和身手,对付王大奎,他自信白玉甫绰绰有余,因而,他认为那些惊呼的人,未免有些故作紧张!果然,就在众人惊呼的同时,白玉甫早已一式「风摆柳」,顺势向外一倒,双锤挟着劲风,呼的一声由他身体上方扫过!是接着,白玉前倒下的身体,像有弹簧似的立起来,一式「倒打金钟」,格扇「叭」的一声轻敲了王大奎的后脑袋一下。

    王大奎一声惊叫,飞身纵出两丈以外,放下右手的大铁锤,举起茸毛大手,不停的揉着后脑同时,裂着嘴说:“又是一个大疤。”蓝天鹏听得一愣,听王大奎的口气,好似以前曾和白玉甫交手过,而且,也曾打了一下他的后脑?但是,全厅的哈哈大笑,将他的思维打断了,迫使他不得不参与对白玉甫的鼓掌喝采。

    掌声方落,「金线无影」已笑着向白玉甫解释说:“前几天,王坛主刚刚和「无敌扇」詹堂主拭过招,也是被詹堂主打了一个后脑勺,打起了一个大包……”以下的话,再被全厅掀起的大笑声淹没了。

    蓝天鹏一听,也恍然大悟,因为「无敌扇」詹秀是白玉甫是好友,平素相互研讨扇法时,极可能教授一两招,自然也可能在王大锤的后脑上再敲个大疮。由于他心中在盘算事情,因而也忽略了鼓掌喝采,这在含有敌意的堂主坛主看来,心中更加懊恼生气,尤其「玉驹堂」的「神钩小太岁」。

    就在这时,那位身穿黄缎劲衣,背插宝剑的「丽蓉堂」堂主苏小香,已倏然立起,同时,娇声说:“让本堂主请教白少山主几招掌法。”说罢离席,在一片欢呼声中,径向白玉甫身前走去。

    由于苏小香发话,使蓝天鹏顿时惊觉自己一直在发呆,这时见众人都鼓掌,也急忙鼓起掌来。一旁的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看在眼里,面色再变,在他充满了忿怒的炯炯目光又添了一股妒意。因为「神钩小太岁」方立漳误以为蓝天鹏有意向美丽可人的苏小香,暗中送情,有意讨好。掌声一落,丽鸳堂主苏小香,已走到了白玉甫的对面,由于苏小香的起身应战而引起的热烈惊呼和掌声。

    蓝天鹏断定苏小香的掌法,必然颇有造诣,因而对苏小香也就格外注意,他希望在苏小香和白玉前对掌时,参悟出一些更巧妙的绝招来。他的目不转睛,也被一直暗中注意他的「金线无影」看到了,虽然看不见她娇靥上的表情,但由她的眼神看来,显然有些不快。

    「神钩小太岁」更是炉火中烧,不自觉的倏起身忿忿的沉声说:“启禀龙头,白少山主乃是本会特别邀请的贵宾,何时甄试艺业,并不急在此时,倒是残杀本堂所属长沙分堂两位香主的仇敌,反而让他高坐客位,这样怎对得起因功殒命的两位香主。”

    话声甫落,左右六桌上的数十劲衣壮汉,纷纷起身怒声相应:“对,方堂主说的对,我们应该先处置拜山的敌人,杀他的头,挖他的头,来活祭我们在长沙死难的两位弟兄。”

    所谓众怒难犯,加之事出突然,「金线无影」和「双掌震寰宇」等人同时一惊,和蓝天鹏同来的白玉甫,也面色大变,顿时不由愣了。这确是突如其来的事,「金线无影」急忙一定心神,看了一眼外厅有些发愣的白玉甫,正待说什么,蓝天鹏已倏然立起,剔眉沉声说:“不提此事还好,提起这件事,恕在下要失礼退席了。”

    蓝天鹏说罢,转身望着「金线无影」一拱手,沉声说:“大龙头,在下今日前来拜山……”话未说完,迅即又和「双掌震寰宇」对了一个眼神的「金线无影」,已拱手谦和的说:“蓝少谷主稍待,这件事本座还一直未曾接获报告,待本座查明了,再谈少谷主拜山的原因。”

    如此一说,蓝天鹏断定这是「飞叉三雁」假借「龙凤会」名义,私下率领心腹手下干的事,而且则一直不知。俗语说:「不知者,不怪罪。」蓝天鹏只得会意的颔首,又坐了下去。两边方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也立时静下来,同时,不安的坐回原位,因为假公济私在外闹事,伤人丢脸,在「龙凤会」说,这还是第一回。

    「金线无影」又望着外厅的白玉甫,拱手歉声说:“白少山主请归座,有关任职本会之事,我们不妨明日再谈。”

    白玉甫一听,即和苏小香,互相拱揖,同时走回原位。「金线无影」一等白玉甫归座,立即望着「神钩小太岁」,沉声问:“方堂主,这件事,本座为何不知?”

    「神钩小太岁」作梦也没想到「金线无影」至今还不知道这件事,心中自然有些发慌,因为「飞叉三雁」是他的朋友。而且,又是经他介绍人会又隶属在他的「玉驹堂」下,万一在外假公闹事,他是脱不了干系的!这时见问,只得抱拳恭声说:“这是去年十月间发生的事,全般经过,卑职早已据实报告总堂主,转呈龙头裁夺,至今数月,一直未见传谕下来。”

    「金线无影」一听,又以威梭的目光望着「双掌震寰宇」沉中问:“总堂主可曾接到方堂主的报告?”

    「双掌震寰宇」见问,赶紧起身恭声说:“卑职因为报告与事实不符,未转报龙头知道。”如此一说,「玉驹堂」的方堂主不由吓了一跳,而左右六桌上的香王执事们,更是不敢吭声了。

    「金线无影」缓缓点头,「唔」了一声,不解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报告一遍给我听听。”说着,又以严厉的目光看了一归王驹堂主方立璋,迳自坐下,方立璋则惊得立即低下了头。

    「双掌震寰宇」依然躬立恭声说:“这件事发生时,卑职正奉命代表龙头去「高家楼」向「金鸠银杖」拜寿,拜寿后的第三天,便听说长沙分堂主「飞叉三雁」栽在一位十**岁的少年手里的事……”

    「金线无影」听得明月冷辉一闪,立即沉声问:“果真有此事?”

    「双掌震寰宇」颔首继续说:“不错,而且,还被那位毙了两名长沙分堂下的香主……”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一听,再度掀起一阵轻微骚动,而躬身垂首的「玉驹堂」主,也抬起了头。「金线无影」一见,立即以威严的目光看了一眼左右,骚动立止,而方堂主也再度的低下了头。「双掌震寰宇」继续说:“卑职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即赶往长沙分堂,但「飞叉三雁」谢分堂主已赶往辰溪城,镇守每年一度的迎神赛会去了……”

    「金线无影」听至此处,觑目看了一眼蓝天鹏,插言说:“奇怪,那天我曾见到他,他并没有谈起两位香主被毙的事?”

    「双掌震寰宇」立即解释说:“因为那两人根本不是本会香主,所以「飞叉三雁」谢堂主不敢当面向龙头谈起那件事。”

    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一听,彼此互看一眼,神色开始有些不安,因为未经证实之事,公然忿言喧闹,均应严办。「双掌震寰宇」继续说:“当时卑职由长沙分堂的一位执事口中得知,谢堂主确被一位武功惊人的少年击倒,并毙了谢堂主两名私交不错的朋友……”「金线无影」一听,目光炯炯,立即「噢」了一声。

    「双掌震寰宇」继续说:“但那位执事报告的时地和实际发生事端的地点,却又有出入。”

    「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谎报事实,就该杀,连同所属均应处分。”

    「玉驹堂」主「神钩小太岁」听得浑身微微一战!「双掌震寰宇」没有想到「金线无影」在「龙凤会」中,竟有如此高的威严,由于人家正在调查事实他身为访客,自是不便再说什么。又听「双掌震寰宇」继续说:“据那位执事说,事情是发生在凤凰城的官道旁边,而卑职严法随去的弟兄,却又说是在梵净山。”

    「金线无影」突然不解的问:“他们事后怎的知道那位少年高手,就是在座的蓝少谷主?”

    「双掌震寰宇」恭声说:“据那位弟兄说,当时还有崆峒派的三个老道,其中为首的是「老龙潭」「玄真观」的观主「松云」,当时因「松云」老道准备逃走,蓝少谷主才丢下谢堂主去追「松云」。并以谢堂主的飞叉杀了「松云」随行的两个弟子……”

    「金线无影」不禁忧急的说:“崆峒派看到两个弟子尸体上的飞叉,会不会去找「飞叉三雁」谢常春?”

    「双掌震寰宇」摇摇头说:“龙头请放心,「松云」老道虽被蓝少谷主一掌击伤,但却被认识蓝少谷主的那人救走,而那人曾到处散播谣言,说「飞云绝笔」丁尚贤的徒弟蓝天鹏,杀了「龙凤会」长沙分舵的两个香主……”

    「金线无影」一听,不由沉声问:“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说也杀了崆峒派的两个弟子呢?”

    「双掌震寰宇」晒然一笑,恭声说:“他用心之恶,至为显明,当然是希望本会出头去找蓝少谷主,而他们坐收渔利,如果说他们死了两名弟子而不闻不问,岂不丢人?是以,方堂主转呈的报告,卑职没有转呈龙头知道,但卑职却已派人四出宣扬,梵净山上死的两人是「老龙潭」「玄真观」的两名老道。”

    「双掌震寰宇」听了仅蹙了蹙剑眉,不置可否,因为事实如此,站在他们「龙凤会」本身「的利益上讲的,「双掌震寰宇」的作法是正确的,对他蓝天鹏来说,毫无伤害。因为,杀死两个煌烟派的两个老道,是「松云」和恶贼「黑手三郎」亲自看到的,即使「龙凤会」宣扬,哇蝈派依然恨他人骨,派出大批精英高手,四处找他报复。

    心念未毕,却听「金线无影」沉声说:“现在事实业已澄清,而外间也俱已知晓蓝少谷主杀死本会所属分堂的两位香主,不管被杀的两人,是否本会所属香主,这笔债都应算在蓝少谷主身上。”

    话未说完,左右六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纷纷暴声喝好,「玉驹堂」主方立津,也精神一振,立即抬起头来。蓝天鹏一听,顿时大怒,倏然立起,正待说什么,「金线无影」已望着左右两桌的香主等人沉声说:“你们暂且安静,现在拜山客还有话说。”说罢,又转首望着蓝天鹏,较为缓和的问:“蓝少谷主此番拜山,必有说词,不妨请当众说出来,如果本会理屈,本会当公然向少谷主致歉,假设一味逞强,恃技拜山,须知我「金线无影」并非易欺之人……”

    「双掌震寰宇」未待「金线无影」话完,立即怒声说:“贵会长沙分堂主「飞叉三雁」谢常春,率领徒众,侵犯在下师母师妹隐居之地,并放火焚屋,在下师母和师妹,至今生死不明,在下今日登山请教,特向大龙头询问在下师母和师妹的下落……”

    话未说完,「玉驹堂」方立津,已插言说:“据谢分堂主说,焚毁房屋的是崆峒派的两个老道。”

    蓝天鹏立即怒声说:“不管是谁烧的房子,在下方才提出的问题,大龙头必须当面答复。”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本会根本不知令师母师妹的下落,你叫本座如何答复?”

    蓝天鹏真正来的目的,旨在向「金线无影」较量剑术,至于找师母陈天丽和丁梦梅,只不过是借口罢了,因为他知道丁梦梅母女已经提前下山了。这时见「金线无影」说不知,只得剑眉一剔傲然沉声说:“既入宝山,岂能空回,少不得要向大龙头讨领几招不传之秘。”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要想和本座较量剑艺谈何容易?你必须由坛主级逐一比起,胜得了本座各级干部,本座自当奉陪。”

    蓝天鹏虽然在高家楼曾当众击败了总堂主「双掌震寰宇」,但他个性虽暴躁,心地却极淳厚,不便当众谈高楼的事。于是,冷冷一笑:“那就请大龙头派人出场吧。”

    「金线无影」听罢,立即目注两边堂主坛主等人,沉声问:“哪一位坛主愿意先向蓝少谷讨教?”

    「玉驹堂」主方立璋,本待出场,但他不敢违例,是以,忿忿的立在原位等待无人出场时他再请命。岂知,就在方立湾游目看向两边时,「怒狮坛」坛主「赛子都」,倏然立起,面向「金线无影」,抱拳恭声说:“启禀龙头,久闻摩天岭冷香谷「金背刀」蓝老英雄,刀法独树一帜,武林独步。蓝少谷主,家学渊源,想必尽得蓝老英雄真传,卑职想在刀法上向蓝少谷主请教几招家传绝学。”

    话未说完,「金线无影」已挥手阻止,正待说什么,蓝天鹏已冷冷一笑说:“承蒙陈坛主抬爱,在下就陪你两招刀法。”说罢,又向「金线无影」一拱手,说:“请大龙头赐在下一柄单刀。”

    「金线无影」立即望着左侧三桌上的香主等人,沉声说:“厚背刀伺候。”话声甫落,一个背刀的虬髯大汉,急忙起身,已将背后的厚背单刀撤出来了,逼向外厅走去了。「双掌震寰宇」一听「金线无影」吩咐「厚背刀」伺候,内心一阵激动,险些流下泪来。

    想到老父英名远播,虽封刀多年,但仍有人清楚的记得他老人家用的是厚背刀,怎不令他为老父未衰的英名激动得险些落泪。心念间,竭力镇定激动情绪,迳向外厅走去,同时,他也决定全凭老父亲传的刀法战胜狮坛主「赛子都」,绝不施展「金刚降魔宝录」上的身法步。走至外厅「赛子都」早已在对面站好,同时,已将单刀撤出。蓝天鹏先在虬髯大汉手中将厚背刀接过来,同时道声谢,转身背对,再向「金线无影」微一躬身,说:“如有失手之处,尚望大龙头海涵。”

    「金线无影」一见,不由关切的问:“蓝少谷主的佩剑,可要暂时解下?”

    蓝天鹏再一躬身说:“在下佩剑,乃师伯成名宝刃,在下自感德浅,曾矢誓在下高非头断气绝,剑不离身,身不离剑,以报师伯赐剑之恩,大龙头之关注,在下在此谨谢。”

    「金线无影」听罢,目光闪动,久久不语,看不出她面部表情,但是在座的白玉甫和「双掌震寰宇」等人,却听得个个动容。蓝天鹏说罢,转身面向陈晋原,扣刀拱手,说:“陈坛主请。”

    「赛子都」陈晋原,也不客气,朗声说:“蓝少谷主乃用刀名家,恕陈某人庚先了。”了字出口,立施门户,单刀在颈后一绕,耍了一个**银花,「霍」的一声,单刀劈而下送奔蓝天鹏的面门。

    蓝天鹏为了保持老父昔年英名,不敢大意粗心,一等陈坛主招式用老,急忙跨步斜身,左手依然抚着剑柄。右手刀疾演「白鹤亮翅」,由下而上,反臂挑出,逞截陈坛主的握刀右腕。这招「白鹤亮翅」,虽是人人会用的招式,但出自蓝天鹏之手,非但快如电闪,而且恰到好处,只要陈坛主不撒手丢刀,右腕必被斩断。

    「金线无影」等人一见,俱都大吃一惊,两边桌上的香主执事等人,更是惊得脱口惊呼。就在众人惊呼的同时,「赛子都」陈晋原,心头一横,牙切齿,猛的扭腰抬腿,退向蓝天鹏的小腹踢去。也就在他扭腰抬腿的同时,蓝天鹏闪电撤招扣刀,在「赛子都」陈坛主空门大开的右腋下飞身纨过。

    「赛子都」陈坛主,没想到蓝天鹏竟放弃削掉他的右腕,而飞身纵向他的背后,由于用力过猛,一脚踢空,身形一连几个踉跄,险些演个「狗抢屎」。左右六桌上的香主等人,俱都看呆了,即使「双掌震寰宇」等人,也暗赞蓝天鹏的家传刀法的确高明。

    蓝天鹏一等「赛子都」陈坛主拿椿立稳,立即扣刀含笑说:“承让,承认。”

    「赛子都」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说:“陈某一时用力过猛,收势不及,这算我大意粗心,但你我的胜负未分,谈什么承让失礼?”

    话声甫落,「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陈坛主不得无礼。你的刀法与蓝少谷主相差悬殊,你已不敌,快些谢过少爷谷主手下留情之恩,归国原坐去吧。”这话一出口,非但各级香主执事等人不解,就是两边长桌上的几位堂主执事,也感到意外不解。

    「赛子都」陈坛主自然心中不服,不由抗声说:“卑职斗胆请命,请龙头准许与蓝谷主决个胜负。”

    「双掌震寰宇」缓缓起身,正待说什么,「金线无影」已毫不客气的沉声说:“蓝少谷主不愿斩你手腕,是以招式未老,即已撤刀,后由你胁下飞过时,又刀下留情,未将你拦腰切成两断如你不信,可看看你的右肋下。”

    「赛子都」心中一惊,急忙将握刀的右臂举起来,尚未低头察看,全厅立即掀起一片惊啊。只见「赛子都」陈晋原的助下亮缎花上,赫然裂开一道长约四寸的裂缝,里面内衣清晰可见,始终丝毫未损,这份功夫,的确惊人,假设,蓝天鹏的右肘一拐,暗劲一压,顺着飞纵之势一带,「赛子都」的命就呜呼了。

    「赛子都」看了这情形,只惊得面色如纸,久久说不出话来,但他急忙一定惊魂,放下单刀赶紧恭声说:“陈晋原能和少谷主交一次手,胜走十年江湖,大恩不言谢,陈晋原将少谷主的大恩,永记在心,没齿难忘。”

    蓝天鹏没想到「赛子都」竟有如此大的宏量,赶紧扣刀拱手含笑说:“哪里哪里,陈坛主太谦逊了,今后如有机会,大家再重新研讨。”

    「赛子都」也聪明之人,自然听出蓝天鹏暗示将来有机会将传授他一两招绝学的意思,是以,忙不迭的抱拳说:“在下在此先谢谢少谷主了。”说罢,捡起单刀,迳自走回原位坐下。

    蓝天鹏也转身望着那位虬髯香主,含笑说:“谢谢你,请将你的刀拿回去吧。”

    那位虬髯香主,和方才的随便态度,大是不同,正待恭谨的向前取刀,蓦闻「神钩小太岁」大声阻止说:“魏香主且慢。”

    蓝天鹏知道「神钩小太岁」,早已面向「金线无影」,躬身要求说:“请龙头准许卑职向蓝少谷主请教。”

    「金线无影」立即颔首叮嘱说:“蓝少谷主非等闲高手,方堂主应格外小心。”

    「神钩小太岁」自然知道,但他不得不傲然沉声说:“卑职知道。”说罢转身,这身外厅走去。

    当他转身之际,发现蓝天鹏已将厚背刀还给了魏香主,神情不由一愣,因为他的月牙虎头钩专锁各种兵刃,特别是单刀的克星,这时见蓝天鹏将刀交还魏香主,显然已有几分惧怕他的虎头钩,如此一想,心中不由冷笑一笑,心说:你蓝天鹏就是用剑,仍敌不过我的月牙虎头钩。心念间,已大步走至大厅中央,面向神色自若,右手抚着佩剑的蓝天鹏面前一站,即翻双腕,将一对月牙虎头钩撤下来。全厅人众一看立即掀起一阵紧张前的轻微骚动,接着鸦鹊无声。

    「第十章」真相大白

    「神钩小太岁」方立津,双手握钩,傲然卓立,即向蓝天鹏沉声说:“蓝少谷主既然用刀不如用剑,就请少谷主快些亮剑吧。”

    岂知,蓝天鹏淡然一笑,说:“在下所佩宝剑,乃在下师的昔年成名宝刃,与在下师伯交手的都是昔年一派之尊或世外高人,在下继承师伯宝刃,仍将遵守师伯惯例,设非一方霸主或一派之尊,绝不撤剑。”

    话一出口,不但「神钩小太岁」愣了,就是「金线无影」等人,也俱都闹不清蓝天鹏何以不用剑迎战!「神钩小太岁」方立璋眼珠一动,恍然似有所悟,哈哈一笑,轻蔑的说:“蓝少谷主的授业恩师,乃是以双笔著名武林的丁大侠,蓝少谷主想必是欲以双笔锁在下的虎头钩了?”说罢,哈哈一笑,愈加轻蔑的说:“可惜,本会仅「黑虎坛」庞坛主使的是镇拐笔……”

    蓝天鹏见「神钩小太岁」话意中,对师父了尚贤含轻蔑,顿时大怒,但他仍强抑怒火,摊双掌,晒然笑着说:“锁拿你手上的一对虎头钩,何必用拐用笔?就在下一双向掌足够了。”

    话一出口,全厅惊得脱口一声惊啊!即使是当事人「神钩小太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金线无影」早已惊得倏然立起,急声说:“蓝少谷主不可意气用事,本会堂主以上首领,武功均有独到之处,方堂主的双钩,更是出神人化,否则,江湖豪杰也不会赠他一个美号「神钩小太岁」了。”

    蓝天鹏一听「金线无影」为方堂主渲染夸大,暗含威赫,愈加怒不可遏,不由哈哈一笑说:“在大龙头你看来,方堂主的双钩可能出神人化,但在本人看来,也许较方才交手的陈坛主尤差。”话未说完,「神钩小太岁」已气得神情如狂,双目如灯,大喝一声,“姓蓝的纳命来——”

    大喝声中,飞身前扑,双钩迎空一挥,幻起两道乌光弧形,倏然双钩前推,宛如两条出海龙经,猛铲蓝天鹏的下颚和前胸。蓝天鹏口头说的轻松,但心中却不敢大意,这时一见「神钩小太岁」的双钩铲到,急喝一声道:“来得好。”

    好字出口,仰身后倒,身形闪电左旋,疾演「鲤跃龙门」,挺腰斜飞而起!也就在蓝天鹏斜飞,离地的同时,双钩铲空的「神钩小太岁」,立即变铲为剁,疾斩而下。「铮」然一声轻呼,溅起数点火花,仅分毫之着,没剁在蓝天鹏的左足上,因而,全厅再度发出一声惊啊。

    「神钩小太岁」的双钩,果然使得出神人化,就趁双钩着地的同时,顺势弹钩斜挥,扭腰甩臂,企图迫斩腾身而起的蓝天鹏!但是,他运钩神速,而蓝天鹏的身法,却较他的双钩尤快了一倍。蓝天鹏一经腾起,疾演「金刚掌法」中的空手人白刃之一的大擒拿,身形一旋,立变头下足上,双掌一统,已握住「神钩小太岁」的两腕。

    紧接着,大喝一声:“去吧。”身形旋空一扭,疾泻而下,反将「神钩小太岁」的身体抡起来!全厅人众一见,「轰」的一声立起来,不少人脱口惊呼吃喝。但是,就在众人站起的同时,蓝天鹏的两手已松,「神钩小太岁」的身形,挟着一声爆叫,直向厅外飞去。蓝天鹏却在松手的同时,双手拇食两指,运劲一捏,立即将两柄月牙虎头钩捏在手中。

    守在厅外内观看的十数警卫壮汉一见,齐声哈喝,奋不顾身,纷纷扑前,一致伸手抢救,总算将「神钩小太岁」的身体接住!「神钩小太岁」惊恐万状,挺身跃下地来,东张西望,似乎已被甩得昏头转向。于是,急忙一定惊魂,分开众警卫,飞身纵目厅内。进入厅内一看,蓝天鹏早已将他的一对虎头钩,交给了另外一位香主,而厅内在座的和线个人俱都一脸震惊,个个哑然无声。

    依然立在桌后的「金线无影」,立即沉声说:“蓝少谷主艺业果然高人一等,方堂主,快些归座吧。”

    「神钩小太岁」既惊又怒,他认定蓝天鹏使的是小巧动作,而不是真本事硬功夫,正待要求再斗。「双掌震寰宇」已起身向「金线无影」,恭声说:“卑职是蓝少谷主手下的败将,卑职自知不是对手,请龙头俯允卑职免与较量。”

    「神钩小太岁」一听,这才俯首气馁,默默的走回原位!但是,「金线无影」却嗅目沉声说:“蓝少谷主拜山之前,可曾打听过与本座较技的规则?”

    蓝天鹏摇摇头,淡然一笑说:“从没打听过,不过不管什么规则,在下都接着就是。”

    「金线无影」冷冷一笑,说:“蓝少谷主一表人材,没想到竟是如此狂傲自负。”

    蓝天鹏晒然一笑说:“客随主便,就请大龙头划出道来吧。”

    「金线无影」毅然颔首,沉声说:“那好,那我们这就去「斧劈崖」较轻功吧。”话声甫落,「双掌震寰宇」等人,纷纷起身站立,准备离席。但是,「金线无影」却望着白玉甫彻一躬身,谦和的歉声说:“请白少山主在此稍待,本座陪蓝少谷主去去就来。”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蹙,正待说什么,白玉甫不解的问:“在下不能随大龙头等人前去?”

    「金线无影」毫不迟疑的摇摇头,说:“不可以,香主以下人员,均不得随去。”

    蓝天鹏一直想抢先和「金线无影」比剑,以便白玉甫事先观察一下「金线无影」的剑路,因而提议说:“白少山主乃在下同来客人,你我较技,他自然可以前去。”

    「金线无影」一面离席,一面摇头说:“绝对不可以,除非他也是前去和本座较技。”

    蓝天鹏心中一动,不由关切的问:“请问比剑在何地?”

    「金线无影」说:“随时随地可比,我们走吧。”说罢,肃手,大不向厅外走去。

    蓝天鹏无可奈何的看一眼有些失望的白玉甫,即和「金线无影」讲肩向厅外走去。「双掌震寰宇」和两位堂主,两位女堂主以及三位内堂的女执事,纷纷离席,跟在身后。果然,左右六桌上的数十香主执事等人,依然立在原位目送「金线无影」和蓝天鹏等人出厅外。

    走出大厅,蓝天鹏的双目一亮,艳阳虽已偏西,但却晴空无云,眼前青山绿岭,显得格外清新,这应该是山中少有的好天气!走下广台宽阶,「金线无影」依然大步向广场对面的树林前缘走去,并没有要施展轻功的意思。一阵默默前进,终于走到那根以插天古木制成的大旗杆下。经过旗下时,蓝天鹏仰头一看,只见那幅飘扬半空的锦绣大旗,宽约四尺,长度恐在一丈左右,三个黑绒绣成的「龙凤会」三字,大如麦斗,在艳阳的高照下,金光闪闪,银辉烁烁,代表着无上威严。

    到达林沿,「金线无影」才沉声说:“距离「斧劈崖」还有一里多地,大家将步子加快一些吧。”说罢,当先起步,轻飘飘的,不疾不徐的向前驰去。蓝天鹏也只得不即不离的跟着前进,因为,身后尚跟着内外三堂的堂主的执事,这些人并不见得个个轻功高绝。穿过树林,一片广大菜园和稻田,对面即是一道斜伸而人的谷口,而那座「斧劈崖」,已能在斜岭的梭线上,清晰可见。

    进入斜谷口,风力突然增加,而那座近乎笔直的「斧劈崖」,就矗立在数十丈外的两座高峰之间。斜谷口内植满了果树,树上开满了粉色小花,山风过处,扑来阵阵清馨花香。沿着果林外缘前进,直达「斧劈崖」下,「金线无影」当先停下来。

    崖下是一片十数丈方圆的草坪,显然是出于人工,也许是专供「龙凤会」的高级干部练习轻功之用。蓝天鹏仰首一看,峭壁如切,仅有少许斜度,高约七八十丈,壁上仅有三五株斜松和突石。打量间,「双掌震寰宇」等人已经站好,依然是男左女右。

    「金线无影」立即一指峭壁,傲然沉声说:“我们两人,就在这座峭下,同时起步,看谁先登上崖巅,同时,看谁先由崖上下来。”

    蓝天鹏听得不解,不禁迷惑的问:“为什么还要比赛下来?”

    「金线无影」立即解释说:“一个人的轻功,并不能仅由他飞升的快而断定他的精绝,要由上面能够快速的下来,才更能看出他的火候。”

    蓝天鹏一听,觉得这话也许有她的道理,立即颔首说:“好吧,我们就上下一并较量。”于是,两人退向崖下走去。

    由于谷中山风较强,吹得「金线无影」的特制金大饱急剧飞舞,并发出「卜卜叭叭」的声响。蓝天鹏一见,心中暗自得意,由峭壁往上升,愈升风愈强,「金线无影」的金大氅,就注定了她失败的了。心念间,已至崖下,蓝天鹏当先停身站好,他不但觉得山风极为强劲,而且,挟有一丝的寒意。「金线无影」起步时,原是和蓝天鹏并肩前进,但到达崖下,她却离开了蓝天鹏有两丈远。

    蓝天鹏看了,并未介意,因为中选为了抢选选择踏脚之处,极可能同时选择崖壁上的同一株小树,一个不慎跌下,势必粉身碎骨。但是,顺着「金线无影」立身的地方向上看,发现十丈以上,形势渐有棱角,而且,尚有一两道四沟。蓝天鹏看罢,这才恍然大悟,不由冷冷一笑,心说:“你即使利用那条凹沟,也未必先我到达崖头。”心念未毕,身后七八丈外的,「双掌震寰宇」已朗声问:“蓝少谷主准备好了没有?”

    蓝天鹏一听,立即侧身望着「双掌震寰宇」,举臂挥了挥手,表示已经好了,请开始。「双掌震寰宇」一见,立即拉长嗓音,朗声说:“预备……起……”起字出口,蓝天鹏腾空而起,身形之快,宛如升空巨鹤般。

    蓝天鹏自从换了银衫丝背心后,这还是第一次尽展轻功,凌空上升,一经提气上升,身形宛如灌足了氢气的气球,上升非但不太吃力,而且身形极为轻灵,直线上升,两耳且有呼呼风声。心中又惊又喜,自然十分高兴,因而不自觉的看一眼「金线无影」的那边,转首一看,不由由中一愣!因为,右边两丈外,根本没有「金线无影」的影子,抬头上看,恰有一凸梭遮住,往下看又没有上升的「金线无影」。

    蓝天鹏看罢,这一惊非同小可,他断定就在他方才兴奋分神的一刹那,被「金线无影」追过去了。由于心中又惊又急,不由竭尽所能向上飞升——只见崖巅摇幌,也像飞一般的压下来。由于竭力上升,虽然到达崖巅,但仍「呼」的一声,凌空超飞两丈以外。

    但是,就在他超越崖巅的一刹那,眼前金光一闪,现出一片金花。蓝天鹏急坠身形,定睛一看,完全呆了。因为身穿特制金大维的「金线无影」,早已站在两丈以外的崖边上。「金线无影」似乎也没想到蓝天鹏竟有如此神速的身法,似乎也愣了。蓝天鹏一定神,举步就要过去。但是,「金线无影」却急忙一定心神,指了指崖下就要跃下去。

    蓝天鹏一见,脱口一声大喝:“且慢。”大喝声中,飞身向前,呛嘟一声龙吟,挟着一团耀眼寒芒,已到了「金线无影」的身前,显然要阻止她下去。「金线无影」似乎知道蓝天鹏的宝剑厉害,身形一闪,飞身暴退三丈。蓝天鹏曾在「吕祖观」外的河滩上,见过「金线无影」旋身撤剑的身法,知道她的足尖一点地面,必然向左飞旋,是以,未待「金线无影」足尖落地,蜇身振腕,挺剑迳向「金线无影」的左侧方刺去。

    也就在蓝天鹏挺剑刺的同时,「金线无影」也恰巧向左旋飞,准备甩起大氅,撤出宝剑来。但是,方一旋身,寒光已经照面,不由惊得脱口一声娇叱,急忙使了一个神妙身法,硬将旋飞的娇躯,斜飞后退。蓝天鹏一招抢制机先,焉肯让对方还手,足失一点地面,剑势不变,紧跟着「金线无影」的身形刺到。「金线无影」方自踏实地面,蓝天鹏的剑尖已抵在她的下颚前。蓝天鹏冷冷一笑,说:“大龙头,请将你的金氅的掀开吧。”

    「金线无影」只是以震惊迷惑的目光望着蓝天鹏,既不揭开金氅,也不言语。蓝天鹏一见,立即沉声说:“快将你的金氅掀开,让在下看看你的真实面目。”

    「金线无影」略微沉吟,才清脆娇滴的脆声问:“你为何一定要看我的真面目?你是何心居心呢?”

    蓝天鹏听得心中大吃一惊,因为面前的「金线无影」的声音,与方才的声音迥然不同,而且有些熟悉,只是乍然无法想起。由于「金线无影」问得有理,对方是个女子,你一定要看人家的真面目,是何居心?但他灵智一动,脱口沉声说:“我受尽了你的愚弄,今天非迫你揭开金氅,出尽我心中的闷气。”话未说完,「金线无影」已倏的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就在她颈下向上一拉,一头柔美长发,已顺势滑下来。蓝天鹏一见,倏退两步,横肘将剑收进鞘内。

    抬头再看,蓝天鹏脱口一声轻啊,顿时愣了。当「金线无影」纤纤双手分开垂下来的柔美长发时,一张艳丽绝美的面庞,立时呈现出来,她正是易而牟的白玉甫。蓝天鹏目不转睛的瞪着秀发垂肩的「金线无影」,久久才自语说:“果然是你。”话未说完,目光倏然一亮,似乎想起什么,一个闪电转身,飞身纵向崖边,身形一闪,疾泻而下。

    蓝天鹏已完全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龙凤会」的龙头,原来有两个少女分任,难怪方才大厅上有两张金漆大椅子。心念间,身形飞泻而下,站在草坪上的「双掌震寰宇」等人,个个仰面上看,俱都走向崖前去。蓝天鹏飞泻身法,快如殒星坠地,宛如一道银线,眨眼已到了崖下。

    双脚刚刚踏地,左侧两丈以外,金光一闪,身着特制大金蜂的「金线无影」,已先他一步,飞身纵向场中。蓝天鹏也不吭声,呛卿一声龙吟,寒光如电一闪,飞身向「金线无影」扑去,同时挺剑直制「金线无影」的左侧方。

    怨急填胸,怒火仍炽的「神钩小太岁」一见,大喝一声,双手撤钩,一分虎头钩,这向蓝天鹏迎去!「双掌震寰宇」等人,惊得同时一呆,「金线无影」已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情,于是急忙旋身寒光一闪,大氅飞舞,氅内的宝剑已撤出来。蓝天鹏先出剑的目的便是阻止「金线无影」撤剑,这时见「神钩小太岁」分钩迎来,顿时大怒,不由大喝一声:“方才饶你不死,胆敢厚颜再来。”

    大喝声中,疾演身法步,身形如电一闪,「唆」的一声,已在「神钩小太岁」的周身飞绕了两圈在幻起三五亮银身影的同时振腕向「神钩小太岁」的前胸刺去。「金线无影」似乎是看出蓝天鹏已动杀机,不由飞身前扑,同时,疾振玉腕,挺剑直刺,慌得急声娇叱:“蓝少谷主,剑下留情。”

    但是,就在「金线无影」娇叱飞扑的同时,蓝天鹏已用剑尖分开手忙脚乱的「神钩小太岁」的双钩。紧接着,振腕一抖长剑,颤起数朵银花,就在「神钩小太岁」的胸前,旋腕划了一个X字。「神钩小太岁」早已惊得魂飞天外,两眼发花,这时才惊觉到自己的武功和蓝天鹏相比,真可谓天壤之别。

    这时见寒光耀眼,冷焰扑面,心知不妙,大惊之下,厉海一声,飞身暴退三丈——就在他飞身暴退的同时,眼前「沙沙」两声轻响,他立即感应到胸前已被蓝天鹏的剑尖划破了两道!「神钩小太岁」的身形方自落地,一片惊呼娇叱声,「双掌震寰宇」等人,已纷纷赶到。

    「双掌震寰宇」和「无敌扇」詹秀两人,分别将面色如土,额角渗汗,张口喘气的「神钩小太岁」扶住。众人低头察看,过才发现「神钩小太岁」前胸的衣服上,已被蓝天鹏的剑尖,交叉划破了两道长缝,形成一个「X」形。「双掌震寰宇」看罢,不由压低声音警告说:“所幸龙头出声阻止的快,蓝少谷主仅以剑尖射出的剑芒和剑气划破了你的外衣,否则,哪里还容你站在此地。”

    「神钩小太岁」惊魂稍定,他已被吓得没有一丝豪气和怨忿,这时听了「双掌震寰宇」的话本能的连连点头。众人再看场中,蓝天鹏和「金线无影」已激烈的打在一起了。只见匹练翻滚,剑影如林,两道金银身影,忽上包下,时进时退,有时身单影只,有时满场都是两人的身影。

    「双掌震寰宇」和「无敌扇」詹秀等人,都称得上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但是,像蓝天鹏和「金线无影」这样神奇的身法,诡异的剑招,以及激烈的打斗,还是第一次看到。根据两人的外观形式来判断,可能就是「将遇良才,横逢对手」了,套句江湖话,就是「半斤八两,不分上下」。

    但是,久战不下的蓝天鹏,却暗自焦急起来,因为「金线无影」非但有一套和他极为相似的诡异身法,而且,也善察他的剑路。尤其,他的剑式方自出手,对方却立即在克制之处下招,迫使他蓝天鹏必须另换身法和剑式,结果,总是被对方破去。所谓「急中生智」,灵智一动,顿时想起了兰香姬的几个神奥剑式,于是,心中一动大喝一声:“大龙头小心了。”

    了字出口,剑式倏变,「唰」、「唰」、「唰」,一连攻出三剑,再加上蓝天鹏贯注剑身的真气和暴涨的彩霞剑芒,只见彩霞光耀眼,森森剑气生寒,快若电光石火,势若惊雷骇电,直向「金线无影」攻去。「金线无影」一见,大感意外,不由惊得脱口一声娇呼,不禁有些手忙脚乱,同时,神情一呆。

    也就在她大感意外,神情一呆的一刹那,蓝天鹏的剑尖已抵住她的「颁现穴」上。「双掌震寰宇」等人大吃一惊,纷纷的脱口惊啊。被蓝天鹏剑尖的抵住的「金线无影」,却惊得脱口急声说:“鹏弟弟,是我。”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这声音太熟悉了,不由惊得急忙撤剑,倏然退后两步,同时,惊急的问:“你到底是谁?”

    「金线无影」娇哼一声,嚷声说:“三天不见,便不认得姊姊了?”

    蓝天鹏这一次听清楚了,不由急忙收剑,同时,惊喜兴奋的说:“你是欧阳师姊。”

    「双掌震寰宇」和「笔拐判」以及「无敌扇」并不觉意外,但是,其他诸人却都愣了,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身着特制金大氅的欧阳姑娘,点点头,举手一指蓝天鹏的身后,笑着说:“你看那是谁?”

    蓝天鹏迷惑的急忙回头一看,只见娇靥绝美,秀发垂肩的「白玉甫」,正神色有些羞赧,樱唇绽着娇笑的缓步走过来。打量间,又听欧阳姑娘继续说:“她就是大师姐皇甫慧。”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面前的这位美丽大师姐,必然就是「银衫剑客」自述书上所说的那位弟子。心念间,早已急上数步,恭谨的深深一揖,同时恭声说:“小弟蓝天鹏,参见皇甫师姐。”

    皇甫慧玉颊有些鲜红的绽唇一笑,停身还礼,说:“方才在崖上,险些杀了我,这时又向我行礼了。”「双掌震寰宇」等人一听,俱都神色一惊,暗自吓了一跳。蓝天鹏赶紧歉然躬身说:“方才小弟不知,务请恕罪。”

    皇甫慧愉快的一笑说:“实在说,还是怨紫妹妹和我……”蓝天鹏一听「紫妹妹」,心中一惊,不由回头望着欧阳姑娘,惊异的问:“你就是欧阳兄?”欧阳兄三字一出口,在场的人几乎都笑了。

    皇甫慧首先敛笑望着欧阳紫,说:“紫妹妹,鹏弟弟来此途中,一定有了艳遇,这件事我们回去再盘问。”蓝天鹏一听「艳遇」,俊面顿时涨得通红。欧阳紫也在旁有些妒意的说:“鹏弟弟不说,小妹也知道是谁?”说罢,转首望着「双掌震寰宇」等人,沉声说:“今日之事,在场之人,任何人将消息泄露,杀毋赦。”「双掌震寰宇」等人一听「杀毋赦」,纷纷肃容躬身,恭身应是。

    蓝天鹏既然闹清楚了「龙凤会」由两位师妹统领的,对于方才用剑气划破了「神钩小太岁」胸衣的事,自然感到万分歉意。于是,满面展笑,急步走至「神钩小太岁」的身前,拱手歉声说:“方堂主,在下方才一时失手,以致划破了你的衣服,这时想来,甚觉惭愧,尚请你不要介意才好。”

    「神钩小太岁」万没想到蓝天鹏身怀绝技,而没有一般年青人的傲气和自负,想想自己,仅凭一对双钩争了一个小小堂主,便目空所属,傲气凌人,仔细想来,还不如「怒狮坛」坛主「赛子都」陈晋原来得有心胸!心念电转,也急忙抱拳恭声说:“蓝少谷主,剑法神奇,在下莽憧而出,实是咎由自取。”

    蓝天鹏一听,立即正色说:“你挺身而出,卫护龙头,乃份内之事,实足令人佩服……”话未说完,「神钩小太岁」已歉然含笑说:“请少谷主快不要如此说,令在下徒增汗颜,今后能常得少谷主指教,在下就感激不尽了。”

    一旁的「双掌震寰宇」立即哈哈笑着说:“那是当然,不要说你方堂主,就是老朽我,也要经常请少谷主指点呢。”

    蓝大鹏一听,顿时想起兰香姬讽讥他的那句话——不要当了括苍山的山大王才好,心想,决不能留在「龙凤会」内。心念未毕,欧阳紫已催促说:“我们走吧,有话回去谈。”于是,众人纷纷起步,展开轻功,直向斜谷口外驰去。

    这时,皇甫慧已将头面罩进金氅内,由于欧阳紫落后了皇甫慧约一步距离,蓝大鹏自然也不敢和皇甫慧并肩。一出谷口,皇甫慧已回头望着「双掌震寰宇」等人,沉声吩咐说:“你们先回厅会餐,餐毕自行解散,我和紫妹妹还有要事和蓝少谷主商量。”说话之间,已到了环绕广谷的大树林。

    「双掌震寰宇」的回应声音尚未落,皇甫慧的身形,已宛如升空金风般,凌空而起,直向树端上飞去。蓝天鹏一见,只得和欧阳紫凌空而起,踏枝直追。三人一经展开轻功,恍如三缕轻烟,踏枝掠树,沿着树林,直向正北那片松林掩映中的堂皇宅院驰去。蓝天鹏驰至东侧树林上端时,转首向西一看,只见数十香主执事人等,俱都立在大厅广台上观看。

    再看「双掌震寰宇」等人,也飞身穿出树林,正越过高大旗杆。看看到达那片广大宅院,皇甫慧和欧阳紫的身法丝毫未减,竟沿着树林上端;继续向后驰去。蓝天鹏也不问,只是默默的跟着飞驰,但仔细打量那片广院,中央同样的有座大厅,厅后崇楼丽阁,仅傍院就有十数座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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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量间,前面的皇甫慧,突然斜飞而下——蓝天鹏急忙回头,星目不由一亮——只见眼前,竟是一片依照后谷天然形势而建筑的大花园。花园中有假山、迎池、朱桥、小亭、中央一座小型观花亭,在修窒翠松中,分别建有两座富丽长阁,阁与阁之间,观花厅与丽阁之间,均有书郎退曲相连,园中遇池,穿流其上,而花园的四周,都站有劲衣背剑的女警卫。

    蓝天鹏看了这情形,断定已到了皇甫慧和欧阳紫的深闺禁地。打量间,三人已到了一处月形圆门,两名女警卫。同时躬身施礼。皇甫慧立即望着一名女警卫,沉声说:“请蓝少谷主花厅待茶。”说罢,身形不停,急步走进画廊,退向深处去从欧阳紫,急忙回头看了停下发愣的蓝天鹏一眼,也匆匆跟着后南慧走去。

    蓝天鹏听到要他去花厅等候,并不觉得有何不对,他当然不能跟随皇甫慧和欧阳紫进入她们的深闺。但是,一见欧阳紫回头惊慌的加回头一看,他才突然警觉情形有些不对,看治形,这位大师姐似乎在生气。心念未毕,那位女警卫已向他微一躬身,说:“蓝少谷主好。”

    蓝大鹏一定神,只见立在身前的俏丽女警卫,正以神秘的目光望着他,樱唇含着娇笑,只得颔首一笑,举步往前走去。女警卫一见,立即加快步子在前引导。进入月形圆门,不走长廊,迳向中央小桥走去。走过小桥时,只见迎池中,水清见底,绿藻飘动,水流徐徐,没有看清是否有鱼。绕过假山,即是一片盆栽花圃,俱有各种名种,花厅就在花圃的尽头。由假山至观花厅前,有道宽约三尺而以各色卵石铺成的两道,上面嵌成各种花卉,十分别致。

    蓝天鹏看了,对干这座禁区花园,在建筑和设计上,皇甫慧和欧阳紫,必须也煞费了一番苦心。观花厅四面皆是落地花窗,仅前门开着,左右各有一个小间。蓝天鹏随着女警卫登上台阶,向内一看,神情不由一呆。因为厅内正有一人低着在缓缓踱步——这人正是伪扮皇甫慧妻子的「双剑飘红」金玉屏。

    「双剑飘红」见厅外有人进来,本能的抬头一看,一看之下,娇靥一红,脱口一声轻啊,神情也随之一呆。但她却强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蓝少谷主,请里面坐。”

    蓝天鹏也强自一笑举步走进厅内,引导来的女警卫,立即向着「双剑飘红」,躬身说:“启禀金堂主,小婢奉大龙头之命,恭引蓝少谷主来此……”话未说完,「双剑飘红」已挥着手说:“你去吧,蓝少谷主由我接待。”女警卫一听,躬身应了声是,转身走去。

    「双剑飘红」再向蓝天鹏一肃手,迳自坐在上首椅上,「双剑飘红」却坐在一侧的一张漆凳相陪。左间小室内,早已走出一名侍女,奉着两杯香茗走来。「双剑飘红」一等侍女放下香茶去后,立即为难的说:“蓝少谷主,请您原谅我有不得已之处……”

    蓝天鹏一听立即谦和的一笑说:“金女侠……”话刚开口,金玉屏已插言说:“在「龙凤会」中没有「女侠」这个称呼,我是「龙凤会」三堂的首席堂主,职掌「红鸾堂」,蓝少谷主可呼我金堂主好了。”

    蓝天鹏一听,只得改口说:“金堂主,在下有一事不明,希望你能见告。”

    「双剑飘红」微略一蹩柳眉说:“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

    蓝天鹏不解的问:“我这两位师姐,为何要故弄率虚,费尽手脚,还女着男装……”话未说完,「双剑飘红」已笑着说:“女着男装,是时下武林时兴的事,主要的原因是减少许多无谓的麻烦。早在一两年前,我们两位龙头外出,即已穿着男装,少谷主可仔细想想,是否还有其他少女也穿男装?”

    蓝天鹏一听,想到了兰香姬,但他不便说明,只得含糊的说:“以前我没注意,今后留心一点就是。”「双剑飘红」一听,突然神秘的哑然笑了。蓝天鹏心中有鬼,深怕「双剑飘红」看出他早已知道兰香姬身着男装的事,俊面不由一红,赶紧岔开话题说:“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也请一并见告。”

    「双剑飘红」立即笑着说:“少谷主有话尽管间,请不要客气。”

    蓝天鹏只得一笑说:“早晨那家小饭铺……”话刚开口,「双剑飘红」已笑着说:“那是本会的眼线站,那位为你端烩饼的人,就阳负责渡口的一位香主。”

    蓝天鹏一听,立即恍然似有所悟的说:“这么说,我的行动,全在你们监视之下了?”

    「双剑飘红」颔首一笑说:“那是当然,不过你离开天台山,并没有经天台县城,却在第三天的中午直接到达渡口。这一段的行程,却一直没有发现你的行踪,我们欧阳姑娘,也急急一下山追赶,也没有追上你,稍时两位姑娘准会盘问你。”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觉得这的确是个问题,看方才皇甫师姐不开心的样子,也许与此事有关。「双剑飘红」见蓝天鹏不语,心知有异,不由关切的问:“你方才和两位姑娘较技的结果怎样?”

    蓝天鹏有些懊恼的说:“当时我的确不知道是欧阳师姐……再说,我不知道还有个皇甫师姐。”

    「双剑飘红」立即接口说:“你赢了是不是?”蓝天鹏一听,立即有些不安的点点头。金玉屏却毫不为意的说:“你能用同一套剑法胜了她们两人,她们自然暗中心喜,这一点你大可不必担心,你的功力深厚……”

    蓝天鹏一听「同一套剑法」,心中愈加不安了,不由插言说:“可是……”话刚开口,厅外已走进一个妙龄标致的侍女。蓝天鹏一见,立即住口,而「双剑飘红」也不敢继续说了。标致侍女走进厅内,面蓝天鹏敛近一福,恭声说:“两位龙头有请蓝少谷主。”

    蓝天鹏一听,听得起身吩咐说:“前头带路。”侍女恭声应是,转身走向厅外。蓝天鹏虽然起身,但没有要走的意思。「双剑飘红」一见,立即宽声说:“快去吧,有什么困难,去「红鸾堂」找我,要不就去找慕德。”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不由急声问:“老慕德也在此地吗?”

    「双剑飘红」立即笑着说:“他是外堂的首席堂主,掌理「玉彪堂」。”说罢,又指指厅外,立即笑着说:“快去吧,夏绿还在那里等你。”

    蓝天鹏转首向厅外一看,那个标致特女,果然等在厅外,只得向金玉屏挥个「回头见」的手势,大步走出厅外。于是,夏绿在前引导,蓝天鹏则跟在身后,两人沿着国中迎廊,逼向靠近花厅的长阁走去。蓝天鹏觑目看一眼夏绿,乌溜溜的一对大眼,弯弯的眉,挺直的鼻子,小巧的嘴,一看就知道是个精灵的丫头。有心问她一两句有关皇甫慧和欧阳紫现在作什么,又怕问不对题反而惹来是非,因为这个夏绿,极可能是两师姐的心腹使女。

    心念间,已到了长阁下,两名红衣劲装背剑的女警卫,分别站在阁门两旁。蓝天鹏随着夏绿这自登阶直人。两名红衣女警卫,立即躬身行礼。蓝天鹏进入阁门一看,阁厅内陈设讲究,书香幽雅,漆几亮桌,壁悬字画,阁厅一角,分别放着两盆鲜花。一张特大绒毯,铺满了长长阁厅,两端尚置有琴几棋坪,这座设置不俗的阁厅,显然百供游东这用。

    打量间,夏绿已立在梯口,肃立低声说:“少谷,请上去吧,两位小姐都在上面恭候您。”

    蓝天鹏一听,知道指的是皇甫慧和欧阳紫,但他对有的称小姐,有的称姑娘,有的称龙头,他感到十分迷惑。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却没有问,沿着铺有绒毯的楼梯,还向阁楼上走去。方自登了数级,上面楼口,突然现出一个身穿水紫水衫的美丽侍女,同时,敛枉恭声说:“少谷主请上,我家两位小姐正在恭候您。”

    蓝天鹏颔首会意,迳自登上阁楼。一上阁楼梯口,便有丝丝特异而清优的香气扑来。蓝天鹏游目一看,左是一座横置锦屏,右是一间房间,由于室门垂着锦帘,看不见里面的陈设布置。打量间,待女已躬身低声说:“两位小姐在翠屏东间。”蓝天鹏一听,只得转身向翠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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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绕过翠屏一看,蓝天鹏的双目不由一亮。只见屏后一色银白,地铺白绒毯,但室内的陈设,又多是淡金色,皇甫慧和欧阳紫,刻意换装打扮后,分别坐在一个金色的茶几的旁边,在两人的身下,都有扶臂锦垫。而一面空闲的锦垫想必是为蓝天鹏而设的。皇甫慧秀发高挽,上插飞凤含珠金辔,鬓角尚缀了一排粉色细玉碎花,内穿米黄薄续罗衫,外罩锦缎无袖长儒,美艳无传,宛如下凡的仙女,和她男装时,判若两人,通然不同,唯一令他不解的是她那张冷若冰霜的娇靥。

    欧阳紫的脸上也没有一丝笑意,她依然穿着淡紫罗衫,外罩紫缎长儒,但她的娇靥,容光焕发,显然也曾刻意化妆过。蓝天鹏两人都是满腹怒火的样子,心中自然明白两人都是为了那几招玄奥剑招的事。由于两女都是师姐,只得恭谨的走至近前,躬身一揖,说:“小弟天鹏,这厢给两师姐行礼了。”

    皇甫慧依然以秋水般的明眸盯着他,理也不理,欧阳紫却沉声说:“大师姐有话问你,那是你的位置,你坐下吧。”说着,指了指一旁的锦绣垫子。蓝天鹏小心的应了声是,谨慎的坐在绣垫上。同时,微一欠身,谦和的说:“两位师姐有话请吩咐吧?”

    欧阳紫首先看了皇甫慧一眼,才望着蓝天鹏,意含责难的问:“你下崖之后,我也回去取了宝剑衣物紧追,不知怎的,直追到天台城北的三叉路口,依然没追上你……”

    蓝天鹏赶紧解释说:“小弟心急赶路,没有穿城而过。”

    皇甫慧立即忿忿的说:“我和金堂主就守在三叉路口的暗处,不管你向右绕还是向左绕,都逃不过金堂主和我的监视……”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企图岔开话题说:“奇怪,小弟下山,完全临时决定,皇甫姐姐是怎么知道的?”

    皇甫慧立即沉声说:“你一下山,我就接到紫妹妹的信鸽,但是,你却害我苦等了十几个时辰,喝饱了西北风。”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笑了,同时,含笑说:“姐姐既然知道小弟一定会到括苍山来,何必还在三叉路口等?”

    皇甫慧立即嚷声说:“谁敢保证你会前来此地?”蓝天鹏见已岔开话题,心中暗自高兴,不由的摊双手笑着说:“我这不是来了吗?而且,还面对着两位姐姐呢。”

    欧阳紫突然插言说:“我们现在不谈这些,我们只问你下山之后去了哪时里?大师姐为何没有在三叉路口等到你?”

    蓝天鹏一听,只得说:“小弟心急早日到达此地,所以施殿轻功,飞驰绕城而过……”

    欧阳紫一听,立即不信的说:“午后田中尚有农人工作,难道你不怕惊世骇俗?”

    蓝天鹏自觉语塞,只得无可奈何的说:“两位姐姐不信,小弟还有什么话好说。”

    皇甫慧立即迷惑的问:“如果你一下天台山就展开轻功飞驰,以你的轻功造诣,应该早就到达渡口,为何迟了很久才到?”

    蓝天鹏一听,保得解释说:“因为小弟经过「天聪庄」外,遇见崆峒派的门人,招式下流,欺负一个绿衣女子。小弟路见不平,将其惊走,老庄主「雁翎刀」坚留小弟吃酒……”

    欧阳紫脱口问:“这是什么时候?”蓝天鹏由于想着当时情景,因而未加思索的说:“大概定更以后。”话一出口,顿时惊觉不对,再想改口已来不及了。

    果然,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的娇靥同时一沉,娇哼一声,嗔声说:“由天台山南麓到「天聪庄」也不过二十里地,你展开轻功越野飞行,居然跪到定更以后,这话谁相信?”

    蓝天鹏自觉自己也无法自圆其说,只得委屈:“反正小弟是那时候到的。”

    欧阳紫有些妒意的说:“如果你不是六神无主,便是有些昏头转向,这中间至少有一个多时辰你没有坦白的说出来?”

    皇甫慧索性坦白的说:“鹏弟弟,你那几招玄奥剑式是哪里学来?”蓝天鹏一听,果然是为了那几招剑式,但他知道欧阳紫曾和兰香姬交过手,自然知道剑式的来源。于是,心中一动,立即兴奋的说:“这是小弟和「厉山双魔」动手时,默察出来的一两招剑式……”

    话未说完,皇甫慧已气得怒声说:“你方才施展的那几招剑法是「广成子」前辈遗留下来的旷古绝学,我早在一个月前已经领教过了。但说要胜过「金刚降魔定录」上的降魔剑法,仍差一筹,如你不信,我们现可甄别一下。”说罢起身望着屏外,清脆的高声说:“春红,叫夏绿把我的剑拿来,你来把茶几拿开。”

    蓝天鹏一听,顿时慌了,他确没有想到这位大师姐的脾气,竟是如此的厉害,只得急忙起身,惶声说:“皇甫师姐,我知道她的剑术不如你。”

    皇甫慧一听「她」,妒火愈炽,几乎是和欧阳紫,同时急声问:“她是谁?”

    蓝天鹏一定神,急忙解释说:“他们自然是「厉山双魔」呀。”

    皇甫慧见蓝天鹏一直不敢坦诚说出来,芳心愈加不是滋味,因而嗔声说:“这些都是骗人的话,「玉虚上人」将广成子的秘算只传了两人,一个是「了因」,一个是「玉虚」的俗家族中的么妹兰香姬,「了因」现在坐关,你总不会说是由「了因」处观察得来的吧?”

    蓝天鹏见皇甫慧明知而故问,心中也不禁有气,但对方两人都是师姐,绝对不能失礼得罪,因而,只得懊恼的说:“是谁又有什么关系?两位师姐……”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脱口说:“这关系我和慧姐姐的……”

    “紫妹妹。”欧阳紫一听,娇靥顿时涨得通红,直达耳后,立即住口不说了。蓝天鹏看得有些英明其妙,只得坦诚的说:“小弟不说的原因,实在是为了两姐姐好。”

    欧阳紫立即沉声问:“好什么?”

    蓝天鹏愉快的一笑说:“当然是怕两位姐姐生气。”

    岂知,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非但不消气感激,反而气得娇靥铁青,两女对着看一眼,由欧阳紫忿声说:“慧姐姐,我看只有命老慕德去请娘来了。”

    蓝天鹏一听,大吃一惊,不由慌得急声说:“这怎么可以,些许小事,何必去请伯母?”

    欧阳紫一听,立即忿忿的说:“这等大事还说是小事呀?”

    蓝天鹏误以为两女怀疑他将「降魔剑法」中的招式也传给了兰香姬,是以,急忙解释说:“小弟敢对天明誓,我只有方才和两位姐姐较技时,才撤出剑来……”

    皇甫慧最富心机,急忙问:“那几招广成子的剑式,你是由哪里学来的?

    蓝天鹏也顺口道:“那是兰香姬……”「兰香姬」三字一出口,突然警觉倏然住口不说了。

    欧阳紫一听,不由炉火中烧,脱口怒声说:“果然是她,哼,能够把旷古凌今的绝学私下相授,你们两人的情感到了什么程度,不必问,想也想得出了。”蓝天鹏一听,不由有些生气,也不想的解释,何况他与兰香姬已经……

    皇甫慧在旁立即酸溜溜的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是怎的学会了广成了的剑法的?”

    蓝天鹏懊恼的叹口气说:“是她和……”话刚开口,欧阳紫已讥声道:“她是谁呀?叫得这么亲热?”

    蓝天鹏听得一愣,这时才突然警觉皇甫慧和欧阳紫已超出了师姐关怀师门剑式外泄的范围。此时的蓝天鹏,已了解一些男女私情方面的玄妙情形,这时一想欧阳紫的话意,显然是在妒嫉。当他想通了这一问题时,心中一惊,顿时想起表姐萧琼华,不自觉的急声问:“两位师姐该不会……”话一出口,才惊觉这话很难率直的当面说出来,因而住说了。皇甫慧见蓝天鹏神情有异,不由问道:“该不会怎样?”

    蓝天鹏略微迟疑,只得改口说:“我知道两位师姐最关心的是小弟是否将剑式外泄的问题,现在小弟索性将全向经过说出来。”说着,反面肃手一指皇甫慧的锦垫,说:“皇甫师姐请坐下来。”说罢,一等皇甫慧坐下,自己也坐下来,于是,继续说:“我拜别欧阳伯母,直达下山后,带来是准备直奔天台城的,但是,刚刚到达官道上,便遇见了兰香姬……”

    欧阳紫一听,立即迷惑的说:“奇怪,我和慧姐姐怎的没有发现你们?”

    蓝天鹏只得将进入树林,饮酒叙谈,后来骑严七的马,经过「天聪庄」惊走「厉山双魔」的从仆胡虎,后来又和「厉山双魔」交手的事说了一遍。当蓝天鹏说到兰香姬与「厉山双魔」交手,久战不下,而仅以玄奥剑式逼退对方两人时,欧阳紫不由冷冷一笑说:“这就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是和厉山兄弟相斗,实则是暗中私授剑术,她的居心,呆子也会看得出。”

    蓝天鹏智慧虽高,但他却不喜心机,因而解释说:“厉山双魔」曾跟随「玉虚上人」学剑多年了,而且,他们之间,还有一些亲戚关系,兰香姬自是不便下手杀他们两人……”

    皇甫慧觉得有些不合理,因而插言说:“既然不忍害,就该击落他们的兵器,出言警告,休心苦缠久斗使尽了所学的绝招?”

    欧阳紫也接口说:“不错,方才你突然换了剑式,使我大感意外。据我看,你连环用的剑招,至少四式以上,如果是逼退她那两人亲戚,有一两招就足够了。”

    蓝天鹏被问得语塞,只得强自笑一笑,摇摇头说:“那……那小弟就不知道了。”

    欧阳紫轻蔑的哼了一声,正待说什么,皇甫慧已递给她一个眼神,继续望着蓝天鹏说:“后来她是怎么将「厉山双魔」打跑了的?”

    蓝天鹏只得说:“小弟见兰香姬外战不下,小弟就替她接下来了。”

    皇甫慧一听,不由迷惑的问:“你不是说,你自下山第一次亮剑吗?”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对付那样丑恶的人,小弟怕沾污了师伯的宝剑。”

    皇甫慧和欧阳紫听得神色一变,不由同时急声问:“你是双掌对付「玉虚上人」亲传的两名弟子?”

    蓝天鹏神情凝重的说:“我不但对付了「历山双魔」,还掌毙了他们两人。”

    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一听,脱口一声轻啊,同时惊呆了,久久皇甫慧才急声说:“你用飞叉杀死了两名崆峒派的道人,又掌伤了「松云」老道,这笔帐你还没有和崆峒派算清,如今你又杀了「玉虚」的两个亲传弟子……”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玉虚老道早已恨透了厉山兄弟,久已有意除去……”

    欧阳紫一听,不由生气的说:“崆峒派势力遍及大江南北,如果「玉虚上人」其的有意将「厉山双魔」除去,莫说他们两人,就是二十人也早被除掉了。”

    皇甫慧也在旁埋怨说:“要杀,兰香姬早已下手了,何必等你去杀?”

    欧阳紫突然似有所悟的说:“是呀,鹏弟弟。你中了兰香姬的借刀之计了。”

    蓝天鹏一听,不自觉的脱口辩护说:“她绝对不会用计害我。”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炉火再起,几乎是同时怒声说:“你怎的知道她不会?”

    蓝天鹏见皇甫慧两人,一再地为兰香姬动怒,不由得也生气的说:“她离开我时,我们曾约定好,我来「龙风会」,她去崆峒山,并面见「玉虚上人」,力劝对其收敛野心,下柬约我前去会谈。”

    欧阳紫一听,立即肯定的说:“那是陷阱,等着你自己跳进去。”

    蓝天鹏觉得皇甫慧两人,特别厌恶兰香姬,因为又惹起他抱不平的天性和倔强的个性,是以也忿忿的说:“即使是陷阱,我也要去试一试。”说罢起身,竟向翠屏走去。欧阳紫一见,先是一呆,接着珠泪夺眶而出。

    皇甫慧也倏然起身,怒声说:“站住。”

    蓝天鹏一听,只得停身止步,当他回身看到娇靥上挂满了泪珠的欧阳紫时,他立即惭愧的低下了头。皇甫慧虽见蓝天鹏已有悔意,但仍沉声说:“自己师姐说的话,一句也听不进耳里,而仅和你见过一面的女孩子,你却言听计从,甚至奉献上你的生命。”

    蓝天鹏当然相信兰香姬的为人和心地,因为他们已经是有了山盟海誓。因而,仍要为她辩护,正待说什么,那个身穿水紫的侍女,突然由屏外神色紧张的跑进来。紫衣侍女一见皇甫慧,立即慌张的说:“两位小姐,总航主现在阁门外,他说请两位小姐快去密议室谈话。”

    一听「密议室」,皇甫慧和欧阳紫的娇靥同时一变,不由急声问:“总堂主还有没有怎么说呢?”

    紫衣侍女见问,竟偷偷向着蓝天鹏呶了呶小嘴,而这个动作,也恰被皇甫慧看到,皇甫慧何等聪明,自然也看到蓝天鹏发现春红呶嘴了,是以,娇靥一沉,急忙沉声说:“春红,蓝少谷主是我的师门弟弟,有什么话不可讲?你去告诉郭堂主……”

    话未说完,春红已委屈的说:“不是的,小姐,是郭堂主说崆峒派……”

    蓝天鹏听得星目一亮,不由脱口问:“崆峒派怎样?”

    欧阳紫断定事态必极严重,急忙拭了一下眼角,道:“小妹去看看。”

    话刚开口,皇甫慧已阻止说:“不必了,我们和鹏弟弟一块下去。”说罢,当先向屏前走去。

    蓝天鹏本待说不去,但他即将上找「玉虚上人」,也很想知道一下崆峒派的时下动态,是以,默然跟在欧阳紫身后。三人到达楼下,「双掌震寰宇」一见蓝天鹏也跟着下来了,神情不由一愣。但他赶紧强自一笑,急步登阶走阁来。他先向皇甫慧两人施过礼,又向蓝天鹏抱拳打个招呼。皇甫慧和欧阳紫在中央两张大椅落座,夏绿赶紧给蓝天鹏设了个客座,郭堂主则坐在靠近阁门的磁凳上。郭总堂主未待皇甫慧发问,已先欠身说:“方才接到由仙居县城传来的消息……听说……崆峒派……”

    欧阳紫见「双掌震寰宇」说话有些吞吐,只得坦诚的说:“郭总堂主,有什么话尽管说,有关本会的也好,有关蓝少谷主的也好,有什么困难,提出来大家商议。”

    「双掌震寰宇」一听,只得看了蓝天鹏一眼,仍有些迟疑的说:“是有关蓝少谷主的……”

    蓝天鹏毫不惊异的说:“崆峒派向我采取行动,乃意料中的事,我并不觉得意外。”

    「双掌震寰宇」又看了一眼皇甫慧和欧阳紫,才望着蓝天鹏说:“少谷主虽然料到崆峒派不会放过您,但您没料到他会用什么手段和什么方法?”

    蓝天鹏冷冷一笑,说:“反正不出明争暗斗和一些阴谋诡计。”

    皇甫慧「哦」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他们还有什么更奇特的诡计不成?”

    皇甫慧看出「双掌震寰宇」似乎当着她和欧阳紫的面,有不便出口的话要说。因而,娇靥一沉,但和声说:“郭总堂主,有什么话赶紧说出来,如果是相当辣手的事,大家也好商量。”

    「双掌震寰宇」略一迟疑说:“卑职要先问明了少谷主,才敢判断这个消息是否正确。”

    欧阳紫不禁有些急切的问:“总堂主觉得这个消息有问题?”

    「双掌震寰宇」颔首说:“是的,据分舵听到的消息说,是与少谷主有关……”说着,转首又望着蓝天鹏,谦和的问:“请问少谷主,你来括苍山的途中,可曾遇到一位兰香姬姑娘?”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惊,他有一种预感,总觉得他途中遇到兰香姬,如果不是崆峒派以兰香姬为饵,便是目前的情势对兰香姬不利。使他想到方才还因兰香姬与两位师姐斗气,是以一提到兰香姬,他立即提高了警觉,是以微一颔首,淡淡的说:“不错,我来此途中,的确碰到了一老一少两位人物,经过交谈后,才知道那个少年,就是「玉虚上人」俗家族中的么妹兰香姬。”

    「双掌震寰宇」一听,立即看了皇甫慧和欧阳紫一眼,凝重的说:“这么说,这消息是千真万确的了。”说罢,立即将早已捏在于中的小纸条,起身送到皇甫慧面前。

    皇甫慧接过小纸条,立即看了一遍,于是,冷冷一笑,轻蔑的说:“这分明用的是「美人苦肉计」,骗鹏弟弟前去。”说罢,顺手将小纸条交给欧阳紫。

    蓝天鹏听得剑眉一蹩,不由关切的问:“皇甫姐姐,那上面怎么说?”

    皇甫慧依然冷冷一笑说:“兰香姬在去仙居城途中,被「了净」率从追上,假藉「玉虚上人」的命令,迫使她转向崆峒总坛去。”

    蓝大鹏一听,不由宽心的一笑说:“兰香姬本来就要去崆峒山的,途中遇到了「了争」,自然一块回。”

    皇甫慧立即沉声说:“你总不会忘了她是前去仙居找严七的吧。”

    蓝大鹏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她没有找到严七?”

    欧阳紫已看完纸条,立即接口说:“他们中途改道,「了净」根本没让她去仙居城。”

    蓝天鹏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急忙起身说:“果真这样,小弟必须马上去将她截回来。”

    欧阳紫一见,立即嗔声说:“慢着。”蓝天鹏一听,只得停在原处,不解地望着欧阳紫。欧阳紫继续嗔声说:“兰香姬是崆峒派的人,你有什么资格将她截回来。”

    蓝天鹏立即分辨说:“她和严七都不是崆峒派的人……”

    皇甫慧急忙插言说:“但你也别忘了兰香姬是「玉虚」俗家的堂妹,而且有授剑之义,明为兄妹,实为师徒……”

    蓝天鹏未待皇甫慧话说完,也振振有词的说:“兰香姬的母亲「霜剑神踪」吉女侠,与小弟姑母「银空蓝燕」蓝亦兰,情同姐妹,我自然有义务将她截回来。”

    皇甫慧淡淡的问:“你自信兰香姬会同你一道回来?”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兰香姬会跟我回来的,如果「了净」确是强迫她回崆峒总坛的话。”

    欧阳紫颇含妒意的问:“你的自信是根据什么因素?你要将她带往什么地方安置?”

    蓝天鹏没想到欧阳紫有这一问,顿时被问得一愣。但是,他觉得不如趁此把话说清楚,因此争辩道:“兰姐姐将会是我日后的妻室。”

    「啊」,皇甫慧和欧阳紫同时呆住了,两人此刻的感受,真是难以用语言来形容。两人费劲心机,没想到到头来却让别人占了先。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皇甫慧和欧阳紫都低着头,「双掌震寰宇」立即说道:“既然少谷主和兰香姬姑娘感情已经这么深了,那兰香姬被挟持前往崆峒总坛的原因,以老朽看,当然是由蓝少谷主所引起的。”

    蓝天鹏一听,立即颔首说:“当然,我杀了「厉山双魔」。”

    「双掌震寰宇」立摇头说:“这是其次的事,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兰香姬曾在辰溪城的酒楼上,与你和我们皇甫姑娘相遇……”

    蓝天鹏不由迷惑的说:“相遇又有何不可?”

    「双掌震寰宇」立即正色的说:“相遇就该将少谷主逮捕,因为少谷主不但杀了「松云」杀了两名崆峒派的弟子,还在「高家楼」公然侮辱了「了尘」,蔑视「玉虚」……”

    蓝天鹏立即沉声说:“这些事兰香姬未必知道。”

    欧阳紫和皇甫慧好象已经恢复过来,欧阳紫立即不以为然的问:“你怎么知道她不知?”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如果兰香姬知道了这些事,至少在言谈之间会露出一点话意。”

    皇甫慧突然似有所悟的说:“现在我有个假设,可能较为正确。兰香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她跟踪弟弟到天台县城,又在丐帮分舵柳清三那里得知消息,又追去天台山区,完全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图,有意向鹏弟弟讨好拉关系,增进他和鹏弟弟间的情谊。”蓝天鹏脸一红,没有说话。

    皇甫慧继续说:“根据我的看法,鹏弟弟和兰香姬在「天聪庄」掌毙「厉山双魔」垢事,可能已被「了净」知道了,据我知道,「了净」与「厉山双魔」的交情很不错,而天台西域「三清观」观主,「松峰」老道,又是了净的徒弟……”

    话未说完,「双掌震寰宇」已插言说:“这就不错了,一定是「了净」假「玉虚」名义,迫使兰香姬火速北上,因为严七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有了严七在身边,「了净」便无法迫使兰香姬回去崆峒了。”

    蓝天鹏却忧急的说:“果真如此,天聪庄的蒋老庄主,时下境遇恐怕已危急了。”

    欧阳紫却不以为然的说:“不管怎样,还是先通知天台分舵,暗中派人加以保护为上策。”「双掌震寰宇」一听,立即应了声是。

    欧阳紫却催促说:“郭总堂主,你去通知吧,这件事我和慧姐姐、鹏弟弟商妥了对策,立即通知你。”

    「双掌震寰宇」立即起身应了声是,但他却迟疑的说:“有关少谷主就职盛典的事……”

    蓝天鹏听得星目一亮,正待发问,皇甫慧已挥了个手势,说:“我会派人通知你准备。”

    「双掌震寰宇」再度应了声是,和蓝天鹏打过招呼,迳自走去。皇甫慧待「双掌震寰宇」走后,立即望着蓝天鹏说:“我们上去谈。”说罢,向阁楼走去。三人登上阁楼,绕过屏后,小地几已摆上果点和香茶。

    蓝天鹏仍在原位上坐下,但他却不解的问:“欧阳师姐,方才郭总堂主说的……”

    皇甫慧立即抢先说:“我和紫妹妹当初创会之初曾经有言人先,如有武功胜过我姐妹的高人「龙凤会」便让他掌理……”

    蓝天鹏想起兰香姬的话,立即道:“决不可以。”

    欧阳紫立即沉声说:“你为什么不可以?”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说:“第一,小弟身负亲师这仇,毁家之怅,而且现在一项也未完成。其次,小弟曾在欧阳伯母面前宣过警继承师伯遗志,完成他未完的心愿,说持正义,维护武林和平,怎能占据山寨,掌理「龙凤会」而损及师怕苦年赫赫威名和清誉。”

    皇甫慧和欧阳紫起初却不以为然,但仔细一看,蓝天鹏的话,确有道理,而且义正词严。是以,皇甫慧看欧阳紫一眼,以商议的口吻说:“我看这件事只有以后再谈了。”

    欧阳紫望了一眼皇甫慧,又望着蓝天鹏道:“鹏弟弟,现在姊姊问你,希望你说实话。”

    蓝天鹏疑惑地道:“师姐有话尽管问。”

    欧阳紫脸一红道:“你与兰香姬真的已经订了终身,还是你刚才一时说的气话?”此话一出,皇甫慧和欧阳紫俱都紧张地望着他。

    蓝天鹏这时确信了一点,那就是这两位师姐确实对他有意。当下答道:“不瞒两位师姐,小弟确实与兰姐姐订了终身,此外,还有……”

    话未说完,欧阳紫已经接口道:“此外还有你的表姐萧琼华和师妹丁梦梅以及高莲英是吗?”

    蓝天鹏点点头,皇甫慧惊异地道:“啊,你竟然……”

    欧阳紫和皇甫慧都不说话,蓝天鹏想起了在「高家庄」初会欧阳紫的情形,想起了在小镇上初次碰到皇甫慧和金玉屏的情形,仔细想想,她们费尽了功夫,才成就了自己。自己欠她们的太多,而且,看情形,她们对自己有情,想起自己刚才的有些话,实在是太伤她们的心。

    三个人都在想自己的心事,蓝天鹏抬头看看,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低着头,眼角分明是银晃晃的,蓝天鹏心中一酸,十分后悔自己的言行让两位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姐如此的伤心,心中已经做了个决定。蓝天鹏打定主意,站起身来,朝皇甫慧和欧阳紫走了过去,皇甫慧和欧阳紫抬起头,愕然地望着蓝天鹏,不知他要干什么。蓝天鹏径直走到二女面前,膝一软,跪在了二女的面前。

    皇甫慧和欧阳紫大吃一惊,欧阳紫道:“鹏弟弟,你要干什么?”

    蓝天鹏不慌不忙地道:“二位师姐对于小弟恩重如山,礼应受我一拜。”

    欧阳紫忙不迭地道:“弟弟,快起来。”

    蓝天鹏并没有起来,而是望着二女道:“二位师姐,小弟我年幼无知,不会说话,若是冒犯了两位师姐,请两位师姐原谅,不要生气。”

    欧阳紫道:“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蓝天鹏摇摇头:“一定要两位师姐亲口答应不生气,我才敢说。”

    欧阳紫和皇甫慧对视了一下,同声道:“好吧,我们答应不生气。”

    蓝天鹏这才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正视二女:“小弟对两位师姐十分的爱慕,想……”蓝天鹏一时不知该怎么措辞才好,嗫嚅着道:“小弟想……想娶两位师姐为妻……,小弟知道,小弟本不配说这些话,但是小弟还是想说出心里的话……”

    皇甫慧和欧阳紫做梦也想不到蓝天鹏会说出这种话来,脸腾地红了。可以说,两人等的就是这句话,两人之所以先前妒忌吃醋,就是因为苦于无法表白,而无法向蓝天鹏说明,所以看到兰香姬捷足先登,未免吃味。其实两人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否则也不会约定姐妹共侍一夫,只是因为她们和蓝天鹏的特殊情形,苦于无法自己表白。

    蓝天鹏说完这些话,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因为这两人不是别人,对他恩重如山,而且都是他师姐。因此说完这些话,也是心中惴惴,不敢预测即将到来的事情。皇甫慧和欧阳紫两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正在惶惶之中,无法开口,没想到冤家居然自己提出来,心中象蜜一般的甜。两人面无表情地走到蓝天鹏身前,一人握住了蓝天鹏的一只手,蓝天鹏疑惑地抬起来,不知道二女的心意如何。

    欧阳紫和皇甫慧看着蓝天鹏的表情,突然「噗哧」乐了,蓝天鹏一看知道二女的心意,心下一喜,双手一伸,将二女搂在怀中。皇甫慧和欧阳紫娇吟一声,羞红着脸倒入蓝天鹏的怀内。欧阳紫伸出兰花指,点在蓝天鹏的额头上:“算你还有点良心,不枉我和慧姐的一番苦心,要不然,我和慧姐真该一头撞死。”

    皇甫慧娇羞地道:“你的胃口倒是不小。”

    蓝天鹏满意地在二女脸上香了一口道:“谢谢你们的厚爱,我决不会辜负二位姐姐的一片真情。”

    欧阳紫道:“你是不是可怜我们,或者是想报恩,才这样的。”

    蓝天鹏道:“我蓝天鹏对天明誓,若我蓝天鹏不是真心喜欢紫姐姐和慧姐姐,天打五雷轰,不得好……”

    皇甫慧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娇嗔道:“好好的,发什么誓?”

    欧阳紫道:“可惜你不愿意担任「龙凤会」的龙头,将来「龙凤会」应由谁来接替?”

    蓝天鹏道:“何必定要将「龙凤会」交出去?两位姐姐继续担任还不是一样,有事就下山走走,没事就坐镇总坛……”

    话未说完,皇甫慧说道:“这些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先谈兰香姬被迫回崆峒山的事吧……”

    蓝天鹏立即摇头说:“兰香姬绝不是被强迫回去的,因为她走时曾说要向「玉虚上人」要求学习最后三招「救命剑法」……”

    皇甫慧立即说:“如果真是这样,兰香姬的处境可能十分危险,这与我原先的想像,恐怕要完全两样。”

    欧阳紫不以为然的问:“怎么呢?”

    皇甫慧解释道:“如果兰香姬被迫回去,是出于「了净」的挟持,兰香姬回去崆峒山,非但学到那三招玄奥剑法,恐怕还有性命之忧。”

    欧阳紫颔首说:“这是有可能的事。”

    蓝天鹏立即道:“那小弟要立即赶去。”

    皇甫慧立即阻止说:“绝对不可,在我们不知道「玉虚上人」还有三绝招未传之前,鹏弟弟可以前去救人。现在既然知道了「玉虚」还留有绝招,为了慎重,鹏弟弟应该静下来,根据那七招奥妙剑式,细心参悟,虽不能完全演变出那三招绝学来,至少在心理上有了各种可能剑式的准备。”

    蓝天鹏一听,立即不以为然的说:“师伯一生,以剑术高绝为昔年用剑第一高手,小弟即使不参研「广成子」的七个剑式,同样的可以把玉虚……”

    欧阳紫立即摇摇头说:“这话不能这么说,多一分准备,总是多一分胜算。”

    蓝天鹏立即焦急的说:“可是兰香姬的处境已是危急,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呀?”

    皇甫慧立即宽声说:“弟弟,你放心,「玉虚」老道,绝不会杀掉他费尽心血调教出来的兰香姬,我敢担保,不出十日,崆峒派会放出谣言,邀你前去,或向你挑战。”

    欧阳紫也在旁附和着说:“对,有十天时间,你是可以参悟那三招绝招的可能变化的。”

    蓝天鹏关心兰香姬的安危,只得坦诚的说:“不瞒两位姐姐,小弟很担心……”话未说完,欧阳紫和皇甫慧同时嗔声问:“兰香姬对你是那么重要?那我们在你心目中的位置呢?”

    蓝天鹏道:“两位师姐在我心中当然是无人能替代的,但是我怕万一我去晚了……”

    皇甫慧笑着道:“你放心,你的心上人兰姐姐她也有嘴,她难道不会辩白么?「玉虚上人」是她的大堂哥,在没有确切证据之前,谁敢把她怎么样?”

    蓝天鹏仔细一想也是,自己太沉不住气了。一想,自己在此陪两位师姐几天也好,当下道:“这样也好,我就呆十天。”

    这时,夏绿也来禀告皇甫慧三人,晚餐已经准备好了。三人走下阁楼,阁厅的一张紫稼汉玉小桌上,又摆好了三付碗筷,夏绿正指挥其他两名侍女摆菜。皇甫慧居中,蓝天鹏和欧阳紫则一左一右坐在两侧。夏绿为三人满上酒,皇甫慧首先举起杯来,笑着说:“姐姐这杯酒,对鹏弟弟来说,包括了接风洗尘和饯行,还含有一直蒙蔽着你的歉意。”话未说完,早已举起杯来的欧阳紫,却忍不住噗哧笑了。

    蓝天鹏当然知道皇甫慧指的是欧阳紫在高家楼引他到辰溪,她皇甫慧强邀他游城南^H小说 http://WWW.Hxiaoshuo.NET/duanpian/1.html湖以及指引他去天台的事。是以,举杯一笑,但却真诚的说:“两位姐姐用心之苦,小弟不但深为感动,也由衷佩服你们。”

    欧阳紫风趣的笑说:“除非碰到呆头鹅,谁敢这么做。”

    蓝天鹏听得俊面一红,只得故作风趣的说:“我真是个大傻瓜,第一是两位组姐计划周到,其次是诸般凑巧,最重要的还是欧阳伯母她也和两位姐姐一起对付我。”

    话未说完,皇甫慧已敛笑正色说:“有一点鹏弟弟必须弄清楚,引导你前来天台,继而进入洞府学剑的,完全是义母的意思、而真正决定和你见面的原因,还是你看了我义父的自述书后才决定的。”蓝天鹏当然知道原因在于他是和「银衫剑客」有嫌怨的人的徒弟,不得不慎重小心,因而点了点头。

    皇甫慧继续说:“最重要的一点是丁师叔临终时那声厉叫—上天台。”蓝天鹏一听,心头宛如被刀刺了一下,浑身猛的一战,在这一霎那,他对那句凄厉的惨号——上天台,突然明白了它真正的含意。心念方动,欧阳紫却插言问:“鹏弟弟,你了解丁师叔临终时,那三个字的真正意思了吗?”

    蓝天鹏毫不迟疑的黯然点头说:“最初小弟不甚了解,直到方才小弟突然想通了。”

    蓝天鹏凝重而肃穆的说:“首先,「上天台」三字不是小弟去找天台师伯报仇。”

    欧阳紫关切的问:“何以见得?”

    蓝天鹏恨声说:“因为家师已洞烛了「黑手三郎」的诡谋,两条腿的被斩,当然也是「黑手三郎」拉关系的手段,恶贼真正的目的,却是那半本秘芨。”

    皇甫慧一听,立即插言说:“既然鹏弟弟已明白了丁师叔那句话的真正用意,我们过去的事情,暂都不必去谈它,现在唯一急切的事,是如何找回那本「金刚降魔宝录」……”

    蓝天鹏立即坚定的说:“这次小弟前去崆峒山,一定要向「玉虚」索回半本秘芨。”

    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立叨震惊的说:“你此番下山的目的是截回兰香姬,再设法找那半本秘芨,至于找「玉虚上人」对高低,那是以后的事,你目前绝不对单独前去。”

    蓝天鹏心里已有了决定,只得含糊的说:“那是当然,去时一定先和两位姐姐商议。”

    皇甫慧和欧阳紫虽见蓝天鹏答应,但却有些不信,只得警告说:“你的行踪,都在各地分堂分舵的监视中,只要你的行动一过江北,我们两人便马上追去。”说此一顿,皇甫慧继续说:“现在我已派出大批干练人员,到处打听师母陈天丽和丁梦梅的下落,据我和紫妹妹的判断。「黑手三郎」心地险毒,他得到上半本「金刚降魔宝录」后,未必肯乖乖的交给「玉虚上人」……”

    欧阳紫不以为然的说:“小妹认为,如果「黑手三郎」已经去了崆峒山,而且经常住在总坛,那上半本宝录很可能已交给「玉虚」了。”

    蓝天鹏却摇摇头说:“根据小弟的判断,「黑手三郎」那厮苦等了许多年,为的是什么?即使得到了「金刚降魔宝录」的一二两篇,也未必肯白白的奉送给别人。”

    欧阳紫却迷惑的说:“这就奇了,自从听说「黑手三郎」前去梵净山后,为何至今未各地分舵报告发现他的行踪?”

    蓝天鹏听得心中一动,立即脱口说:“那贼可能藏身在「老龙潭」。”

    皇甫慧和欧阳紫,几乎是同时急声问:“你怎的知道的?”

    蓝天鹏立即解释说:“小弟是在一名和「松云」老道同去的弟子口中得知的。”说罢,即将那夜用「飞叉三雁」的飞叉,击毙两名青年道人,最后,一名道人尚未气绝,吐出「老龙潭」三字的事,简略的说了一遍。

    欧阳紫听得凤目一亮,立即望着蓝天鹏,提议说:“我们不妨通知凤凰城的分舵,叫他们扮成香随喜的客人,进入「松云」的玄真观暗探一下,也许「黑手三郎」仍藏在那里。”

    蓝天鹏一听,这才知道「松云」老道是住在「老龙潭」的玄真观中。心念间,已听皇甫慧说:“果真那贼仍藏有「玄真观」中,那贼的定力可真称得上是第一流的了。”说此一顿,突然望着门外,吩咐说:“夏绿快去通知郭总堂主,马上通知长沙分堂主,立即派人前去「老龙潭」、「玄真观」暗查「黑手三郎」的下落。”在阁门外和另一个侍女谈话的夏绿一听,立即应了声是,急步走去。

    皇甫慧和欧阳紫、蓝天鹏三人边吃边谈,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欧阳紫望着站在一旁的春红和一个侍女都定定的望着蓝天鹏,不由「噗哧」一笑道:“「龙凤帮」有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鹏弟弟如果看上了哪个,尽管说。”

    蓝天鹏脸一红,道:“姐姐又在笑话小弟了。”

    皇甫慧也一笑道:“这可是实话。”一指春红二女:“你看这两个丫头,不是着迷了吗?弟弟你放心,她们迟早会是你嘴边的肉……”

    春红和另外一女一听,脸羞得通红,娇嗔道:“小姐……”扭头逃了出去。

    欧阳紫也想起什么似的道:“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家那两个痴丫头锦葵和锦英,也得了相思病,赶明儿啊,我派人接她们来。”

    蓝天鹏举手告饶道:“紫姐姐,你就饶了小弟吧,你们把小弟当成什么人了?”

    皇甫慧笑着道:“鹏弟弟,你别以为我们说笑话,其实我们很认真的。我们是真的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义母替你看过相,说你是命泛桃花,我和紫妹妹不会在意的。”

    蓝天鹏感激地道:“你们对我太好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欧阳紫道:“从现在起,你就是我们的相公,也就是我们一生的依靠,我们对你好难道不应该吗?”

    蓝天鹏道:“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我只希望恩仇了了之后,我们能找一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不问世事,你们说好不好?”

    皇甫慧道:“那当然好,我真希望这一天早些到来。”

    欧阳紫道:“会的,只要我们夫妻同心协力,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鹏弟弟,你说是吗?”

    蓝天鹏点点头:“能得你们为妻,上天待我真的不薄。”

    皇甫慧又道:“我要提醒你的是,别忽视了其他姐妹。”

    蓝天鹏点点道:“我不会的。”当下将自己的所有风流艳史一一坦白,皇甫慧和欧阳紫一听,这才知道蓝天鹏已然与两位姊妹有了夫妻之实,当下心中也暗中下定决心要献出自己,不学那世俗之人。

    三人甜甜蜜蜜吃完饭,皇甫慧红着脸道:“鹏弟弟,一会你去洗浴,今晚就住这,陪我和紫妹妹好么?”阳紫的脸也通的红了,显然也想到了今晚将要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蓝天鹏能说个不吗?当然不能,皇甫慧安排春红和夏绿带他去洗浴。一个时辰后,在皇甫慧的房间里,皇甫慧、蓝天鹏和欧阳紫都洗浴完毕,重新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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